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控制你的信息素》猫机

3、第 3 章

　　余瑾怀……
　　林郁琛隐约觉得这名字在哪儿见过？

　　想半天才终于想起来。
　　——李松平桌上，那张成绩单里用红线圈出来的倒数第一、重点培育对象。
　　林郁琛冷呵了声，五大三粗、不学无术、放浪形骸的恶霸形象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型。

　　放学铃声一响，平日里冲食堂比运动会决赛还卖力的一众七班人却没有跑在最前面，反而以韩庄为首的吃瓜群众推搡着围到了新同学桌前。
　　“同学，这是瑾哥的位置。”
　　林郁琛：“所以？”
　　“你可能不知道他，他是——”
　　“知道，七中行走的驱人机器，法制社会的疑似漏网之鱼，身强体壮，凶神恶煞，一顿能吃十个beta，一拳能抡死五个Alpha。”林郁琛被折腾烦了，眼皮都懒得抬，收拾完书包就往外走，“我都知道，我就坐这儿等他来抡我。”
　　所有人：“……”

　　林郁琛并不知道班级群里直接嗨了。
　　出门时骆子艺已经等在外面。个子不高，留了个蓬蓬的齐刘海，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趴在窗台上探头探脑。
　　“琛哥！这儿！”

　　骆子艺直接冲上前想跟林郁琛来个撞肩仪式，奈何脚尖一踮也才堪堪碰到他胳膊。
　　“哎？一年没见你怎么又蹿个儿了？”

　　林郁琛垂下眸子，目光从骆子艺头顶掠过，抬手在他头顶上方的空气中划了一条线，“这儿才是平均值，是你没跟上。”
　　“你这样说话真的有点伤人。”骆子艺捶了他一拳，“不过你长这么高，以后上哪儿找比你高的Alpha去。”
　　“我不结婚。”
　　骆子艺一拍脑袋，“对噢，我给忘了。话说你昨天住酒店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你一晚上，差点报警了。”
　　“就等着你报警呢。”
　　“那不是没24小时么，又没证据。”骆子艺有点委屈，“你都不知道，派出所大门口晚上有多冷……”
　　林郁琛默然片刻，“抱歉。”
　　“算了，你没事就行。”骆子艺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发给你的图片你看了吗？特别重要！”

　　教学楼挨着一片竹林，穿过竹林的石板路，前边是个小卖部，林郁琛径直往那边走。
　　“他杀过人？”
　　骆子艺一梗：“那应该没有。”

　　“他对人施暴？”
　　“倒是没听说过。”

　　“恶意使用信息素？”
　　“这我也不知道。”

　　“所以红线在哪儿？”
　　“……”骆子艺一时答不上来，“反正大家都怕他，我看见他也怕，大概Alpha间天生就有气场压制吧。”
　　“你是Beta。”林郁琛提醒。
　　“哎我虽然不是Alpha，但其他Alpha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错啊。”骆子艺说着还嘶了声，“去年学校发生过一件关于他的大事儿，贼恐怖。”
　　“什么大事儿？”
　　“具体的学校不让提，我也不清楚，总之你别惹他就对了。”

　　座位他都占了。
　　不管能不能惹，反正他应该已经惹了。
　　-
　　庄园内。
　　Alpha把游戏手柄扔到一边，从旁边捞过手机，手指误触到设置了免打扰的班级群，里边消息刷得正嗨。

　　-太A了！这绝对是我见过除了瑾神之外最A的Alpha！
　　-嘴上功夫挺不错的，不知道在瑾哥面前还敢不敢这么拽。
　　-人家也没说自己是Alpha啊，万一是Beta呢？
　　-是你那瓶底厚的镜片不够高清，还是他A得不够明显？

