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孙凡秋多少有点浪惯了，和朋友聊天总是嘴上没边，而且她对怀都确实也喜欢，说的顺风顺水，说完之后三个人一起在沙发上凌乱。
孙凡秋咳了咳组织语言：“女生都是宝贝。”
“是，”尹子平点点头，“但又不完全是。”
“为什么？”
“我是有对象的人，”尹子平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完，“只能她一个人是，别人不是。”
“那确实，”孙凡秋转头看向怀都，“还好我单身。”
尹子平好笑：“你单身就单身，看着怀都说你单身干嘛？”
孙凡秋丝毫没有心事被戳破的窘态，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都老师都没说什么呢。”
“行，那你让都……怀，不是怀都吗？”
孙凡秋“啧”了一声：“怀老师不好听。”说完，又看看怀都，把尹子平没说完的话抢过来说完，“你给点评点评。”
孙凡秋眼睛亮晶晶的，浓眉大眼在采光甚好的空调房里占尽了便宜，看得怀都直一愣。在国内生活得少，还不能很快做出反应，看上去有点呆呆地说：“单身挺好的，我也单身。”
孙凡秋“嗤”地一笑，，眼神四有实感地在怀都那拉丝了一下，转瞬收走跟尹子平说：“你听我都老师说得多好。”
****
中午午餐食材准点送进民宿大门，这次进货东西不少，基本上算是什么都买了。
大家一起整理买来的东西，中午两位主厨怀都和林泽宇先抱着食材去厨房了。
左右孙凡秋一开始在采购这也没参与，干脆跟去怀都身边，帮忙洗洗菜什么的。
夏纳这次买了不少海货，全交给怀都看要怎么处理。照顾大家的口味没准备重辣的菜，也特地交代了声不要太辣，要吃辣的自己拌辣酱去。
林泽宇从袋子里翻出一块透明的皮，四四方方的不大不小，他问：“这是什么？”
怀都接过来说：“海蜇皮，我会做交给我处理吧。”
夏纳把探出来的头看向厨房的头，重新缩回沙发里，喊了声：“非常期待！”
林泽宇笑笑：“你们就等吃吧。”
怀都也看了过去，说：“这样挺好的。”
“是，有过年时候一大家子的感觉，”林泽宇问她，“你有在国内过过年吗？”
“去年是在国内，但是是一个人。”
“那今年有机会的话你过来我家，我家过年氛围很好的，你崔璐老师也很喜欢你。”
怀都手上的动作一停：“崔璐？”
林泽宇冲她眨了眨眼睛。
怀都懂了，看了眼镜头，觉得林泽宇应该都有打算，就没再说什么。
同样在旁边听着的孙凡秋一点也没觉得惊讶，不是她早就猜到了，而是她对林泽宇的话很不爽。终于把手上的青菜洗完，孙凡秋没忍住瞪了林泽宇的背影一眼，尤为牙痒痒。
气死。
她也想过年约怀都，怎么就林泽宇嘴快呢？
但尊老爱幼，孙凡秋忍了。
怀都这会已经把海蜇皮洗好了，拿了案板，开始切成小条。
孙凡秋挺喜欢吃海蜇皮的，□□弹弹口感很有较劲，但孙凡秋她妈总跟她说这是以前拿来喂鸡的，孙凡秋就没提过想吃。
孙凡秋还记得她妈当时的表情和语气，上个世纪的知识分子，读过点书的人一旦尖酸刻薄起来和劳动人民都不是在一个杀伤力上，说起来像炫耀又不像炫耀的——以前穷的人才会吃这些，现在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当个宝一样。
孙凡秋看着怀都专注地处理海蜇皮的样子，忽然觉得问题是从始至终存在的。小时候喜欢吃她妈不理解的海蜇皮，长大后喜欢上比自己小五岁看上去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同性。
怀都把海蜇皮切好后下锅汆熟，捞出放在一边沥干水分。民宿厨房里的调味料节目组准备得很全，还有些基本的食材。怀都顺便拿了根黄瓜做拍黄瓜，黄瓜用菜刀拍碎切断，放在碗底，把海蜇皮摆在黄瓜上。
她另拿了一个碗将蒜末、生抽老抽、醋、料酒和香油等适量倒进去了一点，还加了点糖。
镜头拉近，正对着怀都的动作拍，孙凡秋退远了一小步，让镜头更好采光。
林泽宇那也有镜头怼着，他正在做糖醋排骨，说道：“我这个都是有比例的，要严格按照配比最出来的才好吃。”
孙凡秋问怀都：“你这个有比例吗？”
“有大概的，但做不到前辈那么精准。”
前辈大概指的是林泽宇，孙凡秋瞬间有点不想接话。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说：“你平时都一个人吗？”
怀都不明所以地应了声。
“没啥。”孙凡秋挑挑眉，示意怀都把重点重新放回到食材上。
怀都已经把料汁调好了，这会低头，把酱汁淋在海蜇皮皮上方，褐色汁水有着让人闻着就想流口水的魔力，顺着海蜇皮往下渗透。
离得最近的摄影师最先扛不住，酱汁的香气直扑鼻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怀都浅浅地笑了下，整个人很温和，说：“如果有鱼皮就好了，我擅长做凉拌鱼皮，不过会辣。”
孙凡秋说：“那我们明天可以买。”
怀都摇摇头：“大家吃不了辣，就没关系。”
孙凡秋毫不害臊：“那你做给我，我吃啊。”
尹子平正好过来，在边上听着直笑：“可真是够了。”
孙凡秋一副你不懂我不跟你见识的语气，说：“我们都老师的手艺，能尝到是我的口福。”
“诶，对了，”尹子平这会才想起来，“你今早上是不是没来吃怀都做的早饭？”
“但我吃了她做的绿豆糕。”
“绿豆糕？”
怀都突然抬头看了孙凡秋一眼，还没和孙凡秋的眼神对上，又重新低头。
孙凡秋本来心就在怀都身上，没错过这一幕，心猛地跳了一下，反应过来：“嗐，我偷偷尝的。”
