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17、chapter17.0

　　典礼还在进行，原川接了个电话。

　　原川声音压得很低，“嗯，到了？那我现在出去。”

　　吴霜假装不在意其实竖着耳朵听。

　　看远处的镜头此刻并没有朝向她们，吴霜质问道：“现在就要走？”

　　她越想越气，碍着周围都是摄像机和人，低声说，“我和你一起来的，你现在就走，等会儿散场的时候我一个人出去，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原川起身的动作滞了滞，微笑的面孔礼貌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我们为什么要一起走……我们是有什么特殊关系么？”

　　吴霜捏着包包的手蹦起了青筋，“你！”

　　原川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离开。这一刻观众席的摄像机正好扫过这边。

　　男明星的礼服都没什么特色，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也遮不住他绝好的身形，从坐着到起身的这个镜头，两条逆天长腿瞬间闯进屏幕，隔着镜头的视觉冲击力丝毫不减。

　　镜头只是一扫而过，但晚会直播弹幕沸腾了。

　　“卧槽啊，这腿，这腰，这身形？这尼玛是人间真实存在的么？”

　　“官方身高192！模特出道，你看他走路都有台风！”

　　“新人也太可怕了！身高和颜值都能打，要没什么硬伤，我就跳坑了！”

　　“跳跳跳！趁着哥哥还糊，入股绝对不亏！”

　　“只有我一直在注意吴霜么？她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了，就是那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怨气冲天！”

　　“看她之前微博就挺贴原川的，估计没想到今天被原川这两手给整懵了。”

　　“我家哥哥绝对是故意和她解绑的，剧都播完多久了还经常cue,川粉都要烦死了！”

　　……

　　原川从后台出去，路遇工作人员要给他指路，都被他婉拒了，为了不引起麻烦他一般都尽可能低调。

　　原川带上口罩，从工作人员专用电梯下到停车场。

　　停车场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挂着工牌的女人，抱着一大摞材料从车里出来，锁上车门去坐电梯，一边走路一边发语音。

　　女人是吴霜的发小，毕业后进了橘子网站，这次现场她也有工作任务。

　　“就糊成这样也好意思甩脸色？先别生气，我给你推荐几家水军公司，手里都是高级号，冒充路人在网上带节奏的经验特别丰富，你就往死里踩他！”

　　会场里，吴霜把语音转为文字快看完，输入道：“嗯，一定弄他一回，长长记性！”

　　女人看完吴霜来信后收起手机，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整理抱着的大摞文件，等到意识到迎面来了一个人时已经晚了。

　　“哗啦！”女孩抱着文件直直撞上了来人。

　　文件撒了一地。

　　明明是她自己撞上的，她抢声道：“你瞎么？这么大个人没看见？”

　　来人一身标准的黑西装，身材魁梧，隔着一副墨镜戒备地看着她。

　　“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装什么B。”

　　对方不为所动，只是警惕地看着她，女人嚷道：“你撞到了我还不帮我捡起来么？”

　　“有没有点素质？啊？”

　　男人看了电梯一眼，他要等的人马上抵达。

　　女人见对方一直没还手，一只手伸出手来搡对方，手还没有碰到对方，那人神色凌厉，瞬间暴起将女人控制住。

　　女人一惊，顿时嚷起来，“救命！救命！”

　　正在这时电梯叮铃一响，有人到了。

　　电梯门徐徐打开，原川从里面出来，女人一看是原川，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原川救我！救我！”

　　她越挣扎，对方力道越大，但眼下原川是她唯一的生机。

　　原川从电梯出来，看了女人一眼，转头问男人，“怎么回事？”

　　女人一惊，原川跟他居然是一伙的。

　　男人沉声说：“不确定因素，以防万一，先把她控制了。”

　　洛炀打量了她一眼。

　　女人的目光和他相接，顿时感觉到一阵发冷，因为原川打量她的目光太陌生了，像是在打量一个物品。

　　“松了吧，就是个打工的。”

　　原川说完走了，保镖把女人推进电梯，给她摁了大楼最顶层，“出去后不要乱说话。”

