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聊斋]不一样的唐伯虎》放客吉它

50、河边

　　这一日，一群小混蛋把些日子搜罗来的物件摆了一地，准备在这其中选几样，拿去摆摊。

　　文璧举了一大把毛笔，和唐寅比划了一下，唐寅一看全是质地非常好的毛笔，摆摆手道：“这哪儿成，摆地摊不能用这个，要普通的生活用品就好。”

　　唐寅拿来的是一堆锅碗瓢盆。

　　唐寅坚持要走一些老百姓的必需品路线，这样搭话的人多，文璧才会能有和陌生人多说话的机会。

　　选完了宝贝，众人七手八脚把东西放在了小花驴祝美丽的背上，向着书院街方向出发了。

　　书院街是一条十分喧闹的街道，人们可以在这里把闲置不用的用品拿来出售。

　　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二手买卖一条街。

　　大家刚帮着文璧把东西摆置好，马上有人上来问价，文璧虽然不能言语，但是模样玉雪可爱，经常有人愿意为了跟她多说几句话，来买上个针线或者是锅碗瓢盆。

　　文璧摆摊的时候，手里也拿着本《芥子园画谱》在琢磨着看，几乎从不东张西望，周围的街巷之声仿佛不能入耳。

　　这摊摆的，一点都没耽误温书。

　　到了快到中午时分，来了个要买瓷碗的老妇人，老妇人有些耳背，文璧几番表达之下都不得其意，情急之下，文璧口中蹦出个单音节的词——“可”。

　　众人大喜，虽然只是个单音节的一个字，但是大大激发了众人的斗志，大家纷纷鼓励文璧。

　　一定可以的，坚持下去，没问题！

　　出师大捷，加上带来的东西已经基本上快被卖光了，文璧准备收摊。

　　祝枝山心情大好，他吹了个唿哨，搭着唐寅的脖子道：“寅叔，我挺喜欢你那身丐帮衣服的，啥时候也给我来上一套，咱们穿上去河边掏鸟窝咋样？”

　　广德楼现在已经不需要唐寅帮忙了，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去各处玩耍。

　　唐寅道：“好嘞，那衣服有的是，咱们一会收摊之后，就即刻走起？”

　　文璧比划了几个手势：“寅叔，你给我弄一套不露肉的乞丐服行不？”

　　小神仙发话了那还能没有。

　　“行，不露肉的现在就有，我把你身上这身弄的脏点就行。”唐寅作势就要弄些泥土，往文璧衣服上招呼，文璧扭捏着不让他弄，两个人又扭做一团。

　　其余几人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两个转圈打闹。

　　几人一路笑闹着来到广德楼，在唐寅的小卧房里，找出了一大摞乞儿衣服。

　　比量着尺寸，每个人都自己找了合适的换上。

　　祝枝山个子太高，屁股露了肉，他问唐寅：“怎地我这套乞儿服装，还露了点屁股？”

　　唐寅答道：“你看我这套不是也露着屁股，露就露，没大露就行了，多露点凉快。”

　　“对哈，多露点凉快。”祝枝山挠头笑道。

　　文璧的那身乞丐服装，裤腿有点长，唐寅帮他挽上裤腿，又在扎完的裤腿上面转圈扎了个麻绳，这样就不会裤腿拖着地了，徐祯卿也换了一身，补丁盖着补丁的，不露肉的，董文学王不读两个穿上是还是露肉的。

　　换装之后，王不读喜滋滋地说道：“这乞丐衣服就是好，怎么打滚都不怕，回头玩够了，再换上普通衣服，回家家人也不会说啥，谁发明的这是？”

　　唐寅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寅叔我发明的。”

　　祝枝山回怼唐寅：“你是叔叔，我是爷爷，咱两不差辈儿了么，那你得叫我啥？”

　　唐寅跳起来，打了祝枝山一下：“叫你乖孙。”两人追闹着跑远。

　　小河边，青草地，蓝蓝天空，万里无云，河边有六个小乞丐在疯跑着玩儿。

　　六个人一起傻玩，这感觉真幸福啊，唐寅心里美。

　　忽然，祝枝山停下了奔跑，原来他看到一棵大树上有个大马蜂窝，祝枝山开始研究这个马蜂窝，跃跃欲试地准备掏上一掏。

　　剩下几人在树下凝神静气地看着祝枝山掏马蜂窝。

　　唐寅摇摇头，喊着文璧：“小神仙，你来，你来。”