　　Alpha活动手指，一个“。”摁了出去。
　　班群霎时被摁了静音键。

　　短暂的沉默后，手机弹出两条消息。
　　韩庄：瑾哥？诈尸了？
　　韩庄：你那句号啥意思啊？吓死人了。

　　余瑾怀没理这个问题，打字回。
　　y：什么Alpha
　　韩庄：班里来了个转学生！贼帅一Alpha!除了你我活这十几年没亲眼见过这么好看的！
　　y：。
　　韩庄：真的，不骗你，肤白个高，戴着帽子高冷得不行，特别拽，咱们班Omega都原地开花了！
　　韩庄：毕竟咱俩从小认识，我了解你，他绝逼是你见了就想揍的类型。人一来就占了你的座，还说你是法制社会漏网之鱼，长得凶神恶煞，说等你回来要跟你干架！

　　余瑾怀：“……”
　　口气还不小。

　　韩庄：不过回头你下手轻点，我对长得好看的人都心存怜惜。
　　y：……
　　韩庄：兄弟们都盼着你回来，为我们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增添点儿乐趣，问君几时归？

　　余瑾怀麻木地盯了会儿大屏幕上的游戏通关提示，朝落地窗外看去，楼下后园两名园丁正在泳池旁修剪棕榈，除此之外，只有天边挂了两抹寥寥的乌云，空荡荡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没记起来现在竟然已经到了九月初秋。

　　过了好一会儿，他抻了抻脖子，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
　　y：快了
　　-
　　下午有一段午休时间，教室里今天却没人睡觉。
　　林郁琛回到教室时，一群人正围在韩庄桌前哄闹。见林郁琛进来，哄闹声突然小了。

　　林郁琛没听他们在聊什么，但他知道新人都要经历被八卦的阶段。

　　这时外面咋咋呼呼冲进来一人。
　　“报！瑾哥回来了！”
　　“我操？！在哪儿！”
　　“楼下！下边的人都嗨了！”

　　所有人作鸟兽散，几秒钟迅速回归了原位。

　　林郁琛从包里掏出只笔，再一翻发现卷子没了，正要跟前桌要点援助，就发现那小子此时正襟危坐，眼睛不住往门口瞅。
　　林郁琛只得随着几十双眼睛朝门外看去。

　　没一会儿，教室外面传来哄闹声，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黑色校裤包裹着修长的腿，校服白衬衣因走动掠起了半块衣角。
　　单肩挎着包，冷白的指骨随意搭在书包带子上，利落的黑色碎发垂在眉眼间，那双下三白美人眼往教室内掠了一眼，没多少分量，却引得所有人一阵倒吸。

　　那人视线越过所有人落到了这边。
　　目光相撞。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林郁琛看清了来人，心口猛然一咯噔。

　　“？？！”
　　变态Alpha？！

　　林郁琛抬着的手顿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此时的震惊感一点都不亚于今早醒来发现自己在别人床上。

　　全班人目送着余瑾怀走到最后一排。

　　林郁琛很确定这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秒就认出了他，因为如果换作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用这种“惊鸿一瞥”的眼神互相问候，那就是有病。

　　对视两秒后，余瑾怀唇角飞快地勾了下，“同学，这是我的位置。”

　　大佬交锋，气氛微妙。
　　别说本班教室了，刚才随余瑾怀后面摸上来的同学都在窗户撅成了一排。
　　“他就是新来的？胆子不小啊。”
　　“完惹，可惜了新同学一张俊脸，迟早要被抡……”

　　林郁琛回过神来，方才脸上异常的神色一扫而光，已经恢复了冷脸，“你有证据？”
　　余瑾怀肩上的书包往下一滑，用手勾住，简单的动作在这一刻也显得挑衅，“没有，重要么？”
　　林郁琛冷呵：“没有证据就憋着。”

　　教室里不知道哪个角落有不嫌事儿大的吹了声口哨，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新来的牛犊屁股不是一般的沉，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眼前Alpha冷戾的压迫感。没点被抡的经验，牙口果然就是比别人硬。

　　余瑾怀静了片刻，又往前走了半步，大腿抵在了桌子边缘，“你很喜欢这儿？”
　　这货叫板的姿态太明显，林郁琛烦躁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废话，不喜欢我能坐这儿？”
　　两人相对而立，即便林郁琛一米八六的个子已经很高了，余瑾怀还是比他高出不少，微垂着眸子看他时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让林郁琛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所以别他妈杵在这儿，影响我上课。”

