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羊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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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股不稳定而熟悉的金色小宇宙在寒冰地狱的断崖上出现，火红身影的轮廓隐隐约约在我们眼前显现——是胜利祭司!
戴着红发带的…那个是射手座希绪弗斯大人?!
我回头时才发现周围本金聚集着的黄金大人们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硬要仔细看才能零零散散发现他们隐藏着的身影
[应该是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她吧]我向一块满是冰渣的冰石后躲了躲[此时此刻，不能让安吉丽娜大人的情绪有过度的起伏]
但只有与大家不同，鲁格尼斯前辈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隐去身形，而是起身向安吉丽娜大人的方向走去
[对于她来说，那次换血使她失去双鱼座圣斗士资格。这是她最不甘的事，也是她心中的那个结吧……解铃需还系铃人，这结是应该由鲁格尼斯前辈亲自来解]
我看到安吉丽娜在鲁格尼斯前辈靠近的一瞬间警觉起来。她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哪怕是面对日思夜想的面孔也要毫不犹豫地竖起了浑身的硬刺来保护自己
[是不敢肯定吗?]
黑色玫瑰在她手中轮转着，她眼里的警惕十分明显。那玫瑰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眼前人的身体利索地刺穿，鲜血四溅
从我这个角度看，她身着的猎装早已浸透了殷红的血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很不协调
[等等……这岂止是不协调，这猎装和安吉丽娜的体形完全不成比例…]
我眯起眼，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个女孩，是安吉丽娜
她已经不再是曾经英姿勃发的胜利祭司了
[究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的身体变小，让她如此狼狈]这一切我们都无从知晓[圣战已经让她濒临崩溃了吗…]
我看见鲁格尼斯对她说了什么后,安吉丽娜的眼瞳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相信眼前的人
亦或说，她是不敢信
“…如今是老师，杳马、冥王军的手段真是低劣到惨不忍睹。”她冷笑着。那双眼眸猩红，剩的只有怒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觉得我还会有半分迟疑吗!?”
[大人她，是被欺骗过太多次，所以不再选择相信了吗]
我猛地发现，其实我所了解的安吉丽娜跟真正的她有很大的区别
在我眼里，她的脊梁是一直的那么笔直。但我从没想过她是咬牙硬生生将那无形的压力给顶了回去，是我之前想的太过简单抽象了
“那是……”
“后生吗”
“是丽莎贝洛殿下的后辈啊……”
前辈们欣慰抑或是恭敬地喃喃
鲁格尼斯叹了口气，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的徒弟
[也只能这样表达他的歉意了吧]我想
安吉丽娜仍一脸震惊。也对，被别人以至亲之人的面貌欺骗多次，谁会再相信呢。谁会再敢相信呢。更别说是在这种地方
“这是咱圣斗士死去后冰封的冰地狱，这真的是你的老师啊，傻孩子”
“是啊，不过死后还要受这种折磨，的确很过分吧”
“胜利祭司啊”
“话说……”
“这个双鱼座后生居然能收到胜利祭司大人做徒弟”
“可真是幸运呐”
“是啊……”
我望着她，那一头烈焰红发如火般给冰地狱带来些生气。看着安吉丽娜释然的神色，我皱皱眉——感觉，她还是哪里有点不对劲
不经意瞥到一旁的赛奇大人，同样沉默地望着她，眼色暗了暗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那句话:
“身为胜利祭司，死后应去神界，不会和我们在冰地狱中饱受折磨，最终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吗]
突然地，一声巨响与许久未见的强大而刺眼的光芒在冰地狱灰暗的上空炸开，声音震耳欲聋
下一秒，那个高傲的天英星捧着厚厚的生死簿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一个金色身影在我面前“嘭”的一声被狠狠砸到了冰层上，厚厚的冰面由里到外被他砸出深浅不一的裂纹
他绿发上满是鲜血，白羊座圣衣在冥斗士眼里估计和破铜烂铁一样——已经破烂不堪了。原本的金色已经被一层干涸的血液覆盖，几乎看不出它的金属光泽。
[白羊座史昂大人，怎么会……]
“冰地狱，这是与神为敌的罪人死后坠入的地方”白发冥斗士悠悠开口“能埋骨在他们身边，很荣幸吧”
地上的那人身体颤抖了一下。断崖上，安吉丽娜动了动，好像是想下来帮史昂一把但被鲁格尼斯按住了
“呵”见状，高高在上的天英星笑得傲慢又邪恶“怎么，不相信吗——即便身体被冻结腐烂，他们都会一直痛苦下去。这是罪孽深重的罪人该葬身之地
死后不得安宁且痛不欲生，这就是与神明作对的下场!!他们就是罪有应得不是吗”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人扭曲的面容
“怎么、怎么可能啊!”我看见史昂迅速地爬起身来，他朝半空中的路尼怒声嘶吼
“他们是为了大地而战的!说什么罪有应得——根本就是毫无根据!!”
路尼伸手指着明显被激怒的白羊座，道:
“圣斗士这个身份本就是罪孽的象征，身为人类却妄想与神兵戈相向。如此一来，继承了他们的意志，便是继承了他们深重的罪孽与痛苦”
“……”
这很荒唐不是吗——那他们对雅典娜女神挥拳又该如何解释?
