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蜀江春水

25、第 25 章

　　方画不是外人，太后和皇帝更不是外人。国公府额外还拿出了十万两做压箱银子，算是送给皇帝和太后一家的零花钱。其实真正的大头是那些田产和商铺，全部都是良田和旺铺，价值不可估计。
　　在方画的有生之年，皇帝和太后肯定不会动用媳妇的嫁妆。可一旦方画去世，她的嫁妆就会直接归太子所有，那和放进皇帝的私库有什么区别吗？
　　方国公一家心里都清楚，方画的身体是个隐患，甚至她的寿命还没有皇帝和太后长。那孩子如今成这样是国公府欠了她的，多给些嫁妆也不过是他们的一点点心意。女孩子一辈子的盛世，总要让她不留遗憾。
　　毕竟再多的银钱也买不回受损的寿命，那不是银子可以衡量的。
　　“会不会太多了。”
　　晚上方国公回房后，国公夫人有些不舍得的问他。都给了方画，他儿子和孙儿继承的就少了。
　　“十万两银子你就觉得多，外甥和外甥孙两条人命难道就不值十万两银子吗？”
　　那是方国公的亲外甥，同时也是大明的皇帝。他们父子的性命何止十万，千万都卖不到的。
　　“被人闯进国公府杀人，你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
　　当年发生刺杀事件时，他和方二爷都不在，老国公夫人和老国公也都出门拜佛。国公府本来守卫森严，可那天护卫居然都被调开了，是谁下的命令？
　　“我真的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当时听人来说你和二弟有危险，我怕真出事就把护卫都派了出去寻你们。”
　　被夫君这么一句，国公夫人立即跪在了地上解释，只手心里的汗浸透了绣帕。
　　“我不管你接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你要清楚在这件事上你担的责任最大。要不是画儿急中生智救了皇上和小太子，你现在坟头上的草都有几尺高了。”
　　那时别说太后饶不了她，就连方国公也无法原谅发妻的行为。当时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国公夫人自己清楚外，别人也猜不着。
　　可一旦还是太子的李德翰父子出了事，作为当家主事的人，国公夫人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会连累到方子笔几个。
　　虽然那时他还没继承国公之位，可管家权老国公夫人已经转给儿媳了。也因为这件事，当时还是世子夫人的国公夫人足足在佛堂捡了两个月的佛豆。
　　国公夫人觉得自己委屈，她也是担心夫君的安危才会做错了事，为何要紧抓着不放呢？
　　可那能用做错事就轻拿轻放的吗？那可是太子和皇孙的两条性命。
　　“看来那两个月的佛豆你没能捡明白，从明天起把管家权给大儿媳妇，你继续去佛堂捡佛豆吧！”方国公一句话就剥夺了国公夫人的管家权，什么时候出来没说。
　　然后甩袖子离开了正院，往前院而去。
　　在前院也有他的院子，只是平时和国公夫人的感情不错，所以晚上都歇在正院。
　　国公夫人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夫君大发雷霆，连管家权都没保住。
　　与此同时，同样是夫教妻。方子墨与卫氏之间就温情多了，卫氏与夫君敞开了说，两人只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深了。
　　“夫君，以后遇事我都会与你商量的。”
　　婆母的事她要是早与夫君提上几句，也没有今日的困局。太婆婆那里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对于老夫人来说卫氏是她的孙媳妇，另外几个也同样是。她不好，老夫人再换个孙媳妇管家也是一样的。
　　“这才对。以后管家别太自作主张，有些事该问就得问，别像我娘那样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喜欢她。”方母的控制谷欠太强，什么都要按照她的意思来，不如意就闹方画。
　　偏偏小妹也不是什么软性子，方母本来就不占理，闹到最后吃亏的还是方母。
　　恶性循环下，方母与方画的感情也就越来越差。再加上赵雪娘在其中也掺了一脚，让方母对方画各种不满，处处找方画的茬。
　　“夫君，我懂的。以后我也会多问问小妹，别看她年纪小，总觉得她懂得比我们都多。”
　　卫氏对小姑子没什么不满，方画是个很好相处的小姑子从不为难嫂子们，要不是小姑子她还会吃更多的苦头。也正是因为帮她们这些嫂子，才弄得方母对女儿越加不满，觉得方画不贴心。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以后多学学小妹，对你没有坏处。再说小妹在家也待不了几年了，有事你让她一点，不过小妹本就不是惹事的人，只要你不故意找事她也不会与你争夺什么。”
