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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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晋不喜欢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不高兴，顾寒枝现在这个样子显是不开心，但有朋友在，他心里也好受一点。他自然看出出院以后，这一年多，顾寒枝从来没有哪天真正开心过。
其实他不理解爱情，他读书一直很认真，初高中也没谈过恋爱，收的情书不少，但一点兴趣没有。他不理解这种要死要活的感情。尤其他也不懂，顾寒枝还在医院，高商就把蒋观泉带到家里来了。顾寒枝再真心也应该明白高商不值得。今日不值得，为什么不能放下，或者，顾寒枝确实放下，但他总是那样伤心。他看起来很坚强很理智，但受了什么委屈都是往肚子里咽。
想到这里，钱晋又觉得好笑，这听起来不是正和自己一样。不过以后，如果他有喜欢的人，肯定不会让对方这样伤心的。高商看上前怪冷淡的，怎么就这样好命，让顾寒枝爱得这么深。
他从顾寒枝对待周航宇的肢体动作看出，起码他们不是双向的。目前来说更像两个好哥们在聊事情。
今天到底为什么跟踪顾寒枝，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帮自己。如果这个代价很大，他是不愿意让顾寒枝去做的。没想到真的是找个老朋友帮忙，那行吧，事成以后，他给个大红包，这样就能帮顾寒枝还了这个人情债。
顾寒枝把准备的文件都给了周航宇，就出了咖啡馆。现在还早，他不太想回去面对钱晋，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记不清，但肯定是有什么发生。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态，但钱晋面对自己的时候，眼神有点不对劲，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本能上想回避。他没有力气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也不想和钱晋有什么，那等他们拆迁的事情定下来。他就搬走吧。时间久了，他和钱晋没了来往，双方自然什么不会有交集。
想到这里，他回到家里，看到钱晋正在整理房间，倒是有些意外。上次他收拾的时候，因为顾虑到很多东西都带着钱晋和爸爸独有的回忆，所以只是打包收起来，堆在院子里。现在钱晋正在挨个拆开查看，还丢了不少到垃圾袋里。
“钱晋，你在做什么？”
“以前爸爸说，不管喜欢什么，一定要赶在自己离开人世之前，把东西处理了。因为如果舍不得，留在身后，定会被不珍惜的人当做废品卖掉。街口那个废品收购站你看到了吧？我经常看到有人把家里老人珍藏一辈子的东西卖掉。因为老人死了，他视如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一毛不值。上次有一个老中医去世，他家里把他的医书论斤卖掉，但还好被路过一个医学生买走。但其他人可没有那么幸运，所以大部分都会被舍弃。爸爸走的太匆忙，我一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处理他的遗物，是把他最喜欢的东西留下，其他都收在房里。现在我打算把以前那些旧家具都卖掉。因为这些东西其实不是他最珍惜的，仅仅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可我知道，在心里想他就可以，不必寄托这些。”
顾寒枝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看着钱晋把一切东西都处理，只剩下一个木剑。
“这是我小学的时候，爸爸亲手给我雕的。”钱晋眼里含泪，笑着挥了挥木剑，装进一个特意买的木盒里，放在柜子深处。余下的都被处理了。
“你之前不是不是让动吗？”
“不动也终究是沾满灰尘，慢慢腐烂，我又何必再执着。”
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但顾寒枝说不出劝解的话，就只能由着他。两人都不说话，但经过昨晚，两人的关系好像好了很多。
钱晋上完这个学期就要大学毕业，他开始找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顾寒枝每天上班，早出晚归，两个人倒是越来越熟悉彼此，好像家人一般。
拆迁的事情有了周航宇帮忙，果然顺利很多，没多久就办了下来。在钱晋毕业的时候，拆迁款也到账了。他正高兴的回家，想要告诉顾寒枝这件喜事，却见他正在收拾行李。
“顾哥，你在干什么？”
“你的房子既然要拆迁，那我自然不能再住在这里。我已经找好距离公司房子，今天就能搬过去。你的拆迁款数额不小，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骗去，还有记得省着点花。”
他担心钱晋穷人乍富，难免大手大脚，又叮嘱了一番。
“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住在一起吗？”
“钱晋，你应该知道我这种人，不方便和你一起住的。”
顾寒枝说着，便拉好行李箱的拉链，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往门外走。
他的话让钱晋一时愣住，这什么意思，他是想要开始新的感情，还是说他已经有新的男友，所以不能和自己一起住。钱晋想追过去问，但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这些呢。
“顾哥，你等等，之前你车祸的赔款，当时是我没钱给，现在我有钱了，你就收下吧。你租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不是不懂。”
顾寒枝摆了摆手：“你留着吧，我已经住了这么久，赔款的事情，我们好歹是熟人，谈这个多么见外。”
钱晋摇头：“你好歹收一些。这样的话，万一我不小心把拆迁款霍祸没了，不还有你托底吗？”
