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我》紫静安

29、第二十六章 惊鸿一瞥

　　在虞狂人不吃不喝苦苦冥想了整整一天一夜后，终于推究出了“轩辕始祖盘踞在甘肃的可能性最大”的结论。常言道，狐死首丘，落叶归根，甘肃作为轩辕始祖的6000年驻扎地，必有重大感情，纵使他此刻人不在甘肃，势必也能在他的据点嗅到他的踪迹。当然，这个理由用白军的话来说，有点苍白无力。事实上，虞狂人做这个决定，纯属个人主义泛滥，百分之七十都是他个人的臆断。不过，无论是个人臆断，还是妄自揣测，在这一群严重患有英雄主义情结的几个人中，虞狂人的话无疑为金玉良玉，黄忠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机场买来五张去甘肃的机票。
　　三日后，虞狂人和黄忠一行五人风风火火抵达中国，甘肃庆阳五顷塬。响应虞狂人一向提倡的低调原则，五个人无论是从服装，还是发型肤色上，都做了简易的化装处理，俨然入乡随俗的当地居民。特别是黄忠和陈亮，一人担着两个大箩筐，里面装的全是虞狂人自命不凡的先进武器，可是在黄忠眼里看来，这些破玩意说白了还不是做易拉罐的原材料做成的，不值几个钱。尽管如此，虞狂人还是很正经的恐吓他们：要是弄坏了一丝一毫，就在他们身上凿几个洞。这样的剥削和压迫使得疲惫不堪的黄忠陈亮简直跟两个土族农民一模一样。
　　夜幕降临的时候，虞狂人决定找一个郊外的旅店入住，方便她夜探轩辕古墓。然而分歧就在这个时候产生了。黄忠对十年前的骇人惊闻的往事心有余悸，如今旧地重游，他宁死不屈，说什么也不住郊外的旅店。他怎么会忘记，那一片荒凉的村庄其实是死气沉沉的坟冢。
　　虞狂人素来民主自由，他爱睡哪里随他的便，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后天晚上便是月食夜，她们必须在两天一夜的时间里尽快查到轩辕始祖的踪迹。偏偏她那些举世无双的精密武器在黄忠的担子里面，而她决然不愿意让这些笨重的仪器抗在自己的肩膀上毁了自己的良好形象。故权衡再三，决意迁就一下这个胆小鬼。“既如此，就在市区住下来，明儿赶早去郊外。”
　　千挑万选，从街头走到结尾，从街北走到街南，黄忠才在一家人气鼎旺的旅店前停下来。“就是它了。”陈亮卸下重担，白了黄忠一眼，臭骂道：“有病。选旅店比你选娘们还麻烦。”黄忠一脸赔笑道：“这里人多，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畏惧人气，不敢来。”
　　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旅店，因为坐落于古镇之中，故建筑的布局是传统的四合院落，两层复式结构，红漆木屋，琉璃瓦，可谓雅致玲珑。在北方是极少见到这种轻盈通透的川西建筑风情的。
　　店老板站在柜台前，抬眼见虞狂人几个人正翘首打量着这客店，客源颇丰，便欢天喜地的迎出门槛：笑嘻嘻问道：“几位，住店吗？”
　　陈亮恨了黄忠一眼，生怕他反悔，亟不可待的走上前，拍拍肚腩，粗声粗气道：“店老板，有没有熟食，先来点酒菜给我等垫点肚子。”
　　店老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陈亮和站在他旁边的白军黄忠，大概想从他们的服装上揣测出他们的身份来。本来，看过黄忠陈亮几个人后，目光已经流露出不屑，但是，当目光掠过虞狂人身上时，便再也移不开了。火辣辣的目光，锁在虞狂人那张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绝颜上。一怔，喃喃道：“有，有，要什么有什么。”
　　虞狂人不悦，眉头紧锁，甩开店老板的邀请兀自大踏步走进旅店，找了角落里的一张空方桌坐了下来，白军和黄忠他们紧接着就围了上来。
　　许是粗布麻衣掩盖不住虞狂人绝世的芳华，刚一踏进旅店，便吸引了众人的倾情关注。有些人，望着虞狂人失神，连口腔里的唾液都不雅的滑落出来。
　　虞狂人习惯性的环顾一眼四周，目光凌厉锋芒，将这些猥亵的目光直射得抬不起头来。
　　这家旅社，二楼是客房，而一楼的大厅，便是住店的游客吃喝玩乐的地方。此时正是晚餐时间，客人们围成几桌，正等着开饭。如今是饭菜未上桌，而秀色可餐。
　　“我们，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黄忠将自己一身不和谐的中山装上下打量个遍，然后很没自知之明的问。
　　虞欢噗嗤一声笑出来，手里提着一根竹筷，指着黄忠阴阳怪气的贬责道：“你那哪叫引人注目？”斜眼瞟了瞟虞狂人，“你是不把我们绝世芳华的狂人放在眼里了吧？这一屋子的男人，哪个不是在看我们狂人啦？”
　　正所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就在一屋子的人倾情关注虞狂人的时候，虞狂人凌厉的寒芒也如走马观花的审视着这一屋子的人。
