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倾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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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的长剑贯穿了我面前那人的胸膛，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将这种表情维持着，直到他倒下死去。
他大概至死也无法理解，他曾以为的那个柔弱女子如何拥有这般凌厉的武功。
我走到他的尸体旁对他说：“其实，我的真名叫倾月，是罗月山庄的顶级杀手。”当然，我说的话他已经不会听到了。
我用自己手中那把锋利的剑砍下了他的头颅，然后拿一块白布包住了它。借着月光，我看到血立刻洇染了那块白布。作为完成任务的凭证，我必须将这颗头颅带到交代给我任务的那个人面前。
就这样我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走在夜色安静的小路上。
完成任务，我心里自是无比轻快，虽然我知道这次任务不可能是最后一个任务，结束这次任务之后，必然会有新的任务接踵而来。但是，作为一个杀手的乐趣，恐怕就是看到“猎物”一个个丧命在自己手中。
月华倾泻在这条竹影斑驳的小路上，这个地方太安静了，甚至是几里之外的猫头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喜欢完成任务的时候是安安静静的，这样静谧的环境让自己感到莫名的心安。
借着月光，我来到一处僻静幽雅的庄园。这处庄园被将近两人高的围墙围着，看似铜墙铁壁非门难入的样子。但对于轻功卓越的自己来说，我根本不必敲门打扰其他人进入这个庄园。
我飞身跃上了庄园的外墙，沿着仅有几寸宽的墙沿，来到庄园里最宽阔的屋子的屋顶上，在那间屋子的外面，我隐隐听到屋子里传来的丝竹管弦声。
也许是好奇心驱使，我悄悄移开那屋顶上的一片瓦，看到一个身着青色长衣的男子歪在榻上，他周围簇拥着一些穿红着绿的美丽女子。
我又悄悄地将瓦片移回原处，从身上摸出一支短笛，吹了起来。
短笛的清亮却又悠长，在我吹响短笛后不久，我听到屋里的乐声停了下来。
我看到那个身着青色长衣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他青色的长衣与这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有天上的月光，估计不会有人会发现他的存在。
见他进入这屋后一处隐蔽的园子里，我拿着那颗人头飞身下了屋顶，也走到那园子中。
他站在园子的长廊上没有再向前移动半步，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我俯身跪倒在他面前，提着自己手里的人头说道：“启禀王爷，属下已完成王爷交待的任务。”
那个男子听我说完之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即使是白天我也不敢正视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更何况是在这处无半点灯烛光辉的地方，我只能猜测他得知我完成他交代给我的任务之后，脸上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他什么话也没说，让我起身之后，他又沿着长廊进了一处暗室。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心里有几分忐忑，不知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他在得知我完成任务之后，检验过后就会让我回罗月山庄，等他安排的下一个任务。
今天他在知道我完成任务，没有立刻看我拿来的“证据”而是带我去了那个暗室，那个除了特殊情况他不会轻易带我去的暗室。
开了暗室的机关，我和身前那个男子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在进入暗室的一刹那，我听到身后沉重石门迅疾关上的声音，眼前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与瞎子无异。
即便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那个男子也能熟练地找到每一处烛台的位置。
烛光渐渐充盈了这间并不是特别宽敞的屋子，我的目光无意中瞥见我身旁那个令自己生畏的男子的表情，出乎我的意料，他的脸上并没有我认为的那种喜悦，而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如我所了解的，他并不是一个故作深沉的人，以往在自己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之后，我是能见到他喜悦的表情。
我自是不敢询问他为何表情如此平静的原因，我把那颗头颅放在暗室中的石台上，解开了裹在外面的浸满血的白布。
在昏暗的烛光下，那带血的颗头颅有些狰狞，但对于像我这样杀人无数的人来说，早就不知恐惧为何物了。
