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献君》元谷沨

14、014

　　穆姣蹙眉，他一个王爷闲的没事注意她做什么？

　　“奴婢只是穿了普通的衣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赵祯静静的看了穆姣一会儿，穆姣神色如常，垂头躬身十分拘谨如普通婢子一般，只是自己不是别人，他知道穆姣所有的事，穿着打扮，搽脂抹粉，这些小心思举动明显就是奔着他来的，还在那里装矜持，这么给她机会让她表现还不顺手接着，非要自己累死累活找机会对自己下手才可。

　　赵祯不在言语，船坞内十分安静，惊得清晰听见俩人的呼吸声。

　　穆姣一个姿势累的很，赵祯还不让她退出去，若不是为了给赵锦一种自己是特别的印象，她绝对不收拾自己出现在赵祯面前，她自己瞧着都觉得自己别有居心，更何况不了解实情的别人。

　　船在运河上缓缓飘着，运河岸边张灯结彩，越是到晚上越是漂亮，夜色朦胧，河面上飘过来许多河灯，漂亮的荷花似的河灯顶着烛火稳稳的飘在河面顺流直下。

　　“今日可是什么节庆日，放河灯是有什么说法。”

　　“回皇上，清明节要到了，提前放河灯用来寄托哀思，还有的用河灯祈福，把不好的事写在河灯上顺着这运河放下去，就当厄运疾病顺河流一样远离。”

　　“哦，你不说朕都要忘了，河灯还有提前放的。”

　　宫人慢慢解释，“节日那天人多，有的人不愿意拥挤，便提前出来放。”

　　郑皇后听闻眼眸一亮，伸手拉住赵怀的手，“皇上，咱们也放个河灯吧。”用河灯寄托哀思，她也想在河灯上写上几句，不知太子会不会看见。

　　猜到郑皇后的意图，赵怀直言一句，“好。”

　　“父皇母后，河灯已经备好了。”二皇子元临从旁站起身，吩咐下人将河灯提了过来。

　　赵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元临，“你倒是有眼力见，朕才有这心思，你就将河灯准备好了。”

　　二皇子元临是个善于组织活动的人，哪怕人数寥寥无几他也能将气氛烘托起来，纵使在外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喜欢逗狗遛鸟，花天酒地无一不通的人。

　　二皇子并不在意皇上看他的眼神，嬉笑道，“儿臣也是买来凑热闹的，正好父皇和母后想放个河灯玩玩，儿臣也就借花献佛了。”

　　元嘉，元祈坐在元临身后，元祈身子弱，又不善于言谈，听元临谈笑自若的在父皇面前说笑，心底十分羡慕，一旁元嘉神色如常，淡定坐在自己的地方，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今夜准备三艘大船并列靠在河中，安排众人欣赏这扬州的景色，能让他肆无忌惮表现的怕也只有在这玩乐上了。

　　三艘船并列，皇上皇子等人共在一艘船上，其他人分散在另外外两艘上。

　　穆姣见那河灯从河面上飘过，思绪回到往昔,她死的时候是被毒死的，也不知赵祯有没有好好安葬她，眸色看向赵祯，眼底迸出一抹怒气，陪他吃喝玩乐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皇上赐婚正主进门，就下药弄死她，若是觉得她碍眼，给她点钱打发她走也行，她会赖着不走吗。

　　一时陷入气愤中，手不自觉捏紧，手里的壶盖被掀开发出瓷器碰撞声。

　　“穆姣，做什么呢，在这地方制造声音还想吸引谁的注意，别怪我没提醒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吸引到反而惹祸上身。”红翡小声在穆姣耳边刮躁。

　　穆姣因回忆起之前的死而生气，这会儿气好像撒出去了似的心态慢慢平和，听见红翡的话，这才理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着红翡气鼓鼓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慢慢挂上笑意。

　　就让红翡去伺候赵祯好了，可下一刻又觉得不妥，红翡小家子气心胸狭窄的很，若是让她得了势，那以后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你笑什么？”

　　穆姣轻声道，“我笑你想的多，我只是看着那些河灯有意思罢了，也想点一盏灯放入河里冲走晦气。”

　　“想的到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船上，皇上皇后带头放着河灯，一些王爷家眷纷纷参与一同点燃河灯后放逐。

　　她们这边赵祯为首一动不动坐在那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毫无趣致的男人。

　　“兄长，”赵锦乘着小船过来，一上船便过来招呼，“兄长怎么不一起放河灯。”

