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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章 有生之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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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我,想娶—— ”
讷讷话语,猝然歇止于我一记响亮耳光罩上沼泽君的漂亮脸蛋。蛋腚状,我高声疾呼,“蚊子!好大一只蚊子!”
呆愣凝视着我,沼泽君不曾预料我的突然‘袭击’。睫毛轻颤,羞赧神色从他眸底褪却,无声无息蒙上一层抑郁。
无言对视许久,沼泽君眸光流转,似乎想要倾诉些什么,却因为我强行捂住他嘴唇,终究不能开口吐露半字。
手心,为他的温热呼吸,而悄感阵烫。
心跳,也稍稍变快。
长时间尴尬,我终于承受不住窘迫而蓦然收回手,干笑两声,“来来来,双膝跪地,脸朝月亮方向发誓。今儿起,我俩便是手足兄弟~往后有人敢穿我兄弟,啊不,是欺我兄弟,我颜招娣定当剁他手足!”
回应我的,竟为一片沉默。
偶尔,寂寥清风,吹过山林树间所引发低沉回响,不得已带来几声虫鸣蛙叫。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尊是不容易==||| 推推沼泽君脑袋,雷囧交加的我,支吾着用公鸭嗓呼唤道,“师弟,我、我不是故意——”
安慰性语句,尚未说完整,全然歇止于沼泽君一记响亮耳光袭上我脸蛋,“师姐,有蚊子!好大一只蚊子!”
脸颊,火烧火燎疼。
靠~~死小子,还手打我呢啊?
“哈哈哈—— ”我正纳闷郁闷,沼泽君却愉悦了神情,狂笑出声。
指指悄然跌落在地的死蚊子,捧腹大笑的他,堪称前仰后合。
胆敢嘲笑我?!
怒从心中起,我骤然伸出擒贼五爪,毫厘不差掐上沼泽君左脸,“八戒师弟,居然敢揍齐天大圣?皮痒了是不?”
不回话,也不还手,沼泽君兀自笑红了脸。
然而,凝望于他眸底明媚笑意,这一刻,我能够感觉到,来自沼泽君内心最爽朗、最不介意、最没有负担的释怀大笑。
切,小屁孩~笑罢笑罢,随你笑。
耸肩,‘悲苦’如我,只得松手放开他╮(╯▽╰)╭
“师姐—— ”手指刚刚离开,沼泽君倏地跪于我身侧。仰起头,看向皎洁圆月,他傻呵呵笑着,既是应允,也为承诺,“无论怎样,与你在一起,都好。”
笨蛋。
吐舌,我朝沼泽君做出鬼脸,“颜家家规第一条,不许学琼瑶~”
并不懂得我后半句话,沼泽君挺直脊背,竖起右手三指以示虔诚,沉声起誓道,“月亮在上,虫鸣蛙叫在下,今晚…… 师弟与师姐义结金兰,不离不弃,此生不忘。”
囧。
我自认胸无点墨,不曾想到,童鞋你比我更木有文化=。=
跪好,同样竖起三指,我庄重宣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小女子颜招娣对天发誓:今生今世,愿与师弟昭则结成兄妹。兄妹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嗅如兰!如若违背,必遭天谴,死于非命!”
侧过脸,我看向沼泽君。
誓言,这是我对于你的许诺,也是你对于我的保证。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宇文昭则,仅为记忆深处的往事,永不再提及。
依葫芦画瓢,沼泽君把我所言重复一次。
拍拍沼泽君肩膀,顿觉宽慰的我,那颗悬了好久的心,悄然放下,“从今往后,你就随师姐混了哈~我叫颜招娣,你叫颜昭则,可好?咱们兄妹俩,正式两位一体??”
“好。”幽柔月光辉洒在沼泽君脸上,他颔首,“与师姐在一起,不分彼此。”
风,驱散闷热同时,也让悸动心灵得到短暂宁静。
深深呼吸一口,我偏过头来,向沼泽君打趣道,“师弟,你可知道,结拜完毕,必须要做三件事?”
