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饲魔 ...
-
第二日清晨，神界的会议室。
一群公司的保洁和餐厅员工忐忑万分，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找他们。
白玦展示了那段监控，然后道：“真的很抱歉，公司出了这样的安保状况。为了让大家安心工作，需要对每个人做一下排查，只需要一滴指尖血就可以了。”
然后他拿出一个连网的采血器，请员工们依次留下指尖血的信息，他和上古则紧张地进行DNA和大数据的比对。每排查出一个没有作案动机的普通人，他们就会放她离开。
全部检查完毕之后，没有一个可疑人物。
“怎么回事，没有昨天那人？”上古问。
“昨天的监控没拍到正脸。”白玦思量道，“她可能冒名顶替了这其中的某人，而今日她要么没有计划，要么也可能混在公司其它员工当中。”
“其它员工？这得多么有演技啊！”上古佩服道。
白玦便道：“我们先去排查有独立办公室，不需要总和其他人交流的员工吧。”
走在办公区长廊的时候，他对上古说：“你别太担心擎天。我在九幽外设的结界里有一道叫`问心咒’。如果他能逃出来，就说明他有了心，不再是一个理智得几乎冷血无情的AI了。”
“有心？那万一是一副黑心肠呢？”
白玦笑了起来。“给他的修炼样本都是各行各业的普通人，又没有罪犯，哪那么容易长一颗黑心！”
两人说着话，没发现一人鬼鬼祟祟地闪进了某间办公室里。门禁和监控也完全没有察觉，今早有人其实进了公司大门两次！
最先被调查的是天启。他配合地伸出手指，却一脸嫌弃的样子。
“竟然调查我？哥这张脸自是有人模仿的，但哥这风姿，谁模仿得来啊！”
采血器'哔’了一下，天启又叫：“哎哟还有点疼呢，待会儿采我家月月的血能不能轻点儿？”
上古差点把采血器砸他脸上，“差不多得了，你烦不烦啊！”
天启立马回敬：“是谁劳师动众的让大家提前准备，又是谁临阵放大家鸽子的？”
“看来天启是真的，如假包换！”白玦笑道，“我们走吧。”
紧接着，红日、紫涵、月弥、凤染等都接受了调查。因为凤染和景涧的关系，上古还特意多看了她两眼。
姑娘大眼灵动，一脸的喜气，张口闭口的“老板”，是那傻妞没错！
排查完了所有人，名单也和大门口采集的一致，说明那个人今天没有来。
两人暂时松了一口气。上古道：“总不能每天这么查一遍吧，都成惊弓之鸟了。”
白玦便道：“不用。确定今天是安全的，我马上去修改门禁规则。以后进门麻烦些，但不可能冒名顶替了。”
-
午休的时候，凤染找到了天启。
“天启哥，有事求你。” 她甜甜地道。
“嗯？啥事？” 天启不是拈花惹草的人，但他对小姑娘还是比较客气的。
“你知道，我做用户体验的嘛。有人用咱们云盘的时候问我很专业的问题，我答不上来。你能不能带我下云端，给我讲一下？”
“这个…”天启思量了一会儿。今早白玦和上古折腾一圈，不就是因为有人想下云端吗，她这时候要下去？
但天启是信得过凤染的，而且早上不是都排查过，没有乔装的可疑人物吗？
“你怎么不找白玦和上古呢？” 他还是问道。
“这个…” 凤染为难道，“我在白经理门外站了一会儿，他们很忙的样子，我就没进去。”
她指的是白玦和上古正在写程序的事，天启却意会成了别的。
“啊行行，我知道啦！” 天启忙道，“你跟我来吧。”
-
电梯一动上古就察觉了。她头皮一麻，赶紧调出监控，发现是天启和凤染。
凤染为何要下云端？这不对劲！
她迅速下达关停电梯的命令。可是糟糕，电梯的箱体已经下沉到了电磁屏蔽区。
于是她拉起白玦就往外跑。经过凤染办公室的时候，她一脚踹开大门，惊见凤染萎靡在地，昏迷不醒。
救人要紧！两人赶紧抢上前去，发现她似乎是中迷药导致了昏厥。于是他们叫来了保安，拨打了急救电话，又继续往电梯的方向赶。
电梯到达的时候，‘凤染’趁天启不注意，将一个发夹卡在了电梯的门口。电梯门一直关不上，便无法去接上面的人。
“怎么办？！” 上古在电梯口急得团团转。擎天对神界云了如指掌，她好怕他利用芜浣和云端，开启那个惨绝人寰的‘救世’计划。
“还有消防通道，跟我来！”白玦揿下指纹，牵住上古的手，拐进了旁边一扇向来无人进出的门。
在他们跑下去的途中，下面两人已经穿好了御寒的大白羽绒衣，天启便打开了机房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凤染一个哆嗦。她看到了神界的超导技术，顿时两眼放光，向天启投去艳羡之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像不是自家东西似的！” 天启笑道，“这就是神界云的机群，这边是总服务器，那边是各个分支。”
他耐心介绍着。凤染似乎听懂了，她忽然扬起了手臂。
“啊，还有内间你看不看？”天启道。
于是凤染便回手理了理额前碎发，笑道：“好啊。”
天启打开了机房的内间。“这里的机群更加庞大，但不是商业用途，据上古说这儿做的是全球气候模拟。”
“气候模拟？”凤染愣了愣。
“对。居安思危吧，何况现在已经不太平了。”
天启在内间转了一圈，忽然发现混沌之劫那组机器的电源被拔掉了。因为他从不需要升级混沌之劫，这几个月来都没有发现。
他弯腰检查了一下，竟然连硬盘都不翼而飞啦？这难道是白玦干的？
天启正纳闷着，颈后突然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惊得跳起转身，却脚下一软又跪倒在地。
“凤染，你！”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凤染’嘴边扬起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浅笑。她‘噗’地吐出一个微型的变声器，嫌弃地道：“嘴里贴这东西，真的太难受了。”
声色暗哑，不是凤染，是一个中年女人。
“你不是凤染，你是谁......”
