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拒》羽小晨

23、第 23 章-修完

　　叶辰步入电梯，密闭的空间内，再无其他人进来，夏知沐安静地等着他要说的话。

　　果然。

　　叶辰面色严肃了些，笑意渐淡：“之前有人去C市调查六年前的事，景源让我问，你的意思？”

　　“知道是谁么？”

　　叶辰摇头：“来查的是外地的工作室，本地做调查的没人会接有关景源的案子，至于，他们背后是谁雇佣的，我们也无法确定。”

　　“不过你放心，C市是景源的地盘，如果我们不点头，别人也很难打探到什么。”叶辰背对着电梯间的摄像头，声音极轻：

　　“至于，要不要透露，透露哪些，景源说让你决定。”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夏知沐敛起眼睛，睫毛遮住视线，神色看不出喜怒忧惧，脑中却闪过那杯冒着热气的芋头鲜奶，在电梯停留一层开门前，侧脸看着他，快速说道：“但不用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没有重新提起的必要。”

　　叶辰应下。

　　他还是非常绅士的送到大厅门口，没再提一丝有关宋景源和过去的事，只在她出门离开前，垂下眼眸，说：“对不起。”

　　夏知沐疑惑的回头看他，不明所以。

　　叶辰：“我是站在小雪朋友的立场上说这句话，为那些年助纣为虐，为那时候没有及时制止景源。”
　　“你收下，我才好重新追求小雪。”

　　“你俩的症结，不在我身上。”夏知沐扬起唇角，眉目间尽是淡然，她不懂分明过去了好几年的事，还有什么值得纠结的。见叶辰说得郑重，她无所谓道：“我收下了。”

　　“希望邱雪过得幸福。”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不管邱雪是否愿意接受回头的浪子，她都支持邱雪的决定，希望她过得顺从本心，能找到幸福。夏知沐不喜欢劝人，也不会去干预别人的抉择，她会做的只是在邱雪需要时，全力支持她。

　　……

　　刚出国际部住院中心的大厅，还没走到停车场，夏知沐远远看见一位身材颀长的男人往这边走。
　　一双大长腿，远远看去很是醒目，像那些年校园里的学神。

　　夏知沐只多看了一眼，人影调转方向，朝她走来。

　　稍近了些，能看出是谁是，她发现正是陆学神！

　　“你……怎么过来了？”她没好意思问的是，这个点，不应该在上班吗？

　　陆嘉年提了个精致的果篮，说得极为自然：“我来探病。”

　　夏知沐往后指了指：“去吧，她在病房呢。”

　　陆嘉年见她脚步没怎么停顿，继续往停车场方向走，不由跟上，问：“你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夏知沐：“邱雪妈妈过来了，还带着邱雪的追求者，我腾个地儿，不当灯泡。”

　　陆嘉年：……

　　“怎么？”见他面色尴尬的跟在身后，夏知沐来到车边，在开车门前回过身问。

　　陆嘉年撇开脸，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声：“既是这样，你还叫我过去？”

　　夏知沐轻笑出声：“拜托，搞清楚，是你自己要去探病人的。”

　　陆嘉年彻底没了脾气，将果篮往她车前盖上一放，一只手穿过她肩侧，重重按在车门上，几乎将她半环在怀中，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直白：“探病是借口，主要是来见你。”

　　再温柔内敛的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也是会反击的。

　　配上学神深邃的眼睛，这种反击的杀伤力被无限放大。

　　“哦。”夏知沐桃花眼从他脸上扫过，眼底闪过狡黠，觉得今天试探成果已不错，准备收手，给他找了个台阶下：“CZ最体贴的上司。”

　　陆嘉年却并非顺坡而下，他被撩拨到半空中，怎肯就此作罢。俯身压近，瞳孔深处带着危险讯号，紧锁住她的视线，字字清晰：“之前说过，我们不止是同事，非工作时间，我不是你的上司。”

　　夏知沐像被蛊惑，陷在他眼中，不自觉跟了句：“那是？”

　　高冷的山巅积雪，在这一刻瞬间融化，陆嘉年低头，眉眼间尽是温柔神色，唇边带点招人的弧度，眼眸盛满专注：“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追求者。”

　　呼吸停滞一瞬，心头如被重击。

　　夏知沐觉得，此刻的阳光真是耀眼的异常。

　　视线交织着，呼吸越发困难，她逃也似的撇过脸，躲开对方视线，落到了被当做“道具”的果篮上，平复着心中掀起的巨浪，寻找着话题：“所以，它现在是给我吃的？”

　　“嗯。”学神也熄了方才的攻势，又恢复成往日淡然的面色。

　　此消彼长，对方收敛威势后，夏知沐又伸出了不安分的小爪子，她眉梢一样，桃花眼转回学神的脸上，波光潋滟：“我欠你的一顿饭，还没补上，你倒是抢先了。”

　　陆嘉年更正：“是两顿。”

　　“不是吧？”夏知沐愕然抬头，“怎么算的？”

　　陆嘉年拿出当年辅导奥数的架势，气势十足，表现得很具权威：“六年前一次，前天一次。”

　　“……”夏知沐咽了下口水，试探着问：“那……先还一次？”

