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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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老刘费了老大劲儿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只是走了几趟山路，就累得全身肌肉酸痛，夜里翻个身都疼得龇牙咧嘴。
等着老刘一瘸一拐地蹭到村大队，林悦和顾以进早把今日的出行计划都写好了。
老刘拿起单子看到的铁匠铺老徐的字眼，小腿肚子都抽筋。
村大队的位置在村东头，而老徐家却在村子的最西边，来来去去又是不短的路程。
看着两个年轻人精力充沛，满脸的青春气息，老刘感叹道，“还是年轻好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算是废了。”
顾以进见老刘行动实属困难，体恤地说，“刘大队，要不就我和林悦去吧，你先休息一天。”
若是以前，老刘可巴不得顾以进这样说呢。
他年纪大了，没有强烈的事业心了，本着混一天算一天，落在头上的事越少越好。
可张跃民的事情一出，老刘了解到内幕后，认识到自己的失职，自责愧疚的感觉挥之不去。
若不是他这个治保大队长不作为，桃源村也不至于乱成这样，无辜死掉好多人，他却把事情全都推给张跃民处理，完全不知情。
村民们信任他，推举他到这个位置，老刘却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夜深人静想起这事，老刘就觉得臊得慌，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亡羊补牢，不能一错再错。
老刘想好了，调查他是不擅长，但起码可以出份力。
他在村里的声望，总比两个小年轻强，询问时遇到不配合的人，有他在场总能起点作用。
老刘谢绝了顾以进的好意，就算跑断腿，也不能得过且过了。
铁匠铺要穿过集市，今日又正好是赶大集的日子，市场上买卖东西的人不少，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持此彼伏，好不热闹。
林悦刚进集市，就发现疑似小翠的女人，她正巧也在其中卖货。
桃红色衬衫，天蓝色裤子，头上扎着黄色头巾，脚上也是红布鞋，掺杂在大部分以灰白蓝为主色调的着装中，特别显眼。
林悦叫住了低头着急赶路的老刘和顾以进，指着不远处的摊位，问，“你们看，那女人就是小翠吧？”
老刘眼神不好，眯着眼睛瞧了半天，猛地一拍巴掌，“是她，多亏小林眼神好，要不就得多走二里路，还得扑空。”
林悦微笑，赵耀祖真是所言不虚，小翠的穿着打扮是像蝴蝶，想不注意到她都不行。
老刘背着手走向摊位，徐小翠正叫卖着自家打造的农具，顺便搭茬旁边摊位的年轻小伙。
老刘在她背后咳嗽了三声，也没引起对方的注意。
“小翠啊，锄头怎么卖的？”老刘拿起一把，用手试探着是不是好品质。
“呦，刘大队来了，怎么着，您也需要干农活了？”小翠咧开抹得鲜红的嘴唇，对着老刘假笑。
“我倒是想啊，干不动了啊。”老刘聊了两句客套话，转了话题，“忙不忙，有两句话想问问你。”
“问我？”小翠歪着脑子，表情发懵。
他们家祖祖辈辈靠都是铁匠，一家老小靠这门手艺维持生计，自给自足，与村大队公社不怎么打交道。
小翠见老刘一本正经的样子，预感不妙啊。
难道村大队要把他们家的铁匠铺也划入集体化，老刘是来找她谈这个事的。
没等老刘说话，徐小翠脸就撂下来，表达了强烈反对的意愿。
“刘大队，打铁手艺虽说是粗笨活，但也得熬上好多年才能出徒。国家号召咱是支持的，但也不能一刀切，啥都整成集体制吧。咱家可以不计较，但我爹的徒弟们也说不通啊。”
“想啥呢？我就是个治保大队长，管不了那么宽的事。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要问你。”
徐小翠长舒一口气，只有不是危及到他们家生计的事，找她做什么都配合。
她脸上重新展露出笑容，手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娇滴滴地用肩膀碰了老刘一下，问，“刘大队，有事你派人叫我去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这赖唧唧的声音动作，让老刘忍不住打个冷颤，桃源村的小妖精，真是名不虚传。
市集人多口杂，老刘可是个要脸的人，传出来绯闻，和老伴没办法交待。
老刘自动后退，将问话的权利还是交给林悦为妙。
女同志之间，就算抱在一起说话，传闲话的人看着也不碍眼。
“呦，这不是王家嫂子吗？”徐小翠上下打量一遍林悦，说话夹枪带棒的，“最近可听说你被鬼上身了，好没好啊？现在发达了，都能代替刘大队说话了？咱村的女人是不许出外做事的，刘大队为你都破例了。”