尹子平不疑有他，孙凡秋很快跳了话题揭过这一茬。
但末了，却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整挺好。
中午蒸了干饭做主食，备了两碗汤，其中一碗是沿海特色，夏纳指名要求的鱼丸汤。怀都之前也从书上了解过一点，会做，而且很简单。
有一说一，孙凡秋都会。
姜蒜细末加上葱花煸香加水，冷水直接下鱼丸就可以，等到水沸了鱼丸也跟着浮起来就熟了。
这会汤上会飘着油花，是鱼丸自带的，会出点薄油。说通俗点，是鱼肉包子香。再加上适当的调味料，就可以出锅了。一般来说这道汤重酸，醋放得不少，混着蒜头生姜本身的辛辣，在夏天喝非常爽口。
孙凡秋也曾是沿海人，只是上大学考到北京就很少在回家乡过了，她以前吃的都是这一口。
特别是红白喜事上的鱼丸汤是最好喝的，因为是一个大铁锅用柴火烧的倍旺，人多鱼丸下的也多，就那一口汤一直滚，下料就也狠，喝上一口当场缓过半口气来。当然因为味道太足，事后还得漱两口水，不然可能会渴。
第二碗汤是炖的鱼头豆腐汤，买回来的是什么鱼，孙凡秋还真不认识，也不知道什么鱼适合炖汤好。
这鱼头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处理好的了，重新冲洗了一遍，就可以放入热好油的锅里煎。
怀都放进去前还细心地把表面的水分擦去，没让鱼头带着水下去溅起油花。鱼头下去得安稳，油滋滋冒响，飘起的吸烟顺着方向往抽油烟机里去，香味却在厨房里散开。
鱼眼睛轻微爆破了两声，怀都看着差不多了，把鱼头翻了个面。这一翻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纳都吸引了过来：“好香。”
怀都笑了下说：“才刚开始呢，你们稍微离远点我怕油溅到你们。”
“好嘞。”夏纳自觉地往后一退，“孙老师你也往后退点。”
孙凡秋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一步：“行嘞。”
鱼头煎好后加上生姜片呛出味来，加入开水没过鱼头，盖上锅盖等水沸了再说。
夏纳问：“那豆腐什么时候放进去？”
“水沸了就可以放了。”怀都解释。
崔璐也不太会做饭，一直在帮林泽宇打下手，这会林泽宇那也做得差不多了，就过来摸摸怀都的头说：“我女儿要是有你这么棒就好了。”
怀都很大方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啊，崔老师的女儿一定也有自己很棒的地方。”
崔璐摇了摇头：“那也比不过你。”
孙凡秋隔了一段距离看着笑了下，怀都确实可以当崔璐的女儿了。
二十岁。
孙凡秋想她的二十岁可比怀都这张扬多了，整个人就是一欠打。要是她能像怀都这样，孙凡秋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有要是，要是那就不是她了。
孙凡秋还是很喜欢每个阶段的自己的，自恋这件事她也承认，适度自恋让生活愉快。但今天她忽然觉得要像怀都这样其实也不错，她以前一直觉得这样过分早熟了。
叶琳一直就希望孙凡秋跟怀都这样踏踏实实的，孙凡秋张口就是一句凭什么啊。她十七岁的年纪就应该风花雪月的，要摘星星就想办法摘星星，要浪漫要情怀要躺在草坪上看一整个晚上的星空。等她二十岁她自然就不干这些了，去研究生活，也不愁找工作，就觉得自己需要体验一下毕业季的焦虑，就也给自己安排上了。
别人看她颠三倒四的不省心，叶琳也觉得她丢人让人笑话。孙凡秋都知道，就是轴，觉得人生就这么一次，年龄往前进了就不会在后退了，那她就要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她觉得这个年龄应该哈哈大笑，谁都不能让她闭上嘴巴。
但要说人到二十五也该沉稳下来了，孙凡秋的想法又变了，开始觉得她性格就这样，开心就好，何必为了迁就别人委屈自己，哪怕那个人是她妈。
鱼头豆腐汤炖好了所有菜就都齐了，怀都亲自把鱼头汤端出来，大家都捧场地“哇”了一声。
孙凡秋在她的身边给怀都留了个座位，怀都坐下后还是那句熟悉的谦虚的开场白：“不知道能不能合大家的胃口，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的。”
尹子平拿着筷子跃跃欲试：“一看就很好吃。”
孙凡秋从最感兴趣的凉拌海蜇皮吃起，一入口爽滑，味道调得很好。孙凡秋有二十年没吃着一道菜，早就忘了是什么味道，但或许人对食物最高级别的赞美就只有那一句——这是儿时的味道。孙凡秋也是，想起了以前想吃又没提的时候，总算是圆梦了。
夏纳刚尝了口鱼丸汤，吧咂着嘴，很明显的不喜欢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味道：“感觉不够味。”
孙凡秋看他：“自己搁碗里加。”
怀都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孙凡秋的膝头。
但孙凡秋来之前节目组就跟大家通知过她是什么性格的人，反而不觉得有火药味或者冒犯。
夏纳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行。”
桌子底下怀都的膝头还和孙凡秋的膝头抵着，怀都又伸手握了握孙凡秋的手。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