顾寒枝觉得他不是乱花钱的人，但听他这样说，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他收了钱晋的转账，便又往外走。
“我送你吧，给你打个车帮忙搬东西。如果以后我想的话，可以来找你一起吃个饭吗？”
“好。”
顾寒枝不疑有他，便点头应承下来，随即又听钱晋说道：“上次帮我打拆迁官司那个人，就是顾哥你的熟人，我能不能去见见，我想请他吃饭，再送一点谢礼给他。”
他点了点头，给周航宇发了消息，两人打车到了他新租的房子里，正收拾着，周航宇的电话就来了。
“择日不如撞日，你可终于要搬家了，不然我还以为你看上那个小屁孩。快把新家地址发来，我带你一个早就想吃的饭店，今天非得狠狠宰你一笔。”
顾寒枝看了一眼旁边的钱晋：“你这张嘴啊，还是那么欠。是呢，不是你帮忙，这事还真的没那么快解决。钱晋想送点谢礼给你。”
“你带给我就行。他就别来了，我和他不熟，万一被人拍到，说我收钱办事，那可就糟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这样吧。”
顾寒枝挂断电话，转身对钱晋说道：“你想买什么谢礼，我陪你去买，等下帮你送去就是。”
钱晋也不反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红包递给他：“钱最实用，这个就行。我有点饿了，想借你的地方做点好吃的，你去忙吧。”
他点了点头，便让钱晋自便，就出门去了。
钱晋很是勤快的帮他把房间打扫一番，家具收拾干净，心里不免感叹，风水轮流转，当初顾寒枝到自己家里忙里忙外，现在轮到他了。
他忙完了，还不见顾寒枝回来，便走到对面敲门，是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小姑娘开的门。
“你好，请问你也是这里的租客吗？”
“对啊，你是刚搬来的吗？”
“哦，那倒不是，是我想问问这里租金多少。”
“你朋友也租在这，你干嘛不直接问他？”
“……我有些不方便问。请问，你能告诉我吗？”
他和这个小姑娘是同龄人，几乎就好像同学一样，对方看他没有什么恶意，便说了价格，付三押一，月租四千。
这样说起来，一下就要给出去一万六，他记得顾寒枝的工资，一个月大概两万，租这个倒是够的，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和自己一起住。
难道他真的有人了吗？
“你好，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嗯，你说吧。”
“……算了，没事，谢谢你。”
钱晋纠结再说，决定不说，只是打算下次来带点礼物给隔壁。只要他和这个小姑娘打好关系，自然能探听到顾寒枝是不是交了新男友。
他这几天收拾好东西，却不知道应该搬去哪里，要拆迁了，手里有钱，到处有地方可以租，但哪里都空空的。他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本来父亲去世以后，他就应该去体验这种孤独一人的感觉，但顾寒枝住进来，他习惯了这个男人的照顾。现在他又要走，钱晋也不知道怎么去挽留。
他没有开灯，就站在窗台上，等着外面的天一点点变黑，没有点灯，他就这样发着呆。下面有一辆车开进来，是周航宇送顾寒枝回来。他拍了拍顾寒枝的肩，他们好像在说什么，那么的亲密。
顾寒枝在楼下看了自己的阳台一眼，一片黑压压的，想来钱晋已经走了。他慢悠悠的去超市买了点菜，就上楼了，这会儿没人坐电梯，他感觉好安静。这样安静真是不习惯，之前住在钱晋那里，城中村永远都热热闹闹的，何曾这样安静过。
他打开门进来，玄关的灯自动亮起，看到窗台上的人吓了一跳。
“钱晋，你怎么还没走？”
“怎么？巴不得我走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不然你留下来吃饭，我做点菜给你。”
“刚才你都和周航宇吃饱了，这会儿就不必麻烦。何况做了这顿，也做不了下顿，那还不如不做。”
顾寒枝一时无言，他猜钱晋可能是舍不得自己搬走，便说道：“你要是想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我这里坐坐。”
“顾寒枝，你和周航宇在谈恋爱吗？”
“怎么可能？他最近一直在相亲，和我不是一路人啊，你怎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们不对劲。”
“……我以前喜欢过他，不过那是很久以前，只喜欢过一小段时间。后来他好像发现了，就领个女友请宿舍的大家吃饭。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断了念想，后来再遇到高商，自然就更加不会和他有什么。”顾寒枝一向不喜欢和别人说这些，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拒绝不了钱晋。
“如果他追你，你会答应吗？”
“你别胡说，他没这意思。”
“那我呢……如果我追你，你会答应吗？”
“你、你看起来就不是我们这种人。”顾寒枝想起他高中的日记，心中不解他到底怎么回事。
“以前我上高中，有个男同学喜欢我，做了很多恶心的事情追求我。我拒绝了，他就开始联合其他同学欺负我。我很讨厌你们这种人，但是……”他看到顾寒枝好像被自己的话刺痛，连忙又道：“但是我不讨厌你，如果是你，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你和我住太久，有点习惯，误以为这是喜欢我。其实不是的，只要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你很快就会忘记我这个租客。我今天累了一天，想要休息，钱晋，你早点回去，不要胡思乱想。最重要的是……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顾寒枝的话非常直接，让钱晋半句也接不上，他半响没有说话，就这样开门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消失，顾寒枝喃喃道：“不要再回来了，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