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月色》drink鱼

13、第四章

　　“有事？”
　　梁际时坐在警局里整理案件，头都没抬的问道。
　　“帮我给‘她’弄个新身份。”
　　我带着女装温子明，满怀恶趣味的对梁际时提出要求。
　　“嗯？”
　　“不犯法。”
　　梁际时一眼看出温子明的性别，没有说什么。
　　温子明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被我以不会让温敦远发现为由，成功说服了女性身份。
　　“你上学期期末已经进了前一百，下次争取一下前十。”
　　我随口应了一声，“顺便把他弄进我班上。”
　　温子明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不理会，就是梁际时以一种非常怀疑的目光盯着我，弄的我突然有些尴尬了，梁际时一定误会我和温子明的关系了。
　　女装温子明进了我们学校绝对能媲美戚筠予，毕竟那是个不爱打扮的直女。
　　和警局里的叔叔阿姨打了声招呼，顺便被塞了各种零食后，我将零食挂在自行车上，拿出背包里的酒精湿巾擦了擦衣服，顺便给温子明也清理了一下。
　　今天阳光灿烂，温子明穿着粉红色吊带裙，因为还没发育，男孩的骨架还未长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假发被阳光衬的金光闪闪，我穿着很简单的白T，搭上我这纯黑色自行车，回头率极高。
　　迎着路人的目光，温子明极度不安，我揉揉他的头，随手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给戚筠予发去，
　　梁椋：瞅瞅，捡来的小朋友。比你好看。
　　正在被戚程压着学金融管理等的戚筠予秒回。
　　戚筠予：我靠这也太tm好看了，什么叫比我好看，这简直比我好看一万倍吧，这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看着布满激动的文字，心里舒坦极了，只是很疑惑的问她：你为什么问我男朋友不是女朋友？男性特征很明显？
　　戚筠予：你当我白混伪娘圈这么年的了？这绝逼是你的手法画的吧，就你那点画人像的手法我又不是认出来。
　　好吧我承认，相比女性，我画男性更厉害些，甚至猜测过自己的性向，但是我还是觉得女性更吸引我一点，比如眼前这位“美女”。
　　“有点晒，能走了吗？”
　　温子明扯了扯我的衣服，我把手机塞进他手里，
　　“帮我拿着，我骑车跟别人打个电话。”
　　“好。”
　　温子明开着免提，一只手抱着我的腰抱的紧紧的，递到我耳边，
　　“戚筠予干啥呀？”
　　“知道我之前给你说我姐为了追人放着限实不上，跑去限中上学吧。”
　　“知道啊，怎么了？”
　　“我靠真的牛逼，我姐追了两年终于追到手了，今晚上我姐请客必须来！我一定要给你们看看我嫂子到底多好看！”
　　“嫂子？女的？”
　　“男的男的，我姐四爱，我给你科普过吧，女攻男受，我姐是个s，明明我爸妈都那么温柔的她到底怎么成了个s的……”
　　我叹了口气，“行呗，我把我女朋友带来哈！”
　　“什么女朋友，就是男朋友！”
　　我还没叫温子明，满脸通红的温子明已经自行挂了电话。
　　红绿灯处，我望着天边的蓝白云朵，感觉自己经历可真迷幻，白捡了个抑制剂？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没有他我每隔几天就要犯病一次，依稀记得夏岑也不经意在我面前犯过病，可能这也算遗传，异食癖，只是我不打算看心理医生。
　　更何况梁际时觉得他丢不起那个人。
　　一路狂奔到家门口，在家门口拿酒精消毒了一下走进房间，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搬家了，只是下一次这样的要求可就有点难了，市里前进一名都是一个砍儿，从66名考到前十太有难度了。
　　“温子明，你上高二的内容没问题吧？”
　　温子明摇摇头，拿出我带他去书店买的习题，说道，
　　“高二内容基本上已经自学完了。”
　　“自学？之前没上过学？”
　　“读完小学我就在家里了，只有学习视频和资料，温敦远限制了我的活动。”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纸团，