　　文璧回过头，看见唐寅叫他，忙跑了过去。

　　唐寅拿了个小铲，蹲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旁，吭哧吭哧的挖土，这个位置明显都是浮土，非常好挖。

　　“当~当~当~当~！”唐寅口中唱出变戏法的小曲儿，他从土里挖出油布包裹的一个大包裹，拂去包裹上面的尘土，里面是个铁制的烤盘，还有一个类似鱼篓的东西。

　　董文学跑来问道：“寅叔，你在挖什么？”

　　唐寅说道：“这是抓虾的虾篓子，一会去河里抓虾我们烤虾吃，河里很多小虾和小鱼。”

　　一听到有虾吃，祝枝山跐溜一下从树上爬了下来：“抓虾？”

　　唐寅：“对啊，抓虾。”

　　抓虾？抓瞎？怎么听着怎么有点别扭。

　　祝枝山以前觉得唐寅是什么样的使坏小工具都有，现在觉得唐寅是各种美食小工具一应俱全。

　　祝枝山文璧王不读去抓虾，董文学徐祯卿去捡柴火，唐寅把带来的吃虾佐料细细分成六份，众人分工很是明确。

　　唐寅做的捞虾工具十分好用，不一会就捞上来不少活蹦乱斗的大虾。

　　用火折子燃起火堆，将虾放在烤盘上烤制，再加上唐寅带来的各种调味料，还做了好滋味的酱汁。

　　鲜嫩的虾肉蘸着静心调制过的酱汁和调味料，那叫一个鲜香。

　　边吃边捞，河里有的是，还有各种小鱼也踊跃投入到网中来。

　　唐寅给大家剥虾，徐祯卿一边蘸着调料，一边吃虾，他问唐寅：“寅叔，你怎么不吃？”

　　“从前我每天都吃，我在这河边天天没事就抓虾吃，抓虾抓瞎，说不准就从我这里来的。”

　　王不读和祝枝山比赛吃虾，一会祝枝山就吃了六十只虾，光荣获胜。

　　吃完了虾，众人又在河边疯跑了大半天。

　　夏天就是在河边奔跑的季节，跑累了，大家七七八八地躺倒在河岸边。

　　唐寅以前也是经常在小河边睡着，以后这么多人陪着他睡了，感觉很幸福，唐寅背靠着徐祯卿，面对着文璧，风吹过他身上的破布，发出扑啦啦的响声。

　　哈哈，真是不错，唐寅一眯眼，睡着了。

　　睡了半个时辰才醒，又山南海北的瞎聊了半天，发现只剩下祝枝山一个人还在睡着，这个家伙真是又能吃又能睡。

　　徐祯卿道：“寅叔，一会我们回去做些桂花酒酿小丸子，好不好？我想给弯叔送去一些。”

　　文璧表示可以去他家做小丸子，他的小厨房可以随便用。

　　众人纷纷赞好。

　　几个孩子走在回去的路上，街上的人议论纷纷：

　　路人甲：“那不是丐帮那些小孩么？”

　　路人乙：“这年头流行丐帮的服饰了么？”

　　晌午“这些小孩也都长的也太俊了吧！”

　　人靠衣服马靠鞍，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听了众人的议论，徐祯卿问：“寅叔，我们是丐帮么？”

　　唐寅得意地答道：“是啊，我们是史上第一丐帮。”

　　来到文府，七拐八拐来到文璧的书房，书房的旁边就有个小厨房，饿了直接就可以在这里做吃的，看到文璧的书房，唐寅觉得真心不错，什么时候自己也要搞个书房。

　　唐寅这边还在想着搞书房，徐祯卿已经下厨房忙活起来。

　　董文学对徐祯卿喊道：“二毛，你的丸子要多团一些，要不然祝枝山不够吃。”

　　几个人大笑，今天祝枝山吃了六十个虾把大伙儿都惊到了。

　　被众人的笑声打断了思绪，唐寅回过神来问祝枝山：“你确定你那胃是儿童的胃？”

　　祝枝山大言不惭：“小爷我是少年，你们这帮小豆丁才是儿童。”

　　看到祝枝山显摆，唐寅作势往祝枝山身上一扑：“还少年，我把你个少年压扁。”

　　唐寅撺掇董文学和王不读还有文璧一起来把祝枝山压趴下，众人一拥而上，唐寅还嫌不过瘾，又在乱起哄：“对，对，把那个“少年”压成相片儿。”

