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五代

15、黄金周三人行

　　国庆节，举国欢庆，放假一周。
　　家离得近的都回家了，有亲戚在附近的也跑亲戚去了。贾跃背起背包，站在门口跟身后十里相送的兄弟们告别：“大哥我看媳妇儿去了，兄弟们留步，勿送。”
　　马东抹了把眼泪往前一步，在贾跃面前碰地一声关上门，震得贾跃随着门框抖了三抖。
　　“走就走，还挡着不让人关门。有没有点眼力见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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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跃摸了摸鼻子，给陆健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出门了。又转身踹了几脚门，一甩头，扬长而去。

　　虽然同样自从来了学校就没出去逛过，也不晓得怎么搭车，可贾跃嘴甜，明显混得比陆健一好。按着地图，再加上路人指示的方向，转公车，搭地铁，竟然也没转晕。
　　坐在开往大学城的地铁上，贾跃心里很得意，正盘算着待会怎么奚落陆健一，旁边过来一个老太太。
　　说老吧，也不老，化着妆，穿得也时髦，还烫了发。贾跃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让位。如果让了，人家会不会骂他，说自己还年轻。可是不让，又有点儿不好。
　　正犹豫着，那老太太开口了：“靓仔啊，起身啦。甘大个人都唔识敬老咩？”
　　“啊？”贾跃挠了挠头，“我听不懂白话。”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啊什么啊，我让你起来让座啦。真是的，这么大个人，连一点礼貌都不懂，你爸妈怎么教你的啊？哎哟，现在的后生仔啊，真是哟。”
　　贾跃大窘，现在流行人家还没让座就先自己讨的吗？连忙站了起来，还抽手扶了她一把：“您坐，您坐。我刚刚不是看着您年轻，以为您跟我姐姐差不多年纪，都不敢让座……”
　　老太太乐了，摸了摸头发：“你这个靓仔真是的，我都可以做你奶奶了……你这靓仔虽然没什么礼貌，倒是很会说话哟。”
　　贾跃：“……”

　　出地铁口的时候，贾跃一眼就看见了陆健一。不过他没看见自己，因为他正跟身边一个男的聊得起劲，侧着脸对他。
　　贾跃想了想，干脆停下来看他。
　　虽然认识好几年了，以前天天在一起，但真的很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过他。他现在长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豆丁了。暗地里比划了一下，都到自己脖子了。估计来了这里就没剪过头发，后面的发尾已经触到脖子了。眉毛不浓，算不上剑眉。笔直的鼻梁上架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给这一盖就没了。脸很白净，颧骨挺高，下巴的形状很好看。贾跃词穷了，只知道现在的陆健一说不出的好看，舒服。还有上次想尝但没胆下手的嘴唇，种种都让贾跃遐想连篇。
　　此刻的陆健一侧对着他，跟他面的男人谈笑着，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偶尔一笑，整个人更显得容光焕发，让人眼前一亮。这样的陆健一是贾跃没见过的，温和，美好。哪像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样，比自己妈妈还凶，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自己委屈极了。又想到这样的陆健一不是因为自己而表露出这样的神采，贾跃就觉得憋气，一股怒火在心头，再也看不下去了，大踏步走了过去。
　　贾跃的出现，让陆健一有些惊讶：“啊？你到了？我刚要跟师兄借个电话问问你到哪了呢。”
　　贾跃点点头，只看着那个男的。刚巧他也转过头来，两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这是我魏庭师兄，我不认得路，是他带我来地铁口这儿等你的。师兄，这就是我那朋友，贾跃。”
　　这就是贾跃第一次见魏庭的情景。后来据贾跃回忆：“当时对视的那短短两秒钟内，除了我们俩，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感觉，用八字真言来讲，就是‘刀光剑影，电闪雷鸣’，谁也不待见谁。”