　　“你不会还要被训练吧？”
　　温子明埋着头好像是不想说话，啧，我好奇的戳了戳他的脑袋问道，
　　“那你被训练到哪种程度了呢？会不会是一天没做就难受的不要不要的吧？”
　　温子明一巴掌打开了我的双手，双目愤愤的瞪着我。
　　我当然知道他是被迫的，被从小培养的x欲如此之强，呀，调戏他真好玩。
　　“你对我这么没礼貌我可不就帮你躲着温敦远了哦，梁际时是局长可是最能藏人身份的了。”我看着他轻笑，碰了碰他脸颊一侧的假发。
　　温子明别过头不看我，我一把将他扯过来，埋头开始吸血。
　　“你就不怕吸上火吗？”
　　温子明双手抱着我的头，我闻声一顿，减轻了牙齿上的力度，那我舔舔解馋了就好了。
　　最终也没有咬出口子，只是多了好多小草莓，我抱着他的倒影在玻璃窗上，看着就好像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什么鬼，我们这最多只能算是包养的关系，没想到我梁椋洁身自好居然年纪轻轻就玩上了包养。
　　“有点上瘾，我得戒。”
　　“你犯病的时候再来行吗？”
　　温子明在沙发抬头望着我，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一不小心就点了头。
　　算了当做他帮我戒这个瘾吧。
　　一想到以后不用再吃死物就极为开心，死物太冷了，加热后味道不正，处理起来还极为麻烦，那只死猫到现在还放在我那个懒得搬走的冰箱里。
　　“写会题过会要去个聚会，带你认识一下大美女。”
　　戚筠予的姐姐戚程是限中有名的校花级学霸，虽然玩机车玩音乐，但是人家高二结束就被保送了。
　　给温子明讲了后，我感叹了一句，“人与人之间还是不一样的啊。”
　　温子明偷偷的说了一句，被我听见了，
　　“我也可以被保送。”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加油，初中生。”
　　没过一会就六点了，夕阳的光线透过窗帘洒入，照在茶几上的花瓶，我神色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花瓶一如既往的美，可惜花已经凋谢了。
　　“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了。”
　　我把叠好的男装递给他，自己走进了厕所开始快速洗澡。
　　这一次出门是打车去的，会所在郊区，离家隔了大半个限安市。
　　温子明眼睛亮亮的盯着车窗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他这身干净的气质倒是挺搭。
　　走进包间时，戚筠予已经在招呼着客人了，里面坐着几个戚程的好哥们，和我们理科a2班一群同学。
　　“梁椋快来玩！你朋友真帅气！”
　　我笑呵呵的走进同学们的圈子里，朝戚筠予眨了眨眼睛，顺便介绍道，
　　“这是我弟弟，下学期会转来我们班的。”
　　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开始起哄，把温子明哄的满脸通红。
　　我坐在了戚筠予身旁，好奇的打量着贺燎在对面狂灌麦小康，我深知麦小康酒量无敌，可是这也灌的太狠了吧。
　　戚筠予吐槽道：“啧，不愧是打网球的，一点都不知道下手轻重。”
　　我打趣她道：“那你还磕？”
　　戚筠予耸耸肩：“我可从没干涉过他们什么，最多和贺沁奕一起互送情报罢了。不管他们了，你看那边。”
　　我朝戚筠予指的方向看去，身材肥胖的彭泽熙端着盘水果给一旁的级花宋烟雨献殷勤，只可惜宋烟雨不为所动，只是笑着婉拒。
　　“彭泽熙喜欢宋烟雨的事不是早传开了吗？”
　　据彭泽熙自己说，他只是家开蛋糕店的私营企业。而宋烟雨则是食安局里高层的女儿，很多同学都怀疑彭泽熙对宋烟雨的喜欢别有用心。
　　“宋烟雨最近被父母送去联姻了，但是彭泽熙依旧不死心。说实话了解过那大傻个后你会发现他真的心宽体胖，待人璞玉浑金，而且他给我尝的蛋糕堪比五星米其林蛋糕店！就没吃过那么美味的免费蛋糕！”
　　我啧啧了两声，心甘情愿当备胎确实是个大傻个，顺口吐槽了一句：
　　“最近语文学习挺认真的嘛。”这人100多分的语文终于打算发功了。
