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弥生凉

44、044 案情

　　“这种偏僻的地方，屠夫不会去也不会熟悉。但一种人会很熟。”向南昭说着挺心虚，这些个地方他也去踩过点，“那种需要随时躲过警方搜查然后跑路的人。”
　　裴钧没顺着向南昭的话往下问，而是问到别的，“你觉得其他的抛尸点会在哪？还有碎尸的第一现场可能在哪？”

　　向南昭不是凶手上哪知道，无非也就一猜，“这要看他对哪熟悉，就这一片他肯定熟悉。要尸体没找全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抛去了其他熟悉的地方你们还没找到，另一种可能就是埋了。”
　　“要埋的话，这几处附近就有很大的可能。”向南昭拿过桌上的笔圈了几个抛尸点，“这几处都有山，城市有山的地方人就少，闹出再大的动静也很难被人发现，连碎尸的第一现场都有可能在里面。”

　　“不过要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我觉得第一现场在这几个地方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抛尸地一旦被发现，警方肯定会扩散搜查，不利于现场掩盖。”向南昭重新圈了一个地方，“但这里不同，这里也是山，山脚没有废弃房屋，就算爬山都没人愿意去。而且这里离这一处的抛尸点并不远，要这里是碎尸的地点，要带上碎尸遗弃到这些地方，有明显能够避开人多的路线。”
　　裴钧看着向南昭画出来的圈，想到的却是别的，一时神色模辩，“很熟悉。这些地方你都去过？”

　　这个问题就尴尬了，向南昭没回答这个问题，“刀客虽然容易变态，不过为了自身安全，动手的对象大概率不会是普通人，同样见不得光的对象可能居多。这种人时常消失，也可能是长期消失。周围的人都会习以为常。这种人消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会有人关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
　　“再以目前你们打击犯罪的力度来说，这会儿还在犯事的肯定不是小买卖。要么是大的毒品交易，要么就有可能是枪支制造和贩卖。也就做这两种生意的人，养得起也请得起刀客，做事也比较没有顾忌。”

　　向南昭说完要走，抓了抓下巴，“也没什么证据，我就随便一说，你当听个故事。要没事儿我先走了，得回去睡一会儿，下午还要去接竞舟。”
　　“我送你。”裴钧站起身来，跟向南昭说：“之前跟你说搬回来，你哪天回来？”
　　向南昭眨了下眼，他好像没答应过这事，干巴巴说：“不用了。我认识路。”

　　说完这话向南昭不等裴钧动作就先一步出了办公室的门，跑得比狗在追还要快。
　　裴钧才到门口，向南昭的背影就在楼梯前一闪而过，随即没了影儿。

　　宋副部站在自己办公室前，看到这一幕，问：“我记得这个应该是最近那桩绑架案里，见义勇为的那个？身手很是不错，是部队出身？”
　　裴钧的脚步被拦住，跟宋副部摇头，“不是。是日籍华裔。”

　　日籍华裔，要么是留日二代，要么是移民过去的。宋副部不再多问，“来来来。我们说说案子的事情，对于凶手你有没有什么新的看法？”
　　裴钧被宋副部一把拉进办公室，宋副部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线索目前能掌握的就这么多，你对这案子是怎么看的？”

　　“凶手很熟悉人体结构，刀法利索，经验丰富，心里素质极强，所以是多次作案这一点毋庸置疑。从死者尸块上的伤口来看法医认为是屠夫的可能不大，那么应该懂医，也可能是职业杀手。”
　　裴钧脑海里闪过向南昭说过的刀客，继续说，“要是懂医，不管是凶手还是受害者，居住或者工作的地点应该都在抛尸范围内，我们排查的范围会小很多。要凶手是杀手，不管是凶手还是受害者，都会很难排查到身份，想要进一步的线索就要等到凶手下一次犯案的时候。”

　　但这个案子因为互联网的扩散已经造成了全国性的影响，要不能尽快破案，不只是市局无法向民众交代，就是部里也没办法交代。
　　宋副部问：“那我们就这样等到凶手下一次犯案？他下一次是三年我们就等三年，是十年就等十年？”

　　这话不大好听，但要还找不到新的线索，也只能一日一日的磨。如同曾经那些悬案，在十年二十年后因为一个偶然或者新的线索出现，而得以重见天日。
　　但部里派了专案组来，就必然没想过要这样的答案。现下C市市区范围内的所有警察都集中在办这个案子，还找武警借了人搜山。少说一个月内要排查不出凶手的身份，刑侦总队就等着被处分，黄局那头也别想好。

