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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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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左边。”熟悉的声音及时地出现在了小云脑中。
小云借此判断对了机械半猫告诉插上的方向。她灵巧地翻转大剑，侧面躲过如闪电般飞驰而来的机械半猫。
扑空的机械半猫踩在自己之前铺的白霜上，一下滑出数十米，要不是他强行用机械大剑插入地面，他恐怕还要冲出几十米。
“喂，你果然是在的吧。”小云企图用通讯符文联系上这个时不时出现在她脑中的声音。
小云认为，自己所熟知的猫猫正在遥远的某处观测着这里的状况。
不幸的是，小云无论如何也没能找到那个能从脑中半猫那里得到新的回应。除了时有时无的元素气息，小云再没有感受到任何像是能够互动的迹象，其余的一切就如同按部就班的公式一样，分秒不差地从这个通讯频道进入小云的脑中。
“集中精神，那家伙的下一招是水元素符文。”猫猫的指挥声又一次在机械半猫动手的前一个瞬间出现在小云的通讯频道里。
那只拔起机械大剑的机械半猫果不其然地再度朝小云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机械半猫高举大剑，双爪背面闪过数条紫色电光，全装甲覆盖的后背正不断冒出雾状的水元素气息。
“水型，浊流。”半猫在说话的同时将剑刃对准远处的小云胸口。
那些水元素突然向下转向，进而击穿地面，把细如灰尘的土壤卷入无数乱流之中。从裂缝中涌出的灰色巨浪从小云的四周袭来。
见此情形，小云习惯性地求助于通讯频道另一头的那位。
“空，那家伙在哪？”
“抱歉，我能留下的帮助有限。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以自己的方式走完剩下的路途。”通讯频道里的声音像是早有预料地回答说，“因为你所面对的会是上万个我的集合。我用我的方式是永远无法来战胜有同样想法的自己的。”
小云抬头望着盖过头顶的灰色水流，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细究半猫所陈述的每一个事实。
“不管怎样，你还是会及时报点的，对吧？”小云在出手前最后确认道。
小云与半猫的通讯符文似乎有着一点点不该有的延迟。
直到巨浪向下俯冲时，通讯符文的另一头才简短的回答说：“是的。”
“小云，你来决定应对方式，我会在你行动时用同样的思考方式来分析每一个可能出现变化的时间节点。”半猫在通讯频道里说。
小云明知那一头也许又会在下一条语音出现前保持禁音的状态，但是她依旧回复了一句明白，就好像此刻的半猫真的在通讯频道里面一样。
纵使灰色的巨浪即将击中自己，小云还是留在原地，耐心地观察着浪涛之间的空隙。她预估自己的护盾能通过碎裂后重组的方式吸收冲击。因此她必须在完全丢失视野之前摸索出浪潮的冲击规律。
依据猫猫所言与之前那些提示的出现时机，往后战斗中可能出现变数应该会经由通讯符文及时传入耳中。
既然如此，小云就没有第一时间调用体内能使用的全部元素，她在展开护盾时预留了相当充足的备用部分。
小云一手撑起岩元素护盾，高接抵挡地抗住第一波冲击。尽管她被接连不断的水元素冲击得左摇右晃，但她始终保持着能够瞬间反击的重心与那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在看到裂痕爬满盾牌后，小云觉得这是要松盾缓冲的时机。
也就是在她刚刚解开防护的瞬间，半猫的声音再度出现在她的通讯符文里。
“正前，冰型，突刺。”简短的信息传递到小云脑中。
与此同时，机械半猫趁着两层浊流的间隙来到小云面前，正对小云，打出满载冰元素的一拳。
三五根冰元素刺也随之指向小云的额头。
小云两脚稳稳踩住地面，身体前倾，面不改色地直视妄图将自己一举击败的来者。半透明的岩元素颗粒在小云的额头处形成棱镜般的碎片。
小云微微转过头，让旋转的冰锥从那隔绝元素的护额上擦过。她双手握住法杖，尝试着用法杖的中间部分挡下半猫的攻击。
但半猫背后突然出现的强风依旧把小云连人带法杖击退数米。
小云踉踉跄跄地重新摆出迎击的姿势。然而机械半猫又一次突进至她的面前。
半猫一爪子拍落掉小云手中的法杖，接着转过身，用银白的元素大尾巴卷起等身高的大剑，瞬间朝小云砍下去。
当小云发觉自己退无可退时，另一只半猫的声音再次及时地进入到她的脑海里。
“是假象，不用怕。”那只半猫简短的说道。
别无选择的小云模仿半猫的招式，用岩元素包裹手心手背，迈开一步，打出了碾碎假象的一拳。
小云的拳头穿过大剑的虚影，直接命中某块机械装甲。