若他们的君主不司掌死亡，那他们也并不是了那所谓的“冥斗士”，他们也将会死亡。那他们死后——又该如何处置?这不过都是他们在仗着哈迪斯的神格罢了
“我已有此觉悟!!”白羊座少年抬起头
[有此觉悟…] 我凝视着他的脸[哪怕死后是在这儿饱受痛苦的折磨吗]
史昂和我差不了几岁，他算是黄金圣斗士里年龄较小的了
从各个角度考虑，他是未来教皇的最佳人选。我们讨论过。当时的黄金圣斗士们也一致这么认为
剩下的，要看史昂他有没有能力去承担未来的种种了
但我们都相信他，相信他将会是承接现实与未来的纽带之人
有此觉悟，远远不会是口头上的一句逞强那么简单——在短短时间内，他似乎成熟了不少
“越是这样，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就更想将他们的灵魂从这冰地狱里解救出来了!”面前的白羊座勾起嘴角，那是专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抬手，绚烂的星屑旋转着汇聚在一起，缓缓形成一个小宇宙的漩涡。绿发沾血掩去史昂的半边面容，我看见他眼里满是坚定:“这一次——轮到我来拯救他们!”
星屑带了主人的意念旋转着向敌人攻去，只是——
“这书上都说了，你的星屑旋转有亿万分之一秒的破绽。恐怕连你自己也不曾知晓吧?”白发的冥斗士轻轻松松便躲过了白羊座引以为豪的最大奥义
[可恶]
“白羊座，你的身上——漏洞百出啊!” 他的声音在上空响起，效果就跟拿了个喇叭一样。黑恶魔手中长鞭在寒冰地狱的空气中一声霹雳，炸出的空鸣声响彻了整个地狱
下一秒，它毫不留情地向史昂抽去。又是令人心惊胆战又容易产生耳鸣的“啪——”的清脆一声
史昂被狠狠地甩在不远处，即使有圣衣的保护也阻止不了血液从他身体里涌出，他身下很快形成了一小滩血泊
“史昂大人”
“这可不行啊……”
“他可是…”
“我们未来的希望啊”
大家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
一时间，这里光芒四射，圣衣再一次被我们穿在了身上
[是久违了的感觉啊]
“……”白发冥斗士瞪大瞳孔看着那被前辈们搀扶起的满身是血的史昂“居然…跟着死人站起来了?”
我看见他笑了，那是属于白羊少年的温柔
“现在我全都明白了:只要我成为传承者，在那一切都是未知数的未来，一定——一定能和在这里的大家一起看到胜利”史昂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也许在未来雅典娜未降临之前，圣域会遭各方神明的侵犯
也许在未来某天，世界将面临巨大灾难
也许在未来，下一轮圣战又将打响……
在这些时候，史昂将要独自承担着压力，做出抉择——关于圣域，甚至关乎全人类的抉择
他甚至是不能走错半步——哪怕是那小小一步，也不行。因为也许就是那小小一步，便会将这个世界推入万劫不复
这就是他要面临的未来，他将要以那并不宽厚的肩膀扛起的一切
但更多的是超出我们想象的东西，我们暂且只能想到那么多
但他已经坦然接受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如今，这从18岁的少年口中说出，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史昂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成为将来的守护者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你的招数早已被我看穿，就算是借助死人重新站起来也必败无疑。你，或者说是你们，到底能苦苦挣扎到什么时候呢?!”
“路尼啊，你所了解的，不过都是过去罢了”史昂抬起了右手，大家的意念慢慢汇聚在一起，那白色光球愈来愈大
在冰地狱这段时间里，我们时常说大家一定能在雅典娜女神和胜利祭司殿下的带领下战胜哈迪斯，打赢这场圣战
不止是我，这里的大家都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圣斗士”
什么是圣斗士?——维护大地上的和平与爱，守护女神雅典娜的战士。这就是对圣斗士的定义，曾被在此的多少人自豪地说出口
尽管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个字，尽管世界上知晓它的人很少，但那又何如——这就是被我们视为无上光荣的职业
“为了大地上的爱与和平”这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却又是多少人一生的缩写
“不可能，你根本没有从你师父那儿继承这一招。这冥界之书上根本没有记载，这足以打破冥界法则的招数是不可能靠着模仿而发出的!!”黑恶魔终究是开始慌张
“或许我真的做不到，但我忘不了…我要像师父那样，用我自己的脊梁去承担一切”史昂此时的信念应该是又坚定了几分吧
“无论是过去的历史还是现在的同伴的死，又抑或是那未来，我都要承担起来给你看!
——而创造未来那历史性的胜利，就是我的使命!!”
我感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脸颊划过，几近白炽的强光从他手中散发出——“积尸气－转灵波!!”
………
我们看不见了那白发的冥斗士的身影。面前的绿发少年圣衣染血，向我们深深鞠了一躬
“师父，大家…相信我，未来一定是充满光明的”像是再许诺什么，他咧开流着血的嘴角一笑“一定!!”
我们看到的，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白羊座，而是将来能够独当一面的新教皇
………
“最多还有二十四个小时。也许是十二个小时，一切都将结束”安吉丽娜抄起权杖，淡笑“大家…再等等、再等等我”
[安吉丽娜…]金色通道很快开启，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了进去。但是……
[为什么要再等等她?]
“赛奇大人?!!”他没有回应
安吉丽娜与史昂的身影渐渐模糊，将被金色光芒完全掩盖时，鲁格尼斯前辈轻轻开口: “这是最后一次，孩子”
几秒后，冰地狱又恢复了往常的灰暗
[最后一次?]
“安吉丽娜她不知道?!”我几近震惊地吼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白羊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