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医生为何那样》朝思暮北

51、第 51 章

　　赵祈和齐筱珍的婚礼在五月底举行，选了露天的场地，婚礼这天众人都开开心心的，池平安考试的事儿尘埃落定，腿脚恢复得差不多，提前到会场帮忙收拾东西布置现场。
　　以及……还有件主要的事，和师门其他几人给赵祈当伴郎团。

　　其他科关系好受邀前来的同事看到伴郎团纷纷感慨：“男医生多的科就是好啊。”
　　一位妇科男同事幽幽道：“幸亏我工作前就结婚了，不然在我们科连伴郎都找不着。”
　　对此赵祈十分洋洋得意，本来齐筱珍只打算请一两个朋友当伴娘，但赵祈表示男方人力资源充足，不用白不用。实在是“铺张浪费”。

　　因为一上午都要帮忙，早上很随意穿了短袖和休闲裤就出门，到中午齐昱下班后才替他把正式的伴郎礼服拎了过来。
　　伴郎服是白衬衫黑西裤加黑色小领结的搭配，而对方作为证婚人，今天也穿了很正式的深蓝色衬衫加黑色西装。

　　距离开场很快了，池平安到更衣室换衣服，齐昱便坐在外间等一会儿。出来后他手里还拿着领结没有戴，齐昱从他手中接过：“我帮你戴。”
　　对方拿着领结低头凑近的时候，他便能很清楚地看到束紧的衬衫领口上方的喉结。

　　“在笑什么？”
　　还在走神间听到这么一问。
　　“没想到赵祈师兄也要结婚了。”听起来有点感慨，因为在他之上的最后一个师兄也要结婚了。
　　“嗯。”齐昱倒是很理解一样，“我也没想到我妹妹也要结婚了。”
　　领结系完后，他们相视笑了笑。这化妆间里暂时还没有别人，这个对视便耽搁得久了一点。

　　仪式正式开始已经是下午，齐言平坐去了女方的长辈桌，师门里天南地北的学生们有机会聚在一堂，齐院长心情很不错，喝了不少酒，待新人敬酒敬过来的时候已经醉了一半。
　　池平安和齐昱就在仪式结束后坐去了附一院的桌上。

　　齐筱珍和赵祈单独为他们敬酒，齐筱珍看着他们并肩站一起以及深浅搭配正好的衣服，愣了愣，眨眨眼：“不知道还以为是你们两结婚呢。”
　　酒喝到一半的赵祈就被猛呛了一口，准备也好好打量打量对面二人时，被隔壁师兄弟们拽去喝酒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草坪上亮起星星点点的夜灯，长辈们几乎都散了，只有年轻的都还没走在继续热闹。齐言平也不胜酒力要回家，而师母先走一步早没在等他了，池平安的一位师兄要送，齐言平摆摆手，点点另一桌的一个背影：“喊齐昱来送我一下。”
　　片刻后齐昱走了过来，齐言平好似松了口气，跟他说“送完我你再回来”，其他人自然再不好插嘴，父子二人朝停车场走了。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车厢里没有人先开口，齐言平坐在后座把车窗摇下来，好让酒气散去一点，走了近半程路才开口：“你不是也忙着谈恋爱么，什么时候也回家让我们看看。是本地人吗？要办事就趁早，工作稳定下来了，也可以考虑考虑别的事。”
　　齐昱说：“我暂时不考虑结婚。”
　　“就只谈恋爱？”齐言平吹胡子瞪眼，“有时候对感情也要认真点！”
　　“您想多了。”齐昱说，“我挺认真的。”

　　又行驶了一程路，又是一阵静默，齐昱突然说了声：“爸。”
　　“嗯？怎么？”齐言平本有些昏昏欲睡，被这一声喊得清醒了。

　　齐昱却静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又开口：“……我和小池，可能都不会结婚。”
　　齐言平竖耳等着他下文，却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那像什么话？！而且你说你就说你，管小池什么事？”
　　齐昱没再接他的话，只是道：“只是和你说一声。”

　　回到家后又陪母亲坐了一会儿喝了几杯茶，才反程又回会场。
　　宴会依然没散，大家平时工作忙，这时候就当好好放松了，赵祈他们特意备的晚场果然没白准备，师兄弟们也难得相见，相互说起工作医院的情况。

　　齐昱走回来坐到池平安旁边的空位上，他今天开了车不能喝酒，但池平安已经被几个师兄灌得差不多了。池平安师门的师兄弟们都前途无量，在几个大三甲工作的有不少。而其中一个齐昱还真认识，是他在A院那几个月时的同事。
　　对方也是才找到机会和他搭上话：“你走后张主任心烦了很久呢，还是决定回来子承父业了？”
　　齐昱笑了笑：“倒也不是。”
　　“之后就一直待这边了吗？”
　　齐昱顿了顿：“不一定。”

　　感到身旁人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已经是不甚清醒的，齐昱也看过去，和他对视，池平安显然是要说什么，但没有说。
　　终于散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齐昱送了几波人，最后回来的时候才接池平安一起走。一路上那人睡得昏昏沉沉，直到车开进地下车库，倒进车位里，勉强睁开眼，这是第二次在齐昱面前喝醉了。

　　好在池平安喝醉后并不会惹事，只安静地被带进家门，到浴室洗漱而后坐在沙发上喝蜂蜜水。齐昱切了水果端过来，两个人躺进沙发里，这会儿都才涌上一阵疲惫。
　　“老师怎么今天突然非要你送？”池平安想起这事儿。

　　“没什么。”齐昱说，“可能忽然想聊几句吧。”
　　“喔。”
　　见池平安眼睛都睁不开，齐昱说：“睡觉吧。”

　　说要早睡早起开始他们真的就每天都早早地睡了，今天还算晚的，倒是像明天这样周末的早上可以不用那么早去医院。
　　等齐昱从浴室出来，池平安已经缩进被子里，只剩下一半脑袋，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好像也没彻底睡着。

　　“小池。”齐昱喊他。
　　得到一声依旧迷糊的“嗯”。
　　“我们的事……你愿意告诉你老师吗？”
　　又得到一声迷糊的“嗯”。

　　齐昱垂下眼，想是又醉又困早已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没再重新问一遍，伸手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