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娇宠》慕初十

7、第 7 章

　　“娇娇，我给你的新名字可喜欢？”

　　“喜欢。”

　　凌湘儿的笑了一下，坐在马车的角落，尽量让自己离陆嘉珩远一些。

　　刚刚才杀了人，现在却能云淡风轻地问别人问题，这人不愧是人人惧怕的陆嘉珩。

　　凌湘儿的眼神甚至不敢看向他。

　　“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女孩子家的，就该娇滴滴的，娇娇说是不是？”

　　“是，谢侯爷赐名。”

　　陆嘉珩没有再回答她，只是撑着自己的脑袋假寐。

　　凌湘儿自然是睡不着的，抱着她的腿看着脚下的毯子。

　　脸上的血迹虽然已经被擦干净，但是却好像一直留在自己的脸上一样，那种温热的感觉，一直留在她的心上，忘也忘不掉。

　　原来他就是陆嘉珩，那个权侵朝野的陆嘉珩。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在先生的嘴里面听到这个名字，不曾想过竟然有一天，她居然会和这样大人物有交集。

　　然而她的心里却半点喜悦都没有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是因为天子喜怒无常，权力太大。

　　而现在都陆嘉珩虽然不是皇帝，但是却也是个喜怒无常，是大远朝大半边天的存在。

　　今天他可以杀掉张县令，剁了张玉才的手，那明日他就可以将刀架到她的脖子上面。

　　而现在的她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她能做的不过是像张玉才一般小心翼翼地讨好，谄媚。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客栈门口，陆嘉珩却没有下去的意思，一刻钟之后再度启程。

　　她知道，这个地方她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她悄悄地掀开帘子的一角，细细地打量着街上的每一处景象，既然回不来，那就多看几眼吧。

　　街边卖糖人的那个摊子还在，他家的糖人画的唯妙唯俏，凌湘儿记得她小的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了。

　　因为过年的时候，她的父母才会领着她们兄妹几个上镇里面买东西。

　　也只有在那天他们才被允许一人买一个糖人，即使她的总是最便宜的那个，她也十分的开心。

　　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停。”

　　陆嘉珩突然开口，外面的车夫立即停下步子，十七从马上下来，走到窗边，静候陆嘉珩的吩咐。

　　凌湘儿这立即正过身子，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干的样子。

　　“我想吃糖人了，你去买一点来。”

　　凌湘儿眼前一亮，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嘴角压也压不住的上扬。

　　“是，不知道侯爷喜欢什么样式的？”

　　陆嘉珩闭着眼，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随便一个样式即可。”

　　“是。”

　　凌湘儿行了个礼，弯着腰退出马车里面。

　　糖人摊前，凌湘儿挑了两三个样式，最后又让人写了“岁岁平安”四个字。

　　甜腻的香气萦绕在凌湘儿的鼻尖，此刻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守在摊子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师傅用糖浆勾勒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画。

　　师傅的技术很高超，没过一会儿就将凌湘儿要的图样全部勾好，递到凌湘儿的手中。

　　“十七，我买好了。”

　　凌湘儿没有回过头，笑着盯着手里面的糖人，咽了一下口水，却不敢碰。

　　他说完之后，一只手伸过去，将钱付了。

　　凌湘儿瞧见那白色的狐绒披风之后猛地转过身。

　　“侯…侯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嘉珩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而十七已经回到队伍中去。

　　“就这么个玩意儿？”

　　陆嘉珩随意抽过一个糖人，上面是一个小姑娘，轮廓上面还依稀能看出耳朵上的小耳垂。

　　倒是挺像凌湘儿。

　　陆嘉珩咬了一口，没有轻轻皱起，他想来不喜欢跳的东西，总觉得吃了嘴里不清爽。

　　也不知道这玩样儿怎么就这么讨别人喜欢。

　　不过他也没有立即扔掉这个东西，只是拿在手里面，转身离开。

　　凌湘儿见陆嘉珩离开，也快步跟了上去，然而陆嘉珩却没有上车，而是徒步在镇中漫步。

　　凌湘儿想不通这位陆侯爷的想法，但是却也借此机会，将这镇中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出了镇门，陆嘉珩才上马车，凌湘儿回头望了一眼镇子也立即踏上马车。

　　…

　　糖人握在手里面却吃不着，她默默地咽了好几次口水。

　　陆嘉珩手中拿着一本书，翻了十多页之后才缓缓开口。

　　“这东西太过甜腻，本侯不喜欢，你自己吃了，别弄脏我的毯子。”

　　说完又继续看书。

　　凌湘儿立即眉眼弯起，藏在斗篷帽檐下面的脸染上几分的喜色。

　　“多谢侯爷。”

　　.....

