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上撒个野》迷醒

5、朋友？妹妹？

　　第二天一早，许瞧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昨晚两户邻居火力全开，即使蒙上被子，耳边也像是有无数蜜蜂嗡嗡飞过，头疼得厉害。

　　起床喝了杯蜂蜜水，许瞧像是上好发条的木偶一样，按部就班地完成着一天的任务。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时间，许瞧向公交站走着。路上，她拿出手机刷着贴吧里的贴子，不紧不慢地洗漱，瑜瞧cp的话题依然高居八卦榜首，吧友们从不让人失望，见两人迟迟没有进一步发展，开始脑补一出偶像剧，自己编纂起各种天马行空的情节来。

　　许瞧被这些狗血的剧情逗地哭笑不得，心里像是有一头被禁锢已久的小兽，此刻却想要冲破牢笼，不停的搅弄着她的心。

　　平静的心里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出门前，许瞧竟然想刻意地晚几分钟。

　　她想像昨天一样，再次遇到他。

　　但那股冲动终究还是被理智拉了回来，她不可以。

　　那样美好的人，不是她能够随意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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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瞧的娱乐活动很少，即便是周末，也只是窝在家里看剧。

　　邻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依旧争吵个不停，也被这声音吵得内心极度烦躁。

　　乔姝君发来了视频电话，许瞧按下了接听键，语气中还带着一些没有平息下来的不耐烦，“妈妈。”

　　那边乔姝君像是刚起床，边化妆边说，“瞧瞧，周末没跟同学出去玩吗？”

　　“没，”许瞧的语气有些沮丧，“想休息一下。”想起前阵子的盗窃犯还没抓到，许瞧有些心有余悸。与其说是不想，倒不如说是不太敢，再怎么逞强也只是嘴上说说，她的胆子也没那么大。

　　“好吧，瞧瞧，你现在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应该多出去走一走，”说着，乔姝君听到许瞧这头的动静，“你那边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吵。”还以为许瞧邀请同学来家里玩，但仔细听了听，似乎不像是同学间交谈的语气。

　　“旁边的邻居在吵架，不知道有什么矛盾。”许换了个姿势半躺在沙发上，如果乔姝君不问，她也没打算说，毕竟离得远，她也不想妈妈离自己这么远还操心自己，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她也习惯了独自面对这些事情。

　　乔姝君是了解许瞧的，怕自己担心，天大的事情她也只会说成巴掌那么大，“吵了多久了？”她追问道，看许瞧的样子，这种事情应该不是第一天发生了。

　　看样子乔姝君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知道瞒不过去，许瞧也就把事情多前因后果说了一下，说罢，又补了一句，“应该不严重的，吵了这么久都没有动手，估计过阵子就好了。”

　　听到这，乔姝君才明白许瞧最近所经历的事，不禁有些自责，想着想着，乔姝君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给许瞧打电话了，女儿怕影响她工作，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而她也习惯了这样，忙起来经常忘记关心女儿，许瞧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

　　乔姝君当机立断地说，“瞧瞧，你还记得林清阿姨吗？你小时候也经常去她家的，我前阵子也带你去过。要不这段时间你先去林姨家借住怎么样？其实我和她提过这件事，她是很乐意的，你小时候她就很喜欢你。”她停下了化妆的手，眼神关切地看着许瞧，不容拒绝的神情弄得许瞧有些紧张。

　　许瞧也明白乔姝君的意图，但她实在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尤其这个人还是……叶仕瑜的妈妈，贴吧里两个人被炒得那么厉害，如果现在去他家，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想到去林清家会经常和叶仕瑜有交集，尽管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抗拒。

　　她还没那么自作多情。

　　“我……”许瞧刚想开口拒绝，就被乔姝君打断。

　　“只是暂时的，我回去之后就接你回来，这样我也放心一些，不然我总是很担心你。”怕许瞧不同意，她又嘱咐道，她是真的很担心许瞧一个人会出什么意外，这是目前看来最稳妥的办法了。

　　“妈妈，我不习惯去别人家住。而且，我也不想给人家添麻烦。”许瞧还在争取着，试图说服乔姝君。

　　这么多年居无定所，许瞧已经习惯与其他人短暂的相处然后分别，也渐渐地不再与人交心。她好怕自己付出真心后，又不得不面对离别。像是把一个深入骨髓的习惯生生的挖出来，然后丢弃。

　　她已经习惯了和所有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妈妈的工作可能要到年底以后，不一定有时间回家过年，你自己在家太孤单了。那妈妈再跟林清阿姨沟通一下再答复你好不好？”乔姝君的让步使得许瞧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搪塞。