　　除了文璧，几个人齐齐回头问唐寅：“啥是相片儿？”连被压在最下面的祝枝山也伸出小脑袋，十分。

　　唐寅吓了自己一跳，心说又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蹦出现代词汇，好险穿帮，嘴上忙着解释：“额，相片就是画的小像，和画片一样，来呀，把祝枝山压成画片儿那么扁扁的。”唐寅挥着肉乎乎小拳头给众人加油。

　　一边压众人还一边“嘿呦，嘿呦”喊着口号，有压胳膊的，有压胳棱瓣儿，有压脊梁背儿，有压胯骨轴子的。

　　压着最底下的祝枝山，吱哇怪叫：“唐寅，你个臭小子，等我翻身起来的，我把你压成肉饼。”

　　唐寅不怕祝枝山吓唬他，说道：“不用你压，我本来就是肉饼儿。”

　　徐祯卿干活利落，没一会功夫就做出了不少小丸子，桂花和酒酿都是现成的，他向着众人喊道：“快别玩了，一会丸子熟啦。”

　　唐寅压住祝枝山问道：“还“少年”不？”祝枝山还在踢腾，嘴硬：“就是少年！”

　　但是最终寡不敌众，再加上丸子的香味也飘了出来，祝枝山就连承认带求饶地说：“儿童，我是儿童还不行么。”

　　众人饶了他起身，祝枝山挥舞小胳膊装着要打唐寅，却不敢真招呼。

　　文璧摆起来六个碗，每碗正好十二个小丸子，十二个小丸子均匀摆成花朵的形状，再撒上些枸杞和桂花，桂花酒酿小丸子就做好了，又好看又好吃，

　　秉着谁最后一个吃完，谁刷碗的原则，祝枝山被判定最后一个刷碗。

　　徐祯卿把另一些丸子也煮了，分别放到两个罐子里，准备给汪直送去。

　　又玩耍了一会，众人作别，文璧将大家送到了门外。

　　文璧有些舍不得小伙伴们，虽然明天就又要见面了，看到文璧不舍，唐寅摸索着拿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散发出檀木特有的香味，里面是一枚灯光冻雕刻成的小印章，唐寅也刻了一个章，送给文璧。

　　印章的边款一面是“秋月攀仙桂，春风看杏花”另一面唐寅没想好怎么刻，刚才他灵机一动，拿起小刻刀，几下就在印章的另一面，刻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丸子。

　　印章握起来还有着微微的凉意，上面还有个小穗穗，文璧把这个印章宝贝一样收起来。

　　临别时，文璧打着手语：“要是我们有个据点，可以在里面待着，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寅看着文璧眼巴巴的样子，心想“有个据点算啥，说话间寅叔就给你盖出来。”

　　离开文府之后，徐祯卿和唐寅，一人提溜着一瓦罐的桂花酒酿小丸子，踏着夕阳余晖，走在通往府衙的大路上。

　　快到府衙的时候，唐寅看到有一高一矮两个衙役走在自己前方，这两个衙役应该是今天夜班当值的，唐寅和徐祯卿正好和他们顺路，跟在衙役身后，唐寅听到一个高个衙役在轻声说：“这汪大人好好的西厂提督不当，跑到我们靖州城来做什么？”

　　“哎，听说皇上不待见他？”矮个衙役答道。

　　高个衙役：“他不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么？”

　　矮个衙役：“可能是得罪人了吧，皇上把西厂撤了，把他贬到靖州来。”

　　高个衙役：“他老是多管闲事，上次去找那个失踪的小孩，害得小爷我这连夜当差。”

　　矮个衙役明显是个晓得事理的：“你可不能这么说，帮人家找到失踪的小孩子，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听到两人对话，唐寅和徐祯卿对视一眼，都有些同意矮个衙役的看法。

　　那两个衙役渐行渐远，唐寅和徐祯卿也拐过几条回廊，来到汪直办公的房门外。

　　小厮刘点墨正站在汪大人的门口，看到唐寅和徐祯卿前来，忙悄声对二人说道：“汪大人忙碌了一个晚上，刚刚睡下，你们把东西放下，我回头一定把话带到。”

　　唐寅略微沉默了一下，抬头道：“点墨哥哥，这可是是新作的小丸子哦，要趁热吃，久了就味道不好了哦？”

　　小厮点头称是，小心地收起了罐子，目送两人远去。

　　小徒弟们倒是很惦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