　　女人颤抖的点了点头。

　　电梯门缓缓合拢，女人看见三辆并排的黑车出现在通道里，原川钻进了第二辆，电梯门关闭。

　　女人颤抖着摸出手机，给吴霜打电话。

　　“喂，吴霜……你先别动原川了……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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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川一上车就把口罩摘下来，“来的这么快。”

　　原妈从文件里抬起头，摘下眼镜来揉揉眼睛，“刚开完会，怕你等不及就先过来了。”

　　说罢原妈又好奇问：“到底什么事这么急，非得今晚见你程爷爷，要不是等你，这个点你程爷爷早睡了。”

　　原川：“程爷爷明天去外地会诊，我明天也会回去拍戏，只能今晚。”

　　“你真是比你爸都要忙！”原妈感叹道，接着又说：“不过你别转移话题，到底为什么要急着找你程爷爷！”

　　原川：“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座四合院，院子里弥漫着一股中药香气。

　　原川二人下车，正屋里出来一清瘦矍铄的老头儿。

　　“程爷爷，好久不见。”

　　程大夫瞪着眼，“总算有功夫来看我这糟老头子啦？”

　　司机把礼物拎过来，原川接过来递到保姆手上，笑道：“这不是就来了？”

　　程大夫哼了一声，“肯定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程爷爷又转向原妈妈，“川儿他爸最近还是忙？他最近血压怎么样？”

　　原妈妈：“还是老样子，我把您开的药给了他秘书让秘书随身给他带着，最近血压稳住了，多亏了您。”

　　程大夫摆摆手，“还是得自己注意，他再工作连轴转，我也救不了他。”

　　保姆安排三人吃了点夜宵，闲话了一番后，原川表明自己的来意。

　　程爷爷拿一块热毛巾擦净手，把眼镜带上，接过原川递过来的X光片。

　　“还在床上躺着的吧。”

　　原川：“是。”

　　“我看他骨头位不正，是旧伤未愈就开始乱动，导致整个这一部分骨头都长歪了，你这朋友是干什么的？”

　　“从事武术相关工作。”

　　原妈忽然插了一句，“男的？”

　　程大夫：“当然，这骨盆形状一看就是男的。”

　　原妈看了原川一眼，原川没说话。

　　程大夫把眼镜搁回兜里，放下片，问道：“你这朋友什么时候能来？”

　　原川：“他最近还有工作要忙，可能要过段时间。”

　　程大夫：“你这个朋友腰上这个骨头愈合歪了，后续连着神经肌肉都乱长，拧成了一团，全凭他年轻所以觉得没事，不信你问问他，是不是经常不自觉地腰疼的受不了？”

　　“他再拖下去，等过两年就直不起腰来了，而且后续骨位不正，这个力学结构不稳，一旦受到外力冲击，很容易就骨折，要治就尽快。”

　　原川眼神暗了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缓一下？”

　　程大夫：“这种病还拖？罢了！我给他配几幅膏药，先让他贴着，你还是尽快带他过来。”

　　原川：“谢谢程爷爷。”

　　程大夫开了药方，递给保姆，嘱咐保姆安排自己的学徒明儿把这个膏药做出来给人送过去。

　　原川谢过程老爷子，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一上车，原妈的眼神就不时看向原川，原川稳如泰山。

　　当母亲的没憋住，“这个从事武术的人是谁？”

　　原川：“片场里的老师。”

　　“你可以为他来找你程爷爷，那他和别人不太一样么。”

　　原川温声解释：“妈，前两天我们片场出了点事故，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医院里躺着，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里面的人会是我。”

　　“哦。”

　　原妈低头搜索了一下，“是洛炀么？”

　　原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觉得是他？”

　　“小川，虽然我和你爸陪你的时间不多，但你不要低估一个母亲的敏锐。”

　　原川和母亲到家后发现车库里已经回来了一辆车。

　　“我爸今天也在家么？”

　　“他上午还在外地开会，估计是为了你赶回来的。”

