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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麻烦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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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昨夜里的闹腾扰了诸多客人歇息,店家为表歉意给每个房间都赠了早饭,一大清早就送过来了,倒是颇有诚意。
进了贼人的那一屋更是直接免了一日房费,虽对人家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怎的都是个表示,掌柜会做人,大家心中舒坦,此事也便揭过了。
记得他们屋里带着只小幼崽,店家多附了一碗羊奶送上来,小东西吃的整个脸都埋进了碗里,被龙柒揪住用布巾擦了两遍。
龙煜之随意用了两口饭食便放下筷子,余下的交给影卫去解决,自己倒了杯茶过口,间或逗弄下凑上来的毛团。
此镇不大,他们昨日下晌已将热闹之处都走过一遍,没有再多留的必要,再往南行有诸多城池分布坐落,想来更是能尽兴。
用过了饭还未来得及歇上口气,楼下不知何故又嘈杂了起来,隐约听着像是来了官差,似乎要捉拿什么人。
难道是为昨夜的贼人?龙柒侧了侧眸,那般一个小毛贼倒是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饮尽了最后一口茶水,龙煜之放下杯子起身,径直开门踏了出去,究竟如何看看不就知晓。
龙柒将扒他小腿的十一轻轻踢开,让其老实的待着,自己取了架上狐裘抱在手中跟了上去。
甫一踏出门,外面的嘈杂之声便大了起来,除了官差外,还混着些客人的窃窃私语,似在议论什么。
“小柒英雄!”
龙柒刚把手中的狐裘拢在主子的身上,入耳便是惊喜之声,不需回头便知是谁,他在心中微叹口气。
倒是龙煜之听此称呼给了个眼神,还带着三番笑意瞥一眼身侧影卫,面上隐有调弄之色。
那名为木敛的少年郎倒是自来熟的很,拎着衣袍“噔噔噔”几步小跑过来,还未忘了与人拱手施礼,“昨夜鸣风捉贼可扰了二位休息?”
他口中鸣风想来便是他身后那肃着脸的护卫,看着他们的目光中依旧带着几分审视,不大好亲近。
龙煜之动眉收回目光,干硬的石头一枚,未曾有他身边的影卫有趣,“能将贼人拿下,也是我等幸事,当谢过才是。”
“公子哪里话。”木敛到底是少年心性,虽如此说,面上倒有两分自豪之色,看了眼身边护卫,他又道:“还不曾问过公子尊姓大名?”
龙煜之客气回以拱手,笑道:“免贵姓白,单名一个煜字。”
“原来是白公子。”木敛点头,张口还想再说什么,楼下却似是起了什么争执,他一顿,耐不住好奇探头张望。
龙煜之亦随着侧头,他倒是不曾停在此处,朝身边人勾了勾手,转身往阶梯而去。
“莫说废话,昨日确实看那贼人进了此处,你要包庇不成?!”
脸上还带着伤的汉子似是极恼怒,说话时牵动了伤口倒吸口气,心中更是窝火,看跟前拦他的掌柜更是不顺,“你若再如此,便将你一道抓了!”
“这……在下冤枉啊,”掌柜的对他拱手作揖,面色为难,“只是这般大肆搜查,扰了其他客人我也不好交代啊。”
“交代?哼,那你就能与我孙家交代不成!”那汉子满脸怒色不依不饶,言毕转身朝几位官差拱手,“也不能让几位官爷白走一趟。”
掌柜的听此言不敢再多话,这孙家虽是商贾,却在此处一家独大,他们这等寻常生意人本就惹不起。
官府时常收其贿赂孝敬,自是为其撑腰,扰了客人事后赔罪事小,得罪了孙家可莫想在此处混了,孰轻孰重他拎得清。
见他服软,那汉子抬高了下巴冷哼一声,正欲回头请几位官爷配合搜查,楼梯上正下来几人让他的神情一顿,瞪大了眼抬手指去,“官爷,正是他们!”
这声利喝让前来看热闹的四人一停脚,站在了楼梯上,四周皆是回望的视线。
木敛眨眨眼,抬手指向自己,神色有几分茫然。
那汉子话音落下往他们这边急行两步,却又想起什么停下脚,颇为忌惮的看了眼那面无表情的家仆,转回身道:“官爷,便是这貌美的公子身边家仆昨日伤人,快些将他们抓起来。”
领头那官差正抬眼打量几人,他们衣着均是富贵,面容倒是眼生,想来也不是这镇中富贵人家,他沉下眼,抬手招呼跟着的人。
几名官差上前围在楼梯下,那汉子仿若有了依仗,此时才敢上前站于他们身后,扬着下巴道:“贼人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木敛二人方觉这些人是要找谁的麻烦,转头看向身边人,少年张张嘴想说什么,被护卫伸手拦了下。
龙煜之被持刀的官差围在阶上,饶有兴趣的挑高了眉毛,目光在那小人得志的汉子脸上落了落,不慌不忙的带着影卫下了台阶,拱手道:“不知在下所犯何事?”
“你还装糊涂!”先开口的却是那汉子,他摸了摸脸上的伤,愤怒异常,“你昨日纵容家仆当街伤人,打得我们兄弟几个卧床不起,还敢问所犯何事!”
