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光》若*零

5、chapter 004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突然就有那么一天，我忽然喜欢上了在深夜的寝室里，将耳麦开的大大的，躲在被窝里这样无休止的重复着听一首歌，直到听的厌倦了，再重新更换一首，如此反复，不眠不休。

　　直到MP3被我听的没有电了，我才会将耳麦从头上去下来，这个时候的我，是没有任何睡意的，于是我总会将脸从被窝里露出来，我床头的旁边就是窗户，窗户的下面是学校的后花园，种了很多不知名的树，还有姹紫嫣红的花。但是，在这个季节，是没有花开的，于是，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片绿。

　　我一抬眼就会看见夜空上的月亮，发着朦胧的白光，从窗棂间流泻进来，铺在被褥，还有我的脸上。寝室里便有了微弱的光。

　　于是我就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横在我头顶的木黄色的床板，有时候会听到隔壁床的女生发出的鼾声，一波漫过一波，像湖水上的涟漪，不断的扩大在周围。然后还没等我皱起眉的时候，那个女生上铺的女生便很烦躁的叹了口大大的气，用枕头砸在打鼾的那个女生的脸上，很不爽的说，“喂，你是男人啊！大半夜的你烦不烦啊！”

　　被打醒的女生吓了一跳，睁着惺忪睡眼，郁闷的看了看上铺的人和身前的枕头，一脸紧张的说，“地震了吗？为什么你的枕头会掉在我的床上？”

　　然后灯就亮了，寝室里的人都被弄醒了，有女生开始抱怨，说明天一定要和班主任说，要求换寝室，说什么再也忍受不了和一个阴阳人住在一个寝室，迟早会因为睡眠不足，而憔悴死的。

　　我通常都会安静的躺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的表情，不以为然，是的，这样的话她们说的不下于一百次，但是结果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照样睡在这里，忍受着一晚又一晚的打鼾？

　　可是今晚是不同的，因为隔壁床的女生昨天生病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所以在她走后，没有人会关心着她的病情，反而一脸的兴奋，我知道他们想什么，准是庆幸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而不会担心夜里被可恶的鼾声打醒而让第二天的自己挂着烟熏妆去上课。

　　寝室里现在安静的落针可闻，我将耳朵刻意的露出来，似乎还能听见睡在我上面的小落，她轻而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时间里，翩翩飞落。

　　忽然我的床震动一下，幅度并不大，但对于没有睡着的我是完全可以感觉到的，然后我向头顶的床板看了看，接着就听到一声微微的叹息，我皱着眉对上面的小落压低声音问到，“小落，你怎么了？”

　　小落将头从床栏边探出来，诧异着看我，小声说，“若锦，你也没睡？”

　　我点头，“睡不着！”

　　她眼睛一亮，“我下来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恩。”

　　我让了半个枕头给她，小落在被窝里紧紧抓着我的手，“若锦，你为什么睡不着？”

　　我愣了一愣，“不知道哎，反正就是失眠！”

　　她笑了笑，“嘁，我看八成是因为你在想某个人吧！”

　　“哪有！”我极力反驳，不想声音喊大了，对面上铺的女生咂了一下嘴，以示警告，我鬼着一张脸吐了吐舌头，小落打我一下，说，“你紧张什么，小声点！”

　　我点点头，她又说，“不过，你们真的都没有联系吗？”

　　我在黑暗里瞥了一下嘴，“没有，他根本就没记得过我，联系什么！”我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我在她的胳膊上狠狠捶了一下，“都怪你，上次要不是你硬要让我去还钱，我会出那么大的丑吗？！真是说到这，我就来气！”

　　她嘿嘿一笑，“哎呀，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吗！”她见我一脸怒意，又陪笑着说，“好啦好啦，算我不对！不过，我就郁闷了，他为什么就会记不住你呢？”

　　我白眼看她，“笑话！人家是什么人？哪有时间去搭理像我这样不出众的？”

　　“也是！”小落说，“人家不仅家世好，人长的好，而且成绩也是一溜的，听说这次期中考试，他总分全年级第一呢！”

　　虽然早知道自己和他差距很大，并像平行线一样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但是听到小落如此打击着我，心脏像是一块瞬间被装满了水的海绵，沉重的下面，是一片如水的冰凉。

　　“哦！”我说，除了肯定下自己知道他的出色，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些什么，好像连跟着小落后面赞叹一下，都觉得自卑的没有资格去赞美像他那样的男生。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若锦，”小落突然转过眼看我，我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近距离的看着她，以至于当我看清了她的脸时，被她好看的容貌怔了一下，空气陡然之间被强行抽离。

　　“怎么了？”我问她。

　　“我瞒了你一件事！”

　　“什么事？”

　　“有个男生最近一直在追我！”

　　我一愣，“谁啊？”

　　“三零九班的！”

　　心中“咯噔”一下，忙问她，“你是说纪浅他们班的？”

　　小落点头，“是啊，就是他们班的，叫奚淳！”

　　“哦！”我说，小落狠狠捏我一下，“你哦什么哦，我现在都烦死了！你不给我开导开导，竟在那哦哦哦哦的！你是牙疼吗？”

　　我无语，“那你说怎么办？追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不喜欢他就和他说清楚贝，哪有那么麻烦！”

　　“你不懂！”小落将脸对着她自己的床板，叹了口气，“……关键是他人，好的没话说！”

　　“啊？”我转脸看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对他感觉也很不错咯？”

　　她皱了皱眉，“唔……有那么一点点吧！”

