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les)》澜野

44、Time.44

　　那晚，城西郊某处私人豪宅连同周围方圆一里的植木统统消失的一干二净。

　　此条新闻在还没来得及登报之前就被抹杀了，至于什么原因就没人知道。只不过少了一栋宅子和几颗树木，很快记者们就被别的热门话题吸引过去了。

　　念如之和那然被张景衡送回了各家，休整了两天就往童家跑。

　　所有人都齐了，连童老爷子都赶了回来，唯独没见到童灵。

　　与那然同来的还有张景衡，这次事后，那老爷子很是喜欢这个女婿，催他们尽快把婚结了。

　　“大姐！你们终于要结婚了！”安又白从沙发上蹦起来扑到那然身上。

　　那然捏着她的鼻子宠腻的说，“菲菲呢？”

　　“傅小可走后她就一直关在房内。”童心一脸倦容。

　　念如之和那然对望一眼，便把那些天的事说了出来。

　　“小可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童菲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上，她跑下来，对那然说，“大姐，
　　你带我去见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那然摇头，她想说，我甚至不知道她的死活。

　　“你别骗我！”童菲眼眶湿润。

　　“菲菲！别闹了！”童心拉过她，“跟我回房间去！”

　　童菲被仆人半推半就的往二楼走，泪流满面，歇撕底里的喊，“小可！”

　　童老爷子从未如此苍老过，他现在就像一头失去鬃毛的雄狮。他叹出口气，把龙头杖敲的咚咚响，“童家造的什么孽啊！造的什么孽！怎么就没个省心的！啊！”老爷子气的横眉倒竖，气喘如牛。

　　“爸！爸！”童真，童遥赶紧过去帮老爷子顺气，“您别气，别气。”老爷子身体哪都好，就是人老了有点高血压，最气不得。

　　“我不气？”老爷子手杖一挥，“菲菲，菲菲吃错药！童灵，童灵那小子，那小子……”

　　童老爷子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事，那晚之后没人知道童灵去了哪里，念臣那没消息，只好把童老爷子请了回来。

　　“爸，灵灵在哪？”童遥焦急的问，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听到童灵，念如之整个表情都变了，那然心里释然，算了，不是她的怎么也不会是，跟自己的姐妹争什么。

　　“那小子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啊！她被送进禁军了！唉，老子当了一辈子军人了！那地方连
　　门都没摸过！”童老爷子转而说，“念丫头，那丫头，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的，童灵是为了救你们，是你爷爷下的死令，所以这两天他们就会来找你们了，到时候就有机会能见到童灵了。”

　　“我爷爷？”那然讶异。

　　“你爷爷知道的比我多，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当晚，童家在吃晚饭的时候，那然的爷爷临访。

　　“老那呀！来来来！咱哥俩这么久没见，得喝上一盅吧。”童老爷子亲热的握住那老爷子的手。

　　“老童啊！今天不行啊，改天改天吧，这次我是来接两个丫头回去协助调查的。”那老爷子说，口气绝无商量。

　　“什么事儿？这么急？这两丫头才刚来，还没吃完饭呢！”

　　“老童，不是我急，这两丫头我也心疼，可这是上头急啊！我这都没折了，才亲自来接人呐！”那老爷子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两女，眼里满是疼惜。

　　“他们就是不肯放过？这两小丫头知道个屁！谁都知道，他们能不知道？”童老爷子怒道。

　　那老爷子拍拍他的肩，长叹口气，“你得知道，这事儿就是因她们而起的，你家小子现在还躺着没醒呢！这次严重了！唉！”说完又拍拍一脸惊诧的童老爷子，对两女说，“我们走吧。”

　　童灵一直昏迷不醒，以前暴走也会昏迷不醒但从没这么久过，连身上全数断裂的骨头都长好
　　了还没醒的情况从没有过。

　　安尼告诉她们的时候，她们正趴在那个装满蓝色液体的容器边看着那张安静的绝颜，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我们检查过她的大脑，处于停止状态。”安尼奇怪的说。

