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弥生凉

87、087 开枪

　　仓库。
　　向南昭一把枪抵住了康爷的脑袋，门外跑进来的两人被守在门边的常文乐卸了下巴和四肢丢在脚下。

　　至于一直在屋子里的几个人，此时都倒在了地上不是晕了过去，就是和守门的两人一样，躺在地上□□着。唯一站着的人，除了向南昭和常文乐之外，只剩下一直站在一边此刻拿枪对准了向南昭的吴飞。
　　向南昭没管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他，笑着跟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康爷凉悠悠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像康爷你这么天真的人了，就这么几个人就敢对我动手，这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康爷~”

　　在一旁盯着全局，主要盯着还没倒的吴飞的常文乐闻言嘴角抽了抽。
　　刚才他们俩个跟着吴飞进来，背后的门才被关上，站在两边的人就突然冲着他们俩动手。得亏房间小不够一群人施展，一开头只上来了四个，首当其冲的向南昭便让常文乐长了回见识。

　　常文乐眼角的余光扫过躺在地上还没能睁开眼的人，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所谓枪打出头鸟，想在老板面前争表现可以理解，但要动手的对象远猛于己方，跑最前面的往往死得最惨。

　　就向南昭捏住人脖子那啪的那一声，常文乐都差点以为这人得当场嗝屁。心里想着这厮嘴里说着不想在这里杀人，手却没见软。
　　还是联手把屋子里几个人收拾完，向南昭的枪抵住了康爷的脑袋后，常文乐观察倒在地上的人有没有没收拾干净的，才发现对方还有呼吸。

　　康爷坐在那，脸色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到现在已经铁青一片。
　　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输了就没说话的资格。当然对方也没赢，至少吴飞的枪还指着他，他还有谈的底气。

　　只是向南昭的话着实让他听得胸口发闷，他要知道姓向的和姓常的有这样的身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只带这几个人。
　　又或者一开始就不会让那几个徒手抓人，而是先动手困住人了再说。

　　向南昭不知道康爷心中所想，继续说：“倒不知道我哪得罪了康爷，康爷想要对我动手？”
　　“吴小兄弟你知道吗？”向南昭锁着康爷的脖子，侧过头问吴飞。

　　男人天生向往强者，吴飞带着向南昭和常文乐进来，才站回康爷身后，康爷的人就突然对他们两人动手。吴飞一开始吓了一跳，才平静下来又被反应快得不像常人的向南昭所吸引，一直到向南昭的枪指着康爷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康爷的人，忙抽出枪对准了对方。
　　向南昭问他们有哪得罪了康爷，吴飞知道才有鬼了。但他不知道……也就是康爷不信他，要动手也没有提前告诉他，是觉得他被向南昭和常文乐收买了？

　　吴飞心思多起来，嘴里却说：“向老板还是把枪放下，大家有什么好好说。”
　　“不想要好好说的好像不是我们，是康爷吧？”常文乐靠在门边，看了一眼康爷后嗤声，“我劝吴兄弟你最好别动，不然你快不过阿昭的枪。”

　　向南昭一时半会儿也没打算跟康爷好好说，跟常文乐示意搜身，常文乐决定不再多说，弯下腰开始‘摸尸’。
　　变故发生在常文乐弯下腰那一瞬间，背对着向南昭坐着的康爷突然大力往旁边一滚，把脖子挣脱出向南昭的五指，然后仰身看向向南昭时，手里已经拔出了一把枪出来。

　　“吴飞——”康爷大叫了一声，然后对着向南昭开了枪。
　　……

　　肖群回到市里不到半个小时，裴钧就收到了消息。
　　高尖的监控技术因成本的问题不可能铺满所有地方，但却能驻扎在关键的地点。譬如火车站、机场的进出口。C市在半年前开始安装的天眼，除非是系统性整容，不然只要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都会直接将图像传输到警方的系统终端。

　　图像被转到裴钧手机上的时候，只一眼裴钧就确定是肖群了，直接通知了附近的派出所顺着监控抓人，顺便查行程。
　　肖群跑去了哪找了谁，裴钧自觉不用问，不过没料到的是被带回局里来的肖群直接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就从明哥说起？”肖群还穿着一身女装，不过从头到脚都挺‘良家’的，也没讲究什么仪态，直接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面，一脸狡黠的盯着裴钧。
　　裴钧看了肖群一眼又别开，长途跋涉下来肖群脸上的妆也脏了，下巴隐约有胡子冒头，很是伤人眼睛，“说。”

　　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肖群就算不说他们也能查出来。裴钧想知道的，只有向南昭。
　　不过肖群要说他也不会拦着，线索越多能查出来的证据就越扎实。送上门来的生意，不要白不要。

　　肖群对明哥的第一印象不好，读书的时候老师说看人不能看表面，要讲内在美。但明哥这个人给人感觉是哪怕五官看起来没哪有不好，站在那就是个恶人。不用问，也不用去了解。
　　跟明哥相比，方哥像个好人。长得不够高，不算好看还有点近视，但说话做事总给人一种厚道之感。

