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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似朝阳 ...
她怕谢怀清不适,只轻轻碰了一下,就像不经意蹭到一样,一触即离。
姬芸刚亲完,正想好好观察一下他的表情。谁想到,面前的人突然嗖的一下站起来,往床边走。
步伐大而迅速,一瞬间动作让姬芸有些慌。
完了完了完了惹恼了。
她小跑几步追上,拉他手腕准备辩解:“你若不喜欢,我以后就……”
“天还未亮,我先睡了,你请回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谢怀清没有回身,面朝着床,推开姬芸牵住的手,继续朝床边走。
手上推拒的力量之大,让姬芸颇为惊讶。她不知谢怀清对同门如何,自二人相识以来,谢怀清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温和,从未见过他如此冷硬的一面。
虽然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但这也算成功了一步?恭喜他知道生气了?
“哎,你刚刚……”她又哒哒哒跑上前去。这次学乖了,只扯了他衣袖。姬芸正想和谢怀清说这一变化,好让他自个明白这就是情绪里所谓的“怒”。
结果,身子没扯过来多少,反倒让她看见了他越来越红润的耳廓。
哦~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谢怀清生气了,敢情这是羞了?
谢怀清又被扯住,等了一会见姬芸没有反应,又匆忙走回床榻。
帷帐放下,那颇有仓皇逃窜意味的背影隐没,姬芸心里的坏心思愈发强盛。
实在是太好欺负了,她忍不住。
帷帐用的也是一贯的浅色,质地轻薄,叫她轻易能瞧见里面光景,带着点似是而非的朦胧。
里面那人自躺下便没了动静,既不脱衣也不盖被,直挺挺地面朝上。
姬芸见此,收拾了药碗便关门回去了。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还是得缓上一缓。
***
自那之后,姬芸便黏在谢怀清身边。他去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每日卯时刚到,谢怀清打开门,就看见姬芸坐在廊下的围栏上,身旁放了一碗药,眉眼弯弯向他问好。
他去练剑,她也跟着一起。遇到不懂的地方,便静静等在一旁待他习完再问。虚心请教,认真学习,一改往日沉默冷硬的态度。
他修复神识,她便设下结界在屋外守着他。
谢怀清的生活枯燥无味,除了修习术法,便是冥想。说是冥想,其实他自己清楚,不过是在看山下那些人和事。
他在崖畔边的石头上,她背对着处于不远处的凉亭里,二人隔着一颗梨花树,未发一语。
谢怀清对此有些受宠若惊,但除了略微有些不适应,也没觉得有什么。她现下日日与他相伴,却从未干涉过他的选择。
有时他修习入迷一下忘了时间,天色渐暗才方然觉醒,身旁早已没了动静。
回首一瞧,梨树下坐着一个点头瞌睡的姑娘,睡颜恬静,娇媚自成。
每日晨起的问好,深夜屋前的道别,相背而坐的冥想……
明明和以往差不多,明明他们时常静默无言,明明姬芸再没有任何亲近的举动,谢怀清却觉得与过去二十多年截然不同。
真就应了当初他说的那句——长久相伴,唯尔一人。
他们很少言语,时常是姬芸在守着他,也不看他如何,只寻了一处干净地,自顾自地消遣起时间。
姬芸骨子里傲气倔强,做事向来利落狠厉,目标明确。可当谢怀清每每歇息见她一个人玩得起劲时,又屡次推翻心里的想法。
她说要和他做朋友,便真做了。不论年纪相差多大,不管性格是否相左,更不想未来如何。
谢怀清看不透她,故而经常借着歇息的时间,在一旁看她玩。
她时常给他“惊喜”。
忽而趁他不备,手脚迅速地将一朵不知从哪摘的花插在他发间;忽而说着说着,从背后掏出一条歪七扭八缠扭的蚯蚓吊在他面前……
点点滴滴,无一不是逗弄,无一不是狡黠。即便他从未被吓到,她依旧乐此不疲,笑着看他无动于衷。
谢怀清不知好笑在哪里,只觉得她眉目灼灼,身泛朝阳,倾洒着无尽光泽。
光泽虽弱,却照暖一池静水,让他不自觉想要靠近。
从静静守候,到相伴无间。
修仙岁月长久,百年千年是常有之事。相对而言,一个月不过须臾。但这短短一月,最初的不适到最后就成了习惯。
***
寒露刚过,二人照往常三日一约去小巷寻宋景,却见人去楼空,只给他们各自留了一封书信。
两封信意思大致相同,不过是说他仇家已至,暂且需换个地方避一避。