　　我顿时来了八卦，“那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长的帅不帅？”

　　她翻白眼看我，“嘁，就知道帅帅帅，你花痴啊你！”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说万一你要嫁个丑八怪，对你以后的孩子多不好啊，我这是为你的长远后代而考虑！”

　　她在被窝里狠狠捏我一把，我“啊”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巴。

　　“你要死啊！”她看着我，“他爸爸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你知道吗？”

　　“啊？！”

　　“他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呢，不过，他长的还真的很帅，”小落突然间像来了春天的猫，一脸变态的对我笑着说，“你不知道，他打篮球的时候简直迷死人了，我发誓，长这么大，除了你家的救世主，我还就真的只见过他这么一个帅哥！”

　　“什么我家的救世主，你别乱说。”我瞪着她。

　　小落憋憋嘴，我又说，“不过既然这么帅，那干脆就答应了他贝！”

　　小落露出一副难色，“可是我怕我爸知道了，会灭了我的！”

　　我拍拍她，“那不让你爸知道不就得了么！”

　　她眼睛一亮，在黑夜里更显的水波潋滟，“是啊，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然后她打了我一下，“我发觉你这丫头的脑袋还是挺聪明的么！那好，我现在就发信息给他！”

　　“啊！”我不可思义的看着她，“现在都几点了，你明天发也不迟啊！”

　　“不是的，他让我在明天早上之前给他答复的！”

　　“哦！”

　　小落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噼里啪啦打了一惯，然后长长的吁了口气，说，“KAO，总算解决了一桩大事，埋在心里已经两个星期了，郁闷死我了！”

　　她忽然又将我抱着，“不过若锦，谢谢你，只要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很安心呢！”

　　我本来冰凉的一片躯体就这样有一点点有了热度，然后延伸到那颗跃动的心脏，越积越多，血液被注入了暖流，眼中有了潮湿。

　　“呜呜呜——”手机冒着刺眼的蓝光震动起来，小落下意识的赶紧将信息打开。

　　我随眼看去，屏幕上刻着两个字：奚淳！

　　在往下面，就是简短而充斥着火热与激情的五个字——老婆，我爱你！

　　“咦，真麻！”我说。

　　“呵呵，”小落将手机放在枕头下，“你是嫉妒！”

　　“晕！”

　　******

　　他们说，一旦女人有了爱情，就会忘却了周遭的一切，飞鹅扑火般沦陷的一塌糊涂。

　　以前，我看到这句话时，总觉得很荒谬，常对小落瞥瞥嘴说，“嘁 ，有那么夸张吗？”

　　但是现在，如果你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会点头如捣蒜，并且会笑咪咪的对你说，“哎呀，你说真是经典啊！”

　　不要为我360度的大转变而感到希奇，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譬如此刻，前一分钟，我让小落等放学的时候陪我去趟超市，她说没时间，可是下一秒，奚淳来电话说让放学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她夸张的要从课桌前跳起来，扯着我的胳膊兴奋的说，“若锦，奚淳说晚上带我去吃日本料理！”

　　还没等我开口，周围就投来了嫉妒的，厌恶的，鄙视的，或闷闷不甘的眼光，有的女生甚至公然的就轻蔑的笑了一声，斜着眼说，“嘁，至于吗？跟没见过男人似的！真不知到奚淳那种帅哥怎么会看上你的！”

　　“你说什么？”小落火了，“他看不看得上我管你P事？你就嫉妒吧，嫉妒死你！不过，就算你嫉妒死了，奚淳看也不会看你一眼的，哼！”

　　“你他妈的再说一次？”女生站了起来，一张脸气的煞白煞白。

　　“你就嫉妒了怎么样？”小落幸灾乐祸的说。

　　“臭婊子，老娘今天掐死你！”女生说着跳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小落的脖子，小落用脚猛的踹向女生的小腿，桌子被撞的四散而开，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我忙上前去扯着打架的两个人，却被女生准备向小落挥去的巴掌一下子煽在了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我抽搐着脸，愤怒的看着她们，“别打了！”

　　小落看见了我吃了亏，大叫一声，然后用力扯住那女生的头发，不断撕扯，女生低着头，惨叫连连，小落大骂，“贱女人，你敢打我的若锦，我告诉你，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在我面前打过她，我他妈的今天弄死你！”

　　“啊！！！”女生放声尖叫，教室的门口围过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臭婊子，你放开我！”

　　小落冷笑一声，“你他妈的不是扬言要掐死我吗？你掐啊，贱货！”

　　我冲上前去，挡在那女生的面前，对小落说，“算了，再闹下去，老师就要来了！”

　　小落瞪了我身后的女生一眼，松开了手，“这次就看在若锦的份上放了你，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本小姐面前口出狂言！”

　　我回头看着那女生，她的样子狼狈又滑稽，头发像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嘴上擦的口红也被抹的到处都是，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小丑。于是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周围也有很多人笑了。

　　女生瞪着我，用力将我推倒在地面上，拨开人群，匆匆的走出了教室的门口，小落赶紧将我扶了起来，对着门口的说，“你给我站住！”

　　那女生真的就乖乖的站住了，但是她却冷笑着回头看我和小落，“臭婊子，今天的帐，给我记好了 ！”然后，无比潇洒，无比大姐大的，挂着无比自信的笑容走了出去，那笑容就好象她刚刚打完了个胜仗并且得到无数人民爱戴的一样的笑。

　　可是，她笑的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