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蜀江春水

22、第 22 章

　　休妻可不同于和离，只有在夫家犯了大错的女人才会被休回娘家，否则乱休妻不仅娘家人不同意，婆家人也不敢这么干，因为这会让整个社会都乱了套的。特别是在方母生下了三子一女后，正常情况下只会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或是送到庵堂祈福，直接被休还是很少的。
　　现在方母偏偏被休了，不仅她在京城抬不起头来，连方母的娘家走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在古代，一族有一个被休回去的女人，整个族群都会受影响。男子不好娶妻，女子不好嫁人。
　　所以钱家现在恨死方母了，一被送回去直接安置在最偏僻的院子，连同她的嫁妆一起扔进去。倒不是钱家不想要方母的嫁妆，而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她生下的几个儿女也不会允许有人作践方母的。反正嫁妆迟早归钱家，现在不过是暂时放在方母那里，等她归西后再分也不迟。没必要为了这些嫁妆得罪方家几兄弟和方画，那对钱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老四，等下自己去跪祠堂。”方子笔对这个弟弟也是气不打一出来，光想着对方母的孝顺，却没想到她的行为已经损害了方氏一族的利益。
　　就凭她这些年挖方府公库的墙角的行为，族里的老人就有理由休了她。而不是等到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现在才把人休回娘家。
　　怕方子砚心中存下不满，方子笔还一件件掰碎了分析给他听。
　　方子砚也不是真笨，主要是被方母亲娘这个身份给迷惑了。还有就是有点想逃避责任，怕被人指责自己不孝，所以把这件事推给方画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好在他还肯听劝，对方画也是真心疼她。知道方母的行为在任何夫家都是不容后，也就明白方父对方母已经容忍很多年了。
　　要不是她非要闹着把方画的嫁妆送人，在被送进佛堂后也不老实，还偷偷跑出来见赵雪娘双找小妹，方父也不会休了她。
　　“我这就去祠堂。小妹，等四哥想明白了出来专门摆一桌宴席再跟你道歉。”方子砚也不拖拉，说走就走。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小妹也是一种伤害，所以道歉希望能正式一点。
　　“相公你去吧，我等下让人给你送吃的去。”
　　方四嫂还一脸开心的甩着手帕目送他离开。
　　方子砚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地上，他这媳妇还能不能要了？自家相公被罚，居然还一脸开心的说要给他送吃的，他做人也太失败了。
　　“哈哈哈……”
　　身后传来了众人的大笑声，笑得最大声的就是方子琴那家伙。
　　寂寞的身影消失在方画的院子里，众人才又收回了笑声，只是刚才的画面太有趣了，大家的嘴角还挂着微笑。
　　“小妹，皇上来了。”
　　方子笔一句话立即让热闹的小院安静下来。
　　“大兄来了？”她前脚出宫，后脚国公府就迎来了皇帝，可能连方母那场闹剧都让皇帝看在了眼里。
　　“那他人呢？”
　　“皇上和父亲在书房里谈话，后来二叔也来了，我们几兄弟就被赶了出来。”
　　要不然他们还不知道小妹这里出事了呢！方子书听到这消息就急忙喊大哥他们直奔方画这里。好在他们来之前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二叔就是解决完二婶的事才晚了些时间去书房，也许这是早就约定好的，只是正巧遇上了方母带来人国公府闹事。
　　听七哥一说，方画立即就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上门了。
　　估计等下皇帝会来找她，同时大伯和爹爹就得生气了。
　　不用等下，现在他们就已经很生气了。
　　国公府大书房，方国公和方父一人坐一边，而皇帝李德翰则坐在他们的上首。
　　“皇上，请不要开玩笑。事关阿画，不能儿戏。”
　　作为皇帝的亲舅舅，方国公板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
　　“大舅，朕没有开玩笑。就算要开玩笑，也不会拿阿画来开玩笑。”
　　李德翰再次强调，两位舅舅怎么会认为自己在开玩笑呢！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决定好了他也不会说出口。
　　“皇上，宫里不适合画儿。她的性格太倔强了，一点委屈也不能受。”方父皱眉，觉得皇帝的想法不太靠谱，阿画的身子骨那么弱，宫里的环境只会让她的身体更差。宫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当年要不是没办法，他们也不会让大姐嫁给先皇。
　　“二舅，宫里才最适合阿画。她的身体咱们都知道，御医都说阿画生育艰难，阿画嫁到其他家族，总要面对这个问题。”
　　对女子而言，无子终究是她们的硬伤。
　　特别是以方画的身份也不可能随便找一个人嫁了，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容忍方画无子。方画出身高贵，她不能生就只能安排小妾生，抱庶子到身边养。
　　可是以方画的脾气，让她给自己的丈夫安排小妾，这无疑比登天还要难。她不可能会同意，那么事情就进入了死胡同。
　　最后方画也只会弄个和离收场，还不如一开始就进宫。反正皇帝和太后都知道方画的情况了，也不会逼着她生孩子。
　　“更重要的是，太子对阿画很是依恋，在他的心中阿画才是他的娘亲。”
　　这一点上，皇帝没有说谎，方国公和方父也都明白。先皇后对太子来说，也就只占了个生母的名份。
　　当初方画把太子藏花园的树上，任杀手们翻遍了国公府都没有找到太子。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方画一个小姑娘的胆子那么大，五岁就敢把一个婴儿直接放在树下。有树叶的遮挡，再加上小太子当时喝的奶是饮过安神汤奶娘的奶，然后小太子就睡得很熟，所以才没有人发现小太子的踪迹。
　　事后哪怕是当时的太子李德翰，都为表妹小小年纪就有此心智而服气。包括她身边的丫环都不知道小皇孙的下落，整个过程都是由方画安排，而执行此命令的人则是老国公身边的亲卫。
　　除了方画和那亲卫，谁也想不到把国公府翻过来都没找着的小皇孙就在他们的头顶上睡得正香。
　　“画儿只比小皇孙大五岁。”
　　方二爷咬牙切齿说。
　　“可她在血缘上是乾儿的表姑。”
　　虽然血缘关系有一点远了，但两人之间确确实实是存在血缘关系的。
　　在大明辈份比年龄更重要，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辈份在那里，八、九十岁的老人都要叫他爷爷。
　　李德翰说着大实话，让方二爷郁闷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而女儿的生育问题确实是绕不开的结，不管嫁到哪家最后都只会以悲剧收场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古代生娃的代价真的很大，作者想想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