姬芸留着自己那封信没烧,回屋拿血一滴。信纸沾染血珠,飘荡出一股淡香,而后部分空白的地方出现一行字——“若成,焚烧信纸宣我。”
上次宋景和她说完缚心锁一事后,他就教了她这个方法。说他常年行踪不定,提前留个联络方式到时好找他。
这人行事缜密,虽说昔日承了谢怀清师父凌渊道尊的恩,又与谢怀清相识多年,对他应当并无图谋,但这番缜密的做派,却让姬芸不得不对宋景生出一丝怀疑。
***
神识受损,没个一年半载修复不了。
谢怀清作为年轻一代佼佼者,资质上佳,剑法道术优异,神识修复时间远没有那么久。再加之缚心锁的作用,修复好神识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
去寻宋景那日,便是最后一日。原本是想在宋景那儿修复完这最后一次,顺便让他看看是否妥帖,可有什么遗留的症状没有。
谢怀清清晨出去时脸色还挺好,回来设下阵法准备完成最后一次。然而刚开始一会,就觉头痛难忍,胸腔滞闷,压得他喘不过气,紧接着血气不住上涌。最终鲜血喷涌而出,洒了一地殷红。
姬芸听到动静打开门,刚巧看见这样一幕。自第一次修复神识吐血晕厥后,她再也没见他如此。
谢怀清半醒着,双眸微合,一袭白衣躺在血迹之中,嘴角鲜血淙淙,姬芸怎么止都止不住,赶紧掏出纸鹤传音给白芙,让她向长老求救。
地上人望向她在嘟囔着什么,身边血迹越来越多,姬芸无法,只好先一手刀打晕他。
***
暮色四合,玄天阁四周的路灯逐渐显出银白微光,姬芸倚在高耸塔楼外的白玉栏上,指尖灵力微动,一颗石子飞向木窗。
将要触上那一瞬,金色结界显现,石子回弹落地。
进不去,还是进不去。
不知谢怀清在那里面是何状况,已经第七日了。
“小师妹,快走!”白芙身影从一旁的树林显现,朝姬芸疯狂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长老来了!快!”
来的是大长老,灵剑宗的实际掌事人。按理说,门内事务应由掌门一力操办。
奈何灵剑宗现任掌门习的是守心剑,一心一意修无情道,无意其他事物。
这掌门之位还是前任尊上执意授予的。
何瞻早已瞧见姬芸,神色肃穆步履缓慢走向她,每走一步就释放一层威压。
待他走至近前,姬芸早已被渡劫中境的威压迫着跪地,勉强以剑支撑。
“玄天阁乃灵剑宗私密重地,不由外人随意进出。姬芸姑娘请回吧,阵法不长眼,别伤了姑娘。”
话说得倒是漂亮。
姬芸知道灵剑宗这是怀疑自己对谢怀清下手。可她真什么都没干,问题最大的便是那药。
而那药方出自堂堂医圣之手,莫说灵剑宗当前还未对她如何。
即便真的要审问,她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每日一碗的汤药确实是她亲手熬好了送给谢怀清。
更遑论医圣与灵剑宗掌门关系匪浅,众人只会信她在药中动手脚,不会怀疑到药方上去。
其实这几日她让白芙请其他宗门的医修看过宋景的方子,没有任何问题。药方中规中矩,温和的很,就是寻常开给凡人安定心神的方子。
故而姬芸无法确定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宋景所为,这也是当前她迟迟无法解除怀疑的关键所在。
姬芸知道自己无从辩解,多费口舌只会招致这些掌权者的不屑一顾,不如趁此机会打探一下谢怀清的状况。
谢怀清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若他不信,那先前所做都成了徒劳。现下只希望他能早点醒来,她好早些去见他,将此事解释清楚。
姬芸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厥过去,艰难开口:“尊者明察,晚辈只想知晓谢师兄现下如何。”
她也在赌,赌灵剑宗也查不出证据,证明是她所为。如今还未撕破脸皮,明面上不敢对她如何,只能厚着脸皮直接问。
何瞻瞥了一眼姬芸,而后拄着拐杖进了玄天阁,没有回答姬芸的问题。
****
玄天阁四层,屋内中央有一大型石盘,上面纹路繁复,谢怀清双腿交叠在其中打坐。
他早在第三日就醒了过来,但神识还很不稳定,脑海里全是那些琐碎的梦境,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以至于这凝魂阵中一待便是四日。
他梦见自己成了一只鹦鹉,被关在一个金色无锁的笼子里,无论如何都出不去,没有灵力,也不能说话。
笼外那层黑色罩子被掀开,他被置于一扇窗前。木窗覆着薄纱,他看见一个小人朝这边走来。
窗扉轻启,姬芸稚嫩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好漂亮的小鸟,是爹爹送的吗?”