　　东南角，一八仙桌上，坐着一个长发飘舞，儒雅翩翩的男人。白色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的飞扬，额际的墨绿宝石，闪烁出濯濯的光芒。虞狂人发现他的时候，不禁一颤，那惊鸿一瞥，使虞狂人有点措手不及。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魔魅，让她从他身上转移不了视线。
　　“咦，在这高朋满座的店堂里，竟然有一张八仙桌无人问津，真是怪事。”很快，白军也发现了那张空无一人的八仙桌。
　　虞狂人的脸，因为白军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倏然黯黑。莫非，一屋子不下好几十人，就只有她才能看见他？手，不自觉的伸进口袋里。那里有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她觉得她应该找一点能够依靠的东西。
　　那长着一副颠倒众生相的美男子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忽然笑起来，嘴角轻轻一扬，一抹倨傲从嘴角边荡漾开来。虞狂人一怔，他敢嘲笑她？手一挥，黄忠识趣的将脑袋贴上去，虞狂人小声命令道：“去那边八仙桌。”
　　黄忠瞄了一眼对面的八仙桌，虽觉得这命令来得好没名堂，但是也不问为什么，就站起来讪讪的走过去。虞狂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邪魅的美男子，眉底眼心都是嘲讽，都是挑衅。
　　黄忠显然没有看见那八仙桌旁的美男子，因此当虞狂人示意他坐下去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想过屁股下可能有一个人，乖乖的就往下坐。那美男子也没有任何举措，轻灵的转驾毗邻在旁的座位上，这让虞狂人很是一惊，他换位置的时候，先是离解成尘埃，再是组合为原型。他不是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类异灵。
　　“狂人，你怎么了？”当服务生将菜端上桌子的时候，白军发现虞狂人还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八仙桌看。叫了好几声，虞狂人才回过神来。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们不要打扰她。当她再回头看那八仙桌的时候，那美男子已经起身，飘逸在门外了。
　　虞狂人蓦地起立，一个箭步追了出去。白军和陈亮在她背后呐喊：“狂人，你要去哪里？”
　　“我去去就回。”
　　街灯摇曳，树叶如群魔乱舞，沙沙沙的响。长长的街道，在昏暗的街灯下，显得更加冷清，萧索。虞狂人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长长的街灯已经到了尽头，与街道尽头相接的，是一条泥泞小径。而那美男子，就站在泥泞小径里朝她微笑，朝她招手。小径两边茂密苍翠的大树，将他的影子映衬得狭长而幽静。
　　两个人，对峙而站，近在咫尺！
　　“你，是轩辕墨帝吗？”虞狂人虚眯着俊眸，言语里没有欣喜，只有一丝深思熟虑的稳重。
　　那美男子站在那里，如雕塑，纹丝不动。只有那双美眸轻灵的眨巴了一下，会说话的眼睛，传出了许多的信息。虞狂人的心没来由的咯噔一沉，那美男子复杂的表情，复杂得有点过分。“你能看见我？”终于，他说话了，声音浑厚，富有磁性，带着一股摄魂的霸气，和些许惊讶。
　　虞狂人渺然一笑，清音嘹亮：“看见你，并非一定是幸事。就拿现在来说，我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你竟然认为我会伤害你？”美男子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表情复杂的脸庞突然舒展，极尽柔情道：“你能看见我，就说明我们有缘，既然有缘，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更何况——你长得那么美，美得令人心神荡漾。”
　　虞狂人听出来了，他言语轻佻，如不是有意刺激她，便是登徒浪子之辈。当即黑了脸，冷冽道：“既然如此，那后悔有期了！”语毕，转身，全身却绷紧如一张待离弦的弓，蓄势待发。
　　“那么快就走了？难道对本座没有一丁点留恋之情？”
　　虞狂人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如果，白鸽口中的轩辕大帝是如此不堪的宵小之辈，她此番千山万水的跋涉，所谓何来？她此生的时间，可肩负着沉得踹不过气的使命，没有闲暇顾及这种不值得同情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