　　*** *** ***

　　来的时候，贾跃打算好了，两个人再睡一块儿的时候，他就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反正是小黄自己送上门的。
　　结果，晚上陆健一把自己的床让给他，自己跑去睡别人的床了。——国庆长假，宿舍的人都回家了。
　　贾跃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有不甘地瞪着天花板。这些舍友，走得真不是时候。要走也不把床带回去，真是的。翻了个身，又想，不对啊，人家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好吧，那就上！
　　打定主意，贾跃腾地就坐起来，悉悉索索爬下床，往对面摸去。
　　在摸黑往对面床铺走的这不到五步路中，贾跃共计碰倒一个热水瓶、撞到一张椅子、踢飞两双鞋。最后，在双手终于摸到一个圆球形的东西时，贾跃忍不住泪流满面：“哪个孙子把仙人球也放桌子上了？”
　　这一系列响声终于成功把陆健一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开了床头的台灯，摸出眼镜戴上一看，不到20平方米的寝室里一片混乱。唯有贾跃同志屹立在这硝烟中，眼睛还是闭着的。
　　“……你这是……”
　　在陆健一开灯那一瞬间，贾跃就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了。他一出声，贾跃就维持着闭眼的状态，缓缓往他床上摸去。
　　装孙子我都在行了，装梦游算什么？
　　贾跃留了一点点缝隙看路，在陆健一平静的目光下慢慢爬上他的床，越过他，躺进了床内侧。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还不快给我下去，收拾完东西，滚回你的床！”
　　陆健一暗含怒气的声音贾跃只当听不见，再次缓缓翻过身，抱住了他。
　　“……装，你给我继续装。有种装一晚上。”
　　贾跃抱了一会儿，见他不抗拒，又得寸进尺地再次翻身，压到了他身上。接着，头开始往下低。
　　陆健一任他抱着压着，冷笑着看他做这一系列动作：“你可以继续，如果不怕我踢你个X无能的话。”
　　话音一落，上面的贾跃立马就按了暂停。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跟他对峙了几秒，最终缓缓按着原路再翻回床内侧去。
　　过了良久，枕头里传来贾跃闷闷的声音：“真是没留一点情面。我不就是想抱着你睡嘛。”
　　陆健一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关上灯，摘了眼镜，轻轻从后面搂住了贾跃。
　　十月的天，夜里还挺热，两人都只穿了件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那一刻，心靠得很近很近。

　　朋友的朋友，果然不一定是朋友。
　　贾跃瞪着旁边正跟陆健一谈笑风生的魏庭，心里恨得牙痒痒。
　　本来打算过来这里住几天，跟陆健一拉近点距离，发展下感情，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魏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不回家也不出游，就呆学校里。早上正打算出门，就给他拦住了。
　　“我们宿舍全回家了，这个长假很无聊啊。跟小健一一起混几天行不行？”
　　当时那个人堵在门口这么对小黄说，脸上还带着那讨厌讨厌的笑。真是狡猾，这么跟陆健一说，他肯定会去哪儿都叫上他。小黄的心一向很软，怎么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呆在宿舍的。而自己这几天的完美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天杀的！
　　贾跃在心里骂了声，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笑了。
　　“咱们出去吧，去给你买手机。”贾跃提议说。

　　买手机？买哪款的？
　　柜台的销售小姐面带微笑，嘴上不停地介绍这款，推荐那款，说得口都干了。贾跃一拍掌：“买诺基亚，6300。”
　　“为什么？”陆健一不解。
　　因为我也有一个，刚好凑一对。贾跃当然不会这么说，学着那销售小姐的口气把它夸了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如果陆健一不买，那就是一无法弥补的天大损失。花了十几分钟，陆健一终于动心了要掏钱买的时候，魏庭也凑了一脚。
　　“我也买一个吧，既然这么好的话。”
　　贾跃气得差点吐血：“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
　　魏庭优雅地摊了摊手：“原来那个用得太久了，想换新的。”
　　贾跃一口气堵在胸口，正要劝他的时候，冷不防听到刚刚一直不发一语的陆健一说了句话，那口气顿时化成口水喷了出来。
　　他说：“要不师兄你把原来那手机退给我，你买新的好了。这样可以省钱，又不会浪费。”
　　贾跃跟魏庭傻了眼，相顾无言唯有黑线千行。
　　当然，最后陆健一还是买了6300，还有魏庭。柜台小姐一个上午卖了两部，笑得眼都弯了。贾跃瞧了眼兜里跟他们两人拿着的，从款式到颜色都一模一样的手机，欲哭无泪。
　　该死的程咬金！

　　黄金周有七天，可玩起来也就一眨眼的事儿。
　　贾跃背着来时背的书包，一脸欲求不满。七天啊，多么美好的七天。跟小黄一起玩遍广州，吃透美食，多么完美的计划。为什么到哪都有魏庭？为什么啥都有他的份？还庆幸晚上可以跟陆健一单独在一起，谁知道这不争气的小黄竟然把他叫了下来，让他晚上有伴。
　　天天见着那张笑得讨厌讨厌的脸，贾跃都快吐了。现在好了，可以不用再见到他，可假期也结束了。贾跃心里偷偷滴着男儿泪，委屈得要死。快上公车的时候，贾跃转过头对着送行的那两人严肃地说：“革命尚未成功，我还会再来的。”
　　陆健一不解，也没来得及问，公车关上门，扬着尾气而去。
　　这个笨蛋！
　　陆健一暗骂了句，转过身想回学校，却给魏庭拉住了。
　　“今晚用不用上晚自习？不用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魏庭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小小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