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农民》月亮上爬

3、第三章 分肉了

　　周黍孤身一人，又人生地不熟，自然有警戒心。
　　但又不能不和邻居打交道，就从杂物间选匕首，试了试刀刃锋利，插在后腰才走出去。
　　距离两兄妹约莫十米远，没有再走近。
　　确实是两个美人，越近越看得清楚，是在营养充足下劳作或者锻炼后得到的健美身体。
　　皮肤光滑，毛发光泽动人，眉目神采飞扬，极富有魅力。
　　并且，那位叫李仁的哥哥腰上也插了一把匕首。

　　周黍觉得很好，都处在试探的状态，彼此都不放心的话，就不会轻易动手。
　　她站定：“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仁满眼惊艳，目光再周黍脸上停留片刻，才指着崔烬的家道：“崔阿姨是镇长，她通知大家，说东边这片弧形地已经有主人了，不让咱们随便进入打猎和挖野菜。”
　　这片荒地还是有一定的收获，但需要人去劳作。
　　李美眨了眨眼睛，将篮子放在车前盖上：“这是我家做的点心，送给你，庆贺你乔迁新居。”

　　篮子不大，一尺见方，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有黑灰色类似馒头的东西，还有一个个圆溜溜，不知道是野果子还是块茎类的植物。
　　周黍道：“谢谢，你们费心了。我这里还没有收拾出来，不能请大家——”
　　李仁理解道：“这次兽潮，你的弧形地受损最大，原来的主人郑叔叔不幸遇难，房子也没保住。但你放心，距离下次的夏季兽潮还有六个月，有足够的时间给你恢复——”

　　周黍捕捉到兽潮两个字。
　　居然还有兽潮？
　　了夏季，相应就有冬季。
　　难道是电影或游戏里那种，铺天盖地，凶狠残暴的变异野兽或妖兽倾巢而出？
　　仿佛是应和她的猜测，山隘口又传来奇怪的兽鸣。
　　周黍露出难受的表情。
　　两兄妹倒是习惯了，安慰道：“放心，虽然能听到山里野兽的声音，但它们存够了过冬的肉就不会再出山了。”
　　周黍忽略他们口中的肉，问道：“那位郑叔叔怎么不躲？”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兽潮既然可怕，前任地主就不该硬扛，而是躲。
　　反正也荒野空旷巨大，随便找个隐蔽的角落，哪里躲不下来？
　　兽潮退散后再回家，岂不又是一条好汉？

　　不想李仁的面色复杂起来：“郑叔叔是退役的巡夜军。”
　　李美也有些舍不得道：“你从安全区来咱们边区，应该知道巡夜军不管在不在役，只要碰上变异兽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周黍对这个身体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巡夜军是什么，更不懂安全区和边区的具体区别。
　　只是从字面理解，安全区是安全的地区，边区显然危险，巡夜军具有守卫的职责。
　　周黍点头道：“我对边区一无所知，还要劳烦你们多多指点。”
　　李美和李仁交换一个眼神，笑容顿时真心了很多。
　　李仁道：“我们可以带你熟悉四槐树镇附近的情况。”
　　李美接口：“也请你方便的时候，讲讲安全区内的情况。”

　　周黍微微一笑：“你们想去安全区？”
　　只有想要才会好奇，而人有所求就会和善。
　　两兄妹果然爽快点头，李美略有几分骄傲道：“是我哥，他明年夏天参加南兴安全区的考试。如果合格的话，父亲又同意上缴粮食，他就能进安全区读大学，拿安全区的身份。”
　　这应该是聪明好学的人才有的机会。
　　周黍点头：“行，如果有我能打探到的。我这边先收拾房子，等吃完饭去找你们，劳烦你们带我逛逛这镇子。你们家在哪儿，我等会去找——”
　　李仁往朝南的方向一指：“那边是我家的房子，我们在家门口等你。”

　　灰蒙蒙的雾霭里，果然有一片灰色巨石造出的房子，高高低低，既有堡垒式样的主楼建筑，也有低矮的宿舍工坊，还有一辆不知是风车还是水车的庞大工事。
　　有好几位穿着彩色衣袍的人往这北边张望，他们的脚边有类似鸡鸭鹅之类的小型家畜在游走。
　　整体规模比周黍家这一栋庞大许多，是真正农庄的样子。

