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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念寂斋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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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燕七硬是给赵梓涵派了一个随身的侍卫,赵梓涵坚持要苍狼,燕七冷着脸不同意,萧阳也一反常态的唱起了反调,赵梓涵一再坚持的后果是,那天的夜里,燕七似是了疯了一般,赵梓涵第二日捂着腰,溜到了萧阳的家。
萧阳坐在藤椅上,笑嘻嘻的看着赵梓涵,惹来赵梓涵一阵白眼,没好气的说:“萧阳,快点想个办法,今日我必须到念寂斋去,你想办法帮我甩掉这个尾巴。”
萧阳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赵梓涵记得团团转,方才笑着说:“行了,你就说随我出去的就成,让他回府等着吧。”
果然赵梓涵话一开口,那人便转身离开,没一句啰嗦的,赵梓涵笑着说:“嘿,萧阳你真神了。”
萧阳笑得很是得意,许久方才开口说:“昭川与我相识多年了,一直是跟在他的身边,他此时肯让昭川跟了你,可见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赵梓涵上前拍了他一把,玩笑的说:“行了,别在这里和稀泥了,快点带我去念寂斋吧。”
萧阳闻言,依然懒懒的靠在藤椅上,赵梓涵不满的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白玉杯,笑嘻嘻的说:“萧阳,你家的东西都很贵吧,这杯子不知道结不结实?”
萧阳猛的跳了起来,果然燕七说的没错,萧阳什么都好,可就是不准别人打他家东西的主意,叹息着走了几步,说:“果真是近墨者黑。”
赵梓涵笑着跟了上去,脚步依然有些无力,心里暗骂了燕七一阵,方才笑着说:“萧阳,我觉得是近朱者赤。”
萧阳哼了一声,不满的说:“别借机抬高他,若不是他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意这些。”
赵梓涵奸笑着,开口说:“我是说整天和你在一起,便是近朱者赤了,你若是觉得是墨,那我也不和你争辩了。”
萧阳气鼓鼓的加快了脚步,赵梓涵急匆匆的跟在身后,此事便成了街上的一景,一俊秀男子脚步匆匆的向前赶,身后一妙龄女子紧追不舍。
丰留早早的侯在了门口,见到二人的身影,刚要打招呼,就见赵梓涵给他使了个眼神,随着他走进了店去。
念寂斋的客人,今日很多,大多是文雅之人,一面品着茶,一面吟诗作对,倒也风雅。
萧阳笑看着赵梓涵,不由的称赞道:“没看出来,你倒还真有两下子。”
赵梓涵得意的昂着头,说:“当然,今后这念寂斋的生意会更好的,这才只是个开始。”
萧阳闻言,起身,看着室内,环境依然清幽古朴,几盏花灯,缀在室内,花灯上提有诗词,上前几步一一的看着,不时的点着头,许久,方才回来,惊奇的看着赵梓涵,问:“这些都是你写的?”
赵梓涵点头,当然是她写的,而且是她亲手写在上面的,只不过这诗是剽窃了他人的,有些心虚,不言语自是点着头。
此下,萧阳的眼眸中突然闪着光亮,像是发现了宝一样,激动的说:“丫头,你还真是不一般,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鬼主意。”
赵梓涵笑而不语,许久方才开口说:“我是从外时空来的,你信吗?”
萧阳点头:“信,你说你是地狱爬上来,故意来折磨我的,我也信。”
赵梓涵却不争辩,谁自己自己来自哪里,有时连自己都在怀疑,现代的生活也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现代的文明,现代的一切,完美的近乎于梦,笑意阑珊时叹息在了心底,依然笑颜如花,自己的前程是什么样的,那就等未来自己来说吧。
丰留忙的一头的汗,可是笑得很是灿烂,时不时的看一眼赵梓涵和萧阳,偶尔有人央求:“丰老板,你就把下联告诉我们吧,不是你也不知道吧?”
