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过界》蝴蝶绿

46、番外——惨绿的初吻

　　小墨的初吻丢失记录——
　　“小秋，小秋，你等等我嘛！”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斜挎着一个浅绿色的背包，气喘吁吁地追赶着一个小学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着，终于赶上了小学生的步伐。
　　小学生的脚步没有片刻迟疑，仍然快步走着，可惜由于腿短的原因还是被少年追上了。
　　“小秋，你干嘛走那么快，都不肯等我，我好可怜……”少年的大眼睛眨呀眨，故作可怜样。
　　被称作小秋的孩子仍然没有开口，闷头闷脑地走着。
　　少年见装可怜无效也不以为意，把两只手伸到后脑勺上交错，自得其乐地吹起了不知名的调调，和小秋并肩走在一起。
　　路边的梧桐树哗啦哗啦地响着，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
　　少年吹了一阵子口哨，又觉得没趣，放下手臂，伸手拍拍小秋的小肩膀，“小秋，不要不理我嘛，我又不是故意要迟到的……都是班里的那几个女生不好，一定要拖着我给她们讲题目——”
　　小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翻了个白眼，斜睨着少年，仿佛在说，你敢说你不是乐在其中？
　　少年有些狼狈地躲闪着眼神，处于青春萌动期的他对于异性总是有着莫名的好奇心，那些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小秋鼓着腮帮子，使得他本来就如同苹果般的脸蛋越发得圆润，抿了抿红嘟嘟的嘴唇，用尽管努力要表现严厉但仍然异常可爱的童音开了口，“那你还要我等你？我可不像你！”他很忙的好不好，妈妈是个家务白痴而且身体又不好，如果让她进厨房相当于放了个不定时炸弹。
　　少年拱手作揖，“原谅我，好不好，小秋，下次下次我绝对绝对不会让小秋等我了，我等小秋好不好?”
　　“要不我们拉勾，迟到的是小狗。好不好？”少年伸出纤细修长的小拇指，一脸期盼。
　　小秋迟疑着，终于也伸出自己的软软嫩嫩的小手，和少年拉了勾，飞快地溜走，但仍然慢了一步，少年的手迅速抓住了那只奶白粉嫩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手掌里不松开。
　　小秋涨红着脸想要把手抽走，少年却使劲不肯放手。
　　“放开啦，欧阳羽！”他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子手拉手的，好幼稚喔。
　　“不放不放就不放！”少年耍着赖，用手掌包住了整只小手，他喜欢这么握着，心里面有一种柔软的，甜甜的滋味。
　　“随便你。”小秋没好气地又翻了个白眼，尽管智商高于常人，但还是个小孩子的他对于这种无赖行径明显没辙。
　　静静地走了一会，少年突然有些扭捏地说，“小秋……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没有！你什么意思啊，欧阳羽？”小秋懒得理踩这个白痴，他还远远没有到达青春期好不好，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女孩子?而且他喜欢的是像妈妈一样既温柔又大方虽然偶尔有点脱线的女人，那可是要等很久很久，等到他长大，虽然等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那样的女人其实是宛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没有啊，”少年嘿嘿笑着，搞不清楚心头的暗爽滋味是从何而来的，转念说道，“小千有了女朋友哦，就是三班的那个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沈念雪，那个小子今天笑得傻兮兮地，说是和他女朋友接吻了，乐个不停！”
　　“哦。”小秋无意识地应了一句，暗地里思索着今天家里冰箱里只剩下一些火腿还有白菜，不知道能不能拼凑出一顿晚饭。
　　“小秋你知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啊？小千乐和了半天，说是甜甜的，晕乎乎的，好像在云里飘一样。”
　　“喔。”好像柜子里还有一把粉丝，干脆敲个鸡蛋进去，做个粉丝汤好了。
　　“小秋，小秋，你说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里面放的那样的，嘴巴和嘴巴碰在一起——小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不满意小秋的敷衍的少年，一个跨步走到了小秋的面前，用手按住了小秋的肩膀，蹲下身子，面对面看着小秋。
　　思绪还在晚餐中晃悠的小秋被按住了身子，有点火大某人的唧唧歪歪，瞪了少年一眼，不就是接吻么？说个不停，烦不烦啊？小秋踮起了脚尖，把粉嘟嘟的嘴唇往少年薄薄的水样红唇上碰了一下，“现在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没？”顺带再甩一个白眼。
　　少年彻底呆住，他只知道小秋粉嫩的脸蛋慢慢凑过来，然后一个羽毛一般的吻擦过自己的唇瓣，很轻很轻，可是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涌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秋走了几步，后面呆滞的少年仍然没有跟上来，他耸了耸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继续快步往家里赶去，妈妈还等着他做饭呢，不快点回去不行。
　　——以上便是我们没心没肺的小墨调戏美少年的全过程。
　　若干年后，他们再见面时，相逢已是陌路。