　　但明哥也好，方哥也好，外貌也好内在也好，都和好人没有关系。好人在道上活不长的，而不管明哥还是方哥看上去好像都能得个善终。
　　“他们俩是结拜兄弟，其实就是年轻时候不好混，拉帮结派跟人抢地盘。”肖群说着嗤笑了一声。

　　一开始是结队去麻将馆抽老千，摆地摊猜纸牌骗人钱，后来得罪了人没有麻将馆子再收，就东骗西骗凑了第一家麻将馆。
　　再然后靠麻将馆站稳了脚跟，有机会接触到另外一些东西，也遇上了‘贵人’。

　　肖群被他爸卖给明哥那年，明哥有了两个场子，一个是赌场，一个是最新流行的舞厅。
　　赌场是老本行，用的是输家抵押出来的仓库，赚的是无本的买卖。舞厅就不同了，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方哥看见了里面的‘商机’，开始打‘天下’。

　　假酒、假烟、毒与黄，是舞厅的底色。
　　方哥一开始卖假烟、假酒，在里面吃差价，但总有遇见行家的时候，砸场子告条子，麻烦一桩跟着一桩，其中利润远远不够打点和花销。

　　为了赚钱，方哥把目光放在了舞厅里那些接‘私活儿’的女人身上。
　　女人的皮肉钱永远是最好赚的，方哥从一开始的免费让女人进场吸引男人消费，到收长期在酒吧里混的女人的抽成，再到自己控制了一堆女人。皮肉生意的提成越来越高，钱也赚得越来越多，还和明哥的赌场联上了线。

　　赌场里的美娇娘，舞厅里的脂粉香，同一拨人来来去去，明哥的赌场开了一家又一家，方哥的舞厅开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舞厅变成KTV，赌场有了包间，明哥的手终于伸向了毒品。而结拜的兄弟就此有了矛盾，因为方哥没打算在自己的场子卖这些。

　　肖群曾经亲耳听方哥酒醉后阴翳着一双眼，醉醺醺说：“这是个好东西能赚钱，我不知道？可这东西一旦碰了，老子下面的人以后是听这玩意儿的还是听老子的？”
　　后来C市大名鼎鼎的方爷因为不碰毒，在道里道外居然还有些许好名声，可谁知道他不碰的原因不是良心尚存，而是他怕下面的人不好管控，怕明哥借毒品架空他？

　　在这一点上肖群是感激方哥的，“方哥当年不同意，明哥就只能算了。”毕竟赌上了头脑子里足够兴奋，不如KTV里醉生梦死需要毒品来助兴。
　　再后来，明哥的赌场有了‘VIP’，有了‘多功能厅’，毒品这东西终于在他手里有了用处，哪怕是方哥的地方不卖，也拦不住他赚钱了。

　　场子越大生意就越好，终于明哥也有了‘游船’。
　　肖群跟裴钧解释，“就是你最近在查的那个流动的赌场，那时候我们叫它‘游船’。”

　　明哥自己卖自己也吸，后来病死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毒品有关，但他一死他下面的赌场就落入了一直跟着他打下手的周兆手里。
　　方哥不喜欢周兆，觉得他吃相难看，但周兆的确是个人才。他躲过了方哥对赌场的觊觎，把赌场经营得越来越火，后来还有了些后台，方哥不敢对他如何只能放弃。
　　一直到方哥自觉年老其实是钱赚够了之后金盆洗手把手里能洗白的洗白，不能洗白的就分出去，周兆彻彻底底的成了一方角色，直到被条子抓捕入狱。

　　“我这回出去，你猜我看到了谁？”肖群说。
　　裴钧听了一耳朵废话，知道这才到重点，“谁？”

　　“廖康。”肖群看向裴钧，“周兆一直管的是赌场，明哥不可能把毒也交给他来管，管这个的应该是另一个。等明哥死了，周兆的的‘游船’还在继续经营，那就说明两边还在合作。明哥和方哥当年重用过的人你们都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一个在外面，那就只能是他。”
　　肖群说到自己一个猜测，“道上一直有个传言，说明哥有个儿子在国外，他赚的钱也都转移到了国外去。很大一笔，那笔钱多到我不怎么敢信。要这一条是真的，我猜明哥肯定不只是找人买毒品那么简单。”

　　拐弯抹角啰里啰嗦像直说会死一样，裴钧直接问他：“你看见吴飞了？”
　　“看见了。跟廖康在一起。”肖群白了裴钧一眼才不甘不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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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康爷：……我开枪了！真的开枪了……我数1、2……
向南昭：不开你是孙子！
裴钧：我是你孙子，你能不跑了吗？
向南昭：不能。
PS：这两天一直在想怎么写结尾……好难……脑壳都想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