每到此时丰留都会笑着拒绝,说:“这下联我也不知道,但是能对上的,我绝不食言。”
“那谁知道下联?”众人忍不住问。
丰留笑着说:“你们就不要管是谁了,半年后还是没人对的上,我自会将下联公之于众的,今日就请大家为丰某的这番话做个见证。”
众人齐声称好,如此念寂斋的牌子算是立住了,此后人来人往,时而有些文人题诗做对,而赵梓涵则让丰留将这些都整理起来,抄录在本子上,挂在墙上,每天都有人来翻看一遍,评论何人的才情高。
丰留眼看着银子溜进腰包,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之后的日子倒也平淡了,赵梓涵每天出去转转,身后跟着昭川,也时不时的到念寂斋去坐坐,只是和丰留不再交谈,只是偶尔的眼神交集,会心的一笑。
燕七越来越忙,而他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每次问起他来,他都笑着摇头说:“这是男人的事,你就乖乖的呆在家里,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赵梓涵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那日午后,看着刮了多日的风,小了一些,在园子里随意的走走,假山后面,俩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赵梓涵笑着摇头,知道这是躲在这假山后面偷懒呢,可是赵梓涵不想打扰她们,转身之时,便听到一个小丫头说:“你听说没有,姚将军称病在家,多日都不曾到军营去了。”
“唉,要说王爷也真是的,夫人有什么不好,就将夫人扶正做王妃好了,姚将军手握兵权,如今称病在家,王爷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姚将军说只要王爷将夫人扶正,立时便会出兵相助。”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哥哥在军营里,上次我看他的时候,听他说的,这事可不要不和别人说啊。”
“知道,王爷也真昏了头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整天没个规矩,依我看就是长了一张能狐媚人的脸,我要是王爷,早就让夫人做王妃了。”
余下的话,赵梓涵不知是走的远了,还是真的不想听了,不过该知道的,她却一句都没落下,怪不得燕七每日紧锁着眉头呢。
不经意间,看到郡兰迎面而来,若是换了平日赵梓涵定会转身离开,今日却是立了身,看着她,依然是没有笑意,只是问:“听说姚将军病了?如今怎么样了?”
郡兰闻言,却是叹息了一声,拉着赵梓涵的手,坐在了石凳上,说:“唉,我爹也是为了我,才生的病,王爷也很着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爹手中的兵力太多,王爷说放在谁的手中都不放心,只让我爹把着才放心,可是如今我爹病了,看来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赵梓涵自然明白她说的画外音,她除了燕七的爱,她还有家人,而自己怕是除了燕七那不完整的爱,就剩下自己了吧。不由的勾起嘴角说:“放心吧,他也很着急,很快便会想明白的。”
与明白人说话,一点即明,郡兰笑着拉着赵梓涵的手说:“再过几日就是妹妹的生辰了,到时候姐姐帮你好好的操办一下,大家好好的热闹热闹,这半年来府中太沉闷了。”
赵梓涵点头,说:“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郡兰只是笑着,一直拉着赵梓涵的手,可是赵梓涵却是感觉不到一点温暖,郡兰的指尖冰凉,笑意在赵梓涵看来很虚假,可是这些赵梓涵都忍耐了,生日过后就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了,燕七就让我再陪你几日吧。
燕七依然很忙,可是赵梓涵总是赖在他的身边,被他取笑说:“你这丫头,怎么最近越来越黏人了,是不是闲的难受了?”
