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章节合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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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程惜莫漂浮在江面之上顺水而下，也许老天爷不想让他死，也许是他的磨难还没有受尽，总之他竟奇迹般地离开了郭府。天空中倾洒而下的雨水，在江面之上溅起层层雨雾，消瘦的脸颊在江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的苍白，紧闭的双眸，修长的睫毛随着身体的起伏而轻轻颤栗，几滴水珠悬挂其上竟为那昏睡之人增添了几分妩媚。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渐白色，江水在一处滩涂放缓了速度，程惜莫随着拍打的江水被冲向岸边。清晨的雨，清凉中透着丝丝寒气，轻轻柔柔地滴在脸上，好象记忆中母亲的手凉凉的触摸，似有似无难以捕捉。纤细的指尖轻轻抖动了一下，人便再没有了任何动静，思绪随即陷入一片混沌。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空气中散发着泥土清新的味道，阳光再次眷顾这片土地，林间的鸟鸣声悠扬婉转，其中还夹杂着稚嫩的童谣。林间正有一对祖孙背着采药的箩筐朝江边而来，老人慈祥的面容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正侧耳倾听着孙儿给自己唱的童谣，右手不住地在孩子的头上轻抚。
孩子手里拿着一根柳条，欢快地紧紧跟在爷爷的身边，“爷爷，你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孩子停止了歌声，用柳条指着江边喊道。
“在哪？”老人顺着孩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躺在岸边的程惜莫，“小石头，咱们快过去看看！”老人拉起孩子的小手便朝江边急奔而去。
“年轻人？年轻人醒醒！”老人将程惜莫扶起，低声呼唤着，良久却不见有任何反应。老人抬手探向程惜莫的鼻息处，微弱的呼吸让老人放心了些许，随后将两指搭上程惜莫的脉门。片刻后，老人眉心不由紧皱，“不好，他中毒了，咱们得快些把他抬回村子，不然他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了！”说罢，祖孙二人将程惜莫扶起，三个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林间。
痛，头好痛，程惜莫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一般，‘自己不是掉到了荷花池里吗？难道自己竟然没死成？又被郭府的人救活了？’这个恐怖的想法在脑中一闪，便引起一阵轰鸣声，程惜莫一个惊恐坐了起来，脸上冷汗涟涟，惊恐的双眼环视四周，胸口急速起伏喘着粗气。“这里是哪里?”幽暗的屋内只有简单的几样粗糙摆设，透过床边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影像，一个孩子正在院中玩耍。
“年轻人，你可醒了！”
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响起，程惜莫赶忙将目光收回看向来人。只见一位老妇人身穿粗布麻衫，手里捧着一碗褐色的药汁缓缓朝床边走来，“来年轻人，把这个药喝了！”老妇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关切地说道。
程惜莫下意识地抱紧被向床里缩了缩，颤巍巍的声音，透漏出他恐惧的情绪，“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老妇人并未因程惜莫的反应而生气，只是欠身坐在床边，“年轻人，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这里是茉花村，是我老头子和孙儿救你回来的！”
“茉花村？”
“对，茉花村，来你快把药趁热喝了，你身上中了毒，多亏我家老头子急时把你救了回来！要是再晚一点你的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老妇人将冒着热气的药碗递到程惜莫的面前。
片刻的迟疑后，程惜莫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地抬手将药碗接过，“谢谢你大娘！”自己终于逃离了那个魔窟，自己终于自由了，想到这，惜莫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泪珠。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受了很多苦是不是？看你一身的伤，这真是作孽哟！”老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去给你做饭去，你喝完药就再躺会！”说罢，老妇人起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程惜莫抬手将脸上的泪珠擦去，端起碗递到唇边，苦涩的药汁入口却不觉得苦涩，也许老天真的睁开了眼，看到了自己的遭遇可怜自己了吧，让自己获得了自由。将药碗轻放于桌边，程惜莫躺在床上，将被拉起盖上身体，唇边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自己自由了，从今天起自己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再没有皮鞭，再没有逼迫……’想着想着，便再次进入了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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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边卓卿愣愣地看着水面发着呆，那人消瘦的身影坠入水中的画面一遍一遍地在眼前回放，从没想过一个人对于世间会如此的绝望。将左手抬起至于鼻息间，仿佛那人淡淡的气息还围绕于指间，那晚后自己知道了他的名字---程惜莫，可是在这个世上却没有一个人去真正的珍惜、疼惜他，所有人都在一步步将他逼上绝路。如果不是真的绝望，他又何以选择这条不归路？长叹一声，将手攥紧直击桥梁。
“卓哥哥！”翎珠寻到那一抹白衣，便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拍向发呆人的脊背，“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卓卿将脸上的情绪掩下，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苦笑，“没想什么！”
“还在想那个被淹死的贱奴？” 翎珠努努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是个奴才，你何必这么伤心？再说了又不是你的错！”
“够了，翎珠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同情心吗？”卓卿愤怒的双眼直视面前的翎珠，他没有想到原本天真纯洁的翎珠妹妹这几年怎么竟会变的如此的无情冷漠。
“你竟为了个奴才冲我发火！又不是我让他跳下去的，他娘都不管他的死活，你管哪门子的闲事？” 翎珠气呼呼地喊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他娘都不管他的死活？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卓卿一把将翎珠抓住，手上的力度竟未加控制。
