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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   可以,亦或不可以。
      女孩不但没有回答,更甚至连一个简单的音节,也没有发出。
      大概,她只是出于自身做人做事,身怀着,最最基本的涵养和礼貌,真的看出了程泊君,对她含有一定的真诚,真的想与她,真心交个朋友的份上。
      冷冷地接过那张名片,冷冷地接到手心。
      怎奈,看也不想看上一眼,便想急不可耐地立刻走人。

      一刹那,浓浓的失落,升至程泊君的心头。
      仿似,人生第一次,内心里、脑海里,历经千般挣扎、万般纠结。
      最终,终于勇敢地鼓起了勇气,勇敢地跟随着自己的心意,厚着脸皮,向一位仅仅一眼过去而已,就已经让她自己,无比心动、无比动心的女孩子搭讪。
      结果,沦落到如此不被人待见的局面。
      何其失败,何其可悲。
      何其,不失落。

      又一刹那,程泊君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快速认清,自身所处的位置,快速地直起身子,快速地移动着自己的双脚,快速地向后退上一步。
      隐隐之中,冥冥之间。
      就似,向女孩无声地传达出、传递着,她可以安心离开、大胆走人的意思。
      亦似,自己失态了,自己自作多情了。

      顿而,定定地顿在原地。
      直直地暗淡着双眸,暗淡着神色,暗淡着身子,黯然失落、黯然失神。
      目送着对方,下一刻、下一秒,毫不犹豫、毫不眷恋地升起车窗,打起方向盘,一眨眼,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及身前。
      仿佛,更消失在了,自己的心中,自己的世界。
      从来,不曾遇见。

      三月的正午,稍显一丝灼热的骄阳,不偏不倚地照射在,程泊君的身上。
      照得她,满头、满脸、满身,皆似浸润着,盈盈发光的薄汗。
      在这骄阳之下,熠熠生辉且莫名刺眼,更显疲惫与疲倦。

      随着,那位女孩的消失。
      程泊君一点一点,消耗掉疲惫与疲倦,一点一点缓过神来,一点一点开始,失魂落魄地移动着脚步,朝向自己停放的车子方向,一点一点走去。
      之后,失魂落魄地坐进车内,失魂落魄地任自己,再神游一会儿,这方似虚似实、似梦似幻的空间。
      才想要、才想起,自己是时候,应该开上车子离开了。

      这一场,意外之外的邂逅或偶遇。
      就如,夜空中那美丽的流星,匆匆地划过天际。
      匆匆地,向世人展示过她的美丽,展示完毕,宛似它从未到来过,从未留下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终将,消逝在茫茫凡尘、茫茫红尘。
      等着,被世人遗忘。

      失魂落魄,又是不知过了多久。
      程泊君无力地启动车子,脚尖轻点,点在油门上方。
      缓缓地转动着车身,缓缓地开出了,青城山。

      途中,暗暗告诫自己。
      对于那位女孩,那灵动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那润润的红唇,那没有一丝斑点的脸孔,那修长的身姿,那骄人的身材,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那身价、身家定然不菲的姿态。
      最好,赶快忘记。

      只因,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记得再清,也终是妄想。

      半年之后,经历过春天,经历过酷热难当的夏季。
      又一个凉爽的秋天,慢慢到来。

      整座城市,或许,可以称之为整个国内,各行各来的人士,又渐渐一日更比一日的日益增多,络绎不绝地来到行里,筹措资金。
      每一年的下半年,才是大家一年之中,最最赚钱的时刻。
      银行里的业务,自然也跟随着,市场经济的强劲脉搏,也要大赚特赚一番。
      工作在银行里的员工,也自然而然地更加日益忙碌。

      一天晚上,程泊君拖着日益疲惫地身躯,回到家里。
      洗漱过后,懒懒地靠坐在床头,静等睡意来袭。

      自从,那一场旅行结束。
      自那,回来之后。
      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她的工作和生活,过得仍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若说,有着、有过,何种的改变与变化,究竟与之前有何不同之处地就是,她居然开始了,小心地尝试着,一点一点地套路起程仲君。

