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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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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科学家还没发明出缓解尴尬的喷雾,只要谁觉得气氛尴尬,立刻掏出免尴尬喷雾朝空气里狂喷,立刻削弱同一空间内所有人的尴尬值。
电梯从一楼下到负二的过程中,云烁的微信响了三次。
【路轻:别推给我,这种店一看就不让狗进。】
【路轻:对了教练,舔狗舔到最后真的应有尽有吗?】
【路轻:是徐懿安,他打算跟告白三次无果的姑娘做朋友了。】
电梯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连神经大条的蹭饭姑娘都觉得不太对劲,她决定闭嘴,紧紧捏着西餐厅赠送的小零食袋。
倒是余子慕,很绅士地跟姑娘点头微笑,“你好,我是余子慕,是云烁的队员。”
“你好你好。”小姑娘和他握手,“你叫我琳琳就行了,我和……啊不是,我妈妈和云烁妈妈是好朋友。”
为什么科学家还没发明出缓解尴尬的喷雾。
同一目的地,余子慕理所应当地坐进了云烁的后座,小姑娘的手在副驾驶把手和后座把手来回跳跃了大约五秒钟,五秒钟后云烁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请。”
大约十分钟前在西餐厅,云烁还是个不解风情的稀碎直男,现在甚至伸手挡了一下车顶框。
琳琳不说受宠若惊,也感觉如坐针毡,拉下安全带,“谢谢啊。”
另一边,路轻收到了云烁的回复。
【云烁:我开车了,回基地再说。】
“呜呜呜呜呜呜——”徐懿安哭得像个开水壶,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台上的小姑娘唱,“忘掉爱过的他,当初的喜帖金箔印着那位他……呜呜呜呜呜裱起婚纱照那道墙及一切美丽旧年华,明日同步拆下。”
路轻叹气,拍拍他,“你还不配‘裱起婚纱照’。”
“也是,我是个不配的舔狗。”徐懿安端起马提尼仰头一饮而尽,跟着唱了最后一句,“请放下手里那锁匙,好吗……”
酒吧驻唱的女孩儿音色清朗又空灵,唱的这首《囍帖街》让徐懿安颇有共鸣,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徐懿安由于啤酒鸡尾酒混着喝,打了个嗝,彻底醉了。
他把脑袋靠在路轻肩膀上,开始胡言乱语,“你都不知道,芃芃高三的时候就特别可爱,又好看,高三了还偷摸打游戏,她不敢一个人去黑网吧,就蹲着我什么时候去,她跟着。”
路轻点点头,把他架起来,“回去吧,再不走你宿舍要锁楼了。”
路轻也喝酒了,但显然没有徐懿安喝得那么多,毕竟两个人出来喝酒得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他敷衍了两句,咬着后槽牙把徐懿安这么个一米八的壮汉从椅子上薅起来。
“她高三的时候剪短发来着,高考前长长了,就是刚好长到耳朵那儿,就……就特别可爱,你能明白吗?”徐懿安傻笑。
“能明白。”路轻架着他离开酒吧,三月深夜的风很冷,但是那种可以接受的冷,路轻原指望吹吹风能让徐懿安稍微清醒一点,结果他……
他趴在垃圾桶上吐了。
吐完还指着路轻,义正言辞:“你可不能嫌弃我,兄弟如手足,我俩八岁就说好了。”
“……”路轻看了看徐懿安刚刚扶过大垃圾桶边缘的两只手,“断一两个手足也不是不行。”
运气比较好的是路轻把徐懿安折腾到校门口的时候偶遇了他吃宵夜回去的室友,这样路轻就不用想办法进校园,把徐懿安交给了他的几位室友。
他得回基地了。
不过他站在大学门口,在漆黑的夜里,校园里亮着老旧昏黄的路灯,路灯的两度和这所大学一样,有年头了。
他得回基地了,但还是站在学校门口看了一会儿。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人们在羡慕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在被别人羡慕着。比如路轻偶尔会羡慕上着大学为情所困借酒浇愁的徐懿安,但徐懿安有时也会羡慕他,羡慕他在赛场上恣意搏杀,获得他此生都触及不到的荣耀。
打了个车,司机听到目的地之后和路轻闲扯了起来,哟,住那个小区啊,那是富人区喔!
