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献君》元谷沨

3、003 过往

　　“穆姣，你醒醒，你别吓我，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穆姣。”

　　穆姣缓缓睁开双眼，杏儿桃焦急的脸浮现在眼前。

　　伸手抚摸对方的脸颊，脸颊上的温度证明对方还活着。

　　杏儿桃愣了一下，“你……。”还没明白穆姣这丫头到底怎么了，脸颊传来吃痛。

　　穆姣拇指食指并拢狠狠的将杏儿桃脸颊掐住。

　　“你个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松手，好痛。”

　　将穆姣手甩开，站起身闪到一边，伸手用力揉了揉脸颊。

　　“你该死的用那么大力，你直接掐死我得了。”

　　穆姣坐起身子，语气尖酸道，“我到想掐死你，就怕你死了变厉鬼在缠住我。”

　　站起身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你干嘛来了，就是为了吓唬我。”

　　杏儿桃听闻冷哼一声，双手环臂抱着，身子一侧靠在窗边的柱子上，“我才没那么无聊，只是想知道你昨天与张妈妈都说了些什么，为何她会哭的那么伤心。”

　　“你说张妈妈哭了。”穆姣很是惊讶，抓住杏儿桃手臂。

　　杏儿桃用力甩开对方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杏儿桃语气轻蔑，一副居高临下好似谁欠她似的模样。

　　她走后张妈妈哭了，是跟她提起孩子的事。穆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慢慢抬起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杏儿桃看，似乎有什么不解。

　　她们俩人一起被买入王府，起初得知杏儿桃家中重男轻女，杏儿桃在家中过的并不好，爹娘为了生儿子，将她卖给了牙子，俩人年纪相仿遭遇又有些相似小小的身躯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俩人的关系十分融洽，但凡她有个什么东西都会分享给她一半。

　　俩人年纪渐长，原本相差无几的身材，逐渐显现出差距来，杏儿桃骨骼偏大，明明没有多少肉，可看起来却显得很粗壮，她长相算不上多美，顶多清秀，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垂，让人瞧着像在生气似的。

　　而她自己，天生骨架小的缘故，往杏儿桃身边一站，硬生生显得小了几岁似的，三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这般近距离打量杏儿桃。

　　“你做什么，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脏了。”杏儿桃被穆姣这样盯着有些慌乱，下意识用袖子在脸上蹭了蹭，仿佛真的有脏东西似的。

　　早先她从未仔细注意过杏儿桃，平日里她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质问的态度，让人觉得反感，那种端着的姿态让她与她渐渐疏远，后来跟了契王身边，不管做什么契王都带着她，正好让她开了眼界不说，就连看人都有了另一种方式。

　　人的性格是千奇百怪的，若是仔细研究到也有意思的很，像杏儿桃这样说白了就是不会与人沟通，每次接触人总想着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若是什么都不说不做气氛会变得很尴尬，而她又不会与人正确接触，便自发的演绎出自己的那套与人交流模式，语气冲，浮夸，惹人讨厌也是一种引人注目的方式，只不过她以前也不懂，所以才将她疏远。

　　“你要是在这样看着我，信不信我掐死你。”

　　穆姣淡淡一笑，“我信，不过你要是真掐死了我，看以后谁和你说话。”杏儿桃在府中的人缘不好，这也归功于她别扭的性格。

　　忽瞧见地上的牛头面具，穆姣蹙眉道，“以后少拿这东西吓唬人，幼不幼稚，又不是三岁小孩了。”穆姣白了杏儿桃一眼准备离开，自打她再次回来，她就格外珍惜自己这条小命，虽然胎投的不好，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可她知道世间美好的事物太多，她还没有享受够，可不能在把小命给丢了。

　　见穆姣要离开，杏儿桃上前一把抓住她，“你干什么去，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跟张妈妈到底说了些什么。”

　　穆姣甩开对方的手，“秘密的事凭什么告诉你。”瞧杏儿桃脸颊气的鼓鼓的，心情大好的穆姣恶意道，“你想知道啊，就不告诉你。”

　　“你……。”

　　穆姣一蹦一跳离开，嘴里哼着小曲，那俏皮的模样实在气人。

　　杏儿桃脸颊通红，轻咬薄唇，双手狠狠扣在木头梁上，也不知到底是谁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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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计在于春，万物复苏，新生的季节。

