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蜀江春水

14、第 14 章

　　至于做自己儿媳后她会不会改变自己态度，毕竟儿媳妇和侄女是两回事。太后表示不可能，光凭方画救了皇帝和太子就足以让太后当她是亲生女儿对待了。
　　更别说方画还因此伤了根基，这也是太后担心她嫁到其他人家中的原因之一。
　　婆婆固然难处，可身子弱的方画生育艰难，两、三年没生育还好，可要是一直怀不上呢？
　　到那时就算方画不愿意，在婆家人的逼迫下也得给自己的丈夫纳妾。一旦男人有了别的女人，方画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未来由庶子掌家，作为嫡母的显得尴尬了。
　　如果去母留子，等孩子大了知道真相后，方画的处境同样不好。而留着庶子亲娘，以后庶子肯定是会帮着自己的亲娘，对嫡母不虐待就算有良心了。
　　那样的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进宫嫁给皇帝，起码太子对方画是真心实意的。
　　就算以后方画没有亲子，太子待她如亲娘，后半辈子也不用看着庶子继承家业，老了还要在庶子手下过日子。
　　一开始只是想着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可打开局限后才发现只有进宫方画以后才不会受气。不管是自来婆家的气还是庶子的脸色，都能避免了。
　　“那也不用，只要我爹的态度摆端正，我娘很识实务。只是我怀疑，她能不能看懂我爹的意思。”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亲娘不太好，但是方画确实是这么看方母的。平时有儿子和女儿撑腰，某些时候还敢为了赵雪娘与老夫人打擂台。幸好老夫人向来不与她计较，只要不伤害到她的宝贝孙女，连方母用自己的私房补贴赵雪娘的事老夫人都不管的。
　　不过这样一来，老夫人对方母就更加看不上了。还得派人盯着方母，不让她拿方家的东西补贴赵雪娘。
　　作为姨母，养一个已逝姐姐的女儿方家也没什么意见，不然当年也不会同意方母把赵雪娘接到方府教养，甚至不惜跟赵父翻脸，好几年都没有来往。
　　而且方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姑娘，在份例上赵雪娘和方画是一样的，不曾有亏待。只是方画除了嫡女份例外，还有私下补贴她的人太多。可以说除了方母两府长辈和兄嫂私下都有补贴，这还没算上皇帝和太后的赏赐。
　　赵雪娘因此而不满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个家里除了方母和方画兄妹几个，其他人与她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顶多一个亲戚名份，她凭什么要求其他人对她比对方画好呢？不贴补她太正常了吧！毕竟没啥关系，自己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有啥喜事送个礼什么的都是心意了，天天拿自己的东西送人，这怕不是有毛病吧！嫌银子烫手你给我啊！
　　跟太后报备过后，又在宫里住了六天方画才带着人回了国公府。至于为什么没先回方府，主要是不太想看到方母那张谷欠言又止的脸。
　　“画儿，你母亲的事都知道了？”方画突然出宫，吓了国公府众人一大跳。换成平时，没住满一个月皇帝和太后都不会放人。
　　可以说，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方画是住在宫里的。
　　老国公夫人还以为她收到了什么消息才急急忙忙赶回来。
　　“母亲她做了什么？”大祖母的话让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了神。
　　她出宫倒也不是为了方母，而是宫里最近因为选秀的事有些不清净。宫里人心浮躁得厉害，太后那里本来是初一十五去请一下安就好，结果现在天天往慈仁宫跑，不仅太后觉得吵，她也受不了天天被妃嫔们用各种方式偶遇。
　　请示过太后，又告诉了皇帝一声后，她又带着一堆东西回了国公府。
　　基本上是皇帝和太后给的，皇帝给的更多，每天都有如流水般的东西送到偏殿，成功又替她拉了一波仇恨。
　　只是再妒忌，那些宫妃们都只能在自己的屋中摔东西扯帕子，对方画没半点影响。
　　皇帝她们惹不起，惹方画可能比得罪了皇帝还要惨。所以一个个除了眼睁睁自己想要却又要不到的珍贵的料子和首饰进了方画的偏殿。
　　只是没想到她刚回来，就听到不得了的消息。
　　“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不是为了你母亲的事才回来的？”
