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14、chapter14.0

　　“原川，准备走戏！”王导拿着大喇叭喊人。

　　老刘撤下去，化妆师上前补妆。

　　接下来是一段师徒二人的文戏，王导过来给两个人大致讲了讲走位和人物情绪，让两个人对了对词。

　　王导回到机位前，“来，我们先试一遍！”

　　这段戏要体现奚云的靠近和试探，所以王导设计的走位是奚云在说话间不经意间向师尊靠近，最后俩人处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最后一个镜头要切不同机位拍特写。

　　“师尊，我做的对不对？”奚云轻轻抬起头，望向师尊。

　　“咔！”王导喊停。

　　“再来一遍，洛炀忘了回视！”

　　原川退回去，重新来了一遍。

　　“咔！洛炀你眼神躲什么？”

　　第三遍，“洛炀！你抬头动作太快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场戏，奚云试探但师尊没察觉到，甚至不需要师尊的眼神有变化，洛炀硬是莫名其妙NG了好几条。

　　王导让俩人先歇一歇。

　　俩人各自抱起剧本，原川忽然说：“洛老师，还在生我的气么？”

　　洛炀第一反应是摇头，但最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点完头又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原川微微叹气，往后退了一步，“我的道歉还是迟了一点。”

　　洛炀想说不是这样，他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原川。

　　最后一遍洛炀全程板着脸好歹是过了。

　　晚上收工的时候洛炀跟着导演车回去的，王导在车上和制片人打电话，制片人说客串演员敲定了。

　　洛炀原本情绪不高，一听客串演员的名字顿时支棱起来了。

　　回到酒店，洛炀往沙发里一躺，接通电话就吼，“沈君霖！你个死鬼要来客串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电话里那头沈君霖笑得爽朗，“这不是刚定下来么？等我过两天我去看你！”

　　洛炀和沈君霖是老相识，洛炀初识沈君霖时对方还是个龙套，眨眼几年过去，洛炀在沈君霖面前只能当龙套了。

　　沈君霖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我看热搜才知道你接了电视剧，从大荧幕到小荧幕，你怎么想的？”

　　洛炀：“我要转型！我要红！”

　　沈君霖损他，“你可别下凡失败，脸着地。”

　　洛炀：“滚滚滚！人家大咖叫下凡，我这叫重新寻求市场定位！正经恰饭！”

　　“你还没说你怎么来客串了，也来这边拍戏？”

　　沈君霖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是听说你演了双男主大戏，我必须得去看看。”

　　洛炀炸毛了，“滚滚滚！”

　　沈君霖笑够了才说，“是有个年代戏过几天在那边开机。”

　　洛炀从床上弹起来，“草？那你没事快点来!这边没人跟我喝酒我快憋死了！”

　　沈君霖：“早不了，我大后方有点事儿，得稳定一下再去。不过你说没人喝酒，和你搭戏的原川不跟你喝么？”

　　洛炀叹了口气，沈君霖察觉到洛炀情绪不对，“怎么了？”

　　洛炀：“我这两天正为他发愁呢？”

　　沈君霖正色道，“怎么了？你和他入戏太深了出不来了？”

　　洛炀连骂他的心思都懒了，“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君霖：“他做什么了？”

　　洛炀把这次黑热搜事件的前因后果给沈君霖讲了一遍。

　　沈君霖听完，“就着？你纠结个屁啊！你是不是被黑出PTSD了?他给你道歉你还不好意思。”

　　洛炀试着辩解，“你没见过他不知道，你要是给我磕头道歉我都觉得正常，但落到他身上怎么都不对劲。”

　　沈君霖：“你是不是怀疑他想泡你？”

　　洛炀被这个念头给吓坏了，“你疯了吧！不可能，打死也不可能！”

　　沈君霖：“那不得了？只要没有人想侵犯你的男色，那他爱搞什么？不就是一个正常道歉，看把你吓得！出息点！”

　　洛炀想了想也是，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呗。同时他也觉得沈君霖说的很有道理，一定是他平时被黑太惨，所以被认真道歉反而不适应了起来。

　　洛炀猛拍自己大腿，“你说得对，我不怕！”

　　沈君霖捧场，“就是这样，拿出大明星的派头来！”

　　洛炀：“好！”

　　--

　　剧组通知早上四点化妆。

　　洛炀挣扎着爬起来，简单洗漱，出门去化妆间。

　　带上1617的门，洛炀下意识往隔壁1619看了一眼，正巧原川也从屋里出来。

　　早上起来脸都是麻的，洛炀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情，原川发现洛炀，和他对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原川又进去了。

　　洛炀：“？”

　　忘了拿什么东西？

　　洛炀慢吞吞拖着步子，路过原川的屋子时还特地磨叽了一会儿，结果原川没出来。

　　走出去好远洛炀又忍不住回头，原川还是没有出来。

　　洛炀挠头，这是……躲着他？

　　纠结没多久就确定了。

　　休息室里洛炀假装随意坐在原川旁边，原川接着就起身，找另一个位置坐。

　　原川是在有意避着他。

　　洛炀把剧本撂桌上，自己把自己整笑了。

　　洛炀笑得莫名其妙，李梓蒙毛骨悚然，“洛老师，你怎么了？”