　　周黍目送他们离开，上前拎了车盖上的篮子。
　　灰白色的确实是面包，有木炭火烤气，但硬邦邦的，掰一块放口中，膈牙不说，也没有任何淀粉的香甜味道。
　　另外的野果子是煮熟的，虽然不涩口难吃，但也不怎么好吃。
　　她叹气，真是穷地方，邻居家郑重其事跟新邻居的礼物也就这样了。

　　周黍回家，忍着肠胃不适吃了半个土豆，半个红薯，切了巴掌大的一片面包烤热。
　　因为没有油盐糖之类的调料，相当乏味。
　　她只能往水壶里灌水，烧开，用足足两大杯热水才将入口之物送下肚。

　　周黍去套房的卫生间，对着镜子将轻暖的皮外套脱下来。
　　这个身体不仅脸好，身材也相当有料，四肢舒展不说，腰胸分明，肩颈的曲线是她健身多年求而不得的瘦平肩。
　　家世应该也不错，内衣相当柔软贴肤，而且几乎是崭新的。
　　但现在穷了，能换洗的内衣没有，能保暖又算体面的外套只这一件，得珍惜着使用。
　　她将前后沾染的灰尘擦干净，洗脸擦手，将直到大腿的浓密黑长发编成方便活动的辫子。
　　搞得清爽后，装配好匕首出门。

　　四槐树镇并不大，两条十米宽的土路交叉成十字形，分成了规整的四部分，交叉处种植了四颗巨大的槐树。
　　至于建筑物，也是四片，片和片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一公里。
　　北边两片，靠西是镇长崔烬的石头堡，靠东是周黍的破烂房子。
　　南边两片建筑群比北边的大，外观更漂亮，里里外外不少人来往，还有各种家畜、马车和仿佛农机模样的设备。

　　镇子中央有一块路牌，是本镇的地形示意图。
　　周黍所在的地块写着东弧形地，崔烬家所在的地写着西弧形地，而李家则是东南方地，剩下的是西南方地。
　　真是简单粗暴极了。
　　弧形地是真弧形，靠近镇中心是方正的末端，巨大漫长的弧形线则沿着山脚的边缘走。
　　也就是说，她家的地和崔烬家的地合起来是规整的半圆，将靠山一线区域全部囊括。
　　周黍偏头，不会是靠山更加危险，有变异野兽出没，所以前任地主和镇长担任了驻防的任务吧？
　　现那位死了，空出一块危险的土地，正好将她这个得罪了大人物的倒霉鬼丢过来自生自灭？

　　更直观地想，这四槐树镇，不会就四家地主吧？
　　周黍怀着疑惑继续看图，羡慕李家和另一家则被完全和山隔开。
　　安全很有保障，只是面积少了很多。
　　按照图上的比例计算，周家和崔烬家差不多都是五万亩，而李家和另一家该是一万亩左右。
　　示意图不仅标注了本镇的方位和规划，还有东边的三柳镇，西边的五松镇，以及距离此地约莫三十公里的青叶县。
　　既然有县，那就应该有交易的集市。

　　周黍盘算着，先将自己的承包地走走看看，地上有的，能吃能换钱的都心里有数，然后去县上的市集逛逛。
　　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搞钱搞粮搞衣服，把几个月的饥荒混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弄些白米白面和肉。

　　接着看下去，是几行镇民公约，团结，互助，公正，守约等等。
　　以及违背公约的相应惩罚。
　　落款是崔烬。

　　大家显然很看重这份公约，放在这罪显眼的地方。
　　周黍还要再看，南边传来呼唤声。
　　三辆三轮车，李仁和李美各一辆，还有另一个面生的棉布衣少年。
　　李仁道：“远远看见你，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李美也道：“你家有板车吗？快去推一个出来，镇长刚挂红旗通知，说分肉了。”
　　周黍正想吃肉，就提起分肉的事，有点巧。
　　回头看，镇长家的石头房顶上果然升起一根挂了红旗的旗杆。

　　三人近前来，李仁指着棉衣少年：“这是金澈，你叫他阿澈就好。他家也在南边，是我家西边的邻居，也是咱们四槐树镇最后一户农家。”
　　果然是四家地主。
　　周黍对金澈一笑：“金澈，你好。”
　　金澈白皮肤，细眉长眼尖下巴。
　　他收到周黍的笑，脸胀得通红，并不敢直接看她：“周黍，你好！”
　　周黍巴不得赶紧融入集体活动，主动道：“分的肉多吗？要多的话，我开车去装！”
　　越野车的大油箱是满的，能开好几百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