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奈云

10、狐狸转性

　　自那之后，那个敏感的话题，再未被提起过，赵梓阳呆了几日，便被催了回去，依依不舍的样子，看得赵梓涵一阵难过，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哥，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赵梓阳看着她不语，眼睛落在燕七的身上，冲着他一抱拳说：“涵儿的安全就拜托给燕王爷了！”
　　燕七点头：“那时自然，请放心！”
　　那是自然？他什么意思？看着赵梓阳绝尘而去，赵梓涵倒是没再问，斜着眼睛看着他：“等下我要出去转转，你去不去？”
　　燕七想了一下说：“也好，随你出去转转吧，回去也好交差！”
　　赵梓涵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那就走吧！”看着他不动，方才皱着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了然一笑问：“是不是要叫你家美人一声，快去叫吧！”
　　燕七好笑的摇着头：“走吧！”
　　赵梓涵也不再问，只是淡然的一笑，脚步轻快的跟在他的身旁，梁城很繁华，但是比起京城来还是稍逊一筹，但是多了许多古朴的感觉，赵梓涵看着哪里都觉得新奇，直到眼不够用了。
　　燕七浅笑，不语。
　　赵梓涵走过一个小摊，看着小摊上的面具，把玩了一会，随即放下，举步前行。
　　“喜欢，就买下来吧！”燕七说完扔下几个铜板。
　　赵梓涵点头：“也好，买两个晚上带着碧柔出来转转，都说拜月节很热闹，不知道比起京城来会怎么样！”拜月节是当地的一个节日，白日不觉得什么，到了夜晚男女带上面具，据说，当第一个掀开你面具的男子，便是你的真命天子。赵梓涵轻笑，忽然觉得可笑，待到晚上自己穿男装出来，看那个男子能掀下自己的面具。
　　抱着两个面具，故意不让燕七看到，想想他晚间应当是陪着她家美人过吧！
　　俩人转了一会，倒觉得没趣，悻悻的回去了。

　　碧柔看着面具很开心，忙的找出一件男装来，嗫嚅着说：“小姐，干嘛不买两个男子的面具，我戴着这个跟你出去，那个男子还敢靠近我啊？”
　　“不是我戴这个，是给你！”说完把手里那个女子的面具递个她，随手拿过她手里的衣衫，躲到屏风后面去。
　　再次出来时，俨然就是个一个小公子，只是身体有些单薄。折扇打开，轻轻的摇着，自是一番淡然的姿态，碧柔笑着说：“小姐，若是被那家姑娘看去了，还不就此害了相思了！”
　　虽是玩笑，可是赵梓涵却是很受用，折起扇子，挑着碧柔的下颌说：“那你怎么没害相思？”
　　碧柔嗤嗤的笑着：“因为我知道小姐是女的啊！”
　　“行了，时候不不早了，咱们走吧，等下记得跟在我身后，不要走丢了！”赵梓涵说完，还不忘了打量了碧柔一眼，浅绿色的衣裙，很显眼，即便是走的远了也一眼就能看到。
　　看着她们的身影离开，燕七吩咐人说：“跟去，保护她！”
　　那人闻言，施礼转身离开，没说一句话，木然的没有什么表情，即使远远的也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冷冷的气息。

　　“小姐，你看这里的人好多！”碧柔带着面具，声音有些瓮气，倒是听不出本音来。
　　赵梓涵再次叮嘱碧柔说：“等下跟紧我，注意不要和我走散了！”
　　碧柔果然很小心的跟在她的身旁，两人还时不时的交流一下，身边刚刚过去的哪个面具好看，哪个难看。
　　碧柔的是个娇媚的女子面，浓浓的妆容，妖艳无比。而赵梓涵的则是纯白色的，只在眉角处一枝调皮的红梅，这本就是个纯白色的，下午没事的时候，自己提笔画上了一枝红梅，如此一来，倒是有一番勾人的妩媚。
　　许多人经她身边擦过，都不由的注目，流连，只是一身男子装扮，唬得纷纷退去，惹来多少女子的眼眸如火。
　　“碧柔，你看没看到刚刚那个面具真难看！”话音落了许久，碧柔没有回音，方才发下碧柔不不见了。
　　赵梓涵大声的叫着：“碧柔，碧柔……”拥挤的人群，很快就将她的声音湮没了，没有回音，赵梓涵知道这样不是办法，眼睛自动的搜寻着绿色的身影。
　　在人群中，脚步匆匆的不顾自己撞的生疼，惹来许多谩骂，她也顾不上了，眼看着天色已晚，还是没有碧柔的影子，心里劝慰自己说：碧柔会不会自己先回去了呢！即便这样想，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或者遇到坏人。

