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各个世界穿梭》米离儿

72、倾月4

　　第二日，梁小姐果然招呼我过去给她梳头发。

　　我来到梁小姐休息的内室，看到梁小姐披着一头青丝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妆台前，紫箫在一旁捧着毛巾等物，看样子梁小姐刚刚洗过脸。

　　见我过来紫箫便笑着对我说:“翠玉妹妹绣得一手好花，颇得夫人赏识，却不知这梳头的手艺如何。我特向小姐推荐了你，你可不要让小姐失望啊。”

　　我看着她那张俊俏但笑容虚假的脸心想：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在我成为杀手之前，这世上的不少技艺我都是请高手逐一严格训练出来的，因为作为杀手光有武功是不够的。梳头这样的小事自然是难不到我的。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梳理着梁小姐的头发，一边考虑给她梳怎样的发式才好。梳头发这种事情，不是梳得越复杂越好，关键是得合人的心意。

　　我正在考虑的时候，听到梁小姐在那里抱怨道：“这些公侯小姐们一大清早地非要去赏什么花，我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

　　我想到和梁小姐在一起的都是一些王公贵族，如果将发式梳得太显眼便有些压倒众人之意，怕是要招来不满，但要把发式梳得太普通肯定要被梁小姐责备，梁小姐责备是小事，只怕那个叫紫箫的丫鬟不免又会以此为借口给自己生多少事。我唯有将发式梳得别致，才是最合适的。

　　细想之下，我给梁小姐挽了一个略松的发髻，又打开她琳琅满目珠翠生辉的首饰盒，我在那些首饰中挑了一个蝴蝶状的发簪将它簪在一旁，又用珠花等其他饰物点缀。

　　如此一来，梁小姐竟如蝴蝶仙子一般。我梳的发式梁小姐自然是很满意，只不过梁小姐满意了，有人便不满意了。在我梳完头发之后，我看到那个紫箫的脸色相当难看。

　　“今儿个赏花，翠玉你陪我去吧。”梁小姐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对自己说道。

　　在一旁的紫箫听梁小姐这么一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我明白梁小姐肯定原是让紫箫陪她去的。

　　我想自己最好还是少招惹这个心胸狭隘的丫鬟为妙，以免影响自己的计划，只要不打扰到自己完成任务，梁小姐爱喜欢哪个丫鬟就喜欢哪个丫鬟去。

　　于是我充满歉意地对梁小姐说道：“承蒙小姐看得起奴婢，让奴婢伺候小姐赏花，只是夫人那里又给了奴婢一些活计催得急，只怕今天不得空伺候小姐左右了。”

　　梁小姐听我这么一说，便也无可奈何了，她转头对紫箫说道：“那还是你和我一起去吧。”

　　梁夫人是给我一些针线活儿，不过我一来不想和紫箫结怨，二来我心里盘算着趁梁小姐不在，自己也好到梁相国的住处附近看看能有什么收获，所以肯定不会陪梁小姐赏花。

　　中午，夏日炎炎，府里的人要么在睡觉要么躲在屋子里避暑，我想此时正是到处走动察看梁府内宅的绝好机会。

　　于是，我离开梁小姐的住处，去往梁相国住的地方附近转悠，为了掩人耳目，我拿了一个水桶，如果有人问起，便说自己到井里打水驱热。

　　梁府院落众多，虽不像宣亲王的府邸那样恢弘气派，但也是富丽堂皇不知要比罗月山庄好多少倍。

　　上午我已经向几个仆人打听好，知道今天梁相国和他夫人都不在府里，我因此可以大胆去他们住处那里打探。

　　来到梁相国住处的后院，我见那里篁竹幽幽，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曲曲折折地通向一处隐秘的屋子。

　　我知道这等人物通常有一个极秘密的地方，在那里往往藏着一些秘密的东西，或者在那里去会见一些秘密的人，就像我见宣亲王的那个暗室。

　　我看四下无人，便悄悄地走近那里，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我来到门外，放下水桶正准备飞身跃上墙头时，突然有人叫自己：“你是哪里的丫鬟？为何在此？你难道不知道相爷不让人随便进这院子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忙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水桶向四周看了看，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形强壮，相貌冷峻的男子充满戒备地盯着自己。

　　我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然后笑着对他说道：“我是小姐身边的丫鬟翠玉，刚从下面被提到小姐那里服侍，这内府里的规矩我还不知道，若是这个地方不让人随便来的话，那我离开便是。”说完我就打算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伸手拦住了我，对我说道：“你就是翠玉？我听夫人说，府里有个丫鬟会左右手同时刺绣，刚被小姐要了去。那这大中午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知道他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彻底打消，于是进一步解释道：“我不想自己被夫人这般看重，此番到此是因自己要到井里汲些凉水来驱热，不料迷了路，竟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实属无意。”