　　“那好吧。”许瞧只能妥协。

　　挂掉电话后，许瞧心情复杂，有期待也有些失落。如乔姝君了解许瞧，许瞧也是了解乔姝君的，看样子是一定会搬过去了。

　　不过，想起乔姝君今年过年可能又不回家，许瞧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春节，那个所有人都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节日，于许瞧来说不过是一场孤独的观望，她只是这个节日的旁观者，没有参与的资格。

　　苦笑一声，许瞧的心情又烦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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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在争吵声中度过的一天，兴许是接连几天都没休息好，许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梦到小时候有几次父母也是这样争吵的。可能是怕被她发现，两人关着房间的门，却都压抑不住各自内心的怒火，他们说着一些许瞧听不懂的话，恶语相向，那些言辞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向对方。

　　也刺在许瞧心上。

　　总是以为许瞧听不见，每次争吵完，两人都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依旧在许瞧面前像以前一样，维持着整个家的和睦。

　　可许瞧的年幼的心早已被刺得千疮百孔。

　　小孩子只是年龄小，却什么都懂。许瞧知道父母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只不过既然他们选择隐瞒，那么许瞧也就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伪装。

　　她更加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讨好大家，尽力想让一切恢复原状，但所有人内心都清楚，有些地方已经坏掉了。

　　要么把腐烂的地方尽数剜掉，要么带着这溃烂的伤疤度过余生。

　　无人幸免，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这场感情的受害者。

　　从那之后，父母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无数个漫漫长夜，陪伴许瞧的，都只有无尽的孤独。

　　从梦中惊醒，许瞧呆坐在床上，这些她拼命想忘掉的事情，总是以各种方式占据着她的记忆，时不时地跑出来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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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乔姝君有了答复，林清同意了许瞧暂住的事情。

　　紧接着，一个T市的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想了想，应该只有林清了，许瞧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瞧瞧，我是林姨。”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女声，不同于叶仕瑜的低沉，林清的声音是温和又清透的，像是山间的清泉，带着自然的清爽。

　　“林姨好，不好意思要打扰您了。”许瞧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你妈妈早就和我说了让你来家里住的事情，你自己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早就想给你打电话，又怕太唐突吓到你，听到你同意之后我也很高兴。”林清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她在怀孕的时候就很想要一个女儿，谁知道生下来是个男孩，所以第一次见面她就很喜欢许瞧，加上许瞧长得漂亮又乖巧，所以她一直对许瞧很好。

　　听到林清的话，许瞧心里感到踏实，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林姨，谢谢您。”她心里很感动，但嘴上又很笨拙，除了谢谢，想不出有什么更贴切的话来。

　　林清是了解她的，她笑了笑，声音也温柔下来，“跟阿姨客气什么，阿姨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这是真心话，以前，她对许瞧要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你晚上收拾收拾要用的东西，明天阿姨和叔叔去你家接你过来。”

　　林清的热情让许瞧的拘谨消失不见，“好的林姨，那我明天在家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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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日，叶仕瑜上午临时要去学校，只有林清和叶远来接许瞧，她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叶仕瑜，许瞧的感觉很复杂。

　　既期待和他碰面，又总是怕太频繁的见面让对方觉得厌烦，所以她也尽力地避免着这一切的发生。

　　到叶家之后，林清给许瞧介绍着房间的格局。林清和叶远住在一楼，做饭和出门都方便。许瞧和叶仕瑜的房间在二楼，由于二楼没有独立卫生间，所以卫生间是共用的。

　　随后许瞧一个人在楼上整理着东西，她的房间不大，但很温馨，床上用品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图案，林清一定是仔细整理过的。

　　整理好卧室之后，许瞧把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看到柜子上那只电动牙刷。

　　和自己的这个一模一样，是那次便利店抽奖时的战利品，没想到有一天这两个牙刷还能再次相遇，好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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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许瞧收拾好东西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叶远有应酬，午饭只有林清和许瞧，见林清在厨房忙，许瞧把房间里的垃圾收拾好，准备出门扔到小区的垃圾桶里。

　　刚一开门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堵人墙上，许瞧被撞得有些晕，慌张中抬头，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眸。

　　是叶仕瑜。

　　似乎也很纳闷许瞧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还没开口，便被身后的声音打断：“叶同学，这位是……？”叶仕瑜身后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朋友。”

　　“妹妹。”

　　两人异口不同声地说道，场面尴尬至极。

　　又仔细看了看对面眼镜男的模样，许瞧想起来，这是耀阳中学的老师，看着他一脸懵的模样，许瞧一时无解。

　　最后，还是叶仕瑜开口打破了尴尬：“这是我的班主任宋老师，今天来家访的。老师，这是许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