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五代

17、激情燃烧的圣诞（上）

　　陆健一觉得，现在的日子有些微妙。跟魏庭的关系有些微妙，跟贾跃也有些微妙，连带着每一天都过得剪不断理还乱，一片混沌。
　　魏庭那头还好说，他自己提出继续做朋友，陆健一也不能再躲下去，就只当没听过那句话、不知道他的心意，跟以前一样把他当最信任的师兄那样对待。
　　至于贾跃……
　　上次没头没脑地寄了封情书跟一盒巧克力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贾跃一向最会搞怪，兴许这只是他一时兴起玩的把戏罢了。陆健一不敢瞎想，怕自己想得越多，得到的答案越令人失望。
　　但是自情书事件之后，贾跃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过来，在陆健一快睡觉之前。打来了也没说几句话，唠叨两句，扯点犊子就挂了。虽然聊得不多，陆健一依然很开心，跟怀春少女似的，每天晚上做梦都会傻笑。心里也隐隐有了些期待跟侥幸，或许他对自己也不是没一点儿感觉的吧？而后陆健一发现，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等着他的电话这事儿几乎已经成为习惯了。——在短短两个星期之内，快得可怕。

　　今年的圣诞节是周六，给了每个追求浪漫的年轻男女过节的机会。陆健一宿舍的人更厉害，还没到周二就开始准备礼物，期待周末。周五一放学就消失在校门口，那心急火燎的劲儿让陆健一看得傻眼。
　　陆健一在空荡荡的宿舍里转了好几圈，整理了床铺又整理了书桌，还把宿舍的地板里里外外都拖了一遍，终于忍不住给贾跃挂了个电话。
　　“你这星期过来不过来？”
　　“我……我不过去了，明天社团部门有活动，必须参加。”电话那头有些吵，可能是在马路边，陆健一得把手机使劲按在耳朵边上才听得清。
　　“……社团社团，天天社团，你干脆改社算了！”
　　陆健一直接按了关机，把它扔到床上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比女人还蛮横。贾跃的性格一向跳脱，对社团这种事儿也很积极。既然进了社团，参加活动也是应该的，自己根本就没理由也没立场生气。
　　这么想了一会儿，陆健一又生自己的气了。把自己骂了一遍，想打过去给他道歉，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在床边转了几圈，把心一横，穿上外套直接开门出去了，连手机都没带。
　　去你的吧！我凭什么要道歉？你没空，我也忙。谁怕谁？

　　陆健一赌着气，迈开大步往楼下跑，却在楼梯口险些撞着人。
　　“抱歉抱歉，我一时没看见。你没事吧？”陆健一扶了扶歪掉的眼镜，赶紧道歉。
　　“跑这么急，要赶着去哪？”
　　熟悉的带了笑意的声音，陆健一借着头顶上昏暗的灯光一看，不是魏庭是谁？
　　“师兄……刚回来？”
　　“嗯，今晚有节目没？要不要出去逛逛？一起去Blue吧？我很久没去了，有点怀念那儿的鸡尾酒了。”
　　陆健一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要干嘛，那家伙又说有事，就跟魏庭一起去好了。别以为只有他有行情。
　　“行，咱们走吧。”

　　出了外边，陆健一才发现过节气氛有多浓。街边的店铺不是挂了彩灯就是摆着圣诞树，有些饰品店还有女店员戴了圣诞帽在店门口派发小礼物。街上人多得跟赶集似的，全是一对一对的年轻男女。就连藏在暗巷子里的Blue门口也贴了纸雪花。
　　还真是过节了啊，今晚酒吧里的人明显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很多。魏庭说，那些都是出来猎艳的人。
　　坐在跟上次相同的位置上，陆健一的心境明显地不同了，有种真正融入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魏庭依旧给陆健一点了一杯橙汁，可今晚陆健一却只想喝酒。
　　“小同志，你成年了没有？”魏庭不买他的帐，把橙汁推了过去。
　　“这酒吧连进门都不用查身份证了，难道喝酒反倒还要管是不是未成年？我今晚还就要喝酒了！”陆健一把橙汁又推了回去，自己跟调酒师要了一杯扎啤。
　　魏庭也不再阻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自己的鸡尾酒，眼神瞟着旁边的陆健一。看他喝下一大口之后咳得脸都红了，却还是逞强地把一整杯喝完。
　　“咳咳，苦苦的，真难喝。”
　　“心情不好也别拿酒开玩笑啊，不会喝就别逞能。乖，喝回你的橙汁吧。”魏庭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着。
　　陆健一不领情，又要了一杯。等魏庭把杯子抢过去的时候已经空了，陆健一脸红红的，眼睛半眯着，把头靠在吧台上傻笑。
　　完了，果然醉了。魏庭想。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这小麻烦。
　　魏庭起身付了钱，叮嘱陆健一乖乖坐着别动，又让调酒师帮忙看着他一会儿，转身去了厕所。人有三急，先解决自身的小小麻烦，再解决身后那个小麻烦。