　　语气非常不友好，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屏息了。

　　不料余瑾怀似乎并没有不爽，反而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好脾气地说：“让你一次也行。”
　　说完轻轻往后偏了点，视线从Omega后颈处掠过，轻声说了句什么。

　　“都围在这儿干嘛呢？没听到上课铃响吗？”
　　这节是语文课，班主任李松平拿着一沓卷子进来，往人群中看去，脸色微滞，然后才开口说：“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坐好。”
　　李松平说的是谁大家都明白，但他显然没注意到其中的重点，有同学忍不住想提醒他现在焦灼的状况。

　　不料贼拽的新同学突然皱了下眉，恶狠狠地盯了他们瑾神两秒，然后黑着脸把笔往书包里一塞，拉上拉链，从桌肚里掏出手机，然后站起身挪到了旁边的空桌。

　　所有人：“……”
　　这是什么操作？
　　还以为来了个刺头，结果怂得比他们放学冲食堂的速度还快？！

　　林郁琛目不斜视，眉头却皱得死紧，脸上的不爽显而易见。
　　他颈侧还萦绕着Alpha温热的呼吸，耳边响起Alpha刚才的低语。
　　“让你一次也行。”
　　“看在你信息素很好闻到份上。”

　　王八蛋敢威胁他。
　　想起昨天在深巷里那种窒息的压迫感，理智告诉他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摸清敌人的底细之前，先放他嘚瑟一次，找机会再找补回来也不迟。

　　李松平上课像在念催眠曲，刚目睹了一场好戏的激动心情都被他给抹杀了个干净。大多数人都昏昏欲睡，只有前桌试探性地仰着头喊了林郁琛一声。
　　林郁琛抬头，就见这人从背后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牛逼啊兄弟，我叫你一声琛哥，以后跟你混行不行？”

　　前桌是个Omega，戴个眼镜，看起来古灵精怪。说着在他桌上放了颗大白兔，“我叫阮唐，你可以叫我糖糖。”
　　“我不吃糖。”
　　“尝尝呗，瑾神都说这个好吃。”

　　那他就更不想吃了。
　　但抵不过这人太热情，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阮唐又哎了声：“对了，你还没有课本吧，要不跟我们一起看？”
　　林郁琛把刚刷完的卷子撂在一旁，“不用，课本我来之前已经学完了。”
　　阮唐回头看了眼自己崭新的课本：“……”
　　原来是个学霸，他顿时起了几分敬意。

　　“你有多余的卷子么？”
　　“没有语文卷子诶。”
　　“别的也成。”
　　阮唐拿了份数学卷给他。

　　一节课四十分钟，下课阮唐拿了包饼干，回头准备跟新同学结拜，就见林郁琛人已经不在座位上。
　　他扫了眼桌上的卷子，忽然操了声：“写完了？！”

　　阮唐是个大喇叭，现在全班都知道新来的是个学霸了。

　　课间除了去厕所就是小卖部。
　　回教室的路上，韩庄跟在余瑾怀旁边，挤眉弄眼：“瑾哥，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认怂了？”
　　“想知道？”
　　“当然想，也教教我呗。”
　　“回头自己问他。”
　　“操，这我哪儿敢啊，看着贼凶。”

　　余瑾怀拧开瓶盖，水汽在指尖化开，瓶身蒙上一层薄雾，“你说他是Alpha？”
　　“嗯啊，他哪点不像Alpha？”

　　教室在五楼，走到最后一层楼梯时，楼下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
　　余瑾怀隔着护栏往下看，就见某位Omega拎着一摞教材，满脸不耐烦地从围观群众中穿过，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下一秒突然似有所觉地抬头看了过来。
　　Omega顿了下，然后举起空余的那只手，隔着两层楼梯，冲他竖了个小拇指。

　　余瑾怀眉梢微挑，轻轻磨了磨牙，“是挺像的，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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