　　白瑞的初吻丢失记录——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冷莫言痴迷地看着心爱的情人，心里却在叹息不止。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得到，吃不到了。
　　明明已经是两情相悦了，明明每天夜里都同塌而眠了，那么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还是一点点便宜都占不到呢？
　　咳咳咳，他这个未来翔意山庄的庄主不可以这么没气质没风度没耐心……
　　可是他还是哀怨啊。
　　他可不是不懂风月之人，翔意山庄的少庄主可是出了名的少女杀手，为什么碰上这个冤家就处处碰壁，到现在也不过偶尔能牵牵小手罢了？
　　不要告诉他，白瑞打定主意要和谈一场发乎情止乎礼的恋爱了。
　　真的是很不甘愿啊，这么美丽的人如果能躺在身下婉转呻吟……天，太刺激了，不能想下去了……不合时宜……要想也要等到两人独处之际，千万不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莫言，你怎么了？脸上这么红？是天色太热的关系吗？”白瑞担心地看着脸色异样红润的恋人，有些担心，把自己雪白的手心贴上冷莫言的额头。
　　冷莫言看着白瑞堪称绝色的脸蛋慢慢贴近，在心底呐喊，他忍不住了，太诱人了，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般的秋水瞳，水润光泽的朱唇，长长的睫毛半掩着，留下淡淡的阴影，他不忍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啊！！！！！！”大街上响起一声惨叫。
　　白瑞追在刚才被他用寒冰掌一掌拍飞的冷莫言身后拼命道歉，“对不起嘛，莫言，我不是故意的，这纯粹是直觉反应，只要太过靠近我，我本能地就会这样的，我也不是有意的——”
　　冷莫言恶狠狠地掉过头来，脸上还有个淡淡的红色印记，“这是第几次了？每次都这样，每次！”咬牙切齿，“就是晚上睡在一个床上也要隔开一个棉被的距离！！你到底在心里把我当作什么？！”
　　白瑞被吓得倒退几步，心里有些委屈，他又不是故意的，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祖父训练留下的后遗症，他也没有办法啊，再说，这关床上什么事情，就算他……那个他，他们不都是男人么，有什么好介意的……
　　冷莫言看着白瑞委屈地用贝齿紧咬着下唇，又泛起一些怜惜，柔声道，“好了好了，不怪你就是，可是白瑞，我是你的恋人，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可以依靠可以依赖可以放心可以信任的恋人，所以你不用这么防备我，也不要每次一靠近就打飞我吧，虽然我皮糙肉厚，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白瑞点点头，“可是你要给我点心理准备。”
　　冷莫言看着白瑞难得乖巧柔顺的样子，心里恨不得就这样把这个绝色美丽的人儿吞下肚去，可惜他舍不得用强，而且貌似白瑞的功力比他更上一层（这才是重点吧），又担心白瑞心情紧张之下又赏他一记“锅贴”——这样的例子已经是数不胜数了，只好作罢。
　　“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白瑞轻轻用手搭上冷莫言脸上的印记，慢慢按摩着。
　　冷莫言看着白瑞褪下了一贯的矜持清冷之后，心情一阵激荡，沙哑着喉咙，低声道，“瑞儿，我可以抱抱你吗？”
　　白瑞只觉得一阵虚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冷莫言长臂一伸，把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子整个搂进怀里，白瑞僵硬着身子，克制着想要把人一脚踢飞的冲动，冲动过去之后，又觉得既欣喜又温暖还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不知道人的怀抱是这样温暖，这样可靠的，也没有人抱过他。这样的怀抱，拥有过就不想要失去。可惜后来，他还是失去了。
　　冷莫言嗅着白瑞发间幽幽的香气，心里突然觉得就这样子抱着怀里的这个宝贝一直到海枯石烂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哑然失笑，暗笑自己的不切实际，他是翔意山庄的少庄主，偶尔的沉醉可以，可是终究还是有很多要背负的责任，要承担的义务，他不可能只为了一个男人放下一切的，纵使这个男人让他心动如斯。
　　冷莫言有些黯然，只是一时的放纵罢了，尽管也许他永远也不可能再这么单纯地爱上一个人，也许也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单纯地只是爱他，爱这个叫做冷莫言的人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所谓情爱，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他所想要的，远远要比这多得多也重要得多。
　　“瑞儿，我可以吻你吗？”他轻轻问道。
　　“吻？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情吗？”白瑞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望进冷莫言漆黑如夜的眸子里。
　　这样单纯的个性几乎都要让冷莫言产生罪恶感了，可是罪恶感归罪恶感，拐人还是照拐不误。
　　“当然不是，只要相爱的人就可以做，所以瑞儿只要乖乖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实在是被某人打怕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白瑞依言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抖动，整个人显得孱弱而且惹人怜爱。
　　冷莫言真想就这么扑上去狼吻一番，呃，狂吻一番好了，可惜得到过深刻教训（那真的是血淋淋的教训），他还是决定循序渐进的好。
　　白瑞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冷莫言的靠近，捏了捏手掌，好想拍飞，不过想想自家恋人刚才气得铁青的脸色终于还是作罢，然后有一个柔软的触感附上来，就好像一只蝴蝶飞过来停驻在上面，些微的，轻盈的，一点一点撩拨着他的热情，然后又好像细密的雨点密密麻麻地打上来，他忍不住呻吟，微启红唇，一条滑润的小蛇就窜了进来——
　　“痛痛痛痛——”冷莫言捂着差点被咬掉的舌头，口齿不清地叫唤着，脸上漆黑一片，他永远永远都不要原谅这个白痴了！！
　　白瑞万分委屈地缩在一边，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被吓得了啦……
　　——以上便是我们的白瑞惨绿惨绿的初吻经历。
　　若干若干若干年以后，被旧事重提的两个当事人当场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