　　老国公夫人傻眼了，更恨自己嘴快没忍住把本来瞒着方画的事说了出来。
　　“宫里选秀，我嫌烦就回来了。所以母亲又做什么了？”
　　方画听到这哪里还不明白，方母又惹事了。
　　“这个~~就是她把本来给你攒的嫁妆送给了赵雪娘。画儿别生气，咱们不稀罕她那点东西，大祖母和你伯母给你攒的更好呢！”
　　老国公夫人说这话时都带着冷气，显然这一次连她都被气极了。不过也没忘记安慰方画，怕她因方母的行为而伤心。
　　“我不生气，那是她的东西母亲想给谁就给谁。”方画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而生气，方母的东西她从没有惦记过。后世人都知道，惦记父母财产的人都没啥出息。
　　“哎~~她要是把她自己用私房钱攒的送给赵雪娘咱们也不管，那毕竟是她的嫁妆，由着她处置。可她万万不该想把方府给你攒的嫁妆也一起送过去，幸好你祖母发现的早给拦了下来，不然东西都已经送到赵府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了。你母亲也因为这事现在已经被弟妹给关在了祠堂，等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方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方府公库给方画攒的嫁妆，里面有好些东西都是平时找不着的好物件，比如那一套全部由紫檀木打造的家具，千金难求。
　　还有花费了十年才完成的千工拔步床，都是由紫檀木打造而成，价植连城无法计算。要是这些东西让她送给了赵雪娘，再想找套更好的已经来不及了。不仅仅是原料上来不及，更重要的是时间上更来不及，赶工打造出来的肯定无法和花费十年时间精神打造的相比。
　　其中这套紫檀要打造的家具还有国公府送过去的原料，她凭什么送人？又有什么资格送人？
　　“哎呀~~”
　　我拿什么救你，我的母亲！
　　“你父亲气恨了，甚至说出了休妻的话。”
　　老国公夫人抱着方画，很是心疼这个侄孙女。
　　“你祖父不答应，你哥哥他们成了亲倒不怕，就是怕影响到你。”
　　“不会的大祖母，我有大兄呢！只要他不在意，看在大兄的面子上也会对我客气一些。”
　　不客气也不行，回头让方画跟皇帝一告状，他们自己被厌弃了不算，还要连累在朝为官的家人。所以哪怕是给皇帝面子，他们装都要装出一个欢喜。
　　不过作为两府唯一没有成亲的小姐，长辈们还是差点被方母的骚操作给气死。她自己要作死就算了，凭什么连累他们家囡囡。
　　有这么个娘，画儿也太可怜了。
　　至于方家下一辈，怎么都连累不到他们身上，所以方家七兄弟倒不担心自己的孩子，跟着长辈们一起担心方画。
　　也不知道方家是不是因为只娶一妻的原故，七兄弟生下的孩子都是男孩，一个女娃都没有，就显得方画更珍贵了。
　　作为家族里唯一的女娃，连方画的侄儿们都时常把保护姑姑的话挂在嘴上。
　　“说起来，祈儿他们呢？”
　　方画压根不担心自己，皇帝表哥已经答应让她进宫，她的终身并不会因方母而受影响。反而是七位兄长家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未来的亲事。
　　祈儿便是方子笔的大儿子，这一辈从示字旁，名字也都是以祥、礼、福、祝、祐、祁等等字眼为名。
　　虽然看着没有他们父亲这一辈风雅，却带着长辈们的祝福。
　　自从发生赵雪娘事件后，嫂嫂们怕小辈打扰到她，平时都不带他们到方画这里来。再加上她又进了宫，所以有一阵子没见他们了。
　　见方画不想提及方母的事，老国公夫人便转了话题。
　　“他们在前院跟夫子上课呢！”除了最小的祯儿还在吃奶外，其它十个男娃都在国公府的前院跟着夫子读书。
　　“唉呀，我都给忘了。”轻拍自己的头，除了七哥的孩子才满周岁外，另外几个哥哥的孩子最小的都三岁了，正是开蒙的时候。
　　也怕孩子长于妇人之手，所以一满三岁就让伯父和父亲他们抱到了前院，并不与母亲同住。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嫡子，所以平时相处起来反而亲近些。以祈儿为首，兄弟十个非常懂事，从小就知道要保护方画这个姑姑，有时候还会把自己淘到的好玩的东西送给她。
　　方画因为特殊，从小就懂事。对长辈孝顺，对兄长们友爱，对侄儿们更是爱护。凡是小孩子会犯的熊她从没犯过，哪怕再喜欢某件东西，长辈不开口赠与她从不主动要。就连平时吃饭时她都会照顾长辈，用大家的话来说就是没见过这么贴心的孩子。
　　再加上又是方家独一份的闺女，可以说她想要天上的星间，两府长辈都会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