路轻想解释,又懒得解释。
他靠在出租车后座闭目养神,其实喝了不少,但他始终吊着一根筋儿,他得把徐懿安妥帖送进学校。这根筋送下来之后开始深切感到酒精逐渐麻痹了中枢神经,大脑开始松弛、休息。
“小兄弟,到了嗷,你这小区不让出租车进。”
“哦。”路轻瞬间清醒,坐直起来,付钱下车。
下车后踉跄了一下,但立刻站稳了。他在裤兜里找门禁卡,几个兜全摸了一遍,没摸到。
“靠……”路轻暗骂,不会是丢在哪了吧。
接着两束极刺眼的车灯从路边转弯过来,路轻被刺地眯缝了一下眼睛。所以说奥迪这种厂要做灯就好好做照明,近光灯都能把人亮瞎。
路轻抬手挡了挡,心说这车怎么还不过去时,主驾驶的车窗降下来,探出一张熟悉的脸。
“你站这儿干嘛?不打职业了要当保安啊?”云烁问。
她高三的时候剪短发来着,高考前长长了,就是刚好长到耳朵那儿,就……就特别可爱,你能明白吗?
——能明白,这个真能明白。
路轻呆呆地望着他,云烁觉得不太对劲,松了安全带下车走过来。两个人的影子在奥迪夸张的车灯前靠得很近,“你喝酒了?喝多了吗?”
“我喝酒了。”路轻点头,“没多,没徐懿安多。”
“让你跟别人比了吗,喝酒有什么好比的,上车去。”云烁上下打量他一番,站得僵直,但似乎又在努力保持平衡。
于是云烁伸出手来,想去馋一下路轻。但路轻先一步抓住了那只手,有点像……有点像乱跑的孩子被妈妈找到,对自己疯玩的行为表示愧疚,又略带些找不到妈妈的慌乱。
“你……”云烁看着他,他微微低下头,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云烁把话憋了回去,“上车吧,带你回基地。”
云烁只能牵着他把他塞进副驾驶,他一坐进去,后座的余子慕就蹙起了眉,问道:“他怎么一身酒气。”
云烁无奈,“喝酒了呗。”
车开进小区,看不见月亮,路轻努力地想透过车窗看天空,但很快车就开到车库了。
路轻不是个闲来无事伤春悲秋的人,喝酒之后也很乖,但还是进到基地之后被半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的张妙妙吓了一跳。
这一吓把他吓清醒了,“妙妙姐好。”路轻打招呼。
张妙妙敷的是深绿色的海藻面膜,而且非常厚,无法很大幅度的张嘴说话,摆了摆手又指了两下自己的脸表示请你理解。
但喝多了的路轻不是很能理解,换了鞋之后,攥住了云烁的手腕,认真说:“教练,是不是要打120,妙妙姐的面膜有毒,她不能说话了。”
张妙妙抄起一个抱枕砸过来。
余子慕捡起抱枕,“你把他送上楼吧,我去单排一会儿。”
“嗯。”云烁抽了两下没把手从路轻手里挣出来,干脆就让他这么攥着,“路轻,清醒一点,跟我上楼。”
训练房里是有监控的,分别在左右两个角,这两个监控是打线上赛的时候方便主办方裁判监视比赛用的。
但余子慕不会冒这个险,他真的只是开了局跳伞单排。
August的齐教练久久收不到余子慕的回信之后,百般无聊下去联系了已经解散的Shield教练,也就是路轻的前教练。
这位教练没有离开职业圈,而是受聘去了某二线队带队员,所以这个时间还是醒着的。齐教练只是稀疏平常的问好打招呼,聊了聊当今各个战队的情况。
于是话题很自然地转去了消沉一年后迎来新狙手的EM战队。
翌日中午。
路轻睁眼的时候口燥咽干不说,还头痛欲裂四肢酸痛,像昨晚被人揍了一顿。接着使出全身力量想爬下床去拎一瓶矿泉水时,看到了床头柜摆着一杯水,想都不想直接拿起来喝。
常温的水有效滋润了口腔和嗓子,他舒出一口气,呆坐在床上,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打了车,然后被两道强光刺眼,然后看到了云烁。
哦对,还有余子慕。
还有吓人的妙妙姐,然后云烁拉着他上楼了……然后,他好像……
“妈的。”路轻干到起皮的嘴唇骂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沙哑,他昨晚想摸云烁的头发,他伸手了,伸手摸了云烁耳朵后面的头发。
他想知道现在几点,于是四下找手机。
手机被妥帖地放在床头柜上,他一拿起来唤醒屏幕就看见了一大串微信消息,过滤掉一些“在不在”、“醒没醒”、“看到回我”的无效信息,他看到了Shield教练主要想表达的东西。
【严教练:为什么August在打听你?而且打听的是你家里的事儿,我什么都没说。是惹到什么人了吗?你稍微注意点个人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