　　碧柔一路小跑奔了回去，匆匆的跑到了燕七的房间，跪倒在地说：“奴婢见过王爷！”
　　燕七看到碧柔，不禁皱起眉头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碧柔哽咽着说：“回王爷，奴婢把小姐给丢了，求王爷把小姐给找回来吧！”
　　燕七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眼碧柔，起身，拿起一个白色的面具来，起身离开了，
　　人群中总是熙熙攘攘的，大多是青年男女，又是来寻求缘分的，脚步故而有所流连不可错过，甚至有举步不前的，赵梓涵的面具本就别致，身边流连的人便不少，想要加快脚步也很难了。
　　不经意间回头，一抹嫩绿映入眼中，忙的拨开人群，去寻她，走进的时候，看到正被一个男子拉着，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扯过她来，手扬起，将他的面具掀掉，将她护在身后说：“碧柔不怕，我来了！”说完还不忘指着男子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拐带妇女！”
　　男子刚想发怒，听她的声音是个女人，到是压了下来，含着笑问：“姑娘，此话怎讲啊？”
　　赵梓涵也顾不得他如何是知道自己是女人的了，拉着女子说：“这是我家丫鬟，我亲眼看着你拉着她的！”
　　男子身后，将女子拉了过来，女子便取下了面具，笑着问赵梓涵：“我倒是不知道，我家的丫鬟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
　　赵梓涵看着女子，容貌秀丽，虽是穿着嫩绿色衣衫，可的确不是碧柔，方才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认错了人。看着男子，歉然的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完便要走。
　　却被人，拉住，笑着说：“如此有缘，难道不让在下一睹姑娘的芳颜吗？”
　　赵梓涵下意识的捂紧面具，虽是习俗，但是若是帅哥也就算了，他长得也太平凡了，赵梓涵保证一转眼就会忘记他的模样，冲着他歉意的说：“对不起公子，我可不认为这是缘分”
　　男子闻言，倒是松开的她，手却伸向了她的面具。
　　只听得一声呼唤：“梓涵！”话音刚落，狐狸便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掀开她的面具，冲着她说：“不用担心了，碧柔已经回去了！”
　　赵梓涵扯过他手里的面具，环视了一周说：“你家美人呢？”
　　燕七好笑的摇头：“我是来找你的！快点随我回去吧！”
　　赵梓涵揉着肚子：“狐狸，我饿了！”
　　燕七似是料到她不会就这么乖乖的跟着回去一样，点头：“走吧，去吃饭！”手拉着她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赵梓涵有些不自然的想要抽回来说：“没事，我就紧紧的跟在你的身后，不会丢的，不然被你家美人看到了，又会误会了！”
　　燕七也不听她争辩，拉着她便走，至始至终都没看一旁的男子一眼，此时他正含着笑看着俩人渐渐消失的身影。
　　一旁的女子问：“主子，要不要去查查？”
　　那人摇头说：“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饭馆的声音很冷清，找不到几个人，燕七点了几个小菜，看着赵梓涵吃，冷不丁的说：“想不想回去？”
　　赵梓涵头也不抬的说：“还没吃饱呢！”
　　“我是说回京！”燕七声说。手捏着个杯子，在手心里把玩着，貌似无意，却是语气坚定。
　　赵梓涵一愣，放下筷子，淡然一笑说：“那就回去吧，我总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兴许回去了，还能劝说我哥把兰姐姐给娶回去呢！”
　　“你想去番邦吗？”燕七问，手中的杯子轻轻的转着，白皙的手，骨节分明。
　　赵梓涵一时没了食欲，起身说：“有的选吗？不过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谁规定我不准在半路上偷偷的溜掉呢？”
　　“你就不怕我禀告皇上去？”燕七似是含着笑，跟了出去。
　　赵梓涵停下脚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恶狠狠的说：“我觉得很有必要，今天就杀你灭口！”
　　燕七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说：“记得杀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焚香净身候着你。”
　　赵梓涵瞪了他一眼说：“还焚香净身，你当我是宠幸你呢，想死就去自杀，我还不想脏了我的手呢！”
　　燕七只是轻轻的笑着，说：“等回了京城，我就要回西北了，有机会来看我！”
　　赵梓涵点着头说：“我一直很想去呢，记得有一次我爹去西北，我哭着拉着他的衣袖不放，他都不肯带我去，真是遗憾！”
　　“会有机会去的！”燕七扔下一句不知所以的话来。
　　“你不相信你哥哥说的，他说他不会让你去番邦的？”燕七似是试探的问。
　　赵梓涵笑着摇头：“闭上眼睛的是梦，睁开眼睛的才是现实，我看得很清楚，若是下了圣旨，别说是我哥了，我爹都没办法留下我！”
　　燕七点头，看着赵梓涵，眼睛深沉起来，似有洞悉万物的敏锐，叹息着说：“偶尔，做一回梦也不错！”
　　赵梓涵看着他如此的眼神，倒是一愣，看着他冲着自己一笑，方才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说：“别老冲着我笑，跟发花痴似的！”
　　燕七闻言，苦笑，还没有女子不喜欢自己的笑容呢，她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他倒是不甚在意，暗自无奈的摇头。
　　赵梓涵不理她，如此的月色，适合发展暧昧，可是和他貌似很难，赵梓涵想到这里不禁暗自笑着，倒是认真的说：“闭上眼睛做梦，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虽然睁着眼睛也避免不了，我宁愿选择睁着眼见看得清楚！”
　　燕七闻言不语，只是觉得心里某些地方被触动了。
　　一时倒也静了下来，只有轻巧的脚步声，踏响夜空。

