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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巴黎七日 ...

  •   ***

      七日足以相爱。

      ***

      第一天,她偷来了他套房的钥匙。

      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门房,所以等她溜进他的房间时,她只剩下半个小时了。金妮飞快地点燃了四柱床周围的蜡烛,站在门口,满怀欢喜地等待着。

      德拉科毫无怀疑地走了进来,旅行箱飘在他身后,英俊的脸庞满是旅途的疲惫。看到她时,他停了下来,水银般的眼睛深不可测,他们沉默地看着彼此,虽然只有几秒,却仿佛是永恒,接着,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将积攒多年的亲吻印上他的脸。他抱住了她,她不由自主地想,这么久没有德拉科·马尔福带给她的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上一直戴着的闪闪发亮的斯莱特林戒指摩擦着她的脸,她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

      “金妮。”当他们终于分开时,他说,她的名字从未听上去如此美妙。

      ***

      第二天,他想要谈谈。

      他很早就将她叫醒,用令人心碎的严肃又沧桑的眼神看着她,不知为何,她觉得悲伤。他的话简洁又傲慢,但是,当他把早餐端给她时,他的手很温柔,温柔得让她觉得自己像热锅里的黄油一样融化了。他们没有提及昨晚,因为当德拉科以尖锐的质问打破了沉默时,那种迟疑的语调几乎掩盖了他美丽眼睛中的痛苦、悲伤和惊讶。

      只是几乎。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来,他想知道她怎么来的。听上去他似乎不希望她在这儿,但是接着,他问她为什么离开,她在内心深处知道,过去的几年里,他过得也不好。德拉科的问题太多了,金妮几乎要晕倒,因为这是她头一次不想说话。她想做的事情让她在黑暗中都会脸红,那是她不能讲出来的事情,所以她让他闭嘴,当他不从时,她就用行动让他闭嘴。

      ***

      第三天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阳台做梦。

      德拉科白天有事情要忙,他没有告诉她是什么事情,她也不问。其实只要他会回到她的身边,她不在乎他去哪儿。

      他们不太聊天,部分原因是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喜欢认为他们的感情已经胜于语言了,而他对她露出的野性眼神,和她深爱着的傲慢扬起的眉毛,都更加证实了她的理论。

      午夜时分,他从长袍里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她。“有你的一封信。”德拉科平淡地对她说。“来自西莫·斐尼甘的猫头鹰。”

      她接过用心和丝带装饰的羊皮纸,直接扔进了壁炉里。

      他轻轻地碰着她的胳膊肘,她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这是其他男人从没给过她的感觉。“你确定?”他的冷静让她害怕。

      金妮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的双眼,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

      第四天,德拉科给了她一个惊喜,他们一起在埃菲尔铁塔吃晚餐。

      一道咒语使麻瓜看不见他们,从他们的有利位置,整个巴黎尽收眼底。他给她煮的食物是她从未见过和吃过的,因为他没有对她的粗俗口味加以评价,金妮也就没有提及他糟糕的厨艺,或者说魔法。他们在日落中进餐,橘红色的暮光照亮了他贵气的面容,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他真好看,她想。

      之后,她提议走回酒店,他竟然答应了。她大胆地用小手握住他温暖粗糙的大手。他没有推开,她微微转过脸,想掩饰满面笑容,但是他看到了,当然了,因为他总是在看她。

      她真好看,他想。

      ***

      第五天,德拉科没去工作。

      她醒来看到他时,觉得很惊讶——快到中午了,他专注地坐在橡木书桌旁。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印下一个吻,他转过身,露出了开心的表情。但是那种开心稍纵即逝,她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

      如金妮所愿,那个下午过得十分懒散、缓慢而愉快。她想品味每个时刻,延长每一秒钟,记住他脸上的每一处轮廓。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问。

      晚上,他们并排躺在被子里,他的温暖环绕着她,她以为他睡着了,可他嘶哑地在她耳边轻声问她,他还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离开。装睡了几秒后,金妮转过身,用痛苦的眼睛看着他。

      “我没有。”她对他说。“是你离开了我。”

      房间里十分安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他不快了。他愣住了,低声喃喃道:“你也没有阻止我。”

      她伸出胳膊抱住他,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一同进入了梦乡。

      ***

      第六天,她对他说,她爱他。

      当然,他没有对她说那三个字。德拉科·马尔福不会对任何人说那三个字,何况是她。

      她对他说这句话时,他们正站在他的套房外面,享受静谧的夜晚。他穿着昂贵的黑色长袍,看上去那么优雅高贵,她真想知道他会不会对她感到反感,反感她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天真的小女孩。但是过了几秒钟,她发现他并没有表示怀疑,而是用那双疑虑的灰眼睛盯着她,好像等着她哈哈大笑,告诉他,她在开玩笑。

      可是她没有。

      她泪汪汪地看着他,觉得十分脆弱。她的呼吸哽住了,她张开嘴,脸上的表情诚恳又带着乞求。他知道她确实心口如一,但他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因此他放弃了语言,而是在回到酒店房间之前,不断抚摸亲吻着她,仿佛他绝不会再触碰到她一样。

      ***

      第七天,他离开了。

      当她独自在冰冷无声的酒店房间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她并没有立刻发现,金妮总是要花上几分钟才会适应周围环境,但是,当她终于发觉他已经离开时,她觉得十分失落和恐惧,她想崩溃大哭。她的内心喊叫着,说他会回来,但是她也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她那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枝红玫瑰,花茎上仍然挂着水珠,旁边是他沉重的银戒指。

      德拉科·马尔福永远不会丢下他的家传戒指,她对自己说。她摩挲着戒指上复杂的花纹,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玫瑰,戒指,却没有便条。

      她决定再留一晚,以防他回来找她,床单上都是他的味道,她要哭了。

      ***

      第八天,报纸来了。

      头条重磅报道,魔法部昨晚在法国凡尔赛附近一场激烈的战斗击败了残余的食死徒。十七个傲罗受重伤,八个死亡。食死徒全军覆没。

      她浏览着死亡名单,已经知道谁的名字会在上面了。她在傲罗的名字下面发现了他,像其他叛乱者一样,用微不足道的小小的黑体字体印在上面,因为对这个世界来说,他是微不足道的。她突然不想裹在他的被子里,不想躺在他永远不会回来的酒店套房中。她突然不想吃为她准备的奢华早餐了,茶和小甜饼一定味如嚼蜡。其实她什么事也不想做了,不想睡觉,不想说话,不想哭泣,也不想活了。

      毕竟,他不会回来取这枚戒指了。

      他也不会回来找她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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