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娱乐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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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换人生》拍完上一期云贵大山失学女童和城里混混富家女，一天都没有歇息，立刻准备拍摄白樱时一家。
“陈编剧，你这个剧本绝了，我保证一定能火！”
导演拿到新鲜出炉的剧本，连连感叹。
“好不好得看市场，先给赵老师过目吧。”编剧放下茶杯，随导演来到影视频道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着，赵梅兰正在化妆，王立轩在一旁看书。
导演悄悄走进来，在王立轩身后站住。他瞄了眼书籍内页，拍了拍王立轩：
“语文课本？小轩这是打算在国内发展？”
“是，我喜欢这里。”王立轩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回答。
他刚从韩国回来，中文不是很好，这几天跟着妈妈在电视台，一方面混个脸熟，一方面学习语言。
赵梅兰回过头来，笑容立刻爬上脸颊：
“郑导、陈编，是不是剧本写完了？”
“赵姐真是聪明，我还想给赵姐一个惊喜呢……”
三人讨论之际，王立轩在一旁犹豫开口：
“真人秀……怎么能有剧本呢，真人秀应当是真实的。”
三人停下谈话，齐齐望向王立轩。赵梅兰第一个斥责：
“《交换人生》现在是国内最火的综艺，一个节目有一个节目的拍摄方式，王导和陈编既然能做到全国第一，那就说明他们的正确性，你才从韩国回来，懂什么综艺？”
“不能这么说，”陈编剧打着圆场，“孩子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是好事。咱们电视台就缺这样的归国新青年，我们一起商量着来，给台里注入新鲜血液。”
“哎，什么新鲜血液，他去韩国学了一身臭毛病！”赵梅兰叹了一口气。
许久未说话的导演开口了：
“立轩，韩国的真人秀就是纯纪实吗？”
“不是，韩国综艺大部分都有台本。”王立轩摇了摇头，“但老师说，真正优秀的真人秀只需要规则，不需要剧本。”
导演思索了一下，开口：
“你说的有道理，可不现实。我们这档节目面对的都是青春期小孩，给他们布置规则，他们能听懂吗？就拿和你交换的白樱时举例。”
导演指着前期考察时拍到的照片：
“她今年10岁，面对镜头的时候不自觉地躲避、不敢说话、脸红害羞。可她却是山茶村唯一一个敢直视镜头的孩子，其他小孩见到我们就跑。面对这样的被拍者，没有剧本能行吗？”
导演拍了拍王立轩的肩膀：
“我知道你从小熟悉镜头，总能展示出最好的一面，可其他人不一样，我们得立足现实、灵活拍摄。”
王立轩脸红了，他对导演心服口服，只能低头惭愧不已：
“导演说的对，是我犯傻。”
“你年纪轻轻就能思考到这一步，已经比台里90％的前辈强了。”
导演笑着抱了抱他，拿出剧本：
“来，你们看看剧本，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赵梅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指出前期一个情节：
“郑导、陈编，您看这里能不能稍作修改。”
两人凑过去查看。
“您看，您前期安排立轩街舞、飙车，用广角镜头拍出来很帅气，容易吸引青少年粉丝。可是和家人关系不好这里，他说脏话、打父母就太过分了，如果我是观众，肯定会对他产生不好的观感。”
导演点了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我们得考虑立轩的长期发展。”
“不如这样，我们安排立轩给爸爸汇报他的舞蹈比赛成绩，可爸爸太忙，没听完就挂断电话，吩咐秘书给孩子送点零花钱。再安排立轩给您送亲手做的蛋糕，可您却把蛋糕送给助理吃。立轩得不到家庭温暖，只能靠街舞和赛车麻木内心……”
“这样好！”赵梅兰鼓了鼓掌，王立轩却听的目瞪口呆。
打死他也想不到，真人秀能秀到这种地步。
赵梅兰转过身，温和地开口：
“轩轩，这是你回国以来第一次登台。你一直想拍电视剧，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表演机会，你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吗？”
“妈妈，我一定全力以赴！”王立轩握紧拳头，认真点了点头。
剧本通过后，各部门就位，导演开始拍摄。
为了王立轩，王家爸爸拿出50万租了国外最新研发出的摄像机，配备专业摄影师，画质达到电影级别。赵妈妈更是亲自上阵踩点，找了几个小明星扮演王立轩的朋友，使场景环境唯美又梦幻。
一切为“太子爷”服务。
白樱时那边就交给副导演，反正摄影机和摄影师都是专业的，故事线也是提前设定好的，像往常一样拍就好了。
副导演带着剧组几十人来到山村，轻车熟路地走到白樱时家。
看着眼前爬满紫藤花的褚红色小门，他愣住了。
“刘导，我们是不走错了？”选角导演翻出照片，对比一下。