　　进门，果然原川的父亲在客厅里看新闻。

　　“爸，我回来了。”

　　原父把茶几上的果盘往中间放了放，原川自动坐过去，给老爹剥了橘子塞到他手里。

　　原父：“你最近怎么样？”

　　“还算顺利。”

　　原父听到还算顺利就不想吃了，要把剥好的橘子扔回盘子，手都伸出去了又缩回来。

　　他一直对原川进娱乐圈不满，听到原川过的不错就更气了。

　　原父要发作，原母瞪了他一眼，原父憋了下去。

　　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你还没玩够？进那里算什么，能做什么事儿？给你这么高智商就是为了让你娱乐的？”

　　原川慢悠悠给自己泡茶：“您不是说我需要磨练么？”

　　“你去哪儿不好，非得跑那儿去，你闻闻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头上什么东西快点洗了！”

　　原川那会在路上简单卸了妆，但是走红毯的发型和衣服还没换，在原父眼里十分碍眼。

　　“工作需要，还没来得及换掉。”

　　原父：“我也管不了你，你往后少在电视上露面就行，别让你那些叔伯们看见。”

　　原川塞进嘴里一个橘子，“那可能很难。”

　　原妈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别说没用的话了，吃橘子都堵不上你的嘴么？”

　　原川安慰道：“让爸爸说吧，他不能干涉我，但他有表达不满的权力。”

　　原父：“……你！”

　　原川适时离开战场，“我上去换身衣服，你们聊。”

　　客厅里徒留夫妻二人。

　　原父看了看楼梯，确定原川不在，“这些年，他是越来越聪明，装的越来越稳当了。”

　　当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

　　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越聪明越好，曾经原父原母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原川从小聪颖，不哭不闹，有超过同龄人的理智和冷静时他们也觉得很骄傲。

　　可随着年龄增长，两人逐渐发现原川冷静理智的让人害怕。

　　“他感情匮乏，很少有事情能影响到他，连他给予外界的情绪反馈，都是通过观察别人精确衡量后表现出来的，比如他的微笑。”

　　“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像是一个黑暗森林，彼此之间只有狩猎与被狩猎的关系，正常人的愧疚、同情他都没有，他不被正常人的价值观和道德感束缚，如果他想，他可以伤害别人毫无愧疚。”

　　“我们一般把这种心理问题，叫做反社会人格障碍。”

　　这是十五岁时夫妻二人带原川去顶尖心理诊所咨询后，医生私底下给二人得出的结论。

　　原父懊恼地说：“他装的我都分不清了，他还不如小时候不搭理我们的好。”

　　原母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为什么当时小川读了戏剧专业。他肯定也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以自己也有意识去培养和矫正。”

　　原母：“就算他一辈子冷心冷性，只要我们看的紧别让他出大错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讨厌他进娱乐圈，也是私心想让他走我们的路吧？”

　　原父看了妻子一眼，“你不是也这么想的？”

　　原母叹气：“是，但是勉强不了，随他去吧。我现在只求他找个贴心人正常过一生就行了，其他的随他去吧。”

　　原父咂摸了一下，以他儿子的眼光找对象，有点难。

　　因为程爷爷开的药需要临时配，原川不得已多请了一天假。

　　第三天原川飞回剧组，下飞机后吩咐司机先去医院。

　　洛炀不在，病房里空无一人。

　　原川拦住一个护士，“请问住在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去哪儿了？”

　　“洛炀么？他昨天出院了。”

　　原川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原川下午做好造型去了剧组。

　　还没进场地就听到洛炀的笑声，隔着几层墙也拦不住。

　　“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也有今天！”

　　原川进门，只见洛炀一手搭在男演员肩上，一手还小心的扶着腰，笑得前仰后合。

　　见原川进来，洛炀抬手打招呼，“原川回来了啊！这沈君霖！”

　　对面男人侧过脸来，五官硬朗，剑眉星目，看到原川的一瞬，眼神微变，随后露出一股玩世不恭的笑意。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沈君霖，初次见面，请多担待。”

　　“原川，前辈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