　　聊了一会，温子明从同学堆里逃了出来，我瞧见他那有些泛红的眼眶，乐呵呵的问道：
　　“怎么了小弟弟，被欺负了？”
　　温子明摇摇头，在我耳边偷偷的说：“我第一次见这么多陌生人围着我，有些害怕。”
　　少年的脸红被昏暗的灯光遮掩，我捏了捏他的脸，牵住了他的手，
　　“叫声哥哥，我帮你防着他们。”
　　戚筠予在温子明来的时候就偷偷的和我隔了半米的距离，她四处张望，可惜我清楚的知道她耳朵灵着呢。
　　温子明扭扭捏捏的学着戚筠予朝四周观察，抿了抿唇，回握住我的手掌，用气音叫道，
　　“哥哥……”
　　我心神一动，正想再调戏几句，今晚上的主角就来了。
　　戚程搂着一个极具少年气的男孩进来，那男孩高高瘦瘦穿着简单的衬衫，脸颊没有一丝赘肉。
　　戚筠予点评：“这可太符合我姐的审美了。”
　　“姐！姐夫好啊！”
　　戚程笑着打了招呼，“今天姐请客，你和同学们好好玩。”
　　“好勒！诶梁椋，这就是我上回和你说过的，我姐追了两年终于把姐夫追到手了！姐夫真帅！”
　　我笑着推了推眼镜，伸手打了个招呼，被戚筠予带着玩真心话大冒险。
　　“来来来成语接龙！”
　　戚筠予收到贺燎的眼神示意后，咳嗽了两声，示意所有的女生准备。
　　“高难度哈，字也必须相同。”
　　“雕肝琢肾！”
　　麦小康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醉醺醺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瞅了一眼戚筠予，说道，
　　“我喝酒，下一个！”
　　戚筠予摆摆手，
　　“哎哎，干什么呢，玩大冒险啊，喝酒多没意思。”
　　我偷偷的移走了麦小康附近的酒杯，温子明在一旁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好吧。那我选大冒险。”
　　宋烟雨笑吟吟的抽出一张纸片，念出上面的文字：
　　“和右边的人深情对视五秒钟，并且说出对方的优点。”
　　贺燎直接将手放在了麦小康肩膀上，捏住麦小康的下巴，
　　“过来宝贝。”
　　麦小康只是意外是打闹，眼睛瞪大了望着贺燎，张口就来：“贺燎这小子zang饭厉害。”
　　听的贺燎直接来了个头碰头，我们所有人都看热闹，开始起哄。
　　“草，梁椋！彭泽熙！救我！”
　　我默默的到了麦小康的身旁，拉着贺燎的袖口，无奈道，
　　“贺燎劲太猛了拉不住。”
　　彭泽熙乐呵呵的走过来，打了个圆场，拉开压在麦小康身上的贺燎，
　　“好了好了，意思意思得了。”
　　“哎哟，贺燎你今天他妈吃多了？灌老子酒就算了，刚刚你想压死我吗？”
　　彭泽熙一听连忙咳了一声，低声说道，
　　“哎呀，小戚还在这呢。”
　　麦小康安静了下来，狠狠的盯着贺燎那一副被吼难过的面孔，气势汹汹的朝对方走去，我们众人心想完蛋这次贺燎不会玩大了吧，正准备拉架，就看见麦小康骑在贺燎腰上开始揉捏贺燎的脸。
　　“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我麦小康的厉害，死猪头，叫你压我……”
　　一旁以戚筠予为首的女生都开始掩嘴狂笑了，我和彭泽熙只能淡淡感慨一句：6
　　温子明天真的总结：“他们的友情真好。”
　　我啧啧了两声，用戚筠予的话告诉温子明：“全年级的人都知道贺燎喜欢麦小康，唯独麦小康。”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为了我们班的语文成绩一飞冲天！成语接龙！”
　　最近戚筠予可能在家背成语背上瘾了。
　　“可以同音不同字哈，没有肾开头的成语，重新来，雕龙画凤！”
　　……

　　等到第二天，梁际时便送来了身份证，名字叫梁铭，性别男。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发来的消息，
　　梁际时：让你朋友去学校做套卷子，分数出来了我会安排好的，还有，大男人的少穿点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回复道：我喜欢看。
　　梁际时没回话了，可能对于我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已经免疫了。
