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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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深夏的夜晚有时候也凉如水。
屋外的竹林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影婆娑。
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没有星辰闪耀，透着一种寂寞的味道。
屋内倒是亮堂得很，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将屋内照得宛如白日，明亮得有些刺眼。
当然对于白瑞而言，更刺眼的是白墨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的不满和责怪。
“墨墨，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嘛，我会怕的。”
移开视线，白墨转身捣鼓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关暗器，不予理睬。
白瑞叹口气，随意抽了本书看起来。
白墨正在组装的东西可是件好东西，主要作用…….防狼，鉴于某人魅力指数超出常人，白墨决定在白瑞身上装一个防狼的小型装置，在违反白瑞本人意愿之下的任何碰触都会遭受一点小小的惩罚，至于这个小小的惩罚究竟是怎样？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试验品么，当然就是那位把他师傅抢来外带可能是下毒凶手的某某人啦。
白瑞低垂着头，沐浴过后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映衬着稍嫌苍白的脸庞，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白墨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在白瑞看不到的背后，白墨脸上少见地有了一丝忧虑。
在这个世上，和白墨唯一有所关联的就是白瑞了。
红尘多烦扰。
白墨在这个世上其实并无所求。平淡如水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他不想太在乎一个人。
一个人有了执着便有了贪念。
而一个有贪念的聪明人免不了会有所偏执。
可是在这个已经没有他的任何过往的世上，白瑞是他唯一的知己，亲人，唯一在乎的人，唯一希望可以幸福的人。
不知不觉之间，白瑞对他而言已经是个太过重要的存在。
太多不该做的事情为他做了，为他破了太多例，把自己暴露在他面前太多，太过信任他。这样不是不好，只是他其实也是不习惯的。
已经不想和他分开。
这样的想法最近常常出现。
白墨发现自己也想叹气了。
然而他只是深深深深地埋下头去，无声无息。
尔后又抬起头，看着自己洁白如玉，有些稚嫩细小的手掌。
白墨终于还是忍不住叹口气。
还是太小了。
小孩子的身体始终是个麻烦。太多不能做的事情，不容易被人信赖，不能暴露太多实力，如果他不想招来麻烦的话。
“怎么了，小墨？”
“那个蛊毒是杨柳干的。”这是肯定句。
白瑞干笑。
“他爱你。”这还是肯定句。
白瑞咳嗽。
“你喜欢他吗？”这是肯定的疑问句。
“当然不。”白瑞拼命摇头。
白墨转过身，清澈如水的眸子盯着白瑞。他问的只是喜欢，无关情爱。这个世上有太多人，我们可能只能爱上一个人，但是在最初的最初，一点点的心动，一点点的喜欢，一点点的欣赏，并不一定只是一个。
“是吗？”这确实是疑问句。
“是啊是啊。”白瑞却有些狼狈。
停顿了片刻，白墨复又开口，“他走了。”
这个“他”理所当然就是在外面被蚊子叮得满头包附带被白瑞伤心伤情快吐血的杨柳了。
白瑞丢开书，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打滚，完全没有刚才的半点风情。
“气他就这么好玩？”
“废话，你没看到刚才他脸色铁青想要冲进来又黯然离去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哈哈哈……”白瑞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在看书？”
白瑞从书本里侧取出一面镜子，得意地扬一扬。
白墨笑笑，用手敲敲桌子，那里赫然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里面定格着杨柳最后扭曲的表情，指关节用力握着一节竹子，因为太用力的缘故，甚至都泛白了。
白瑞愕然。
“是蛮不错的表情，你说他愿意花多少钱买回他的形象？或者干脆下次找人把这个水晶球拍卖了？看他这么有钱，来头一定不小。”
白瑞抖抖身子，这是他教出来的徒弟吗？怎么感觉这么邪恶的样子。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孩子。”白瑞终于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想到他儿子刚才的恶魔表情就不寒而栗。
“一个任性的孩子罢了。可是他任性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仿佛全世界宠他都是应该的。”
“和我完全不同。我那时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在我眼里他真的不过是个孩子。”
“我有很多兄弟姐妹，可是我们完全不亲近，家里的人彼此之间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我从小没了娘，爹又严厉得很，所以很早我就不是个孩子了。他对于我，就像一个弟弟罢了，喜欢黏着我，冲着我撒娇，真的像个弟弟一样。”
“所以我宠着他。那时候我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可是他却是个温暖的孩子。”
“所以我不忍心推开他。我不知道他原来是喜欢我。”
“他一直是任性的，就连喜欢一个人也任性得很。”
“所以，在最后，我们终于闹翻。”
白瑞停了下来，趴在床上，侧脸在珠光的照映下，清清楚楚写着伤痛。
白墨走过去，靠在他身上。
有很多事情白瑞不愿意讲，他便不问。
无论多么亲近，彼此之间都有着底线。因为太过靠近的话，就容易受伤。这点，他懂，白瑞也懂。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