　　*

　　前不久，陆嘉年与何磊探过店的那家高档川菜馆中，视野特别好的景观位上，坐了一对颜值极高的男女。
　　此时还没到饭点，餐厅人不多，环境十分幽静。

　　入耳的，几乎无嘈杂之声，只有丝丝飘逸着的、极其轻微的音乐。

　　周围有些复古的新中式装修，极其适合陆嘉年的气质，人景融为一体，夏知沐单手支撑着下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觉得还未吃，就有了饱腹感。

　　真是值了！

　　往来的服务员频频看望这边，夏知沐眼中含笑，打趣：“瞧你把这些小姑娘给迷的，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该考虑聘你做形象大使。”

　　陆嘉年顺着她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眉梢略扬，质疑：“很多人看的是你吧？”

　　“那，她们应该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共进午餐。”夏知沐略微侧了下头，一缕发丝从耳畔滑下，浑然意识不到自己有什么样的魅力。

　　“女士，您好！”

　　一位年轻的服务员眼中带光，端着一壶红色花茶，轻放在桌上，“这是本店新推出的洛神花茶，清甜解腻，是我们店经理送给您的。”

　　夏知沐：“哦？”

　　服务员又拿出几张代金券，轻轻放在她手侧的桌面上：“这是我们店的代金券，无使用最低消费限额，每次可用一张，如果您待会吃得满意，欢迎下次再来。”

　　“给我？还是想借我手给他？”夏知沐精致的下颌略抬，把对面那个置身事外的男人也给拖进来。

　　“送给您，不就等于送给先生嘛。”服务员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您两位这么般配，难道不是一对吗，下个月，我们店将有新鲜白松露上市，欢迎您和先生常来光临。”
　　“另外，本店的下午茶也很受好评，女士有空也可以和闺蜜一起来试试。但这些代金券只能午餐或晚餐使用呢，我不打扰了，祝您和先生用餐愉快！”

　　服务员离开后，夏知沐忽然觉得，对面男人心情不错。
　　虽然一直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可她就是莫名觉着，对方此时连汗毛都透露着愉悦。

　　陆嘉年修长的手指翻着菜单，又加了几道她以前在T大食堂常吃的菜，其中有宫保鸡丁、夫妻肺片。

　　“你不是不能吃辣么？”

　　夏知沐还记得他室友讲过的那个段子，说是某高冷学神因聚餐吃了麻辣香锅，嘴肿的像做了某种少儿不宜的事。

　　“现在能吃一些，不是过辣就没问题。”陆嘉年说得很自然。
　　这几年在大洋另一端，每当想她的时候，就去中餐馆点她以前喜爱的菜，久而久之，就不过敏了。

　　夏知沐不确定他对辣椒的耐受度，沉吟片刻，说：“我之前胃有点小毛病，刚好医生也说带一点没事，不能吃太辣的。”

　　陆嘉年连忙叫过服务员，让厨师把几道菜的辣度减到最低，又加了两道养胃汤水后，才略带遗憾地说：
　　“看来，这三张邀请券暂时用不上了，不过我们可以换几个地方……”

　　夏知沐对吃食不怎么挑剔，随波逐流，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怎么就一生二，二又生许多了？

　　*

　　清幽的环境，配上工艺极佳的菜品，再加上对面有张无比下饭的俊脸，人的心情很容易放松下来。
　　夏知沐状似无意，问起：“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陆嘉年眼光闪了闪，其实，这个问题，他才更想知道。

　　不过，既然她问了，陆嘉年还是如实回忆着说：“挺平常的。先拿了博士学位，又在所里待了段时间，后来同校友组建了个实验室，之后就回国了。”

　　说得无比简练、概括。

　　夏知沐轻笑：“都快被传成神话的学神之路，竟能被你说得这么平淡乏味……”

　　陆嘉年不置可否：“在回国之前，就是过得很乏味。”

　　“那，你为什么突然打算回来？”夏知沐绕了一圈，终于还是问出了这话。

　　她一直很想知道，既然他在国外平静的已过六年，为什么……又选择了回来。

　　陆嘉年停下了动作，声音有些闷：“两个月前，我在加州参加了场宴会，是C市宋太太操办的……我是到场后，才知道你没嫁给他。”

　　？

　　夏知沐有点懵，没料到竟有这出，她背往后一靠，面无表情：“这么说，你之前一直是认为跟宋景源结婚的人是我？”

　　陆嘉年垂下视线，没立刻回话。

　　夏知沐眉头拧起，此刻……竟然是这些年来，她最为想动手揍一顿宋景源的时候。

　　“我很后悔，没更早些去求证。”

　　“更后悔没早回来。”他掩住眼底晦暗，如雕刻般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滑动，指关节泛白，声音克制到近乎一汪死水。

　　二人之前气氛开始变化。

　　夏知沐不欲让压抑的氛围影响食欲，开始扯些杂七杂八的话题，试图引开话题。

　　然而收效甚微。
　　尽管全过程他表现得相当配合，她却依然可以察觉到，那股被他压抑的极深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
　　在二人走出餐馆时，决定还是把话说得更清楚些，让那些不愉快憋在心底，实在没必要。

　　夏知沐：“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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