　　上一次是在我刚上初中当着他的面生吃完刚买回来的生肉时，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一句话没说，给我找了个新住处，冰箱里永远给我备着干净的生肉，条件是不允许让别人知道，否则他的对头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我把身份证递给温子明，骑车载着他去了学校。
　　“主任好！”
　　王主任乐呵呵的看着我们递过来四套卷子，
　　“你爸爸呢已经和我们说清楚了，梁椋的弟弟嘛转学肯定没问题哒，就是zei个分班考试还是得自己考，听说你想学理哇，这是我们删了一些题量的卷子，物化生一套卷子，语数外各一套，英语听力免了，作文200字，四个小时的量，没问题噻？”
　　温子明摇摇头，坐在主任办公室里，拿起笔就开始答卷，我被主任叫了出去，
　　“梁椋呀，他考试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啊，真的没有兴趣来奥数班吗？”
　　我看着王主任苦口婆心的模样，摇了摇头，
　　“理科a2班挺好的。”
　　当初进高中，分班时就大致统计了一下年级前500名同学的选科意向，这一年结束下来，除了两个女生转变意向选文科和三个男同学打算进竞赛班外，我们班基本不变，领导说这更有利于班级凝聚力，我深表赞同。
　　王主任叹了口气，给我看了张老师的照片，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班整体语文水平差，班主任给你们换了个语文老师，这个女老师很厉害，当年教平行班教出语文平均分115的好成绩，那年语文状元都是她教的。姓俞，叫俞竹楠，这是她微信号，你先加着，到时候帮忙好好管理班级噢。”
　　我笑了笑，“王主任辛苦了。”
　　加了微信后立刻就通过了，王主任让我在隔壁的办公室等着，顺便给我拿了本资料书看。
　　我瞅了瞅书名——《导数的秘密》，于是认真的看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旁的草稿纸和笔边看边演算。
　　这算是把高二下期都要预习完了是吧。
　　时间一晃而过，我听见隔壁传来的脚步声，看手表才过三个小时，温子明已经站在门口了，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王主任也笑嘻嘻的给我送到了校门口，还问我们是否需要他载一程。
　　我礼貌的摇摇头，婉拒道：“谢谢王老师了，我骑的有自行车，相当于锻炼身体了。”
　　王主任呵呵一笑，对于我们家又给学校带来个好苗子非常愉悦，
　　“你说我这记性，咱们梁椋以前可是咱区里的业余自行车大赛冠军哈。”
　　我笑了笑，一脚跨坐在车上，挥手告别。
　　“中午想吃什么？”
　　温子明眯着眼睛抱着我的腰，低声的说道，
　　“是去餐馆里吃吗？”
　　“不然呢？”
　　“我没下过馆子，吃的最多的是玫瑰饼和维生素还有钙片。”
　　我眼前突然浮现出温敦远那张被玫瑰包围的嘴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吃过小炒没？”
　　“是米饭还有各种炒菜吗？”
　　“嗯。”
　　“每年的七月二十日可以吃到米饭和番茄炒蛋，就是前几天，只是今年我逃出来啦。”
　　听着他轻快的语调我没回话，往一家高档的中餐厅骑去。
　　七月二十日，妈妈的忌日。我笑了笑，如果带妈妈参观了温敦远的玫瑰酒店，妈妈一定会爱上那片花田吧。
　　妈妈唯一的花田，已经被梁际时卖了，当年她自杀时，穿着她最喜欢的粉红连衣裙，静静的死在她在花田中央挖出的坑里，妈妈说她喜欢她的花田，希望死后能融入土里长出玫瑰花送给他。
　　我帮妈妈填了坑，随后虔诚的种下那几颗最饱满健康的玫瑰种子，等待着来年的花期。
　　只可惜，已经外出一个月的梁际时第二天突然回家了，一进屋闻了味就拿起铁锹将妈妈挖了出来，联系了火葬场的人把已经糜烂不堪的尸体运走，我被梁际时关在小黑屋里，几天后得到了一小戳骨灰。
　　到目的地后，我摸了摸胸口处妈妈送的玫瑰项链，两三年没再思念过的情感忽然涌上了心头，揉了揉双眼，门口的侍者认识我，直接骑走了我的车，我带着温子明进了这家高级中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