尾巴与大剑瞬间消失。直面小云的是那只张开了的机械猫爪。全机械的猫爪肉垫在没有任何缓冲的情况下接住了小云的冲击。
被抓住的小云索性直接往手上注入全部的岩元素。
金黄的岩元素接连不断地进入机械护甲的空隙里面。原先纯黑的护甲内部正在开始逐渐释放出金色的光芒。
短短一秒的时间内，机械元素再也无法维系护甲间的连接。半猫右臂的外侧护肩和护甲全部像烟花一样炸裂开来。
小云抓住机会，抬手从地上收回法杖，然后一击命中机械半猫的另一侧肩膀。
机械武装里冒出的白烟笼罩着整片陷入沉默的场地。
机械半猫歪着脑袋，另一只机械猫爪缓缓托起陷入它左肩的法杖。
宛若水雾的白烟在此刻散去。
一颗水蓝色的星球在半猫背后的天空冉冉升起。那宛若眼球的行星平静地注视着小云和机械半猫所在的战场。
“你看到了吗？”机械半猫用低沉的声音对小云说，“那里是我的故乡。”
“我不能让这个地方变成那里的模样。”
就在半猫说话的时间，与机械元素一样的锈色飞速地腐蚀掉了蓝色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半猫的一只眼睛也随之变成同样的褐色。
“你想，当那里的人人都能拥有如此的力量之时，又有谁会为了别人的野心而让步呢？”半猫睁大眼睛说道。
“百年后的我们早已忘记了最初的纷争。”
“留给我们的也只剩下那个注定破败的王都。”
“代行王权的我绝不允许同样的悲剧再度上演。”半猫从肩上拔出小云的法杖说，“我必须阻止你这种无端的变数去改写那个已是最优解的未来。”
“最后警告你一次，”半猫强硬地说，“请你，回到属于你的时间。”
没等小云开口，机械半猫便甩开与自己同款的岩元素法杖，而后一尾巴扫飞了毫无防备的小云。
小云原以为那尾巴仅仅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假象。可这次的元素大尾巴却是实实在在地命中了她的腹部。
小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她手中的法杖正在微微地颤抖。
在吃满那一发攻击后，小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她知道，这是由于元素的回复量跟不上损耗而引起的。
“要速战速决了。”重新站起来的小云这样判断道。
这时的小云明明没有使用任何元素，她却能感受到不知何处而来的岩元素正在不断地注入自己的后背。而且这些元素居然与小云自身的元素保持了完全一致的流动节奏。
“这是我从无数个你身上回收而来的岩元素，”那只半猫在小云的通讯频道中说，“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皆为此刻到来前的预演。”
“收下吧，这是我最后能支援的部分了。”半猫平静的语气平静如初。
“小云，那些失败的结局并非没有任何意义，”半猫说，“相反，所有的一切只会不断地加强此时此刻的你。”
“总有一个时刻，你会通关那个被我抛弃的自己。”
小云抬起手，接受了全部来自于自己和半猫助攻。她的后颈、手臂、大腿上同时浮现出一道又一道金色的元素条纹。
终于在这些条纹遍布全身时，半猫的声音在小云耳边说道：“猫灵附身术。”
半猫的声音突然有一个停顿。他终于初次见到小云平稳地迈入到那个足以碾过任何皇与冠的阶段。
“圣装，曙光。”不同维度的半猫在说话的同时撕开了一道封存千年的元素护符。
这最后一套元素护甲本应搭配那把圣剑使用。然而那把名为裁决的圣剑早已在裁决其忘却初心的主人时碎成一地残渣。
不过半猫知道，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勇往直前的符文大师从不受制于手头的那一两把武器，强大与坚韧的内心才是贯穿千年的最强武器。
而经历万千轮回却依然选择走到这里的小云无疑比任何人都要配得上这套不依赖机械元素的武装。
半猫目前为止所做的全部工作不过是为小云搭建了一个能够让她自由操作的框架而已。
“小云，去吧。”不再是预录制的声音这样对小云说，“这最后一击全部取决于你。”
至此，猫猫与小云之间的通讯频道暂时切断。小云的耳边只剩下呼啸而过的一阵阵风声。
末端燃烧的白色披肩盖过小云肩上的伤口。金黄装甲一块块地武装起小云胸口。一道光环环绕在她的腰间，蝉翼般透明的裙摆释放出波浪一样的光辉。
那些与小云身上条纹相连的岩元素结晶也形成了一对全新的发光护腕。
小云提起法杖，指向身前，让全身上下的光芒在法杖顶端汇聚成流光的剑刃。
“请你彻底碾碎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不知身处何处的半猫自言自语道，“这种事，也只有与我共同经历上万次死局的你才能做到。”
还在战场上的小云并不能听到这段被风声盖过的低语，因为她的面前只有源源不断的机械亡魂以及一张张扭曲到极致的面庞。
小云张开炽热的岩元素盾牌，开足背后推进器的马力，自上而下地向前推进，毫不犹豫地冲破了这些由幻象与碎片构建出的脆弱防线。