身后侍女应答。
姬芸大概四岁左右年纪,一双黑瞳如曜石,透澈清明,一瞬不瞬盯着他瞧。
她还时不时伸出指头来戳他,指头短而胖,戳在他身上有些发痒。谢怀清跳着脚躲避,却引得小姑娘频频发笑,仿若他是什么罕见之物。
可饶是这样,姬芸依旧没有把自己带回屋内,任他挂在屋檐下风吹雨淋。只有想看了才会打开窗,坐下窗边小塌上,支着下巴,拿修长的树枝穿过笼子缝隙逗他。
小姑娘寻常都是盛装示人,薄绸滑缎、金丝银纹。身上不着半分珠翠,只眉间描了一朵红艳似火的半开木棉,一身矜贵无所遮掩,尽数外露。
一日午夜,木窗打开,却见一身雪白寝衣的小姑娘支棱着脑袋呆呆望着他。
“喂,你会说话吗?我听爹爹说,鹦鹉都会学人说话。”
“怎的就你不会?”小姑娘嘴上抱怨,倒是终于把他抱回屋内。
屋里生着地炉,铺着厚厚一层软毯,小姑娘赤脚踩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小小的脚印。
她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指头穿过缝隙,戳他脑袋,嘴里嘟囔:“笨鸟。”
“不会说话,也不机灵,难怪你会被抓起来锁进这笼子。”
“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进了安乐窝?”
“可笨死你算了,傻鸟。”
“这笼子没锁,往后你得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面。”小姑娘说一句戳一句,力气倒是不小,戳得谢怀清站立不稳,连连后退,终于噗通一下倒向身后。
小姑娘又笑,扶他起来:“不过你也不用怕,我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好好待在笼子内,吃喝自不会少了你。”
她说完,先前扬起的嘴角也渐渐扯平,望了他一会后,转身盖被,背对着他躺下,身子蜷缩在一起。
一张床大得很,她身子本就小,蜷缩在一起就成了一小团。
谢怀清想出去,想开口说话,想问问她为何如此难过。
在他印象里,姬芸受尽父母宠爱,如今这番孤独无依的样子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忽而,那蜷缩着的背影动了。
小姑娘转过身来,将他搂了过去,而后谢怀清眼前一下子昏暗起来。
定睛一看,小姑娘把笼子拖进了她的被窝。
过了一会,小脑袋也钻了进来,侧枕着手,一张笑脸近在眼前:“差点忘了你,如今外面冷得很。你没有被子,想必很冷吧。现在好了,我这被窝最是暖和,你不会再受冻了。”
“本就有些呆,再冻坏了可真就没人要了。”
谢怀清没法告诉她,其实他有皮毛不冷,也没法告诉他,外面虽然是深夜但暖如夏日。
小姑娘体弱,很怕冷。
即便知道无法回答,她依旧还在和他说话。
“诶,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总是傻鸟傻鸟地叫也不好,万一真叫笨了可怎么办?”
“虽然你不会说话,行动也笨笨的。但你长得这样好看,往后有一番大作为也说不定。”
“你同我如此相似,一人一鸟刚好凑成一对。要不,你就叫阿双吧。
“就这样说定了。”
“睡吧,阿双,我护着你。”
***
梦境中的孩童,总在调皮捣蛋,穿着金贵的衣服,却似个泼猴,每天惹得屋内一众奴仆很是疲惫忧心,她却乐在其中。
姬芸每晚睡前都会和他闷在被子里,和他讲述白日发生的事情,说到有趣之处,压着嗓子笑得欢快。
笑完之后就开始密谋明日的计划。
谢怀清囿于笼中,只能待在屋内。
但他何尝不知,姬芸此番作为是变着法整治这些偷奸耍滑、心思不正、懒散敷衍的下人。
他听着姬芸的笑,心里异常沉闷。
她小小年纪,一眼看透人心,身体孱弱,还得日日周旋于勾心斗角之中。
梦境似真似假,让人难以分清,她在梦里时常欢笑很少发怒,与现在判若两人。
谢怀清不知这是自己的臆想还是姬芸真正经历过的年少。
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梦境断断续续,也不知陪了她多久。
咚————
权杖声传来,梦境破碎,石盘纹路上的亮光黯淡下去。
谢怀清睁开眼,见大长老手持权杖立于身前,正预行礼,却被来人打断:“道心不稳,识海动荡。”
“怀清,别忘了你师父的嘱托。”
——及冠之年,至元婴上境;及冠之后,破元婴至渡劫。
而步入渡劫之时,就是他入暗涧之期。
他一直都记得。
“神识一事,师叔们会替你解决。你且安心待在玄天阁。”
“师叔们平日事务繁多,不必挂念怀清。”
何瞻知道谢怀清的性子,便也不再说什么,抬步往木梯走。
谢怀清见长老将要离开,对下手之人半分都未提及,忍不住解释:“师叔,害我之人另有他人。请师叔莫要怪罪姬芸。”
对面听此,并未答话,一撩衣摆从楼梯下去了。
姬芸给白芙诊了脉,还好只是昏迷,给她喂下丹药后便等在树林间。
见何瞻一出现,她抱起白芙就走,边走边想着明日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进这玄天阁。
今日聊得比先前久,谢怀清肯定醒了,她得去看看。
坑已挖好,先放松兔兔警惕嘿嘿嘿。
修改了一小处地方,把医圣和姬芸的联系方式从纸鹤改成了焚烧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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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似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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