赵梓涵笑着拿过手里的绣品说:“才没有呢,就是想看着你,哎呦。”手指头上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下了。
燕七捧着她的手,好笑的说:“你看你怎么又被扎了,不要绣了,想要什么花式叫人去绣就好了,压根就不是贤妻,偏偏还要做样子,这下子知道痛了吧。”
赵梓涵抽回了手,在他的肩头狠狠的打了一下说:“哼,不理你,我要绣个荷包,到时候我自己留着,不给你了。”
燕七拿起手中的折子,勾起嘴角说:“安心的绣吧,不要再刺破手指了。”
赵梓涵自然是绣的认真,虽然自己绣的鸳鸯没有鸭子好看,可是自己就是要送他这个第一无二的东西,看了眼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暗暗的发誓,今后打死也不再拿绣花针了。
燕七总是忙到深夜,赵梓涵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帮他研磨,偶尔细心的帮他披一件衣衫,或者是帮他冲一杯热茶,每每此时燕七冲她温柔的一笑时,赵梓涵都觉得心头一阵难掩的酸涩,离别就在眼前了。
几日的时光,赵梓涵很开心,很难忘,赵梓涵每天都拉着燕七在这里的大街小巷奔走,二人会手拉着手,时而相视一望,淡淡的笑意挂在彼此的嘴角,十指相扣不留一丝缝隙,原来善始善终,只是一个人的圆满,这样紧密相扣的手,并不能一直相牵。
赵梓涵知道自己可以预料到结局的荒凉,所以一直在徘徊不定,无法释放,无法舒展,如此这般刻骨的难忘,此生在他心的某一个角落,都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或许那叫做遗憾,自己已然觉得值了。
燕七宠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着问她:“怎么觉得你最近有些反常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梓涵只是淡然的一笑,说:“快到我的生辰了,你要送我什么?”
燕七伸手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说:“哪有人想你这么厚脸皮的,居然主动要礼物,好了今天既然带你出来了,就一起去取吧。”
赵梓涵并不在意他送自己的东西多么贵重,只求留一个念想,或许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他,那有什么关系,自己依然会活的好好的,不会难过的死去。
店铺老板见到燕七忙的迎了上来,拱着手施礼道:“王爷,怎么亲自来取了,吩咐一声,我亲自给您送去。”
燕七摆着手说:“也是顺路,拿出来让王妃看看喜不喜欢。”
王妃?此话一出,不单是店铺老板,连赵梓涵都不禁楞住了,燕七冲着赵梓涵宠溺的一笑,倒是店铺老板反应的快,忙的说:“王妃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取。”
赵梓涵嗔视了燕七一眼,垂下眼帘,将酸楚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多时老板端了一个盒子出来,交到燕七的手中。
燕七笑着打开,将里面的手链套在赵梓涵的手腕上。
赵梓涵只觉得手腕上一凉,低头看着便多了一个红色的手链,每一颗珠子都一般圆润,大小相同,颜色艳的似血,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赵梓涵笑看着,爱不释手,不论是什么,赵梓涵都喜欢。
燕七执起她的手来问:“喜欢吗?”
赵梓涵闻言,点点头,一旁的铺子老板却是接口说:“王爷,王妃一定会喜欢的,这血玉本就少见,暖玉就更少了,如今这串链子,别说世上有双了,单单就着一件了,就是个无价的宝贝啊。”
赵梓涵看了眼燕七,他似有似无的笑意,浅浅的挂在嘴边,拉着赵梓涵起身说:“喜欢就好,走吧,回去吧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呢。”
那一个午后,赵梓涵没有随他去营帐,回了府中,将完工的绣品缝成了个荷包,还特意的在里衬上绣着:得成比目何辞死,原作鸳鸯不羡仙。
拿在手中细细的摩挲着,滴落几滴清泪,落于上面,听到脚步匆匆,忙的擦干,再次抬头的时候,依然是笑颜如花,上得前去,帮他褪下外袍,换上了便服,便吩咐桃红将饭菜端了上来,恰巧郡兰也派小桃来请,赵梓涵笑而不语,看着燕七。
燕七冲着她,微微一笑,打发了小桃说:“今日乏了,和你家夫人说,今日就不去前厅了,让她自己多吃一些。”
小桃的眼,在燕七转过头时,自然的落在赵梓涵的脸上,怨愤而又恶毒,嘴角挂着讥讽,无谓的对上赵梓涵的眼,稍稍停了一刻,方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