　　抛尸所在及周边两个区的警力在集中排查当地居住以及就职、就学的医生、学生和上报的失踪人口，其他区部的也在进行相关人员的流调和对偏僻地方进行搜查。就向南昭说的那几处山头，都派了警犬大队的和武警部队配合搜山。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去找了，现在只能等待奇迹，希望能从这些地方找到另外一半尸体，或者找到初始案发现场，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裴钧想着向南昭的话，跟宋副部说：“要凶手是杀手，受害人要么是他要杀的对象，要么就是自己人内部起了内讧。前者要查，在不知道双方身份的情况下线索有限。要是后者，能与人起内讧到碎尸这种程度，只能证明两人应当相处不好不像是长期合作的搭档，更像所属一个组织。能养得起杀手的组织目前在C市一个也没有。但能在C市犯案，就说明他们最近在C市有所动作。”

　　C市这几年的扫黑，也就前两年针对各种恶势力，后面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这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上。裴钧说C市没了养得起杀手的组织，这话必然不假。但外面的组织敢在这时候来C市闹事，只能证明背后的人要么所图甚大要么就是觉得风头过去了没把C市警方放进眼里。
　　这也是需要周边省份配合的事情，得让C市总局向部里申请兄弟省协助。不过专案组处理案子的权利在当地警方之上，跟周边省份发相关协助函倒不用再往上请示，只用负责人签字后传真给兄弟省就行。
　　宋副部说裴钧，“你倒是使唤我使唤得顺手。”

　　裴钧一脸大义，“都是为了破案。”
　　“行。你让人写封协助函，我给你签字，让周边几个省尽快把消息送过来。”宋副部说完，突然问起牛副部那边，“说是查一桩枪支案，我看他们小组也没什么动静，既然闲着不如来我们组帮帮忙。”

　　这话也就牛副部不在的时候说说，真当着面宋副部可不敢。他们俩关系不怎么样，在外面出差要一句话不对没个中间人调停，真说上火了可是不妙。
　　裴钧更不会搭这话，委婉说了说，“可能还在理卷宗。C市这几年也有不少枪支案，因为忙着扫黑，枪支这头就忽略了，只收缴没来得及往深里查。”

　　牛副部要往下查，选了C市要把C市的枪支案理一遍也无让人指责之处。
　　宋副部也就那么一说，随后跟裴钧聊了起来，“要凶手是某个组织豢养的，这个组织的盈利不是毒品就是枪。毒品还好说，要是枪支这还得跟老牛打个招呼啊！”

　　裴钧闻弦知雅意，表态说：“要涉及到枪支，我去跟牛副部报告。”
　　“真这样，两边能不能合作就看小裴你了啊!”宋副部一副看重你的表情拍了拍裴钧的肩膀，“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早些把案子破了，也早点能休个假休息休息。”

　　裴钧亲自写了协助函打出来，让办公室拿去找黄局签字，又拿来找宋副部签字。
　　宋副部一边签字一边念叨，“你倒是积极，要不是你想的那样，让兄弟省白忙活一场，人家还不得恨死你。好歹也得有些佐证了再发函过去，后面白忙活一场他们也没话说。”

　　这些裴钧也明白，要专案组没来他会这样走流程，但问题是宋副部来了，是带着要破案的心来的，想要不得罪人又能尽快破案，甘蔗没有两头甜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时间不等人，要是个变态连环杀手，也许下一个受害人已经出现了。”裴钧接过宋副部的签字，“要没事，宋副部，我先去把传真发出去。”

　　向南昭出了警局，先给肖群打了个电话。
　　肖群晚上去自己酒吧玩到半夜，这会儿才起床准备吃早饭，听向南昭说有事找他，立马选了家餐厅，把人约在了那。

　　向南昭到的时候，肖群在门口等了好两分钟。
　　“随便吃个饭，哪用这么麻烦？”要不是周末王竞舟在，向南昭每天也就吃小馆子里的炒饭，这样的场合，从回到C市这好像还是第一回。

　　肖群平时也不怎么讲究，基本就定外卖，但这是向南昭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也是他第一次请向南昭吃饭，要不弄正式点他都过意不去。
　　向南昭嫌这里太高级，肖群却没觉得有什么，把人带进包间里后才说：“我跟老板熟，之前投了点钱进来，来吃饭能打五折嘛，不吃白不吃。”

　　向南昭：转移话题的本事没人比我更强，哦也~~~
裴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