　　听了我的解释之后，他也放下了那只拦住我去路的胳膊，对我说道：“翠玉姑娘要是汲水驱热的话，出了这院子左转就能看到一口井。只是希望姑娘切记这里不可进入，因姑娘初来乍到，便既往不咎了。”

　　我连连道谢，临走之际我停下来问那个男子：“恕小女子冒昧，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梁穆涵。”

　　我对他屈身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公子提醒才不至于让翠玉犯下大错，希望公子不要向旁人提及此事才好，免得翠玉在这相府不好立足。”

　　“这个自然，姑娘请放心。”他说道。

　　和梁穆涵道别之后，我按照他的指点找到了那口井。我从井里打了一桶凉水，好掩人耳目。

　　回到梁小姐的所住的院落，我看众多丫鬟都趁自家小姐不在，要么出去玩耍，要么在打盹，我便将水桶轻轻放在窗下，悄悄溜回屋内。

　　屋子里除了青墨在睡午觉并没有别人，我于是也悄悄躺了下来。

　　我想起刚才那颇为惊险的一幕，心想若不是自己反应及时只怕现在早被人抓了起来。

　　那个质问我的梁穆涵又是什么来历，我来相府一年多的时间，并不知道这府里还有这号人物。

　　我又想起自己刚才所去的那个院子，我猜那里面绝对不简单，心里惦记着什么时候才能去那里一探究竟，但这个发现似乎应该先请示宣亲王。这么思来想去，自己竟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我发现青墨已经不在屋里，正想着她去哪里的时候，却看到她提着我刚刚打来的窗台下的那桶水进来了。

　　“好懒的丫头，这会儿才醒。”她笑着对刚刚起来的我说道。

　　“青墨姐姐，我睡了多长时间啊？”我仍然带着困意问她。

　　“大约半个时辰吧，我也是刚刚才醒。”
　　“小姐可曾回来？”
　　“还未回来。趁着这儿有现成的凉水赶快洗把脸好清亮些。”说完，她便将水桶里的水倒到脸盆里。

　　我和青墨洗过脸之后，我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于是和青墨坐在窗下一边绣花一边向她打听一些事情。

　　“青墨姐姐，你说咱们这府里到底有几个主子啊？”我问她。

　　她显然有些不明白我这么问的意图，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冷笑着说道：“正经主子有四个半，那些仗着主子狐假虎威的副主子却有不少。”

　　我心里明白她说的是紫箫那类人，可我并不关心这些丫鬟之间的勾心斗角。

　　“怎么会有四个半？”我继续问她，但我心里已经猜出这几分缘故来。

　　“老爷、夫人、少爷外加小姐是四个人，还有一个是老爷收养的义子，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老爷还有一个义子？不知是何来历？”我猜这个义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梁穆涵了。

　　“据说是和老爷关系极好的一个人的儿子，后来那人不知什么原因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家里就剩下老爷义子这么一个人了，老爷便把他报养过来。”
　　“那家人原姓穆，那个孩子就叫穆涵，来到梁府之后，便把梁姓加在他的名字前面。穆涵少爷按理来说也这府里的正经主子，可因为他的身份难免有些踩低拜高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青墨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可叹这位穆涵少爷英俊不凡又有一身好本领，不知比老爷亲生的那位要强上多少，但老爷也不大待见他的这个义子，不过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保镖罢了。正因为如此，那些势利之辈就更不拿他当回事了。”

　　青墨说完，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中午自己碰到的那个男子的形象。

　　我是有些眼力的人，我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一个练过功夫的人，至于他武功的高低，我因没有和他比试过所以也不能妄下断论。

　　正考虑着再向青墨打听一些别的情况时，突然一个小丫鬟进来对我们说，小姐已经回来，让我们出去伺候。于是我和青墨放下手中的针线，出了屋子。

　　梁小姐此番回来心情似乎不错，但她身后的紫箫在见到我们笑容却有些勉强。看到我出来，梁小姐便招呼我到她面前来。

　　“翠玉，没想到你这双手不仅绣花绣得好，梳头也梳得不错。今天我和那些公侯小姐们一起赏花，她们都说我这头发梳得别致，看来这梳头的活儿以后还是交给你吧。”梁小姐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梁小姐的这番话无疑是把我与紫箫树了敌，但是我又不能直接推脱。

　　想了一下，我对梁小姐说道：“承蒙小姐抬爱，翠玉万分感激。只是这发式多变，翠玉再怎么有能力会的也不过是那几样，紫箫姐姐原是给小姐梳头发的，梳得甚合小姐的心意，紫箫姐姐会的那几样发式奴婢也未必会。不如由我和紫箫姐姐一起伺候小姐梳头吧。”

　　“你说得不错，不过你得先把你会的那几样展示给我，我倒要看看你会梳些什么花样。”梁小姐看着我眼带笑意，我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余光瞥见紫箫在梁小姐背后瞪了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