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藜粢

3、上二章

　　二个月后
　　李紫坐在桌边吃饭，母亲坐在她的对面，父亲照例不在家。
　　“最近忙吗？还老是出差呀，身体还好吧。”
　　“还好。”她慢慢地吃着饭，母亲的手艺越来越差了，人老了口味变淡了，这几年更是看着报纸过日子，报纸上说什么不能吃，母亲马上照办。她等着母亲进入正题。
　　“前二天你婆婆给我打电话，你在出差，我就没跟你说。”李母边说边观察女儿的变化，看她不说话，只是低头拨着碗里的米粒，一点一点放在嘴里嚼着。
　　“不是婆婆，是前婆婆。”李紫轻声地回到。
　　“她和我说起你们复婚的事，说小乔现在后悔的很，找你几次你又不理他，让我劝劝你，我说要看你自己的意见。”
　　李妈继续观察着女儿的变化，见李紫没有反应，心想还好没跳起来，上次刚提到前女婿的名字，女儿拿了包就走，愣是一个月不接她的电话，还是大女儿从中调停了一下。
　　“其实小乔也没什么不好，你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闹到离婚这个地步，何必呢！人也是你自己找的，我和你爸当时反对，你非要嫁，结婚这几年了还离婚，你不小了，以后怎么办，现在再开放，人家也不会找一个三十多还离婚的，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能过还是和小乔复婚吧。”
　　李母说完，李紫还是不吭声，屋子里顿时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说说话呀，别不吭声呀！”李母急了。
　　“说什么？”
　　“你什么意见啊！”
　　“他妈没告诉你我们为什么离婚吗？”李紫放下碗筷，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没说，只说你们小夫妻吵架，具体原因他们老人也不好问。”李紫心想，这像是老婆婆会干出来的事，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维护儿子，自己在他们家那么多年，她可曾真心对待过她。
　　“我不会和她儿子复婚的。”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准备再找吗？”
　　“为什么再找，我又没病，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以后我一个人过，你也别再提复婚的事了，他妈再打电话来，你就这么告诉她。”
　　“你一个人过，想的真简单呀，你才三十几岁，一个人到老吗？”
　　“老了再说老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你姐姐和小于再吵再闹也没离婚，我和你爸不也吵吗，可为了你们两个女儿，不也到现在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呢！当初你要结婚的时候，我就劝你，不合适，那么一大家子人，又是大嫂又是小姑的，你的性子处不来，，可你听吗，早早的就结婚了，你们姐妹俩个怎么都这样，你姐找了个小于，那个火爆脾气，三天二头吵，你更好，干脆离了，你们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妈，不要再拿我和姐姐做借口了，你和爸不离婚，是你们丢不起面子，你们真要为我和姐好，就应该分开，你以为我和姐从小是怎么过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和姐会那么早结婚吗，你知道吗，那都是因为我们想早点摆脱这个家。”李紫急了，不提还好，母亲一提，想到小时候家里让人窒息的气氛，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你，..，喔，你们都怪我是吧，随你，以后别后悔！”李母站起来走进卧室，一会听到一阵阵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李紫呆呆地坐在那，听着母亲的哭声，也许是小时候听多了，现在听来已没了感觉，只觉得好累。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天渐渐暗了下来，李紫拿起包慢慢地走到门口，穿上鞋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是万家灯火，看上去每盏灯都好温暖，也许每家的妈妈正在厨房忙碌，爸爸正在陪孩子玩耍，然后一起吃饭，边吃边聊，说着学校里有趣的事，或者其他什么。可是，哪盏灯是我的，李紫悲伤的想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得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在她的记忆里并不多，父母的争吵、冷战，到后来的父亲有家不归，母亲每天阴晴不定的脸，让姐妹俩害怕。长大后，姐姐和单位司机结了婚，家里像刮了场龙卷风，父亲气得直发抖，没想到大学生找了个司机，记得姐姐当时对父母说“你们俩不都是大学生吗，可又怎样，不也天天吵吗？”噎得父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姐姐用这种方式报复了父母，结婚前的一天她告诉李紫“我终于摆脱这个家了。”
　　姐姐结婚后，李紫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只剩下她一人面对这冰冷的家，父亲在外工作，一个月难得回家一次，回来对母亲也爱理不理，母亲总是对李紫抱怨父亲的种种不是，像祥林嫂一样，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句，李紫从小已经听得都会背了，转眼大学毕业进了单位，男同事乔伟明开始追她，她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没多久也和姐姐一样草草得结了婚。
　　从父母居住的小区到公交车站有一段路，小区离老城区很远，一路上没什么人，公交车班次也不密，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李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用手抹着，可越抹越多，干脆不抹了，反正也没人看见，只是不敢哭出声。