      在程仲君向她,一次又一次地张口要钱的时候,改一改之前的策略,变一变之前的语气。
      学着示弱,学着装可怜,学着摆事实,学着讲大道理。
      依稀,希望程仲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真诚,能够看在父母年迈以高,自己是一位大龄且单身的女性,挣钱也不怎么容易地份上。
      走出来,和自己见上一面。
      或者,随着自己回老家看一看。
      然而、但是,程仲君依然无动于衷地不愿意。

      长长的叹息,幽深、悠长地响彻在心底。
      紧随着这声叹息,更更幽深、悠长响彻地则是,身旁的手机铃声。

      程泊君慢慢拿起手机,对着手机屏幕,双目凝一凝神,平平静静地注视上几秒。
      看完,脑中并没有及时呈现出来,任何熟悉的印象。
      直接,随手放回原地,任它响个不停,似想,为这寂静的夜,以及这房中寂静的人,增添几许,悦耳动听的音乐声,也很不错。

      可是,一通落去,又一通打来。
      程泊君无奈地再次拿起手机,再次对着手机屏幕,再次平平静静地注视上几秒。
      注视之中,她好像突然发现出了,这个手机号码,非同寻常的地方,它居然来自于,她曾独自游玩过的那座城市。

      当即,那座城市里,自己认识的有何人,自己又把号码留给了谁。
      谁又会打来,谁又会找她。
      诸如此番,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来、接踵而至,连连跳跃进她的脑海之中。

      随之,莫名的紧张,隐隐的期待,势如破竹,直达心田。
      再而,隐隐地、剧烈地,一点一点的跑出脑海,化作肢体语言,奔腾在程泊君的胸口。
      奔得她,平静的外表之下,直觉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
      撞得她,坐立不安。

      一时,程泊君愣愣地望着那个号码、那串数字,望得三魂七魄,顷刻间,似只剩下丝丝缕缕地气若游丝,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接通了,那个来电。
      更似,再不接通,人家都要挂断了。
      更更似,再不接通,不知人家这辈子,还会不会再打来。
      怎能,放过这次机会。

      即使紧张,即使期待。
      程泊君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拼命地让自己表现出来得,尽量正常一些、尽量淡然一些。
      拼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正常、更淡然。
      淡得,犹如一个陌生人。
      陌生到,似不知来电号码背后的人是谁,似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好,哪位?”
      “你好,请问你是程泊君小姐吗?”
      ……

      立时,拼命地准备了那么多,全部白白浪费。
      仅凭,这一句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开场白,程泊君便能当即直接断定,电话那端的人,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位女孩。

      “是,我是程泊君。”
      “程小姐晚上好,我叫盛青溪,是喻氏集团喻总的私人助理,之所以这么晚打扰你,是受我们喻总的临时委托,她特意让我打电话问问你,你…,近期有变动工作地意向么。”
      “没有。”
      ……

      回答,简洁明了,爽快利落,掷地有声。
      答完,两人各自握着各自的手机,陷入无边地沉默。

      沉默到来的那一刻,似根本用不着过多思考。
      程泊君都能飞快地,在自己的脑中与心中想象得出,电话另一端,那个叫盛青溪的小姑娘,正在显露出怎样地一副神情。
      想一想,接下来她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对付得了自己。

      做业务出身的人,就是有这么点好处。
      拒绝别人之时,亦能很快地找到,自己在别人那里,被别人拒绝之时的影子。
      当时的自己,是何心情、是何表情,与自己拒绝的人,彼此有何相同之处,轻轻地颠倒一下位置,就会轻易地猜测到,对方的小心思。

      沉默,仍在持续。
      程泊君似故意想考验一下,盛青溪为人处事地能力和耐力,又似故意为这无聊的时刻,无事可做、只等睡觉的自己,临睡之前,找到一点有趣的小事。
      打发一下,自己无聊的时间。
      弥补一下,自己一个人,无聊的苦寂。
      也不急着挂断电话,就那么上升着无尽地耐心,等着对方再次开口开声。
      然后,见招拆招地接着拒绝她。

