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回]咒术师，拔刀！》鴆羅

4、入学测验（四）

　　车上还在吵架，现在就以名字相称，新生团建满成功的嘛。

　　羽卉玖诡异地升起慈爱感，操着班主任的心欣慰点头。

　　比较难搞的两个勾肩搭背了，剩下的乖巧女孩融入也只是时间问题。

　　「咒术师除了袱除咒灵，行有余力不妨探究咒灵生成的原因，处理掉根本缘由，尤其是高级咒灵。虽然只要有人类存在就会源源不绝生出咒灵，但少一只是一只。举方才那只咒灵为例……悟君？」

　　五条悟突然冲出去。

　　他没用术式瞬移但速度依旧很快，眨眼到了百米开外。

　　夏油杰只觉眼前一晃，视网膜上留下深蓝色残影，前辈的身影已然无踪。
　　他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匆匆跟过去。

　　白发少年一手拎着一个物体，另一手比着令一级咒灵灰飞烟灭的印，羽卉玖举着剑，剑鞘压在他结印的手上。
　　物体是个两头身的……大头娃娃？
　　娃娃的发型是黑长直，妹妹头浏海遮了半张脸，脸部平滑圆润，张张合合的嘴像简笔画上去的平面，穿着黑色的Ｑ版高专制服，由于后衣领被拎着而垂在空中的手脚是圆馒头状，整体造型有点像那位国民吉祥物蓝色机器猫。

　　「哎呀Ｑ酱，你认识这东西？」
　　少年晃晃在他手中挣扎的娃娃，无视对方口中不断喊着的『放开我！』

　　羽卉玖瞥向娃娃因为扭动而乱飞的浏海，「悟君，我觉得你还是先——」

　　五条悟摘掉墨镜，将娃娃举高，兴味盎然地观察，「哪家咒骸制作技术这么好？捏起来是皮肤的触感，混杂咒灵跟人类的咒力……」

　　噗兹——

　　娃娃和五条悟脸对上脸的瞬间，圆脸上推测是鼻孔的点点炸出大量鲜血，血柱比喷泉还强劲的力道浇了少年满脸，他刚换上不到一个小时的新制服再度报废。

　　及时收回剑鞘的羽卉玖微笑着补完她的劝告，「——先放开她比较好。」

　　五条悟换上同伴友情提供的制服外套，白发和俊脸残留擦不干净的血痕，废弃工厂当然是断水断电的，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水源让他冲洗。

　　羽卉玖让他们在原地等着，迅速打残咒灵拖回来让夏油杰搓成丸子吞掉，全程不过五分钟，因为咒灵早就被娃娃赶到他们附近了。
　　虽说进程发生意外，这次团建总的来说，报告已经能交了，剩下两只咒灵也不是非得让新生袱除。

　　羽卉玖夹着娃娃的腰，一行人往工厂外走。
　　「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年级的中原须奈子，我说过情况特殊的那位。」见五条悟神情不善盯着昏迷的同学，她补充了一句，「她很会做甜点，只要有食谱都做得出来。」

　　后辈并未被画饼性质的点心安抚，「她喷我一脸血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下杀手而是抓起来也是看在那身制服上，更因此没开术式防御，才被堪比消防水柱的血海成功袭击。

　　低头瞄一眼无意识的中原须奈子，羽卉玖想了想，感觉由她解释应该没关系。

　　「须奈子对外貌有冲击性的人比较没有抵抗力，男女不论，鼻血量和颜值成正比，能让她晕倒的屈指可数，刚刚那是我看过最凶残的一次哦。」
　　她说着，朝五条悟竖起拇指表达对他优异外表的景仰。

　　五条悟：……这时候他该高兴吗？
　　两个黑毛：如果之后没被喷血，或喷了血却没晕，好像哪里输了。

　　家入硝子问：「所以情况特殊是指这种体质吗？」
　　这好像没有到无法离开学校的程度？

　　「这倒不是，等回学校你们就知道了。」

　　车里有瓶装水，羽卉玖拿给五条悟，又拿了一瓶塞进同学怀里。

　　原定计画是带着新生刷夜蛾正道给的卡去吃好料，但五条悟需要洗漱，用了三次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看起来也累了，夏油杰受了两次伤头上丸子倒是扎得紧紧没散掉的苗头。

　　她打电话取消订位，请餐厅将准备好的食材转做成外送，再发讯息给辅助监督请他帮忙取餐送到学校。

　　被摇醒的中原须奈子迈着缺血虚弱的步伐，摇摇晃晃地飘到后车厢，垫脚拿纸巾沾水抹脸，动作十分之熟练。
　　脸干净了人也精神了，她又从后车厢抱出一个篮子，分发内藏的起司蛋糕给三名后辈，每发一个就配一句请多指教。
　　发完后她爬进后座，自觉地坐在中央，扣好安全带，圆手放在平伸也不超出椅面的短腿上，摸出先前不知道怎么藏、藏在哪里的手机，戴上耳机开始看电影。
　　她不说话的时候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是没有丝毫线条的，嘴跟鼻子都消失了，乍看就是个素面布娃娃。