同样从时空裂隙中提取完机械元素的机械半猫也在这时自上而下地挥舞猫爪。
浮空的楼宇顷刻间如炮火般从天而降。每一间亭台楼阁都像是在宣泄着机械半猫的怒火。
小云脚踏浮空岩，迎难而上，左突右挡，翻身越过一个个残缺的窗格与门扉。
空中的机械半猫张开猫爪。弹指间涌现出的力量将万米铁轨捏出龙头骨架。四周钢铁被尽数抽出，溶解，最终锻造成巨龙的尖牙利齿。
只剩骨架的龙首张开口，一口朝小云咬住。
然而，巨龙咬住的仅仅是小云在高速移动时留下的残影。
身着元素武装的小云挥动大剑，一剑捅穿巨龙头顶。
那看似坚实的骨架瞬间炸开。
光影交错的片刻，机械半猫借助黑影的掩护，同样穿越过那片浮空废墟，来到小云的侧面。
半猫那条突然亮起的大尾巴还是暴露了他的方位。他那意图用于偷袭的招式还没起手就被剑刃上迸发出的气流打断。
余光扫到亮光的小云立即转变挥舞大剑的朝向，她单手用大剑顶住机械半猫的胸口。
机械半猫的两只死死抓住金光四溢的剑刃。他的眼角不间断地闪出两道黑色的电光。
小云握紧法杖，镇定地对机械半猫说道：“结束了。”
“符文，霞光。”小云凭感觉用出了这出现在脑中的一招。
顷刻之间，剑刃炸裂，碎片挤压成成千上万根细线。这些细线像无处不在的微光，彻底洞穿了机械半猫身上的每一片护甲。
穿过半猫身躯的光线又如同分镜的画框般切割开机械半猫先前所召唤出的那篇混乱景象。
空间符文终于不可避免地碎裂了。
乱序的时间线穿插着从小云身边路过。小云可以看见，可以听见，可她的双手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也接触不到。
小云周围的一些场景像是从电影放映机里钻出来的画面，一幕幕地录入到小云的脑中。
“这片混乱没有胜者。”昏暗的空间里有着这样的一个声音。
“无序中，万物走向终结。”像是少女的声音如此说道。
“我会以新任女王的身份面临那个属于我的终章。”这是黑暗中的最后一句话语。
一排灯光亮起，不见说话的少女，唯有一只衣衫不整的半猫死死的抱着一块还在发光的石板。
“望千年后的你不要重蹈覆辙。”石板发话道，“记住，你的结局，不该如此。”
语音播放完后，石板上的文字悉数消失，只留下一片无人书写的空白。
那顶象征着旧世王权的头冠像枝条一样缠绕在泪腺干涸的白猫骑士头上。冰封的飞船如流星般坠入一片被标记为死域的灰色土地。
“艾琳，你未尽的事情由我来完成，”冷冻仓里醒来的半猫放下手中的空白石板说，“我即将建立的秩序必不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变数而付之一炬。”
半猫费劲地解开身上的符文保险，重新适应起着不同的重力，然后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出舱门。
映入他眼帘的正是这片荒芜的月土。
蓝白相间的故土此刻已是一颗锈到掉渣的机械星球。
读取了石板内记忆的半猫知道，那些故土之人的复制正完好地沉睡在脚下。
他也知道，在那片回不去的土地上，化身机械的他们还在永无止境地延续着已然失控的疯狂。倒计时开始后的某个节点，那无尽的亡魂必然如流星般降临这个新生的世界。
就像，他来到这里时的那样。
那一刻，白猫骑士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飞船上带着的机械大钟，发誓要让自己的意志如时间刻度一样永世长存。
“直到……”白猫骑士望着故土的方向说，“我终将消逝的那一秒为止。”
就算其过程如刻舟求剑般也罢。
如今，逐渐化为碎片的机械半猫亲眼见证了既定循环的终结。千百年后的近战法师与那只没有虎牙的猫共同跳出了白猫骑士所指定的结局。
此时，白猫骑士的意志才刚刚传递给自己的第一个投影。没过多久，小云这个不速之客便意外地闯入了这个本不该有其他人出现的时间节点。
没有开端的回忆一闪而过，分出胜负的小云与机械半猫双双落地。
待他们落地时扬起的尘埃散去，遍体鳞伤的半猫再度来到浑身闪耀微光的小云面前。
被正面击败的白猫骑士输得心服口服。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小云，抬头问道：“能否请你告诉我，我最后的那个投影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又是因为什么，他才会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压在你的身上？”
在明确了眼前的机械半猫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且他身上的机械元素几乎消耗完毕后，小云不禁因为机械半猫的问题而陷入沉默当中。
一直以来，她从未思考过这个并不存在于自己视角中的问题。
