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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 1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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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边儿好多活儿都没人干，大家都等着这一天呢。”
初篁不解道：“那以前是谁干的？”
玄和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锻炼新人。”
初篁理解了，但他很快发现了盲点。
“我没记错的话，最后一个飞升的就是你吧？”
玄和摆手，有些尴尬地说道：“确实是我。只不过因着你，我和阿罗耶一族也算是沾亲带故，刚一飞升就被佘余神君调到手下任职，没这机会锻炼。”
缺少磨炼，加上他本身也不是走的武斗派路子，导致他现在是天上公认的实力最弱之人。
但是没关系，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阿罗耶足够强就行。
“人间的生灵，飞升上界也就是位列仙班，离封神还有好长一段路得走。可阿罗耶不一样，只要能上去，就是神位等着。”
玄和指指上头，目光落在面前的阿罗耶身上，片刻又移到徒弟身上，在二者之间打转。
初篁避开他的视线，追问道：“那你想送点哪方面的人才？”
“善土木之术最佳，”他忍不住吐槽，“那些个神仙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做，时不时就要切磋一番，天上已经没一块好砖好瓦了。”
初篁还没飞升，已经开始对这些神仙感到无话可说了。
“你们就不能先将就修一修？”
玄和仿佛找到了知音，开始大吐苦水。
“谁说不是呢！我早这么说过，结果他们反倒驳斥我，既然已经得道成仙，就不该再执着于外物，说我道心不坚。那是我道心的问题嘛？我神君殿里住得好好的，要不是走路上都摔跤我管他们干嘛？”
初篁的脸色变了，变得一言难尽。
“你怎么……当了神仙还能摔跤啊？”
玄和的苦水倒了一半，被初篁落下一道大坝堵住。但他是个随和的老头，没和初篁吵起来。
“我本职乃是占星，得观天象。”
活了几千年的初篁这会儿像活回去了，回到最初跟着玄和的时候，是个好奇心重的小孩，打破砂锅问到底。
“地下的人算天命，你在天上能算什么？”
玄和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眉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也就算算天气。”
天气对仙人有多重要呢？刮风下雨都落不到他们身上去。
初篁懂了，算命这门学问就业前景不大好。
又同玄和谈了两柱香时间，初篁道：“我刚搬了新房子，你今晚去我那住？”
玄和：你这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这一去，不得拉着他彻夜长谈？
老神仙看了一眼天色，仿佛是听到了某种神秘的传召，他说：“我该回去了。”
初篁的笑脸一僵，却又听他说道：“这次还有时间，为师同你好好道个别。”
挽留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同他来时一般，昏暗的天空破出一束金光，将他笼罩，又渐渐消失。
初篁心头失落，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缓缓步向绝迹山。
阿罗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
谈不上难过。
最难过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反倒是玄和的出现，填补了他许多未曾宣之于口的遗憾。
不论是浩劫前的，还是浩劫后的。
初篁从小山里找出那个糖人，细签捏在手里，一边走一边看。
仙界的东西，随便漏一点下来，都是掀起腥风血雨的宝贝。哪怕是串糖人的这根签，也是初篁认不出的材质。
这些玄和一点也没提。
他将东西给他，就像出了一趟门，给孩子带了点小礼物一样随便和自然。
初篁这么些年，从别人手上接过的东西不少，但也只有一个玄和，能让他感到几分期待和惊喜。
再往后，他连自己都磨平了，还谈什么期许？
阿罗耶走在后面，察觉到他的想法，逐渐委屈，马尾都耷拉下来。
我也给了师父不少东西啊！刚刚还送了块儿砧板呢！
跟着初篁回了绝迹山，初篁像没有他这个妖似的，自顾自进了选定的卧室休息。阿罗耶东张西望，没去触这个霉头，安安静静地窝进了隔壁的房间。
塞满灵石的墙于他而言如若无物，不必动用他和初篁之间的联系就能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阿罗耶痴迷地看着初篁财迷一样数着玄和带给他的东西，就见他笑了一下，侧头看过来，那目光穿透了冰墙，落进阿罗耶眼底。
大妖怪心里顿时一咯噔。
到底是师父忘了他乃灵气化妖，这一眼只是巧合，抑或者……全都是他的有意为之。
阿罗耶不敢想。
他怕是自己想多，冒犯了师父。
他也不敢用共感去窥探初篁的心思。
一次两次，可以是情趣，是生活的调剂，次数多了，就会心生依赖，他们之间的问题永远得不到真正解决。
而且，初篁也不会容忍他一而二再而三地在自己脑子里左右横跳。
毕竟他现在是阿罗耶，不是迹雪。
阿罗耶惆怅地抚上自己的腹肌，又摸摸脸。
都是师父喜欢的，得找个机会卖卖惨，顺便出卖色相。
岁城。
半夜三更，东渐猛地坐起来，把龙君吓了一跳。
他放软了声音，问：“岁岁？”
东渐像还在梦里没有醒来，他侧过身子，双手揪住龙君的衣领，大力摇晃。
“你看到我兄弟了吗？我兄弟不见了！这个不是……你看到我兄弟了吗？！他变成雪‘砰’的就不见了！”
龙君知他魇着了，被他晃得东倒西歪也没反抗，柔声哄道：“他变了个样子回来了，你今天才见过的。”
东渐停了一瞬，声音更加惊恐。
“迹雪是冷白皮！今天那个是黑皮！怎么会是黑皮！他是黑皮！他不是迹雪！不，他不是……他是……他……”
龙君试图去抱他，但尝试失败。
白日里也没看出来这件事对他刺激这么大啊……
东渐突然安静下来，嘴中念念有词。
“……北极熊也是黑皮……他是黑皮，合理。”
自己把自己说服后，他乖乖巧巧地缩回被子，气息绵长。
龙君哭笑不得，吻了吻他的额头，把人揽进怀里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龙君受伤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