　　「眼睛该不会真的是钮扣吧？」
　　自动坐回副驾驶的五条悟拿起车门置物架上的杂志，扭身要扇开中原须奈子的浏海，手才伸到一半又被剑鞘压住。

　　羽卉玖笑眯眯地问：「悟君，车脏了，你洗吗？」

　　白发少年悻悻转回正面。

　　夏油杰偶然瞥到中原须奈子的手机，忍不住盯了三秒，期间画面上各种深浅红色的占比一直没少于百分之五十。

　　这位前辈的观影品味，真特别。

　　工厂离高专不远，车开进停车场，还得走上一段爬山步道才能进入学校结界。

　　明明只有两头身，脚长或许比台阶高度还短，中原须奈子却是健步如飞走在最前头。

　　五条悟霎时升起较劲的心思，长腿一跨轻松三阶，两三步后却震撼发觉跟前方的矮小身影一点接近的迹象都没有。
　　神奇的是，放慢脚步，距离也没变远。

　　「这什么术式？她有在发动术式吗？」

　　「嘛，悟君就当这是须奈子的特殊能力吧。」

　　拐了个弯，校门映入眼帘，中原须奈子这时提速穿过结界，当场给三名新生表演了个大变活人。
　　像省略了变身过程的美少女动画，中原须奈子倏地手脚拉长身体抽高，令人怀疑是不是眼花的时间都不给，一个长发飘飘身形纤细的女性背影取代二头身娃娃，虽然目测不到一米六，和身后平均起来将近一米八的四人相较之下并不高，好歹不再需要靠大头加成才勉强够到别人大腿。

　　新生赞叹齐奏：「哇——哦——」

　　黑长直少女脚步轻快地跑走了，羽卉玖解释道：「须奈子在学校才能恢复正常型态，离开天元大人的结界会缩成娃娃的样子。」

　　「是被诅咒了吗？这么多咒术师没个能解的？」

　　「是诅咒哦。」浅灰发的少女点头证实五条悟的猜测，「她诅咒了自己。」

　　单单缩小不影响中原须奈子的生活，她也用娃娃形象活了好几年，偶尔在关键时刻变回人形。
　　但随着年纪增长，她渐渐无法自主转换型态，心情低落时会让灯泡玻璃爆掉的能力也开始伤害到旁人。
　　她姑姑交游广阔，找上正统阴阳师被告知这是咒术师的业务，辗转联系上夜蛾正道，带进高专用结界压制失控的力量。

　　羽卉玖没打算解释细节，目光扫过只穿了衬衫的夏油杰，忽然想起一个没怎么用过的设置，拦住要往前的三人。

　　「陌生的咒力会引发警报，新生是用外套制服上的扣子辨别，夏油君你拿着这袋吧。」

　　那是男生们换下来的制服。

　　带后辈们登记完咒力，羽卉玖领着人去宿舍。

　　「现在你们想要的话可以换便服了。二三楼是男生宿舍，四楼以上是女生宿舍，没挂牌子的房间都可以住，我住四楼最里面那间，倒数第二间是二年级另一位的房间，须奈子住五楼，日下部前辈住二楼。你们休息整理下，看房间还缺什么列个清单给我，四十分钟后一楼集合，我带你们去吃饭然后熟悉校园。」

　　五条悟经过二楼脚步没停，直接上三楼。

　　夏油杰考虑一秒，鉴于以后可能经常要一起行动，选择跟他当邻居。

　　室内空间比他预期的还大，桌椅柜床样样全新，附设独立卫浴，淋浴间也足够宽敞，不会让人转身困难。

　　行李就装了一袋，摆出来不花多少时间，换了便服的夏油杰下楼，就见羽卉玖在一楼的公共休息区劈哩啪啦专注地敲键盘。

　　好吧，劈哩啪啦只是形容她的手指动得飞快，实际上几乎没有声音，因为她用的是平板投影在桌上的虚拟键盘，指腹灵巧地在桌面上舞动。
　　没见过的机型，虚拟键盘的部分很炫。

　　灰蓝色眼珠分给来者注意力，手却没停，「这么快啊，夏油君，有缺东西吗？」

　　「暂时没有。」
　　房间内的基本生活用品齐全，连洗发沐浴液都是他惯用的牌子，不晓得是巧合还是调查过。
　　不常用的一时想不起来，有少也得等需要用到时才会察觉，夏油杰隔着长桌坐到羽卉玖对面。
　　「前辈在忙吗？」

　　「写报告而已，不算忙。任务结束后都要上交一份作为存盘，你们以后也要写的，会有一堂专门的课教书写格式。夏油君有事要问？想聊天也可以哦，毕竟还有二十分钟。」

　　「前辈似乎很习惯这种事。」少年思考了一下如何措辞，「导引ＮＰＣ？」
　　彷佛是进了新游戏，开场一个小任务，全程有个小精灵跟在旁边讲解世界观设置与技能操作。

　　「哈哈哈，夏油君的比喻真有趣。原本该是夜蛾老师来做的，但他有私事得处理才让我顶上，我还怕我哪里讲不好呢，你明年要是对新生接待有兴趣也可以试看看。」

　　「明年再说吧。我有点好奇……」他和羽卉玖对视，对方依然在打字，「我真的没打扰到前辈吗？」

　　「别在意，我还满擅长一心二用的。」

　　夏油杰认为这完全不是用一心二用能概括表示的情形。

　　「……我有点好奇五条跑去抓中原前辈前，Ｑ前辈没说完的咒灵例子。」
　　那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有术式的咒灵，稍微可惜没机会搓成球，听点经验也不错。

　　「哦，那个啊。」

　　该咒灵徘徊于一栋医院旁的高级公寓，户数不多，户型全是２ＬＤＫ，住户都是女性。

　　「去之前，我的同伴查到那栋公寓是旁边医院医生小三的聚集地，被知情的医院职员和附近居民戏称为爱人屋。」
　　「有传闻那栋公寓是医生集资盖的，但那是谣言，我想开发商盖房子的时候也没想过会被买去当金屋吧。别小看地方八卦，这些小道消息在探查咒灵形成原因时很有用。」
　　羽卉玖将报告存盘，起身开冰箱问夏油杰要喝什么，拿了一罐可乐一罐茶回座，可乐放在少年面前。
　　「要猜猜看咒灵来源吗？给你一个提示，咒灵的术式对男女的表现方式不一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