　　就算要练习管家，早些年大伯母就带着方画拿国公府练手了，根本不会与卫氏争夺方府的管家权。
　　“夫君，我明白，不会对小妹有什么不满的。”
　　与闺蜜相比，方家的小姑子也太好相处了，她要是再心生不满，肯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那就好。”
　　夫妻对话暂时告一段落，各自让人进来服侍他们睡下。
　　而其他房的小夫妻们，也都说了方画与方母之间的事，摊开了讲夫妻感情都增进了不少。
　　一时间方府的气氛比方母还在时更加轻松，以前方母管家方府总是处于一种压抑的氛当中。
　　第二天方画就听说了国公府权力的移交，当时她端着药正要喝。外面吵吵闹闹的，连她在屋子里都听到了。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国公府的下人一个个本该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今儿怎么如此反常热闹到她都能听到了。
　　“发生了什么事？”
　　药很苦，哪怕御医已经添了不少甘草，苦味还是没压下去。方画怕再看下去就不敢喝了，直接仰头一口喝完。
　　素玉看了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喝了十几年的药让小姐对苦味都快免疫了。安神药是特别苦的，可小姐眼都不眨一下就喝下去。相比七少爷喝药还要人哄的行为，真不知道谁才是哥哥，谁才是妹妹了。
　　“说是国公夫人要专心参佛，已经住进佛堂了。”不仅方府有佛堂，老国公夫人旁边同样有一间佛堂。
　　方画发现许多年纪大的妇人，都喜欢在自己的住房旁辟一间佛堂出来。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佛，还是专门为了给不听话的内院妇人准备的？
　　“你信吗？我不信。”
　　用白水漱完口，方画站起来往老国公夫人的院子走去。
　　“画儿来了。”
　　老国公夫人还是和往常一样，看到她就笑。
　　“大祖母，昨日给你添麻烦了。”
　　方画不顾丫环的搀扶盈盈一拜，为方母也为她进宫的事。
　　虽然不知道大伯母是为何惹恼了大伯母，但是从丫环们的只言片语中，她猜出了和自己有关。能让国公夫人宁可惹怒夫君和公婆也要做的事，想必只有她的嫁妆了。
　　她一直知道国公府也为自己准备了嫁妆，少说也有一、两万的银子。再多应该不可能的，毕竟她不是国公府的嫡出姑娘，有一、两万都看在她让老国公夫人教养了十几年的份上了。
　　之前大伯母都没吭声的准备了，这一次却强烈反对，想必这个数目庞大，超出了大伯母的接受能力。
　　“你这丫头就是通透，看来已经猜到你大伯母为何进佛堂了。”
　　老国公夫人亲自走下来扶起她，牵着她的手坐在自己旁边。他们方氏一族也不知道修了那一世的福，才连续两代都有出色的女儿。她的女儿当今太后已是难得的聪慧，可论起清醒还是方画更出色一些。
　　太后当年还为先皇失过智，可方画从头到尾都清醒的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这孩子是她养到大的，所以不可能出现被人调换的事情，只能说生来非凡，也许进宫对她来说反而更好。
　　“差不多，所以大祖母你们别为画儿的事伤神了，画儿有你们的疼爱就足够了，大伯母也是为了国公府好。”
　　说到底，国公府的产业都是属于大伯母几个儿子的，给她多了方子笔几个分得的就少了。
　　方府已经为她准备了二十来万的嫁妆，再加上国公府准备的，她可以说除了商贾之家，没有哪家会为出嫁女准备这么多的嫁妆。
　　“画儿，大祖母知道你向来贴心，可有些事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嫁妆。你啊，还是在太年轻，想的太美好了。”
　　当年那场刺杀，老国公夫妇与方国公三人一直都保持着怀疑。太巧了，那些杀手闯入国公府后直奔当年太子居住的院子，考虑到太子父子身份贵重，当天太子居住在哪个院子除了太子本人和老国公外，连老国公夫人都不清楚。
　　国公府很大，院落更是有二、三十个，除了方画和世子夫人的院子外，太子可以随意住进任何一个院子，以便混淆众人的视线。
　　可那一天杀手却没有半点迟疑的直奔太子所在院落，要不是方画聪慧提前预感到了不对劲，把太子和小皇藏了起来，太子和小皇孙的就危险了。
　　所以当时的国公府出了问题，有人向杀手们传递消息，把太子和小皇孙的住所告诉了他们。

作者有话说

　　把当年的事也顺便交待一下，不然久了作者忘记把坑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