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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我本不识,全靠我围观 ...
陈默的家在贫民窟,说好听点,是城乡结合部,这里寄生着所有进城务工的农民。他每天都要穿过废水横流的街道,听着小贩混乱不堪的咒骂声,钻过几条幽深的巷子,才能看见一排低矮出租屋,右数第二个房间,那是他在这个城市的家。
陈默小学被进城打工的父母稍带进了城。大字不识一个的陈家父母指望孩子上城里的学校能一朝成龙成凤,可是城里的学校也分三六九等,陈默进了当地一所农民工子弟学校,全市最差的小学,里面有几百个和他一样身份的小孩。
上小学第一天,陈默走进校门,看见操场上围了一圈人,中心是三对三的群架,他下意识地离远了一步。围观的人爆发出阵阵欢呼,看着场上愈演愈烈的战况,无人规劝,不知情人的人绝对以为这是一场安排好的比赛。陈默想,他一定要离开这里,无论如何。
陈默拼命学习,于是他初中就一个人孤独地考去了当地最好的初中,一路顺利考到了最好的高中,但他的家依然在那排出租屋里。
这里是全市治安最差的地方,因为居住人群鱼龙混杂,上周警察刚端掉了一个传销窝点,陈默已经习惯了各种打架斗殴事件,他能做的,唯有绕道而行。
晚上十点,陈默下晚自习回家,穿过一条路灯昏暗的巷子,没等走出这片昏暗,便看见前方那片空地上明晃晃的十来个身影,传来脏话连篇的咒骂声。
陈默放缓了脚步,按往常的习惯,他会绕一圈,从别的路回家,可是今天太晚了,又有点累,他想等他们打完架再走,见多了打架斗殴之后,他总结出了规律,废话连篇的前奏比较漫长,真刀真枪实干的部分没多久,而他面前这场显然已经动起手来了。
陈默四下探查,最后坐在了巷子里一户人家的门口,这样他既隐藏在了黑夜里,又可以清晰地看见前方的战况。
陈默握着手机,输入了110这几个数字,倒不是立即要拨打,就是怕出现愣头青,打上头了掏出一把刀,那这就是别的故事了,但在可控范围内,陈默不会插手,多管闲事不是他的习惯。
陈默数了数到场的人头,一共11人,左边五右边六,嗯,有意思了,这是要以少胜多还是人头取胜,陈默分析局势变化。很快两群人混成了一拨,难舍难分,看不清神情,只能靠发型辨认了。
没想到左边队伍那寸头还挺能打,一拳放倒一个,只是他这发型,陈默看着看着,突然乐了。白色路灯把他们染得花花绿绿的头发一一呈现,有长毛绿色,微长毛黄色,还有炸毛红色,那黑色的齐头短寸,在那群人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陈默觉得突然观战也挺有意思。
右边队伍也发现这寸头能打了,开始转换策略,集中围攻寸头,一时间有三个人直扑寸头,两人拉住寸头胳膊,另一个飞上来就在肚子上一脚,寸头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不知道口里吐出了什么。左边队伍一看,忙跑过去扶起寸头,往后退了几步。
陈默以为这场战斗应该到此结束了,胜负已分,他拿起书包,就等他们清场了。
可那寸头大口呼吸了几下,硬生生站起来了。明明看不清神情,可陈默分明觉得那寸头的目光凌冽且锋利,就像黑夜里迅猛出击的豹子。陈默有点后悔观战了,这人是个狠人,惹不起,他可不想卷进去。
寸头吐了口东西,直直冲向对面的炸毛红色,踢他肚子那个,拳拳不虚,都打在软肉上,无一处要害,这不仅是个狠人,还是个文化人。陈默心里默默地总结。不一会儿,红毛静静躺在寸头脚边,不动了。对面五个人颤颤巍巍围住寸头,僵持半天,寸头终于开口了,陈默听的清楚,那是一声低沉的怒吼,“滚”。五个人迅速连背带拖带走了红毛。
剩下的四个人立马上来搀住了寸头,五个人一摇一拐的消失在了路的尽头。陈默看了眼手机,十分钟,比绕路划算,只是想起寸头那眼神,让陈默后背阵阵发凉。
陈默快速穿过空地,顺带撇了一眼地上,那寸头吐的是血,这更让陈默坚信这不是一般人,离远点为好。
回到家,陈默开口就问了母亲一句,“妈,小泽呢?”,陈妈妈一边给陈默盛饭一边说:“今天还挺乖,早早就回家了”,陈默放了心,其实他今天没选择绕路,也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弟弟在不在打架的那群人里,毕竟有一个人的声音太像了。
正在上初二的弟弟陈泽,跟着周围的一帮小混混经常夜不归宿,陈妈妈最初常常在深夜出门寻找这个儿子,周围的网吧,台球室陈妈每晚都要找一圈,陈爸气地直跳脚,一巴掌打在这个不争气儿子的脸上,然后这个儿子就带着家里唯有的两千元现金消失了半个月,再回来已是身无分文。
从此,陈爸放弃了管教这个儿子,只是养着,让他活着,而陈妈每天唉声叹气,自叹命苦。这个弟弟也跟陈默没几句话,出了门就装不认识他,陈默也是无何奈何。
本文其余两对副cp详见晋江《残月带星》和《谢谢你陪我这七年》,连载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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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我本不识,全靠我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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