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回]咒术师，拔刀！》鴆羅

6、那些新生

　　羽卉玖和中原须奈子在楼梯口分别，目送同学蹦蹦跳跳上了阶梯才起步转身回到房间，关好门就走进洗手间，和洗手台配套镜子倒映出的笑脸面面相觑了三秒，抬手去揉捏自己笑到发僵的脸颊肌肉。

　　导引ＮＰ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室长究竟怎么每天都能维持那种欠揍的表情脸还不僵的？

　　弯腰掬水泼脸，用力搓了搓，看回镜中倒影，彷佛被胶水黏死的上扬唇线降回该有的高度，略为往下的弧形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她又挑起唇角再放松，这回顺利隐去笑意，颊边肌肉已脱离用力过度的状态。

　　睁着眼直视前方，两指搭着左眼眼眶上下，轻轻按住后往眼尾方向一扯，一小片圆片从眼珠掉落进掌心。
　　圆片是隐形眼镜，没什么稀奇的，奇怪的地方在于一般隐形眼镜无论有无美瞳效果，瞳孔部分都会留空以便视物，而羽卉玖的隐形眼镜却是相反，仅有瞳孔部分是深灰色，其余透明。
　　将特制的隐形眼镜泡在药水中清洁，撩开右边挡脸的浏海塞耳后，她睁着一双分不清瞳孔与虹膜界线的灰蓝眼眸，脱下衣物丢进脏衣篓，解下发饰耳环，踏进淋浴间快速冲了个澡。

　　洗头洗脸洗身体，没有其他多余的程序，头发又短，十分钟后羽卉玖坐在床沿，将平板在边几立好后打开，从通信录列表点击红豆泥小山的头像。

　　一名灰金发色的女性出现在屏幕上。

　　「世理姊。」

　　淡岛世理目光在她潮湿结缕的发丝，以及仅于胸口裹浴巾而外露的锁骨肩膀上转一圈，没说教，只道：「我在外面。」

　　人在Ｈｏｍｒａ酒吧的Ｓｃｅｐｔｅｒ４副室长的通话是悬空投影，没有背板，正反都看得见画面，只是摄像头在正面，草剃出云才要过去和羽卉玖打招呼，瞥见大面积的肉色就又若无其事地退开背过身，顺带挡住其他可能扫过的视线。

　　虽说这孩子是青组的，也算是他看着长大，是不是该提醒下衣衫不整开视频不安全的道理？
　　不过小世理都没表达反对意见，他一个对立氏族的人去管这个，似乎管太多了。
　　……等等跟小世理稍微提一下，要不要转达给羽卉玖就让她决定吧。
　　倒是有一位他能嘱咐的，安娜目前社交对象都在吠舞罗，却也并非没遇到类似情境的机会。
　　再说，他仍是希望安娜能拓展社交圈，别将生活过早局限于这个都是男人的酒吧——回想几个月前整个赤组的慌乱，最后得靠镰本青梅救场收拾，那样的场面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见识过外面宽广的天空，想要飞出去或想要留在原地，她都该有选择而非莫可奈何，无论结果，吠舞罗永远留有她一个房间。
　　总而言之，这种提醒宜早不宜迟，发生前先预防总比发生后再补救来得好。

　　淡岛世理不晓得就这一转身的功夫，吠舞罗二把手快要在脑袋里安排好他们吉祥物的婚礼流程，看见羽卉玖离开画面去套衣服再回来，也没表现出满意或欣慰等等多余的心情，彷佛她是弯腰捡个东西，接续中断的话题。

　　「见到新生了，怎么样？」

　　「女生满乖的，男生一个就是一般高中男生，另一个大概是……」羽卉玖想了一下，「安迪哥那四个的进阶版。」
　　道明寺安迪、榎本龙哉、布施大辉、日高晓，并称为问题儿童四人组。
　　「两个男生起初互看不顺眼，但测验完后的感情不错，所以前者应该也不是什么乖乖牌。报告我等一下收个尾发过去。」
　　她边说边目睹淡岛世理往酒杯里加红豆泥，在画面外搓了搓手臂上反射性起立的鸡皮疙瘩。

　　草剃出云真是温柔，没有把这种亵渎鸡尾酒的客人赶出酒吧。
　　果然是对世理姊有企图。
　　但他们如果俩个在一起，是要早上在外面打，晚上回家继续打？
　　恩……回家打的那种可能不是健康意义的打。

　　即将十七岁的女生思想不小心猥琐，面色不改，这是成长于Ｓｃｅｐｔｅｒ４锻炼出的高级技能，毕竟她偏好内心吐槽，而不是像同事一样碎念出口，一些内心想法表现在脸上是会带来麻烦的——此处特指室长的智慧凝视。

　　淡岛世理也交代了Ｓｃｅｐｔｅｒ４的近况，没发生什么值得提起的大事，和吠舞罗并未起冲突，该巡逻的巡逻，该抓犯人的抓犯人，愤怒打回报告的打回报告，一如往常。

　　「对了。」说了晚安，按掉通话前一刻，淡岛世理像此时才突然想起似地补充，「室长会找时间去你们那里一趟，不过他没说具体日期。」

　　绝对是故意的。
　　而且绝对是宗像礼司特别吩咐世理姊在挂电话前一秒才可以说！
　　室长为什么心血来潮？
　　她入学第二年，去年可没有这一出……莫非是为了新生？

　　有可能。

　　青之王的计画从她正式进入咒术界激活，她这届都是招揽入学，没有来自咒术世家的学生，三人中只有她本人是以成为咒术师为目标，须奈子是为了压制她身上的诅咒，解咒后会回归一般社会，而另一位本来也不是在普通高中上学，没出意外的话会一直进行本业，转进高专的理由和中原须奈子差不多，要学习控制自身能力。
　　一年级就不一样了，悟君不用说，夏油君和家入君留在咒术界的概率不小，即使不是咒术师，Ｓｃｅｐｔｅｒ４也是个适合的去处，以宗像礼司的控制欲，想亲眼了解未来下属很正常。
　　可惜不知道哪天来，无法准确用任务进行合理回避。