我面前的那个人拿起了身边的烛台，仔细端详着那个人头很久，他始终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让自己不安。
“你不该在屋顶上偷窥。”他终于说话了，可这样的话令自己的不安变成了惶恐。
“属下知错，任凭王爷责罚。”
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男子处处散发出一种令人生畏的威严。我不惧这世上的任何高手，但我却从心里畏惧他，这种畏惧甚至超越了死亡。
“罢了。”他放下烛台，坐在旁边的一张乌木椅子上，
“看在这次你任务完成不错的份儿上，我饶恕你的无礼。”
“多谢王爷宽恕之恩。”我心里那根紧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给你一个新的任务，但这个任务颇有难度，只怕没个三年五载完成不了。倘若此项任务完成，天下便可安定，皇兄的皇位便可稳固。我想遍身边可用之人，唯你最合适。”
我没有说话，在他面前是不宜多语的，不该问的绝不能问，该知道的他自会告诉我。
“我让你假扮丫鬟潜入梁相国的府中，伺机找出他谋反的证据，好将他及他的党羽一网打尽！”说完，他看着低着头的我，像是洞穿了我所有的心思。
“我知道你肯定疑惑我为什么不让你直接刺杀梁相国。”是的，这正是我心里的疑惑，被他轻易地一眼看穿。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来梁相国身边高手众多，倾月你虽武功卓越，未必有十成把握能杀得了他。再者，就算你有能力杀得了他，但他在朝廷的势力盘根错节，倘若他一死，他的党羽难免不会有异动，到时候那便不是皇兄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了。要除掉梁相国就得出其不意，令他措手不及，还要有足够的证据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免得皇兄落一个谋害忠良的恶名。”
这番考虑已经远非我一个小小的杀手所能考量的，我没有出声，也不再有疑问。
“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不是这权术的对手。”说完，他拔出了佩戴在身的宝剑，宝剑寒光闪闪，如同一条银蛇。他旋即挥手削灭了桌上的一支蜡烛，暗室里便立刻暗了下去。
我明白，我和他手里的那把宝剑是一样的，他让我杀谁，我便杀谁，没有选择杀与不杀的权力。
出了那个庄园，我趁着月夜回到了罗月山庄，这我出生成长，并培育我成为杀手的地方。
在外人看来，罗月山庄在武林中不过是个二流门派。确实，罗月山庄的人很少参与武林的纷争，他们不属于江湖，而属于朝廷。
它是当今圣上在登基之前，以武林门派之名秘密建立的一个组织，现在由宣亲王直接管辖。宣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弟，也就是我今夜所见的那个年轻男子。
回到了山庄，我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是罗月山庄的庄主。父亲正在自己的书房中，看到我回来他很激动。
“月儿，你此次去完成任务可曾受伤？”父亲关切地问道。
“多劳父亲记挂，月儿此次毫发无伤，父亲大可放心。刚刚月儿已经将信物交给王爷，王爷审过已无异议”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我这样回答，父亲长出了一口气。
我见父亲的书桌桌上放着一封请柬，便随手拿来一看。原来这封请柬是邀请罗月山庄参加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每年，江湖各主要门派都要在武林大会上一决雌雄，以期取得一个好的排名，巩固在江湖上的地位。
“父亲要参加这个武林大会吗？”我放下请柬问道。
“这个自然，只不过王爷嘱咐这次武林大会中不可太出风头，保持去年的排名即可。”
我相信以罗月山庄的实力，它绝对不会次于江湖上的任何一个一流门派，可是罗月山庄的背景使它不能太引人注目。说心里话，我倒真希望罗月山庄是一个简单的江湖门派。
可不知为什么，我想起宣亲王说的那句“一个人武功再好也不是这权术的对手”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也许依附朝廷，一个门派反而更容易生存下去吧，不过，罗月山庄本来就是朝廷密设的一个机构。
放下请柬，我将这次宣亲王交待任务说给父亲，又问父亲：“梁相国是否真的有谋逆之心？”这个问题我是绝对不敢问宣亲王的。
“圣上说有便有，圣上说无便无。梁相国树大招风，即便无谋反之心，圣上也会对其有所防备，加上圣上在登基之前，梁相国曾百般阻挠，有如此过节，圣上又岂会轻易放过他。当下圣上只不过忌惮他的势力，不敢轻易下手罢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父亲又接着说道：“月儿，你此次执行任务，只怕咱们父女有相当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自己一人要多注意。”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倾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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