      等待之中,分一分心神。
      回想下曾经的自己,刚刚参加工作之时地模样。
      也曾这样、也曾这般,被人厉声厉色地拒绝之后,那时的自己,有多难过、有多委屈。
      待难过和委屈稍稍平复,还不是要再接再厉,再走上街头,再去寻找新的客户,再经历接下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么。

      经历过,数以万计次地拒绝,才艰难地爬到,目前这家银行副行长的位置。
      只需,坐在办公室里,开开会、传达传达,总行未来的发展路线与方针,就能轻轻松松地挣到钱,并且是很大地一大笔钱。
      哪个傻瓜,会想随意变动工作。

      更何况,又不是出现了、到了,呆不下去、混不下去的苗头和时刻,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变动工作。
      就算是,变动工作。
      再想找到这样高薪地工作,绝对很难很难。
      自己,更不可能,再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一步步地向上爬。
      自己的年龄不允许,精力也不允许。

      “盛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若是没有,我要挂断电话了,我想休息了。”
      “程小姐,我们喻总特别欣赏你,你真的不准备再考虑考虑么?”
      “对不起,在我印象里,我并不认识你们喻总,谢谢你们的好意,再见。”
      ……

      再见二字,说得更是爽脆。
      再见一出,电话随之挂断。

      在程泊君的眼里及心里,这只是一通很普通的电话,亦或者只是猎头公司,拿人钱财、帮人寻找,高质量地企业员工。
      如果,不是自己无聊,升起闲心,根本不可能这么客气。
      更根本不可能,无聊地陪着对方,玩了这么半天。

      直到挂断电话,她还直觉对方派出来的人,太过稚嫩。
      经不起摧残,经不起考验。
      除了,会说一些死缠烂打之类地废话,听不出有何特别之处,更听不出有何,让人想与对方,聊下去地意愿或兴趣。
      纯属,浪费各自地时间。
      就这水平,想要对付、想要挖走,那些年薪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高管,简直跟做白日梦差不多。
      门儿,都找不着。

      盛青溪嘟着委屈、憋屈,泛滥成灾地小嘴儿,听着手机音筒里,传出‘嘟嘟嘟’地忙音,眨巴着两只,炯炯有神地大眼睛。
      眨巴几下,气呼呼地撂下手机,‘蹭蹭蹭’地站起身子,离开座位。
      来到了一扇,双开门地红木门前,抬手敲门。

      “进来。”

      房门里面,坐着一位仙气飘飘地女士。
      那是让程泊君,忽然心动、忽然动心,又忽然觉得,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喻之卿。
      喻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喻总,那个程泊君说,她不认识你,她也不想跳槽。”
      ……

      房门被人打开,房中有人走进来之时。
      喻之卿还未曾来得及,抬起头来,确认一眼来人是谁,听见得便是这样,带着点点直接,又稍显言辞犀利,没有一丝面子可言地冷言冷语。
      干脆,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溪,她真这么说的?”
      “是啊。”
      “明天晚上,这个点,你还给她打电话,还问她愿不愿意换工作。”
      “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才能给她打电话。”
      “她的工作性质,白天应该挺忙的,哪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听你多说话。”
      ……

      这,熟悉到这个份上,两个人怎么可能一点不认识。
      立马,盛青溪不高兴地再次嘟着小嘴儿,恨恨地咬着小牙,直觉被程泊君耍了一道,直想找她拼命。
      气上加气,气得又是陷入沉默。
      似一时想不出好词好句,既接不上之前程泊君的话茬,也接不上现在喻之卿的话茬。
      只能沉默,等着对方想起她时,打发她。

      喻之卿看完手中的文件,签上自己的大名,微微抬起头来。
      看到的就是,盛青溪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矗立在自己的办公桌不远处,会客室的沙发旁边,不像想走上前来,更不像想转身走出去。
      多看两眼,仔细分辨片刻,才发觉,她像是生气了。

      “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那个程泊君,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她就把我的电话挂断了。”
      ……

      “多练习练习,你就能说过她了。”
      “怎么练习?”
      “明天,你接着给她打电话,她要是不愿意换工作,那你就天天晚上给她打,自然而然,你的口才就练出来了,就能说过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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