　　赵青开着车刚拐弯，远远的看见站台上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短袖黑色连衣裙，过膝的裙摆随着夏夜的微风一荡一荡的，他眯着眼睛，觉得有种熟悉感，放慢了车速，等车滑过她身边后，他想了起来，而且看见她在哭，他将车倒了回去停在她面前，按下车窗，伸过头看着她，等她发现自己。
　　李紫哭着，余光扫到有辆车停在她面前，连忙抹掉脸上的眼泪，以为有人要问路，看向来人，空气象凝固了一样，李紫大气都不敢出象噎住了一样，恨不得此时出现一个神仙把眼前的车变没有。
　　赵青看着完全呆住的女人，听到后面有车在按喇叭，喊道“上车。”
　　李紫听见汽车喇叭声，转头看见公交车就停在那人的车后面，可他没有挪走的意思。公交车司机不耐烦地从车窗伸出头，骂道“××，干什么呢，快让开。”
　　“上车！”赵青催着，李紫没有了办法，只好打开车门上了车。刚坐稳，车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开出去一小段，车速慢了下来，李紫不敢看车上的人一眼，僵直着坐在座位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赵青微微侧过脸看着她，头发还是扎着，只是没有挽起来，扎了个马尾，一样没有化妆，裙子是V领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小小的珍珠吊坠静静的躺在胸口，脚上穿着简单的低跟银色凉鞋，手和脚指甲剪的干干净净，没有指甲油的痕迹，脸上挂着没来及擦干净的泪珠。赵青递过一盒面纸，放在她的腿上，轻声地说“给。”
　　李紫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在观察自己，更紧张了。看着放在腿上的面纸，抽出一张按在脸上，刚才被吓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又抽了几张擦着，终于不再流了，好久没哭了，一下子刹不住车了。侧过头看向窗外，车正开向市区的方向。
　　赵青看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问道“好点了吗？”
　　“好了。我先声明，我不是赖账的人。”
　　“没想到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赵青不接她的话。
　　“是啊，还真巧。”那天晚上过后，她以为他还会找她，没想到等了几天也不见人影。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我没有想赖账，只是你一直也没找我，我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见他也不提赔钱的事，李紫只好主动招供。
　　“我第二天就回来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把帐算算清。”赵青对她笑笑。
　　李紫听他这话，暗自算着皮夹里还有多少钱，赵青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她一定以为自己要很宰她一顿了，不禁心情大好，看来有时做做坏事还是不错的。
　　“那你要多少钱？”
　　“别急吗，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慢慢算。”
　　今天看到她很意外，每次她的状态都不太好。第一次慌慌张张的，第二次喝醉了，第三次在哭。她应该是个保守的人，看服装打扮就知道，很有分寸，不该露的地方一丝都不露，也不化妆。上次如果不是她有点醉了，死活是不会让他进房间的，下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本以为再也不会和她碰面，没想到今天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自己也不知怎么就停了下来，一切好象很自然的就做了，没有以往同其他人交往的刻意与安排。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停了下来，李紫看了看外面，车停在一家精品小火锅店门口，她知道这家店，在本地很有知名度，几乎天天爆满，连这热死人的大夏天也不例外，看停车场的车就知道。赵青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绕到另一头打开车门，李紫坐在里面不动。
　　“下车，我请你吃饭。”
　　“我不饿，你不是要算账吗。”
　　“行，那你也得下来呀。”赵青笑着说。
　　李紫下了车，刚想和他道再见，手腕已经被他抓住，不由分说的被拖着往前走，他走得很快，不得不小跑着才能保证不被拽到。被拽着直接进了店，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包间的门，走了进去。赵青用另一只手关上门，这才松开她的手腕，自顾自做了下来，李紫有点喘，只好坐下，看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手机已不是上次的那部。
　　“喂，你在店里吗，不在，我带了朋友来吃饭，好，行。”
　　赵青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喘着，笑了起来。不一会，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赵青站了起来，李紫也跟着站起来，男人拍拍赵青的肩膀。
　　“诶呀，这是谁呀，好久没来了吧。”
　　“今天不就来了吗，我朋友。”指着李紫对男人说。
　　男人伸出手“你好，张启刚，小姐贵姓。”
　　“我姓李，你好，张先生。”李紫伸出手，和男人轻轻握了一下，对方也礼貌的松开了，该讲礼节还要讲的。
　　“别叫我先生，小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叫我大刚。”
　　“说吧，怎么安排。”叫大刚的转头对赵青说。
　　“也别安排了，就我们两个，等会我们拿菜单自己点吧，我打电话给七哥，他不在店里，非让你安排。”
　　“行，那我让服务员给你们拿菜单，我给你们准备一壶好茶，你们先喝。”
　　“好，大刚，别管我们这了，你忙你的。”
　　“那我先出去，茶一会就来，你们坐。”大刚转身出了房间。
　　赵青坐了下来，“请坐，李小姐。”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下，越往后写，越觉得前面写得不好，有可能还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