　　回了房间，碧柔忙的跑了过来，红肿着眼睛，赵梓涵看着她还要哭的模样，忙的开口说：“行了，别哭了，我都回来了，再说要哭也得我哭啊！你哭个什么劲？”
　　碧柔被她一顿抢白，倒是静了下来，拉着赵梓涵说：“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没跟紧小姐，让小姐担心了！”
　　赵梓涵擦着去她的眼泪，挥着手说：“行了，我都回来了，今天好累啊！”
　　“小姐，今天有没有公子揭开小姐的面具啊？”碧柔此时还不忘了八卦。
　　赵梓涵看着手里的面具，倒是一愣，貌似第一个揭开自己面具的是狐狸，想想这个传说，不禁打了个寒战，打死也不会和狐狸擦出火花来，貌似他也看不上自己。
　　看着碧柔期待的看着自己，还是违心的摇了摇头说：“我穿着男装，哪里会有人敢掀开我的面具，倒是你啊！”
　　碧柔遗憾的摇着头说：“看着和小姐走散了，我四下里都找不到，忙的跑回来找燕王帮忙，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了！”
　　“哦！”赵梓涵应了声，似是自语的说：“原来真的是找我去的！”
　　“那当然了，我去的时候燕王正在写字呢，听我说小姐不见了，马上就出去找了，我看燕王还是挺关心小姐的！”碧柔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说。
　　赵梓涵撇着嘴，说：“他关心我，不会吧，他那是怕把我丢了，回去不好交代了，还能指着狐狸安什么好心！”
　　“小姐，今天梁小姐来找燕王，邀他一起出去，燕王都没去呢，听说你不见了，忙的就出去找了，我看燕王对小姐不错！”碧柔在赵梓涵和燕七发生冲突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偏向他，也不知道是谁的丫鬟了。
　　赵梓涵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冲着她一笑说：“这狐狸今天怎么转性了！”
　　碧柔不解的问：“转性？转什么性？”
　　“色狼突然不好色了，有点不正常！”赵梓涵说完，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