　　倒不是讨厌宗像礼司，羽卉玖对他的总体观感可以称之为敬重，若分拆成各个面向，那尊敬剩下多少就难讲了，至少他的工作态度经常令人一肚子火，可是工作成果又让人说不出哪里不好，最后火更大。
　　撇开观感问题，普罗大众很少有人喜欢和上司进行非必要相处，安排好未来职涯的高中女生也不例外。

　　总之，不幸遇到也只得拿出敬业精神。
　　……所以最近真的没有时间跨度长一点的任务吗？
　　跨县，跨岛，甚至得出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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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他预期的高专生活不太一样。

　　夏油杰托着下巴沉思，面朝黑板面色严肃，桌上摆着翻开的课本，手里拿着笔却没在动。

　　左手边是正在打呵欠的五条悟，再过去一个是有一搭没一搭记笔记的家入硝子，正前方讲台上自然是讲课的老师——入境随俗一点，他们都自称辅助监督，而不是老师，对他们的态度也不太像老师对学生，反倒颇有种为少爷小姐上课的私人家教感。
　　前面已经上过一堂英文课了，现在在上的是数学课，再过五分钟本堂结束，有十五分的课间休息，下一堂是国文课，四十五分钟，然后午餐时间。
　　课程内容很普通，接续以前学过的初中内容，想来和一般高中的课程是相同的。

　　承认起来有些羞耻，夏油杰在得知夜蛾正道介绍咒灵、咒术界、咒术高专后，想像的是每天奋战在与丑恶咒灵的第一线，不是在祓除现场就是在前往祓除的路上，用自己的特异能力保卫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的安稳世界，那样类似假面骑士四处打怪兽情节的东奔西走，而不是现在这样早上普普通通地上普普通通的课程，下午被长相各异的娃娃满训练场殴打的学生日常。
　　下午那部分或许和其他高中生有所差别，但重点在于开学一星期了，他还没出过校园、参与过任何祓除任务。

　　二年级是有任务的，因为中原前辈说Ｑ前辈不在学校，难道他也要等二年级了才有机会大显身手？
　　应该不会吧，总该有让新生慢慢学习独当一面的过程。

　　夏油杰余光瞥见窗外他才刚想到的前辈经过，带他们完成入学日后就不见踪影的羽卉玖，落后半步跟在另一个服装和她相似的男人身边。

　　似乎感应到目光，她仰首看向位于二楼教室的夏油杰，笑了一下当打招呼。
　　深蓝发色的男人也跟着望过来，微微挑了下眉，偏头和羽卉玖说了什么，两人慢步离去。

　　那个男人是谁？
　　衣服不像高专的，虽然羽卉玖的也很不像。
　　咒术师也分派系？
　　不同派系的穿不同颜色款式的衣服？

　　下课铃响起，五条悟屁股黏在椅子上，拉长脖子往外看。

　　「Ｑ酱回来了？」

　　连坐在窗边的自己都得低头才能和羽卉玖四目相对，夏油杰觉得以五条悟的角度，视野应该只瞄得到外面的树，说起来，之前这家伙也经常背后长眼睛似的……
　　有疑问就该不耻下问，反正他是咒术界的新手小白，也只上过一堂区区四十五分钟的咒术基本常识课，有不懂的技巧很正常。

　　「哦，好久没碰到不晓得我眼睛的人了，感觉真稀奇。」五条悟回答得很爽快，「只要有咒力的东西我都看得到，三百六十度无障碍无死角。」

　　黑发少年震惊之余又有些兴奋，「怎么练？」
　　三百六十度的视角，听起来很强。

　　白发少年被同学这个问题问得一楞，继而哈哈大笑，边笑边在对方逐渐恼怒的表情中难得解释了一句：「不是在笑你。」
　　「六眼是天生的，你能练得出来，不是被我家的人杀掉就是被加茂或禅院抓去关起来生孩子。」

　　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咋舌，「这么可怕。」

　　「毕竟咒术界以实力说话，咒术师的上限全看天赋，而天赋是能遗传的。我有这双眼睛，所以等我成年那天我就是五条家家主，这样能理解我有多强了吗？」五条家预定家主自认相当好心，用具体事例为追赶者划出一个目标刻度，随即挑衅，「怎么样，怕了吗？」

　　夏油杰不服气地抿直唇线，「你们这群封建人士太小看努力的积累了，哪天被我揍一顿就别哭。」

　　「哇，你是不是刚刚上课打嗑睡刚醒？嘴角那边想必是口水的痕迹。」

　　「上课打呵欠的是你，要睡也是你睡。」

　　「啊？上课不专心看我这里做什么？看我长太帅你移不开视线吗？」

　　「我先前就察觉你很有奇奇怪怪的自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臭美。」

　　家入硝子在上课铃响的前一刻回到教室，听到两名男同学还在吵，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男生真是长多高都盖不掉他们的幼稚啊。

　　存稿从此
啪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