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恰比兔

35、宣布一个消息

　　江南悻悻地上楼回到家，面部无力，刻意的提气，只能显出中立的表情。细心之人透过这层还是能察觉到内部的异样。

　　看见妈在厨房里正忙活，耳朵传来案板和其他家什的撞击声音，有种不亦乐乎，自己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杨逸买的水他也没喝，一静下后干渴感油然而生，这才想到折腾了大半个下午。便起身拿电壶冲茶。

　　“小南，来帮妈揉面，咱一会包饺子吃。”

　　他听到苏晓惜叫，走到厨房。

　　“嗯？今天吃饺子。”

　　江南端着杯子，吹着杯面浮着的茶叶，轻微的力道驱赶着茶叶的走向。那么它再漂浮也仅延伸到杯壁，被束缚在那一小块圆形面积内，表面上看却有一番悠然自得。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今天周末么，你爸还加班呢，给他包顿饺子。”

　　“哦。。。”

　　江南手按到面上开始揉。他妈正在一旁搅拌着肉馅，里面还有韭菜，他们家人喜欢吃这个的，白菜的也行。主要是江明远喜欢吃饺子，江南对饺子倒是一般。他发现大一点年龄的人尤其是很多老人，都特喜欢饺子。这种食物的喜欢程度是和岁数大小成正比关系。老人们说过去那个年代，很少能吃到饺子，过年都不一定。而且传统的中国人是这样的。

　　他们这些孩子经常被指责为不懂事，连饺子都不爱吃。班里有的女同学甚至不吃鸡蛋，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样的话就被职责为造孽。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苏晓惜看了一眼儿子。

　　“没什么啊！”

　　“你下午跟可儿去哪了？”

　　“图书馆，还有庄宁和杨逸。”

　　苏晓惜知道杨逸是上次来家吃饭的孩子，那孩子很客气。

　　“庄宁脚扭了是不？”

　　“嗯？你知道了。”江南诧异了一下，又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恢复平静的事。接着揉他的面。

　　“王阿姨刚来电话了，说你去过了。本打算叫我吃饭，这不，你爸一会回来得给他做饭。谢过人家没？”

　　“嗯！。。我和庄宁他们去的，不严重。”

　　“以后出门小心点。”

　　说完这句苏晓惜又想到了点什么，欲言又止。思量了一下，又看到江南，观察几秒钟后。。。

　　“我说你揉面怎么还魂不守舍的？”

　　“好着呢啊。”

　　江南无辜的看着他妈，傻笑了一下。

　　“可儿倒是个好孩子。”

　　无缘无故她说了这么一句，江南手上没停，蹙了下眉，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江南，可儿学习好，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多问问她，多讨论功课方面。。。”

　　苏晓惜像是强调的停顿了一下。

　　“妈。。。”

　　江南故意露出复杂神情看着他妈，像是在赌气，又表现出在母亲跟前的可爱。

　　他妈这时候倒不正眼看他，还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其实，庄宁这小姑娘可爱的很，妈喜欢她。”

　　“啊。。额。那又怎么样。”

　　他知道庄宁性格好，人也活泼，很受院子里长辈们的青睐。江南想起了什么，又笑了笑说道：

　　“刚去医院，王阿姨也说她好，呵呵。”

　　“嗯。。可儿很乖，很关心你。”

　　她大概没听江南说什么，只是在想着自己要想的事。

　　“啊？”

　　对苏晓惜突然而然的人物对象转移，江南不置可否。就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带有肯定性的疑问。

　　“你小时候病了，她不是还给你送鱼吃，你以为我不知道！”

　　“这。。。。。。”

　　他无言以对，太久的事情了。

　　“妈更喜欢她！。。。”

　　江南看到妈妈嘴角的笑意，没有声音，藏着某种感触的样子。

　　“嘿嘿！”

　　他好似回应的笑了一声。

　　“臭小子，你笑什么笑！你给我好好学习。”

　　“妈。。。我知道。”

　　江南孩子般的拖长声音说。

　　面很快揉好了，揉的很光，摸上去一点也不沾手。劲用在帮母亲的劳动上怎么说也不能是吃亏，江南思绪也没有那么烦乱了。他也只会揉面这种体力活，剩下的“节目”他还达不到要求，苏晓惜便把他支走了。

　　自己家吃饺子，要是人多还好说，人少了就比较费时间。从江南回到家。然后经过揉面、擀皮、包之类的下来，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基本也到了该吃下午饭的点上。都弄好后并没有下锅，苏晓惜决定等丈夫回来再下。

　　等不了多久，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包早了多余，包晚了回来也得先饿着。江明远用钥匙开了门，开门的声音很利索，钥匙在门锁里面的旋转声都是江南所熟悉的，今天好像又格外增添了份喜悦，从一进门他的表情江南就看出来了。

　　“包饺子呢，媳妇。”

　　他高兴着，先到厨房看了一眼，接着脱下外衣。苏晓惜自顾自的忙着，没想着要回答他点什么。

　　“什么馅？”