　　那然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她发现无论怎么告诫自己，还是无法不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涌出想要亲吻的念头。

　　“停止？人类的大脑会停止吗？”别忘了那然可是军队的医生。

　　“是的，”安尼长发一甩，“除了基本的惯性新陈代谢，其他一切停止活动。”

　　“植物人？”念如之抬起头。最好不是，这是最糟糕的答案。

　　“不，植物人是脑死亡。”安尼用手比划，“呃，你们知道，我们跟普通人类的身体不一样，虽然大脑没改造过，但不能保证因为身体的改造而使大脑进化。”

　　那然点点头，自从进入这个基地后，所见的一切都显示这里至少比外面的世界先进了十年不止。

　　“那老，就是你爷爷，希望你们能唤醒她。”安尼说出目的。

　　“我爷爷？”再笨也猜的出一二，何况那然，“他是你的上司？”

　　安尼歪着头想，“嗯……其中之一吧，你们不用担心，如果她还是醒不来的话，我们会让她长眠。”

　　这是狼烟最不愿看到的后果，如果童灵进入长眠棺，那么狼烟组即将有解散或者更惨，被别的组织吞并。

　　那然和念如之已经到禁军一个礼拜了，还有一个礼拜就是童灵进长眠棺的期限。

　　“我们的希望都在你们身上，解散和吞并任何一个我们都接受不了，也接受不了童灵外的其他人做我们的老大，当初带我们出生入死的人是她，所以我们的老大只能有一个。让她醒来
　　吧。”蓝爵来过一次，说完这些就走了。

　　念如之痴迷的看着蓝色液体中沉睡的人，幻想这么看着看着的话，也许她就会突然睁眼，虽然不一定会对自己微笑。她就是那样的人。

　　“大姐，你喜欢童灵。”

　　那然不知道念如之这句话是问号还是句号，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是句号了。她们都是如此聪明的女人。那然笑了。

　　“为什么呢？”念如之也笑了。

　　两人一起长大，一个学校读书，喜欢一样的东西，讨厌一样的东西，不用开口就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知道要说什么，就连说谎一个说了上一句另一个就能接下一句，而且天衣无缝。两个这样的女孩，人人都感叹要是其中一个是男孩就好了。

　　念如之说过，张景横只不过是个美丽的意外。现在验证了，而念如之的笑容就像是在说，你看，我早就料到。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小东西。”那然用手指点了下念如之的额头，“可她喜欢你。”

　　这小东西一定不知道，那然窃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曾经孩童时就约定过，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不能隐瞒，喜怒哀乐要共同分享，就常人来说很难做到。庆幸的是她们都冰雪聪明。

　　“大姐怎么知道？”念如之猜不出童灵究竟在想什么，她甚至连喜欢和讨厌都表现不出来，忽近忽远地跟她捉迷藏，最后她要抽身离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

　　“直觉，就像你说我和张景衡时的直觉一样。”那然坦然道。

　　念如之眨眨眼，“那我告诉你我的直觉。”那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在乎你。”

　　这下轮到那然小惊了一下。

　　“你们那都是幻觉。”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的空间。

　　那人走过来，看了看蓝色液体里的人，忧伤的说，“老大她，谁都不会在乎，甚至是她自己，你说，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还会在乎谁？”

　　“我是狐，美女们好。”狐灿烂一笑，仿佛刚才忧伤的神情不过是雾里看花。

　　“你偷听我们说话？”那然皱眉。

　　“NO，NO，NO，我只是刚好路过，加上耳朵比较灵。”狐讪笑，“不过，或许你们可
　　以。”

　　“可以什么？”念如之想看看他凭什么说那样的话。

　　“可以打动她的心。”狐指了指胸口左边，“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那然，念如之相互一笑，继续守着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