　　“幼稚。”他年纪一大把怎么会跟孩子似的做些无聊的事，河灯寄托哀思，庸人想法。

　　“寄托先人哀思怎么会幼稚，那边皇兄和皇嫂放的起劲，我瞧着皇嫂特意题字，似乎是给太子的。”

　　太子离世皇后伤心欲绝，不到两年便故去，可见太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运河上飘满白色河灯照亮了运河两边的路，夜里风大河水湍急不一会儿那些河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河面多了几艘挂满红灯笼的船只，正朝着他们这边缓缓行过来。

　　嗖的一声炮响，漆黑的天空瞬间被点亮，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中燃起，形成一大朵花色，在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明亮。

　　穆姣见状难免露出惊讶，不是她没有见识，这种场景在西京城里时常会看到，只不过这是她新生后第一次看见烟花，星空中绚烂的绽放像生命一样，她还活着，可以清楚的感受烟花的美。

　　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绽放，在大片烟花衬托的背景下，花船上突然飘出一抹白色身影，定睛一看，竟是一女子身着白衣，，好似会飞一般在船体上方飞过，白色披帛随风飘起，整个人如同鬼魅似的。

　　穆姣咂舌，“这边放着河灯寄托哀思，那边一身白衣从天上飘下来，还是大晚上的，得回人多，要是人少还不得被吓个半死。”

　　天空嗖嗖的绽放烟花，好多声音都被淹没，只有离的近方能听见对方说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红霏见穆姣说话，寥寥几句听得并不真切。

　　“我说，好美呀。”摆了摆手示意红霏继续看烟花。

　　那白衣女子落在一艘船的船头，没了身上飘起的衣摆露出样貌，脸上虽然带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仍能看出是个绝色美人。

　　赵锦言语道，“那花船站着的可是扬州第一花魁柔云，听说她柔弱无骨，舞艺精湛，想要与她单独见一面都得黄金千两，今儿好似二皇子特意安排她出来，看来是花费了不少银子。”赵锦转头看向赵祯，忽见对方似笑非笑时不时还摇着头。

　　“怎么了？笑成这样。”看天上礼花，还有那花船美人，哪里都是惊艳怎么也不能让人笑出来。

　　赵祯收敛笑意，“没什么，就是听到一点好笑的，你刚刚说那是扬州第一花魁，恩，确实不错。”

　　赵锦感觉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来。

　　烟花停下，所有人目光落在花船上，刚刚扮相如若仙女似的柔云，手里执起琵琶坐在船头弹奏。

　　“瞧瞧，二皇子果然知情知趣，这等美人都能挖掘出来。”

　　郑皇后见赵怀目不转睛的欣赏那船上的人，不由出声询问道。

　　“回母后，儿臣心想咱们一路走的枯燥，正好到了这扬州，儿臣之前来过这游玩，发现一些有趣的，便想着让父皇母后开心就安排了这一幕。”

　　“不错，确实别出心裁，挺有韵味的，那姑娘也不知干什么的，这琵琶弹的倒是好，皇上你说呢？”

　　“恩，确实不错，听听那曲调弹的是音音细韵行云流水……。”郑皇后看着皇上赵怀眯起眼睛，刚刚还与她一同放河灯祭奠太子，这会儿心思却飞到那女子身上。

　　“本宫累了先回去休息，就不陪皇上欣赏琴音了。”

　　郑皇后起身离开，赵怀心惊连着跟了上去，“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郑皇后一言不发直径离开。

　　二皇子得到夸赞，一脸美意接着安排他准备的另一个惊喜。

　　赵祯船上。

　　赵锦夸了句，“这女子琴技倒是不错，也难怪，像这样的女子自幼落入风尘，打小就受专门的师父教导，琴技定是一流。”

　　“大爷……。”

　　船上突然上来四五个女子，瞬间将赵祯和赵锦围住，一边说话一边撩起熏了极重香气的手帕。

　　赵祯蹙眉，“哪里来的。”

　　“不知道，你们是谁？怎么过来的。”赵锦一脸嫌弃对方身上散发的味道，还有那是不是打在他脸上的帕子，这气味难闻的很。

　　“大爷，是那位元爷让我们过来服侍二位爷的。”

　　其中一女子指着对面船只上的二皇子元临。

　　二皇子坐在船边已经左拥右抱。

　　“亏之前还夸他会办事，这才多大点功夫就原形毕露了。”

　　自家王爷被女子包围，穆姣红霏俩人对望一眼，这种情况她们身为婢子不好轻易上前。

　　可怜黎王被那女子纠缠。

　　“一边去，离我远点，在伸手过来小心本王杀了你。”赵锦突然发怒，吓的周边人愣住。

　　赵锦站起身，满脸厌恶转身越过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