　　洛炀：“没什么，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能多管。”

　　“你跟原哥闹别扭了？”

　　洛炀觉得这词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啊？”

　　“不是么？前天你躲他，今天他躲你？”

　　洛炀拧眉，“你听谁瞎说的？”

　　李梓蒙：“程淼姐说的。”

　　洛炀：“……”

　　草了，怎么这点小事整出来这么多幺蛾子？

　　--

　　洛炀决心和原川保持目前“相敬如宾”的现状，在修复关系这事上主动试了两次就放弃了。

　　洛炀在片场不玩游戏，手机也鲜少拿，偶尔拿本闲书，要是没戏的时候就去折腾导演和同组演员。

　　“出剑要利索！下盘扎稳别乱晃！你一晃镜头里就难看了！”

　　洛炀上去掰正程淼的胳膊，“就这个姿势，记得肌肉感觉，别放松，一放松肩垮下来就丑了！”

　　程淼在戏里被师尊教训，戏外洛炀还要亲自指导，苦不堪言。

　　“洛老师，我怕丑。”程淼忽然说。

　　洛炀闻言一愣，程淼委屈巴巴，“可我也怕累！胳膊累死啦！”

　　“先别弄了，快放下来。”洛炀慌忙让程淼停下。

　　程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酸地揉自己胳膊，洛炀坐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光顾着给程淼指导了，忘了这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他总会犯这样的毛病。

　　洛炀愣神的功夫，程淼戳了戳他。

　　洛炀抬头，“怎么了？”

　　“洛老师，你小时候练功，疼的受不了怎么办？师父会让你歇歇么？”

　　洛炀想了想，只记得自己那时候脸上天天特别咸。

　　“就哭呗，师父不让歇，一哭就歇的话一辈子都拉不开筋。”

　　程淼：“天天哭也值得么？有没有想过放弃？”

　　洛炀：“当然，小时候是父母压着练，你想放弃没用，得他们想放弃，就硬着头皮练呗。”

　　程淼：“但也好辛苦啊。”

　　洛炀拍了拍她的肩膀，“总有值得的地方，你看就算我不做演员了，还可以去当个武术指导！再不济还可以去教小朋友。”

　　程淼忽然精神起来，“洛老师，你快去教原哥！他肯定愿意学！”

　　洛炀拍了拍她的脑壳，虎着脸看她，程淼一开始还装不知道，憋了半天没憋住，站起来跑了。

　　原川正在拍摄，也是打斗场面，这场戏是在屋里，活动场景小动作幅度却很大，原川不仅打不过对方还要表演一个原地被拍飞。

　　整个屋子里出了进入镜头的一块地方宽敞点，其他地方要么是人，要么是机器，还有为了拍摄临时搭起来的的脚手架，一屋子挤的满满当当。

　　洛炀在一边围观，一手拿着风扇吹风，另一只手揣在怀里看拍摄场中心原川和对手过招。

　　一场鸿门宴掀桌戏，原川先是和对手坐在桌前，在掌法上拼几个来回，打到站起来，再功力不及给人拍飞出去。

　　武指老刘给原川演了一遍动作，原川大概顺了顺，随意一比划就有了那个形。

　　洛炀不免在心里赞叹原川真是有一副过目不忘的学霸脑子。

　　原川跟王导比了个可以的手势，场记打板，俩人动手。

　　原川的出掌动作让洛炀惊了一下，虽然动作并不流畅，看得出是现学现卖，但他发力的方式和姿势却非常专业。

　　他有基础，绝不是个软塌塌的白斩鸡。

　　俩人从坐着打到站起来，摄像大哥倒退着追着两个人的动作拍，洛炀瞄着原川的身手，看他是哪条路子。

　　原川边打边退，技师操纵威亚，房顶滑轮转动，带着钢线往后收紧，微微拽着原川，就等时机一到把原川拽飞。

　　谁都没注意到头顶房梁上搭了一把锤子，布景的工人施工时随手往那里一放，下来时却忘了这么个东西。

　　钢线位置缓缓改变，扫过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锤子，锤子骤然被掀起，从狭窄的房梁上飞出去。

　　王导眼睁睁看着那个锥子被钢线弹出来，红色手柄在上面，银灰色的铁头直直飞出去，他想张口却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一瞬他是麻的，只能看着锤子划着弧线往拍摄中心飞，正冲着原川的站位。

　　原川侧对着锤子的方向，此刻毫无所觉。

　　一旦落上，一切就完蛋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色人影从人群里冲出来，飞身上前。

　　洛炀大吼一声，“原川！”

　　原川猛地回头，一股大力将他扑倒，技师在这一刻反应神速，在洛炀扑倒原川的瞬间钢线全部松开。

　　天旋地转，原川被抱着翻滚出去，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近的头皮发麻。

　　原川从震荡中回过神，迅速睁开眼，只见洛炀垫在他身下，痛苦地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