照片上，瘦瘦小小的白樱时坐在斑驳土门的门槛上，她身后是脱落的墙皮、脏污灰暗的小院。
“肯定走错了！”刘导笃定地点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村，看到村口石碑上大大的“山茶村”三字，又浩浩荡荡地走回来。
村口大爷正在吧嗒吧嗒抽烟，刘导走上前，温和地询问：
“大爷，您知道白樱时家怎么走吗？”
“直走，朝右拐，正数第3家。”大爷敲了敲旱烟。
一群人再按原路返回，走到紫藤花的褚红小门前，停住了。
“要不咱们敲门试试？”执行导演提议。
刘导点了点头，上前敲门。
伴随几声清脆的铃铛，那扇褚红小门徐徐打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映入眼帘。
那个女孩皮肤白皙透亮，黑葡萄似的眼睛上睫毛根根分明，看上去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精致。
刘导混迹娱乐圈多年，从来没见过骨相皮相这么好的女孩。他恍恍惚惚地问了一句：
“小仙……不是，小姑娘，你知道白樱时家怎么走吗？”
小仙女一样好看的女孩弯起眼睛，脸颊两侧梨涡若隐若现。
“我就是白樱时，您是《互换人生》节目组吗？”
“你就是白樱时？这怎么可能？”选角导演瞪大眼睛，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真人，陷入巨大的迷茫。
话音刚落，一个7岁的小女孩推着轮椅走过来。
轮椅上的女人穿着一身灰裙，眉眼忧郁且温柔，看上去有种清新脱俗的美。推轮椅的小女孩顶着两个花苞头，和面前小仙女一样精致的眉眼，只是脸颊肉嘟嘟的，看上去憨态可掬。
“我是白樱时，这是我的妈妈和妹妹，您来的时候见过的。”白樱时指了指身后，又指了指选角导演的照片。
选角导演干脆把踩点时拍的全家福拿出来，对着白樱时比划两下，最后笃定地开口：
“这不可能！”
照片是在房子里拍的，漆黑脏乱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脸颊蜡黄、双眼无神的白妈妈和白奶奶靠在床板上，两个黑瘦的女孩依偎在她们怀里，神情怯怯。
刘导凑过来，对比照片和真人：
“这……虽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可说是毫不相干。”
他们踩点时看到的，可是灰尘遍布的农家小院、破败不堪的泥瓦房，现在……
仅从门缝窥探一眼，就能看出那精心设计、充满艺术感的中式庭院。
白樱时上前，指了指照片上的自己：
“是一模一样的呀。您看，我眼角有颗小痣，妹妹的小拇指断了一截。”
刘导低头一看，还真是！
白家变化这么大，编剧写好的剧本自然用不了。他只是一个小小副导，只能请示导演。
刘导找了个角落，打电话给导演：
“郑导，那个……白家出现一些变化，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拍下去……”
郑导刚拍完王立轩飙车的镜头，和陈编剧一起欣赏素材，突然接到副导演的电话。
他接过电话，没声好气地问了一句：
“什么变化？是白樱时不愿意拍摄？还是白家太破了拍着不好看？”
“不是，是白樱时变好看了……”
“好看？那不是好事儿吗？现在的观众都看颜值，她越好看越吸引人！你就按原计划拍摄，三天后我就过去。”
啪的一声，导演挂断电话。
刘导呆了一会儿，合上手机，回到拍摄地点：
“各部门准备，按原计划拍摄。”
《交换人生》虽说是真人秀，但导演为了增强真实感，用了很多纪录片拍摄手法，比如跟随式镜头、人物独白和旁白，画外音解说。
摄像机架起，摄影师跟随白樱时来到小院，执行导演拿着台本，充当记者问她问题。
“讲一讲你的身世。”执行导演翻了翻台本，从第一个问题问起。
“我从小出生在山茶村，爸爸是一个建筑工人……”
白樱时平静讲述原主的身世。
单听内容，白家可以说是凄惨至极。爸爸死亡、妈妈瘫痪、奶奶眼盲、两个女孩才上小学。可看着美轮美奂的中式庭院，她的坎坷身世瞬间变得没那么凄惨……
执行导演翻了翻台本，上面要求多多拍摄白家又脏又乱的“危房”、拍白樱时一个人捡柴禾、做饭、照顾家人的场景。
白家的“危房”？拍出来只怕会适得其反吧。
他索性扔掉台本，犀利地询问：
“按你的家境，不应该有这么漂亮的庭院，你能解释一下吗？”
“墙上的红砖是王家阿娘送的，挂的花草树枝都是路上捡的。木头桌子和板凳都是我自己做的，还有小茶壶和小茶杯。”
白樱时转过身来，一个个解释。镜头跟随她的声音，拍摄那些古朴典雅、仿若艺术品的家具。
“还有地上，那些是河边的鹅卵石，我捡了一大袋子，和妹妹一起画上图案，铺在院子里。”
镜头拉近一看，鹅卵石上竟是一个个Q版小动物。那些猫咪、小狗、熊猫、狐狸或坐或卧，憨态可掬。只是，大部分动物都是金黄色的。
摄影师敏锐感觉到，这些动物的颜色并不简单。
他拉远镜头惊愕地发现，院子里的小动物鹅卵石竟然组成一幅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正是世界名画——梵高的《向日葵》。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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