　　“你看不见啊？韭菜和肉，费劲！”

　　“呵呵，嗯，我爱吃，哎？？小南没在？”

　　江明远开始寻觅他儿子。

　　“在里屋看电视呢吧！”

　　他返回客厅，在衣服钩上挂住自己的外衣，接着对苏晓惜说。

　　“哎呀，一会得好好吃一顿，饿了！对了小惜，吃饭时还有好消息宣布！”

　　“什么好消息，现在说不得了！”

　　他已经走到里间，江南在那看电视，好像不知道看什么，一个劲的换台，导致荧光屏频繁的闪着。

　　“小南，别老按来按去，对电视机不好。”

　　话是这样说，可江明远表情很轻松，并不是指责江南。

　　江南半天没那么多心思放到电视上，当它作为一种排遣而已，至于排遣什么，他自己明白就好。但他注意力也没放在房间内的其他地方，他爸回来了他并没察觉。

　　“哎，爸。。呵呵，你刚回来？”

　　“你这孩子，反映这么迟钝的，我刚和你妈说了半天话了。”

　　江南尴尬的一咧嘴。

　　“爸，我妈给你包饺子呢。”

　　“看见了，给爸倒杯茶去。”

　　顺势他坐在沙发上，伸了下手臂来舒展身体。

　　“嗯，你先坐着。”

　　江南说着出去沏了杯茶，放到江明远前的桌子上，坐在一旁。父子俩一起看着电视，也进行一些讨论，聊了聊最近江南的生活，学习各方面。他爸不太刻意追问他这些，一方面也是出于对他的放心。像这样的两个男人们交谈总是很少涉及感情之类的敏感话题，至少在他们家是这样。
　　拿早恋问题来说，江明远没说让儿子去恋，也没说不恋。江南觉得就是他恋了他爸也不会有太大的反映。他的这种直觉是也不完全错，江明远从不苛责于某件事，看待问题也不局限。他妈就相对女性化一点了。他逃避跟父母在此方面的直白，不习惯。

　　这个点上，阳光很暖。是一种即将逝去的暖，她含着犹豫洒在窗台，窗格上也可见点滴踪影。江南看着父亲，一如既往般的容颜中多添了份舒爽。其中夹杂着干脆，这干脆催使他的年轻气息更加凸显。

　　如果不是残阳不经意的射入，江南恐不及看他的脸。观察着，这时看到的父亲，是有活力的年轻着的，是有点让江南不解的一种惊讶，应该说是惊喜。

　　江南正揣摩，他爸喝了一口温度已放的合适的茶水。。。

　　“都过来吃饺子了！”

　　不久后，厨房里传来苏晓惜的声音。江南起身去放好桌椅板凳，一系列准备工作。随之一家三口坐罢都开始动筷子。

　　江南妈的手艺没说的，从江明远一口接一口就已经明了了。基本上都来不及咀嚼便让嗓子提前感受这美妙的滋味。

　　“慢点吃，你看你急的。”

　　她看着丈夫，在一边笑。

　　江南吃饭可没遗传他爸，很慢的再吃着。过程中苏晓惜会问大家对这顿饺子的看法，还需要加强或者那点比较赞之类。

　　“对了，你这两天把东西都收拾收拾！”

　　“嗯？要搬？”

　　她很快的反映丈夫的话，定了一下手中的筷子。

　　“是，本来说年后直接搬。这不，乱七八糟一直拖到现在。”

　　他边说着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

　　“最近还行，单位工作也算告一段落。我看这时候正合适，天气也暖和。”

　　他这次咬了半个进嘴，观察了一下里面包的馅。这才有时间舒展了一下眉毛，笑意再次泛起。

　　“我刚想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呵呵，我看行。”

　　苏晓惜挺满意，她当然希望有一个更大点更宽敞的家。

　　“小南，你也准备准备，那边有个学校也不错。”

　　“我不去！”

　　冷不丁他冒出这么一句，像是没经过大脑。

　　“嗯。。。我在这上着挺好的。”

　　他觉出自己语气有点怪，马上强调出这点。

　　苏晓惜看了江南，想了一下说道：

　　“江明远，学校先不急，这教的也不错，再说老师什么的也熟。”

　　“那。。。”

　　“哎，不用不用，反正也不是太远，走早点就行了。”她说，“坐车也方便，再说没几年就考高中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他考哪呢。”

　　“嗯。。。。。。”

　　江明远思考了半天，他认为老婆说的很有道理，江南从小学就在这里读书了。又是苏晓惜厂里的子弟学校，不管怎么说倒是很方便，老师他也认识，教的都挺好的。孩子在这里感情也有了，突然换不一定好。

　　“也行，那就先上着，不过小南，这两天你自己的东西你先规制起来。”

　　“哦。”

　　“这孩子今怎么了，反映一直迟钝？”

　　他纳闷般看着苏晓惜，苏晓惜笑着夹起一个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