“我一直都很好，鬼上身是王婆传出来的谣言。”林悦不想和徐小翠浪费时间扯闲话，直接拿出头饰给她，问，“这是你的吗？”
“呀，怎么又到你手里了？”徐小翠伸手想把头饰拿回来，却被林悦提前收了起来。
“你肯定头饰是你的了？”
“当然，我亲手做的，上面的珍珠也是我一颗颗贴上去的，外面想买都买不到的。王家嫂子，你若是喜欢，我送别的给你，这个能不能还给我。”
“张书记死后，我们在他随身的衣物里找到了头饰，既然你最爱惜，为什么会出现在别处？还是在男人的身上呢？”
林悦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徐小翠的笑容僵在嘴边，眼睛不停地眨了又眨。
很明显她还没准备好，不知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五秒钟，徐小翠才恢复常态，咯咯地笑了两声，“我怎么知道啊，前几天我把它丢了，找了好多天都找不到，心疼死我了哦。”
躲在后面的老刘，都看出徐小翠脸上的表情变化，有一瞬间，她慌了。
徐小翠可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不要脸面又难缠。良家妇女林悦，可不是她的对手。
老刘推开林悦，亲自上阵，拿出官威，吓唬徐小翠，“你少打马虎眼啊，这头饰是你的，你就很可能是砸死张书记的凶手。”
“刘大队，天大的冤枉啊！”徐小翠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山河为之色变，“我老老实实地赶集卖货，怎么就飞来这样的横祸。张书记生前，我都没机会和他说过一句话啊。他是大官，都不愿意搭理我们这些农妇的。”
徐小翠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落下，还故意大喊大叫让周围人给她评理，哭声也夸张得生怕别人听不见。
卖货的，赶集的全都被吸引，放下手上正在做的事，团团围住他们看热闹。
徐小翠边哭边拿老刘的衣服袖子擦眼泪，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够拍一部戏了。
老刘扯了半天袖子，也躲不开徐小翠的纠缠，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拿不下来。
“徐小翠，我们只是循例问问，并没怀疑你是凶手。”
这么多人在场作证，林悦亲口说她不是凶手，徐小翠也算清白了。
她放弃死缠烂打老刘，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脸上刮的“大白”也漏出了底色，“我可是老实人家的姑娘，手脚也没有力气，砸死人这么暴力的事，不可能是我啊。你说是不是，刘大队？”
老刘的衣服袖子都要被这泼妇薅下来了，若还一口咬定凶手是她，保不准她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打滚，演出来好戏来。
既然没有确实证据，强行带走徐小翠也不能服众，老刘也只能先吃了这个哑巴亏。
准备离开前，林悦又问了徐小翠，“七月二十二日夜里，你在哪里？”
“夜里啊，当然在家睡大觉了。”见他们拿她没办法，徐小翠也得意起来，拿着手里的扇子，挑衅似的敲打林悦的胳膊。
“有没有人为你作证？”
“作证？”徐小翠又咯咯咯地笑起来，“有一个，不知算不算啊？”
“谁？”
“周公呗，你说行不？”
“你别太过分了！”不爱计较的顾以进也忍不住了，徐小翠小人得志，就是故意找茬。
“算了，我们走！”林悦拉走还要辩驳的顾以进。
老刘和顾以进一路忿忿不平，认定了徐小翠一定有问题。
“林悦，你怎么看？徐小翠是不是在说谎，和张跃民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也许是，也许不是。”
顾以进不懂林悦这算是什么回答，她一向很有主见有自信，很少模棱两可地回答问题。
“先不管她和张跃民的关系。这次见面后，徐小翠不会无动于衷的，她说的是真是假，等待时间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验证？”
林悦观察前后左右无人尾随，悄悄地告之两人之后的计划。
当日夜里，林悦正在帮王正良娘捶肩膀，老刘慌慌张张地跑了来。
“抓到了，抓到了。”老刘见到林悦，就兴奋地手舞足蹈。
林悦也紧张了，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站到地上，问，“出现的是不是他？”
老刘打了个响指，眼睛直冒光，“全中，就是他，没跑，被我的人抓了个正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