“你弄痛我了！” 翎珠柳眉微蹙，刚刚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失言了，慌乱的双眼左顾右盼。
“到底怎么一回事！”卓卿猩红的双眼中血丝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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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日子便过去了一月有余，阵阵微风拂过，吹散鬓角发丝，程惜莫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里的一切让自己留恋，天真可爱的小石头、慈祥的二位老人，还有善良淳朴的乡亲们。
程惜莫坐在小院中用手遮住阳光向远处眺望，只见小石头手中捧了一束野花正朝程惜莫跑来，“程哥哥，你看我采了好多野花！”
抬起手冲小石头挥挥手，程惜莫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心中那些暗淡的阴影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有些模糊，也许是自己更想将那些忘却而以吧。就当程惜莫站起身向门外迎上小石头的时候，一阵阴冷的风吹过，程惜莫不由心中一惊打了个冷战。只见距小石头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出现数十名紫衣蒙面人，各个手持钢刀，阴森森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小石头！”程惜莫一把将木栅的门推开，迈开双腿拼命地朝小石头飞奔而去，“小石头快跑，不要回头！”没有时间思考，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
小石头看到惊慌的程惜莫朝自己飞奔而来，不由自主地回头观望，然顷刻间眼前的一切让这个孩子呆住了，“程哥哥……程哥哥……”孩子浑身战栗着，惊恐的双眼乞求着，死死地望向不远处的程惜莫。
紫衣人离小石头越来越近了，程惜莫的心在剧烈地抽搐着，使尽全力呼喊着，“小石头快跑，快跑！”可孩子早已被吓呆了，泪汪汪的双眼、抖动的幼小身躯、终在那一时刻定格。一名紫衣蒙面人飞起身形，将手中的钢刀举起，刀起刀落间，便砍向孩子的脖颈。随着钢刀劈砍骨骼的声音，生生将程惜莫的希望斩断。
血，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那小小的身躯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便倒在了绿油油的草地上。“不要……不要……”程惜莫双手抱头，双膝跪在地上，眼前残忍的场面让自己几近崩溃。
“小石头！我的孙儿！”自程惜莫身后传来两个老人绝望悲凉的哭喊声，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的手不停地抖动着，苍老的面容之上，老泪纵横，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两个老人仿佛就苍老了许多，踉踉跄跄地朝小石头的尸体跑去。
“老人家不要过去，不要过去！”程惜莫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冲向两位老人的身边，然就在自己快要够到两个老人的时候，眼前血光一闪，腥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脸上湿湿的，还是温热的，程惜莫瞳孔瞬间放大，面无表情地直直盯着倒在地上的两个老人，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粘粘的液体，将手放到眼前，“血，是血，你们杀了他们，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程惜莫眼中猩红一片，举起双手便冲向其中一名紫衣蒙面人，狠狠地掐住那人的脖颈。
紫衣人面无表情，犹如木偶一般，只是那眼中显露出的凶光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手中的钢刀正向地面滴着血水，空气中冲刺着浓烈的血腥味。仿佛眼前的程惜莫不存在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映。
只见为首的紫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发光的石头，将石头靠近程惜莫的身体时，石头竟发出耀眼的光芒，紫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遂将石头收入怀中，没想到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这么轻松。
“带他回去！把这个村子的人全都给我杀了，然后放火烧掉，不要留下任何活口！”为首的紫衣人冰冷的声音仿佛亘古的魔咒，不带丝毫的情感。
“是，左护法！”站在程惜莫面前的紫衣人，一把将人抓住。
程惜莫挥舞着双手扯撕着，愤恨的双眸几近滴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魔鬼会遭报应的！”
“我们是魔鬼，那你也是魔鬼，他们是因你而死的，你要好好记住这一幕，他们是拜你所赐！”
“你说什么？”程惜莫停止了挣扎，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笼罩着自己，“你们要杀，杀我好了，不要再去残害无辜的人！”四目相对，程惜莫眼中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威严气势，顿时让紫衣人身形一僵。
“不亏是煞星！”紫衣人将目光移开，看向那片看似宁静的村落，毫无迟疑地将手举起，低喝一声：“动手！”
顷刻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所有紫衣人蜂拥而出，厮杀声、惨叫声、呼喊声、求救声，还有孩子的哭泣声，整个村落顿时犹如人间地狱。到处是杀戮、到处是人的尸体、到处是鲜红的血液，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毫无人性的行为将那片黑黝的大地染成了红色。
“不要，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们！”程惜莫看着那血腥的一幕乞求着，“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没有任何的回答，为首的紫衣人只是抱紧双肩，阴狠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血腥的场面让他的血液沸腾。
屠杀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程惜莫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双眼定定地直视那片血雨腥风的场面，绝美的面容之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没有一滴泪，只是在那幽深的眸子里，隐隐浮现出一种让人惧怕的东西。
当屠杀结束的那一刻，一把火把被抛向村落之中，顷刻间火焰乍起，火势逐渐蔓延到了整个村落。整个村落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的火焰，将蓝色的天空映成了红色，房屋被烧的啪啪作响，一间接一间的倒塌。
“撤！”为首的紫衣人低吼一声，抓起地上的程惜莫拉起，脚下运用轻功蹬起，带着人犹如燕身掠地一般飞过草地，足尖点过草尖，疾驰而去，不久便消失不见。
火光中的村落，惨淡而凄凉，毫无生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章节合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