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可惜不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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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比这一刻更痛很自己的健忘，也从未有比这一刻更怀疑自己对徐涅而言，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纠结于我。
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却没有心情问。徐涅仿佛习惯了在我必经之路上堵我，比如楼下，比如楼梯间，比如家门口。好吧，我周期性出没的地方的确只有这些。
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好像是明亮的，紧紧盯住我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那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请进，我也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
不想再费心打量他其他的地方多做思考，在他坐下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你还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我的想法，“能不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你看得到吧，没有你没有徐家的日子，我又能做回以前安静安宁的我。我很满意这样的我，它很自在，很舒服，我不打算再让其他无谓的事打扰这样的日子，能不能请你退出我的生活？只要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就好了，那些财产、股份、继承权什么的，我统统都不要，我只要你跟你的家人离开我的生活。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当普通朋友，就像没有那些事的时候一样，可不可以？我真的已经不想再陪你游戏了，你看，我只是一个这么平凡普通的人，像我这样的女人哪里都有，如果你只是需要这样的妻子的话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愿意的，我真的不需要这种东西，请你放弃那些不重要的执念，让我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吧。”
我好象说了很长很长的话，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徐涅亮到摄人的眼神逼视我全部的真心，我没有避开，我同样没有笑，我给他看我的认真我的严肃我的正式，我要他正视。
许久，他很浅很浅地笑了起来，那笑却也只是嘴角固执地刻了一点小小的弯度，生硬艰涩，但就是怎么也不肯松开。
“路，我记得一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准备婚礼吧。”
“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比穿宴会礼服的样子都还要好看，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可是那天我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拍婚纱照，我握着你的手，心里想，这个女孩子终于是我的了，费了那么大劲，花了那么大工夫，一路斩妖除魔，她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啊。真好。路，在你答应我求婚之后的一个礼拜，我都这样觉得，真好，你是我的了，真好，你永远也不能把背影对着我了，真好，你的手永远只能是我牵了。”
“可是路啊，‘永远’这个词从来都不是个好词，我居然可以弄丢你，我居然弄丢了你，我居然先放掉了你。”
“Janice在中国的时候就跟我认识，后来到英国又遇见了，我相信那是缘分，跟她的恋爱却一直被家人一这样那样的理由阻挠，其实我知道，就跟你一样，她的家庭也太平常了。那是我没有现在的勇气，没有现在的资本去反抗，所以才跟她分了手，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她，就算有了你，也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在你身上找Janice的感觉，担心你发现之后会离开我，这样惶恐不安，直到知道她在家乡患病，即将离开人世，才决定立刻到她身边去，去确认我的心到底写了谁的名字，去弥补我对她曾经的伤害。”
“我以为只是几天，你不会生气的，我以为我回家的时候你还在的，我以为只那么几个小时你的手机不会不通，只是没想到，没有意外的人生就不叫人生了。”
“我本来以为找到了你就没有关系了，你会听我的解释，你会原谅我，你会跟我回家，我们会结婚，生很多很多孩子，快快乐乐生活，一起成熟，一起变老，一路幸福，可是我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让我们将有会有的幸福戛然而止，再没了走下去的可能。原来给Janice的真的只是不圆满的缺憾，你抹掉了她的名字，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骨髓血肉之中，写在‘我爱你’后面的唯一空格里，可是我居然让你累了，我居然让你放弃我了。”
“我给了自己那么多假设，却没想到，你连假设的可能都不要。”
“路，你真的不能再爱我了吗？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伤，能不能请你再接着爱我？真的只是最后一次，可以吗？”
徐涅的笑容到最后变成了苦笑，抿着的嘴角像马上要垮掉的一样却还不肯放开——很久以前，我说，徐涅，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他笑，他说，谢谢，我会常笑的。
我好想哭啊，我好难过，我的胸口难受得要爆炸掉了，可是那真的不是爱了啊——它说遗憾，它说心疼，它说错过，它说不再。它说爱，确是给家人的。它说对不起，真的没办法对他心动了，那个伤口补好了，可是面对他，却会下意识排斥抗拒，他没有办法控制。它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不爱了，对不起。对不起。
徐涅啊，这样的解释，我宁愿从来没有听到，慢慢淡漠自己对你的怨，重新生活。
为什么你还要给我这样一场伤筋动骨的痛呢？错过真的是天给的爱情的最好归宿吗？
“路，不要自责啊，我也想不到原来你对我的影响这么深，没关系的，不要自责，不要心疼，我没关系的，你这么好的人，以后一定会有比我更好更加爱你更加疼你的男人来爱你，你不用担心我，你看，一个Janice我都挺过来了，再加上你也没什么问题啊。不论如何是我先放开了你，你不用内疚的，我会好好的，你要相信我啊，再爱一次很简单嘛，我一定可以好好的。”
他小心地抱住了我，环着我的手臂结实有力，安慰我的手轻柔得像是没有重量的羽毛，胸口宽阔温暖，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贴着我的发心，絮絮地安慰我——像以前一样啊，明明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的怀抱，我们在什么时候失去了对方？怎么会失去了对方？
我终于还是哭了出来，眼泪汹涌，拼命般哭掉了我二十几年来库存的所有眼泪。
徐涅啊，我们怎么失去了对方？
你这么这么好的男子，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就算不是我，也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的女子给你你所说的幸福的！
徐涅啊，真的很可惜，我们没有陪对方走到最后。
真的很可惜，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我们在这间曾经承载所有美好回忆的房子里，终于承认了对方的走失，终于承认，真的失去了对方的手。
徐涅啊，失去了你的陪伴，真的是我的损失，所以拜托你，老天，请你一定要派下天使，给他我给不了的幸福。
拜托你，拜托你。这样，我才敢说我也被这个男子捧在手心里，真真实实地幸福过。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可惜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