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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全世界我最讨厌陈桐,不因为什么,只因为她看向我时,不止我一个人。

      今天是我和陈桐冷战的第五天,很累。
      但并不想向她低头。

      这已经是第二次冷战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帘缝隙透出的光影,在想上一次冷战是为什么。可我想不起来原因,脑子很混沌,却也睡不着,心像是被一把大火放燃。

      时间被切分成无数块,我在无数块中想着不同的问题,最终在一身疲惫中,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又是陈桐将我叫醒。
      准确来说,是将我一整个寝室叫醒。

      陈桐和我一个班,但并不在一个宿舍,她在我的对面宿舍。而我习惯性赖床,总是起不来,于是大多数都是陈桐将我叫醒。

      我翻下了床,陈桐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又退出了我的寝室,在门口等我。

      我看着她的动作,烦躁地将头发梳成马尾,又很快洗漱完同她出去。

      一路上,依旧不说话,一声不吭的。

      她照理去排了包子那队,而我烦躁,并不想又吃包子,看也不看她,便径直和她分开,也不和她说,直接去排了饭团那队。

      陈桐同样的也不看我,我比她先排完,拿着饭团,站在包子那队后面等她。

      我们一同去了班级,一路上有不少同学和陈桐打招呼,但没人和我打招呼。

      陈桐性格很好,一副妈妈性格,她身边的朋友都很喜欢她,她也同样热情,遇到熟人都会微笑地打上招呼。

      其中,也会包括我很讨厌的人。

      但我不说,只是冷冷地看她和每个人打招呼,心里更加烦躁地加快了脚步,试图把她甩在身后。陈桐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同样跟上我的步伐,依旧沉默。

      好像只有在我身边时,她才会是这副冷酷,沉默的表情。

      而我最讨厌她这样。

      心情乱糟糟,下课时也没了生机,只是坐在位置上,无聊地翻阅着笔记,同时偷偷地将目光看向陈桐。

      但当然,我不觉得这是偷偷的目光,是审视全班的目光,只是不小心看见了陈桐。

      她坐在后排,依旧很受欢迎,和她的同桌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聊些什么,神情全然没有在我旁边时的冷漠。

      只有小女生的雀跃欢喜,还有八卦。

      我收回视线,不再看向她。

      又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甚至一起洗澡,但从不向对方说过一句话。

      神经无时不刻地在崩溃边缘跳动,我无数次想看着陈桐那张脸,告诉她,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话,我错了,你别和我冷战好吗。

      可是我忍住了,我不想三番两次地主动求和,那将我的灵魂打碎,在她面前拼凑不成完整的自己,使我像一个专属她的舔狗。

      我不喜欢这样的我,我应该是高傲的,永不低头的。

      但是我还是再次低头了。

      某个吃完饭的黄昏后,晚自习还没开始,我笔直地站在陈桐桌子面前,冷峻着一张脸。

      “和我出去,好吗?”我的话语同样冰冷。

      她身边这时没有一个人,是我特意挑的时机,我蹲守了很久。我惧怕她身边有任何人看出我的脆弱和我们的不合,最后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陈桐愣了下,点头和我出去。

      我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走廊上的灯没有按亮,视野里黑漆漆一片。

      我心想,这样更好,不会有人看见我低头。

      我将她带到走道的拐角处,这儿人来人往很少,晚上也不怎么开灯,是个隐蔽处,也像是我俩的小天地。

      让我在这方寸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打碎自己的骨脊,为她低下头来。

      上一次在这儿,似乎还是我高一段考失利。

      我心情低到没边,也无从发泄,班里也并没有值得交心的朋友让我开口,于是我在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一点生机,陈桐。

      我们升上了同一所高中,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幸运的是她在我的隔壁班。

      强忍着各种情绪,我在他们班门口将她喊出。陈桐很意外,这似乎是我为数不多的几次喊她出来,她眨了眨眼,也看出我情绪的不对劲。

      我们同样走到这样一个拐角,黑暗笼着我们。

      陈桐轻声问:“怎么了?”
      我憋着不说话,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从未再别人面前哭诉过什么,大多数都是自己一个人积压情绪,消化情绪。

      曾经,我就是缩在这样一个拐角,趴在她的肩头,安静地哭着,暴露自己不曾暴露的脆弱。

      陈桐则是无措地拍了拍我,低声安慰我,这让我感到又活了过来。

      后来,她和我说,她第一次见我哭,当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而我只是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下,认为我拙劣的把戏在陈桐这里成了真。

      我起初并不想哭的,只是看到她,忽而不知道为什么便流下了眼泪。

      我猜,我是在装,我也从未想到自己是个那么会装的人,只是在日后思索起来,还是更偏向于这次哭泣,是在向陈桐求软,让她怜惜自己。

      而当下我将这些想法都抛之脑后,我站在黑暗里,融化了我的面容。

      陈桐和我差不多高,我并不能俯视她,只是直白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们和好吧。”我语气终于放软了,没了在他人面前的冷硬。

      陈桐似乎也早就期待这一天,她想也没想,就说了声好。

      我很浅地笑了下,走廊的灯不知何时打开,照亮了我生硬的面孔。

      和陈桐不同,我天生一张冷脸,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不说话时,更是冷上加冷。

      陈桐只是盯着我笑。

      晚自习课间休息,陈桐也再度主动找来了我,她坐在我前桌的板凳上,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问我:

      “孟柠,吃吗?”

      我从她手中接过来,干燥的手触碰上湿润的掌心,好似碰了一艘摇晃的船,开始波动不平。

      至此,我们冷战的事就被翻了篇。

      我们又开始说话,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再一起去补习班,最后一起返校。

      一周有七天,而我七天都可以见到陈桐。

      而就算没有见面时,我们也会在□□上聊天,但我不喜欢在□□上聊天。

      因为陈桐会反复提到另一个人在陪她。

      胡璠,那是她另外一个更好的朋友。

      她有很多好朋友。
      而我只有她一个。

      而每次在□□上聊天,都仿佛在提醒我,我只是一个小偷,暂时地占有了陈桐,她最好的朋友还是胡璠。

      我和陈桐是初中同学,小学同校但并不认识,初认识是通过初中的军训,我们被分到了一间宿舍,两人睡一张船。

      那时候的我孤傲的像只家猫,只想看到自己的主人,不敢亲近任何人。

      同学谦让我,让我选择同谁一起睡,我选择了她。

      关于我是不是她最好朋友这个问题,我并不敢问她,我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又或者,我知道那个唯一的答案。

      即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

      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长而密,闭上眼时,会因为睡觉不安稳而轻轻颤动,像一个蝴蝶一样,随时准备飞走。

      而我并不想让蝴蝶飞走,我要抓住蝴蝶。
      将她攥在手心,轻轻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再也飞不起来。

      我早就知道了她的眼睛漂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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