　　魏庭甩着手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吧台前围了好几个人，看位置，正是陆健一刚刚坐的那里。心里一紧，赶忙走过去。
　　只见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围在傻笑的陆健一身边，其中一个的手还捏着他的下巴，调酒师站在旁边，一副想劝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魏庭觉得怒火中烧，握紧了拳头，尽量冷静地开口：“抱歉，他是我带来的人。”
　　那几人停下手，转头看他，没退开也没说话。
　　魏庭走过去，把陆健一的手绕到自己脖子上，把他拦腰抱了起来，无视其他人，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

　　出了门，给冷风一吹，陆健一意识也浑浑噩噩地清醒了点儿。
　　“这是哪里？你要带我上哪儿？”
　　魏庭低下头看他：“你喝醉了，咱们回去。”
　　陆健一哦了一声，又开始觉得眼皮打架，把头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这情形让魏庭笑出了声，喝醉了的陆健一脱去平时的温和，显得特别孩子气。
　　紧了紧手臂，魏庭带着笑，继续抱着他往巷口走。Blue为了低调，特地选了这深幽又偏僻的巷子，连路灯都只有一两个。虽然大马路上现在是热闹非凡，这里依然一片安静，仿佛是光明照不到的一片阴影，充满着黑暗跟堕落。
　　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好几个脚步声传来。魏庭以为是要回家的客人，也就没在意，自己走自己的。直到听到身后有人出声。

　　“站住。”
　　魏庭停住脚步，回身一看，原来是刚刚那几个人。看来是不死心，上来找麻烦了。酒吧的老板在这一带很有势力，什么人也不敢在他店里闹事。这些人没胆量在酒吧里出手，现在出了店门，又是在暗巷子里，总算找到机会了。这几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看来今晚有点麻烦。
　　“有事？”
　　打头一人往前站了一步，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叼着烟，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哥几个泡凯子，还从来没人敢说个不字。看你长得也算入眼，既然他是你带来的，就跟他一起留下，陪哥哥玩玩吧。”
　　他身后几个人听完这话都笑了起来，灯光下看过来的眼神都透着赤裸裸的欲望。
　　魏庭笑了，不带一点温度的，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想玩他？先过了我这关吧。”
　　矮身把陆健一放到了地上，让他靠在墙边，拍醒了他：“小健一，醒醒。乖，你在这儿坐一会儿，等等我。千万别睡着了，也别乱跑，知道吗？”
　　陆健一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夜深了，风也渐渐大了起来。陆健一靠在墙上发了会呆，被冷风吹得酒也醒了一半。耳边听到有拳脚相加的声音，附带着咒骂声，很吵。陆健一甩了甩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场面有点儿混乱。
　　路灯下，几个人在混战着，不是在打闹着玩儿，而是真的在干架。偶尔有张熟悉的脸在灯下闪过，陆健一才看清楚，那是魏庭。再一看，不是二对二，而是四对一，四个人打魏庭一个。
　　这还得了！
　　陆健一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借着酒劲，人也变得大胆了。直接就冲上前去，加进了战斗。
　　陆健一实打实活了快18年，除了偶尔对贾跃实施再教育之外，就没跟人打过架，更没打过群架。所以，除了刚开始那几个人没防备，被身后的陆健一得逞挨了几下拳脚之外，陆健一就没讨着好。一顿混战中，小黄就给揍成了《家有贱狗》里头的那条狗。这还是魏庭给他挡了不少拳脚的结果。
　　“你这笨蛋！我让你坐在那儿等我，你还跑过来干什么？！”
　　陆健一趁眼前的人不注意，一脚狠狠踢到他□□上，把他疼趴下了，才有空回答魏庭的话：“我看你一个对他们四个，怕你吃亏，过来帮忙嘛。啊！”
　　魏庭低头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往对方肚子上狠狠给了一拳：“你这是给我帮倒忙！”
　　顺势在那人身上补了一脚，把他踢开，魏庭又转身给了另一个人一拐子，拉起陆健一就狂跑。

　　身后的脚步声夹杂着怒骂声紧追不舍，两人跑出了巷子口也没敢停留，随便挑了个人多的方向就一路狂奔，路上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情侣，反正身后一片混乱。
　　跑到街角，魏庭拉着陆健一拐了个弯，往大马路上跑。
　　陆健一眼尖地看到一辆的士过来，伸手拦了下来。车还没停稳，两人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几个人追慢了一步，只能站在路边跳着脚骂街，眼睁睁看着的士甩着尾气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有点儿长，捏成两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