“也对哦，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把这些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你。”机械半猫无奈地摇头说。
机械半猫的说法无疑让小云想起了某只明明前一秒还在和自己并肩作战、此时却毫无存在感的另一只白毛半猫。
一番沉默之后，小云对只剩半截身体的机械半猫说：“你说得没错，猫猫他从未和我提及过从此往后的未来。”
“但是通过我看到的、和我经历过的这些总结来说，”小云收回法杖继续说，“我一定会出现在这里，随后像现在这样亲手阻止你。”
“多少次……”小云后退一步说，“都一样。”
“因为，”小云彻底缓过神来后继续说道，“骑士先生，你所带来的恰恰是建立在你自己的执念之上的。”
“你不愿失去的，是那些已然离你远去的，你所防备的，反而是那些你苦苦追求的那份转机。”小云一边回顾着眼前这只机械半猫的所作所为一边说，“你总觉得我们最为理想的未来应当如你所设想的那样。”
“可到头来，这看似合理的构造实则只是再让同一幕悲剧循环上演。”小云总结说，“燃尽的莱昂纳多、迷失的艾和琳、以及你和你的无数个投影，究竟有何时真正成为过那个改变了未来的自己呢？”
小云的金发在无风的环境中慢慢飘起，四散开来的间隙足以使每一缕微光从中通过。
“也许我们谁也不能向你一样知晓过去与未来的每一个时间节点，”小云转身说，“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有足够的能力去共同面对那些未知的挑战。”
“所以呢，”小云又后退了一步说，“还请你在我们的时空之外好好见证我们的未来吧。”
“如果你那个最后的投影还愿意联系你的话。”小云补充道。
后退两步的距离正好是小云能用法杖拦住半猫的最远距离。
听完小云的话，机械半猫苦笑着说道：“不可能的啦。我看不到投影无法企及的地方。而他，此刻也一定是躲在某个空间夹缝里，分秒不差地推算出了我终将离去的这个时刻。”
小云静静地看着正在变得透明的机械半猫。那只机械半猫的眼中再也没有任何的不甘与愤怒。
“我等终章已至。”自知无力回天机械半猫在一声叹息后对小云说道，“愿你和那位半猫符文师的旅途依旧精彩。”
“原来这些就是你不愿与我分享的记忆内容吗？”机械半猫这才恍然大悟。
全身机械化的白猫骑士一想到这里，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他那忍不住的笑容淹全部没在了突如其来的风沙当中。
“你这个与我同名家伙……最终还是用这种我想不到的方式超越我了啊。”离开故土的白猫骑士最终还是在茫茫烟尘看见了那个自己在千百年后的投影。
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似乎也在用同样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
“没曾想，控制木偶的提线亦能反制住自认为无所不能的我自己啊。”最初的那位骑士如此感慨道。
小云召唤出大剑剑刃。她毫不犹豫地在两只半猫之间挥下大剑，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初代与末代之间的空气连线。
那股看不见的联系、那条摸不着的纽带也正式断开连接。
白猫骑士开始消失的那一刻，无数个远超现实维度的空间也开始自行崩毁。
脱下机械武装的骑士回过头，独自迈出了没入黄昏的那一步。他深知，自己的使命已然到此为止，某个节点往后的时间线里将再也没有自己和自己的下一个投影。
不过，那些自己并不了解的身影依旧能用自己的方式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支撑起下一个充满未知的时代。
“艾琳，你没有说错，那个与我们无关的未来还是意想不到地到来了。”骑士最终没有把这句心里说出口来，“唯有破解死局之人才有资格引领我等观测之外的空间变化。”
“不知留在原地的你还会不会嘲笑被自己投影所击败的我。” 他在最后的时刻依旧露出了那一丝丝难以描述的笑容。
那颗纷争不断、支离破碎的星球也在机械王冠倒下的瞬间陷入了蓝色汪洋般的平静之中。
完整记录下这段回忆的石板悄然埋入无人问津的尘土当中。
“千百年前的凯瑞，一路走好。”小云手握最后那一根发亮的白毛说道，“可是，我最熟悉的那个你，现在又在哪里？”
平静如海的月壤没有回应小云。无风的坑内，小云迷迷糊糊地瘫倒在地上。
她手中的那根白毛以小云习以为常的加速度缓缓飘落下来。
在观察到这一进展后，那个一直躲在更高维度后面的声音在幕后轻轻说道：“序幕，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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