乖宝宝沼泽君,摇头。
“喝酒,吃肉,嫖女人!” 奸笑,我铛儿里得铛,“师弟,眼见今晚夜色迷人,我们没钱嫖女人,索性偷溜下山,去城里酒楼喝个痛快?”
乖宝宝犹豫,“师规第一条,不准私自下山。”
咳嗽两嗓子,“师傅大,还是我大?”
声音瑟缩,迫于我淫威之下,“你大。”
瞧瞧~多乖巧的娃。
信师姐,五湖四海任你邪。强拉强拽沼泽君衣袖,我加重诱惑,“大师兄提及,城里不像咱们乡下地,酒楼酿藏的女儿红,比师傅地窖里所有米酒都来得醇香可口…… 我们畅饮几壶,算是庆祝?”
喝酒事小,暂时性自由事大~
师弟童鞋,从你方才猩猩上树的速疾脚法,我便看出你武功底子深厚。仰仗你,定能带我走出雷死人不偿命的梅花八卦阵=0=
“可、可是……”沼泽君依然不愿答应。支支吾吾,神色窘迫的他,憋屈了老半天,终于憋出句,“女儿家,不可以豪饮。”
“穿上肚兜是女人,脱下裤子是男儿郎。”鼓起腮帮,我百无禁忌,“换装嘛。 ”
“你身上有伤,不可以喝酒。”
“有酒喝,伤口就不疼~”
“可、可是……”
“再啰里啰嗦,信不信我咬残你?”露出獠牙,沉脸,我恐吓沼泽君,“兄妹同心之誓,你想违背?”
声音瑟缩,“依、依你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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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月光,从密密树叶缝隙倾洒,疏疏落落辉映,勾勒出广袤似海的侯门深院。
至于躲藏在豪宅后院、丛林角落的两道猥琐身影,除了我与沼泽君,盛京城内,再无狗胆包天第三者。
梅花八卦阵,对于步疾如风的沼泽君而言,无任何防御力。 而我呢,显然是给点星星、便开始乱来的窃贼=。=
打量府邸四周情况,见无闲杂人等经过,好奇宝宝低声问,“ 师姐,不是说喝女儿红么?为何闯入他人家宅?”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没钱,怎能喝酒?”拍拍沼泽君肩膀,我奸笑,“好师弟,你先在此敬候佳音,师姐去去就来。别急,耐心等我哈,有了银子,定带你喝花酒、吃牛肉。”
盛京城内,再无狗胆包天第三者,比我更了解威武将军府邸的院落走向。打算回钟隐轩,偷点啥钗环玉佩,顺道儿,偷瞧故人几眼——
呼吸,怦然急促。
不理会沼泽君的劝阻,男儿郎装扮的我,轻轻抚去身上沾染的树叶,暂忍身体酸痛,迈了轻细步履,朝惦念了太长时间的庭院走去。
二哥、三哥,还有祖母——
我颜招娣,又回来鸟。
时隔三年,你们是否牵挂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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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万千思绪缱绻。
来了又走、走了又回的我,面对威武将军府,恍然间彷佛回到三年前。犹记初入府,虽惊鸿一瞥,但杨家府宅大气且不失南方秀丽的布局格致,却深深吸引我。
被夜色笼罩的深宅,依然堂皇俨然。然则些许不同的是,此时的杨府,每个角落均被艳丽色彩所装点。
奢华、喜庆,成了它的代名词。
从正厅传来的响动,离我忽近忽远,好似锣鼓鸣庆、丝竹管弦齐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亦在无声演绎一场欢乐喜宴。
时逢七夕,什么事情,值得如此闹腾?我诧异。
……
轻缓脚步,弓腰驼背的我小心翼翼挪步,慢慢接近正厅侧门。按捺不了满腹好奇,我藉由半掩门缝,朝内窥视。
“一拜天地—— ”老管家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