天启努力支撑着，还想去按响紧急呼叫，但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他终于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应该从哪儿下手呢？”还站着的人自言自语着，又走到了外间的机群前。她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打开天启刚介绍过的中枢机柜，准备将U盘插上去。
这时一只鞋凌空飞来，打在她的手上，又和U盘一起‘啪啪’掉落在地。
她赶紧后退了好几步，发现是上古和白玦后神色一变。
“你们怎么这么快？”太精了，让人不敢相信。
只见白玦迅速拍了紧急呼叫，又拾起鞋子给上古穿上：“这里光脚不能着地，会冻掉一层皮的。”
他随即转向了对手，语气冰冷：“芜浣，虽然不知你想干什么，但你已经失败了，乖乖跟我们上去吧。”
芜浣眼中戾气陡生，因为她没有时间了。
“这是你们逼我的！”
她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尖刀。锃亮的刀锋银光一闪，迅速凝结寒气，化为了一把冰刃。它被它面部扭曲的主人紧紧握住，向白玦猛扑过来。
上古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因为这就是她的那个梦！她仿佛又看到了白玦周身挂雪，倒在云端门口的样子。
不，白玦绝不能有事！！电光火石之间，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挡在了冰刃的前面。
上古身手敏捷，本可以躲开这一刀的。可在那一刹那，她脑中却闪过‘以身饲魔，死里求生’的念头。
就让我赌一把，绝了这个后患吧！
她飞快地计算之后并没有后退，而是迎着刀尖，将身体偏开了一寸，躲过了心脏的位置。刀刃瞬间‘哧’地插入她的胸口，一直没至刀柄。
妈呀，太疼了！上古眼前一黑就向后倒去，被白玦一把抢进怀里。
“上......上古啊！！！” 白玦已经崩溃了。他浑身颤抖，方寸大乱，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上古的肩上，几乎说不出话来。
“快，快叫120啊......” 上古缓了一缓，微微掀开眼皮。刀尖扎穿了她的肺，血直往上涌，堵住了她的气道。她呛咳起来，喷出了好几口鲜血。
“原来电影里被插刀的主角真会吐血啊......诚不欺我。”
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刀子不能动，血缓缓流了出来，沁湿了前胸后背。上古已经不疼了，但她开始从内而外的觉得寒冷，眼皮也开始打架。
白玦紧紧地抱着她，完全没有留意正缓缓向他走来的芜浣。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芜浣就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天启正举着一个机箱。（反派真是死于动作慢和话多）
“我这么大个人，你的麻药剂量太低了！”天启怒道。
而且机房温度低，血液流速减缓，这也是麻药药效很快就过了的原因。
他这才发现上古的状况，赶紧扔掉机箱奔上前去。
“这是怎么回事？！”天启吓傻了。
白玦都没分给他一眼，而是不停地擦着上古下巴上的血迹。
“上古，上古你撑着点，求求你....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他痛哭着，恳求着，拼命地拽着她，不让她睡过去。
天启见状，赶紧脱下自己的羽绒衣，将上古包了起来：“这里太冷了，先抱到外面去。”
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更多的人赶到了。
上古缓缓抬手，摸了摸白玦满是泪水的脸，勉强对他笑了一下。
“这次，我终于护住你了。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你还没娶我....我不甘心的.....” 这是上古昏迷前，声如蚊呐的最后一句话。
白玦肩膀耸动，头深深地埋在上古的颈窝。
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哽咽道：
“我娶，现在就娶。不管是红尘凡世，还是天堂地狱，我都跟着你。”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饲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