　　一连三天的时间都在赶路，凌湘儿精神恹恹却又不敢怠慢，但今日陆嘉珩似乎心情很不错，竟然拿了一把檀木琴出来。

　　焚香抚琴，若不是凌湘儿直到眼前的这个人是陆嘉珩，一定会被他现在这般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形象所迷惑。

　　檀香的气息在凌湘儿的周围环绕着，听着这古朴的琴音，她的心倒也静了好几分。

　　“娇娇，你过来。”

　　陆嘉珩抚着琴，开口道。

　　凌湘儿挪过去，跪坐在他的身侧。

　　“可会抚琴？”

　　“奴婢粗鄙，不会这等高雅之物。”

　　她才刚说完，陆嘉珩的指尖顿住，随后又将琴放到她的腿上。

　　“这可不行，来，本侯教你。”

　　他走到凌湘儿的身后坐下，手盖在凌湘儿的手背上，带着她的指尖，一下一下的弹拨着琴弦。

　　可惜凌湘儿的手太笨，至始至终都只弹出了那几个简单而又不成调的音，比起陆嘉珩刚刚弹得曲子可谓是天差地别。

　　“看来娇娇还真是不会弹，无妨，那你便听着本侯弹，多听听总能学会的。”

　　陆嘉珩就这样将琴放在凌湘儿的腿上，环抱着她整个人，指尖再次覆上琴弦，琴音再次和缓地响起。

　　他身上的檀香似乎和马车中的檀香有几分的不同，比马车上的更加的清幽，还夹杂着几分兰花的淡淡香味。

　　这几天来凌湘儿从未见过兰花，那就只能是陆嘉珩身上自己带的。

　　琴音渐渐激进，如同万马千军一般，刀枪碰撞，箭羽离线，跟着琴音，她仿佛看见了厮杀的士兵和血流成河的沙场。

　　突然一只箭羽横空而出，从凌湘儿的面前划过，穿破窗户钉在路边的树木之上。

　　与此同时，外面喊叫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有刺客！保护侯爷。”

　　....

　　外面的厮杀不止，车内的陆嘉珩却仿佛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一般，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琴。

　　凌湘儿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四周，害怕有人冲进来。

　　他的琴音映着外面的打斗声，鲜血飞溅落地的声音，形成一个完美而又残忍的乐章。

　　刀光剑影，凌湘儿光是从那个破洞看见的死人就又四五个之多。

　　这样的混论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一支曲子的时间，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外面的十七将前来劫杀的人一刀封喉。

　　“主子，还有一个活口，您要下来看看吗？”

　　陆嘉珩将琴放下。

　　“娇娇和我一块下去看看这些杂碎好不好？”

　　凌湘儿咽了一下口水，退出陆嘉珩的怀中，然后跪到一旁等着他先出去。

　　外面躺了几十具尸体，在十七的刀下还留着一个活口，那人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看到陆嘉珩的一刻，眼中淬毒，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拆之入腹。

　　陆嘉珩接过一把刀，用刀尖挑起他的脸正对着自己，这人生的白净，喉间没有喉结，胡子爷半根没有。

　　“太监？宫里面的那位派来的，来之前就已经服毒了，杀了吧。”

　　他连问都不屑问，因为什么都不会问出来，宫里面的那位既然已经派他来了，不管成不成功，他都是活不了的。

　　十七闻言，手中的刀一动，猩红的血液立即顺着刀身流到地上，染红了一地的白雪。

　　“娇娇，过来。”

　　凌湘儿低着头，看着这样血腥的场景，脸上一片煞白，她走到陆嘉珩的旁边，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娇娇，你看你头上的这只簪子，多么的适合杀人。”

　　他将簪子塞到她的手里面，用自己冰冷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带着凌湘儿走到那个太监的面前蹲下。

　　这个太监还没有咽气，鲜血不停地从他的脖子出涌出来，淌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上的紫衣尽数打湿，留下大片大片的深渍。

　　他瞪大眼睛，看着陆嘉珩和凌湘儿，眼中终于有了几分的哀求之意。

　　可惜，他的哀求并不能被陆嘉珩看见。

　　陆嘉珩握着凌湘儿的手，将她手上的簪子对准那个太监的心口。

　　“我家娇娇是猎户家的女儿，应该没有杀过人吧，今个儿本侯就让你尝尝鲜，好不好？”

　　凌湘儿下意识的将手缩回来，瞳孔放大，脸上血色全无，具是害怕和惊恐之意。

　　“不要，我不敢，求求你了，奴婢不敢。”

　　她挣扎着想要后退，可是身后就是陆嘉珩的怀抱，没有可以退的地方，她清楚地感觉到从簪子上面传来的簪子刺进人的身子里面的那种阻塞感。

　　她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像珠子一样不断地向下掉。

　　“很简单的，你看看，这簪子全部没进去人就没有了。”

　　陆嘉珩的声音反复地狱恶鬼的低语，在凌湘儿的耳边响起的时候，她仿佛坠入万丈寒冰之下。

　　突然陆嘉珩的动作停了下来，躺在地上的那个太监也没了动静，但是凌湘儿握着簪子的手却被一股暖流包裹着。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沾满了人血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她自己。

　　她开口想要尖叫，但是却半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最后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