落于主子身后半步的龙柒抬眸瞥他一眼,说话如此的中气十足,看来昨日下手是不够狠。
领头的官差静等着他说完,方肃着脸质问道:“可有此事?”
“却有此事。”龙煜之应的干脆,而后眉头一拧,露出两分不忿之色,“可是此人欺人太甚,找麻烦在先。”
“放屁!”那汉子出言粗鄙,指着他鼻子怒道:“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吃饭,是你身边这家仆没事找事,官爷,莫要与这凶徒废话,快抓起来!”
孙家人在镇上如何行事无人不知,可这面上总也要装一装,有个说头才好。
官差也不过是做个样子例行询问,听他如此说便挥手示意上前拿人。
“哎哎哎,你们这些人,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怎可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抓人!”一直被拦在阶上的木敛颇为不忿,推开护卫的手“噔噔噔”跑下来。
见有人敢多管闲事,那官差瞥了一眼,瞅着不过是个被家里娇养的小公子,冷笑道:“官府办事,闲杂人等莫要参合,不然连你一道抓了!”
“就是,哪里来的小娃娃,还不速速让看,莫要挡了官爷的道!”
汉子此时正是得意,上手便要将人一把推开,一柄剑却抵住他的手,抬头怒视对上一双带着冷意的眼,他一怵,收了手道:“快让开!”
李鸣风看他退让方收回持剑的手,拉着还欲再辩的小少爷退开,在对方看过来时摇了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接收到主子的眼神暗示,龙柒不曾妄动,老老实实的站着,任由几名官差将他二人压住。
店里围看的客人见那俊俏公子与他的家仆被押走,有些个知情的略为惋惜的摇摇头,在这镇上得罪了孙家,那能有什么好下场。
木敛甩开护卫拽着他的手,急急的道:“人家好歹昨日也算帮了我,怎可就这般看着他们被带走!”
“少爷,”李鸣风沉声示意他莫急,“此时人多眼杂,即便要帮也不是这时候,况且我看那白公子不慌不忙,兴许有什么打算也说不定。”
木敛对他此言半信半疑,可此时人已被带走,也只能是随后见机行事了。
龙煜之被一路压进了镇上衙门,转头四下观望倒是颇有几分新鲜,原来这官家处事之处便是个这般模样。
随着一道过来的汉子路上没少对他们冷嘲热讽,尤其是于那冷着脸的家仆,昨日他下手可是黑的很,到现在浑身都痛。
现如今既然落到了他的手里,怎么着都要扒了他一层皮才能解心头之恨,好好让他明白明白谁能惹谁不能惹。
既进了这府衙,怎么着也要走个过场,他们没被直接压进大牢,而是带到了大堂之上,两边已守了几名官差,只有上首的座位还空着。
“等下大人来了,你们好好认罪,再给大爷我磕头认错,我若心情好了,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那汉子此时已是得意非常,看他们的眼神如同看关在笼子里的猫,他动一动手便能直接捏死。
龙柒垂首站在主子身后,未曾分眼神给他,此番教主兴致才来此走上一遭,也留此人多活两日。
见他不理自己,那汉子心中恼怒,张口还欲再骂,后堂处却是已有了来人动静,他这才作罢,只对他啐了一口。
从后堂行出的人身量不高却圆润的很,挺着不知吞吃了多少油水的肚子不慌不忙的在椅上坐下,抬手一捋下巴处的一小撮胡须,掀起略有浮肿的眼皮,“哪个犯事?”
“小的拜见刘大人。”汉子看他坐定,谄媚的对其一躬身,屈膝跪了下去,而后指着身边二人道: “正是这主仆二人,昨日当街行凶,目无法纪!”
座上之人随着往二人身上一扫,看清那公子面容略微顿了顿,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一遍,“既是有罪,见到本大人为何不跪?”
他此言一落,侯在旁边的官差便有一人利喝跪下。
龙煜之二人却似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直挺挺的站着,“小民不知何罪之有,为何要跪?”
“大胆!”刘大人怒喝,手上惊堂木一拍,震的人耳朵直疼,“便是无罪,尔等草民见到本官也当跪拜!”
守着的官差无需他再吩咐,挎着刀便上前而去,对着人的膝弯便要踹出一脚,却不知何故倒是自己膝上先是一软,“扑通”跪在人跟前。
龙柒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放下身侧微抬的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堂上大人不知发生何事,只见他上前对人跪下去,顿时又惊又怒,“昨日吃多了酒尚没醒不成!”
那疼痛来的异常,官差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只得拱手道大人赎罪,他只是一时腿软。
手下之人如此给他落了面子,刘大人更是恼怒,看那二人依旧好好的站着,心头火起,又拍惊堂木,“来呀,速速让他们给本官跪下!”
两侧官差领命,撸了把袖子便上前靠近,欲把人按在地上。
龙柒微一挪步,目光两边一扫,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几人距离。
“刘大人,本少是不是来晚了?”
堂外突起一男声令所有人的动作一停,下意识朝外望去,正有一身着白色貂毛大氅的男子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