　　这对于穆姣来说也是新生的开始，为了给自己谋划一个好的出路，什么都要从头再来一次。

　　三年之间跟着契王，她见识了许多自己不曾见识过的东西，也享受了许多自己一辈子也够不到的东西，果真老祖宗的话是对的，干得好不如嫁的好，眼下条件虽然不行，可零星的还是能做点什么。

　　看着镜中自己稚嫩的小脸，跟前世妩媚妖娆的自己简直天差地别，这皮肤粗糙，毫无气色的模样，就算有机会放在贵人跟前也不会得一眼青睐。

　　拿出自己之前准备胭脂水粉，在脸上轻轻涂抹，右手小尾指翘起在口脂上沾了沾轻轻擦在嘟嘟的嘴唇上。

　　一番精心打扮后，浑身灰头土脸的洒扫丫头，转眼间就变了个模样。

　　“穆姣丫头，你准备好没有，林管家已经派人过来了，你直接跟着去报到就是……。”张妈妈从门外走进来，瞧见穆姣不由愣了一下。

　　“你这是……。”

　　穆姣站起身，穿着奉茶丫头统一罗裙，在张妈妈面前转了个圈。

　　“张妈妈，看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张妈妈眨了眨眼，穆姣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初见时这纤瘦全身无二两肉的小丫头，就脸蛋长得比旁人好看些，不过那时年幼，到府中不过是个干粗活的，放在哪也不会被人注意，可这丫头转眼间长大了，容貌五官都张开了，明明昨日看着放在人堆都不显眼的人，今日摇身一变，整个人都变的醒目了不少，至于哪里变化最大，她又说不上来。

　　正所谓金钱打造气势，穆姣享受契王三年的富贵，见过了金钱享受了权势，身上多少也养出了一些气势自信来。

　　不过现在只是个没长成的青涩果子，想让她一改稚嫩变得妩媚妖娆怕是不能了，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也只能是给常见她的人，前厅奉茶的姑娘很多，日子过得比她们这种干粗活洒扫的滋润，随便挑出个姑娘都比她水灵多了，若想在贵人面前出头，还得好好谋划一下才行。

　　“你这丫头，不过是让你换个地方做奉茶丫头使，你将自己打扮成这幅模样做什么，是怕不够引人注目遭不来祸端。”

　　不论是在哪里当差，太过招摇都会惹祸上身的，这丫头天生长了一张惹祸的脸。

　　穆姣淡淡一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故意将自己打扮一下，你不知道，你若是在一个地方待着突然间从来不上妆的人突然上妆必会遭非议，人家还得想这是有什么目的，可是一开始你将自己打扮成你想要的模样，在别人眼里便会以为你天生就是这个样子，日后不论你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都不会有人议论，顶多会说句，你看她天天就知道打扮臭美。”

　　人的这点小心思，她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你这丫头心思怪多的，你到了那万事要小心。”张妈妈在府中这么多年，真真什么恶事都见过，有的人看似憨厚老实，其实更是那杀人的刀，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捅你一下，不声不响扎的更深。

　　“知道了张妈妈，我会加小心的。”

　　出了这个房门，她便归属前院，后院往来人员少，且安静的很，而前院人员往来密集，什么是非都有，好在前世她也算在前厅待过一段时日，想在那立足也并非难事。

　　——

　　“王爷。”吴丰站在书房内，契王假寐的靠在椅子上，自打契王伤好后最喜欢待的地方便是书房，尽管什么事都不做，静坐也能坐上一天，整天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看着一个地方，也是透过那看向别处，实在猜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宫里又送来消息询问您身子怎么样了。”

　　契王是皇上唯一胞弟身份尊贵，契王受伤身为兄长自然要多关心一些，只是这宫中其他人。

　　看着地上摆放着送来的贵礼，契王嘴角勾了勾，“令外找个库房将东西全部放进去，若是再有人来，竟然打发走，东西留下。”

　　天下好物他也算见识良多，这些不入流的玩应儿他当真看不上眼，只是东西送来就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这帮蠢货。”契王淡淡吐了一句后继而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吴丰颔首，默认了自家王爷的意思，皇上如今年过四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若是无他意外，在活上二十年都不成问题，这帮皇子皇妃狼子野心，早早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讨好王爷，可谓愚蠢至极，也不打听明白他家王爷是什么人，皇上唯一的嫡亲胞弟，能越过自己亲兄长去扶持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侄子。

　　契王紧闭双眼，脑海中不断回忆往事，曾经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好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受伤后皇上立了太子。

　　至于太子，终究是个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